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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說楚頤, 嘉魚對那先生的反應都有些意想不到。她琢磨了一會, 也搞不明白是為什麽,可是也放下心,如果不會被認為是鬼,那麽也不用害怕有道士想把她收走了。
看着天色不早, 嘉魚洗了頭, 換了睡衣,裹着被子正打算刷個劇看看, 但是還沒來得及點開視頻網站,忽然就感覺房間裏掀起一陣微風,之後,溯光就出現在她房間裏。嘉魚微微一愣,繼而就撇了撇嘴,這時候才想起來過來,她就當做沒有看到, 繼續開了視頻打算追更新。
溯光先開口了,卻是問她:“你如何會在此地?”
嘉魚一愣,頓了才片刻過來, 溯光這次根本不是來找她的。她頓時更氣,重新拿過手機,冷冰冰的回答他:“和楚頤來這裏玩。”
溯光蹙了蹙眉:“我送你回去。”
做了種事情就走,第二天就看不到影子,現在見到了,第一句又是要送她離開, 嘉魚磨了磨牙,再把手機舉高了一些,直接擋住了自的視線:“不。”
“聽話。”
“就不聽的你話。”
“……”
溯光無奈了,在她邊上坐下,對她伸出了一只手。嘉魚頓時毛發皆立,滾着被子就到了另外一遍,驚恐的看着他。
溯光感覺到了嘉魚的防備,伸出手的再半空微一滞,還是強硬的掀開了她的被子,把她的手抽出來,淡聲:“我不對你做什麽,不過想看看你的傷。”
嘉魚撇了撇嘴,到底沒有再抽回手,只是嘴硬:“我沒受傷。”
“你這身體原本便是死物,先前又被放了心頭血,當好好調息。”搭了一會脈,又低聲道,“另外一只。”
等嘉魚反應過來的時候,她的另外手腕也被他拿了過去。說起這件事,嘉魚忽然想起白日裏道士看見自己的話,溯光這時候已經給她搭了脈,重新把她手放回了被子,果然沒在碰她。
之後,他就倚靠在她窗前的椅子上,客棧燈光昏暗,把他的眉眼暈染得有些旖旎暧昧。被這麽一鬧,她頓時也靜不下心去看劇,慢慢的躺下床,把自己裹的結結實實。嘉魚頓覺煩躁。
她不想再去想,直接卷過被子:“我睡了。”看着溯光坐在前頭,她有些遲疑,“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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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起她不太自己喜歡碰她,溯光識趣地沒有去躺床:“無妨,我睡不睡都無甚幹系。”
嘉魚沒說什麽,看着溯光起身去熄了燈。她也就卷着被子,朝裏頭躺着。身後寂靜無聲,卻也不知他在做什麽,眼下房裏漆黑一片,若他只是看着自己,難不成要在椅子上坐一整夜?
嘉魚慢慢轉過頭,朝着溯光的方向看去。
這裏沒有燈光,嘉魚看不太清他是睡着還是醒着,靜悄悄一片。過了好一會,嘉魚有些忍不住,翻來覆去好一會,她終于輕輕叫了一句:“……溯光。”
他很快就應了一聲。
嘉魚沉默了一會,抱着被子,慢慢往裏頭縮,給他騰出了一個位置。
溯光沒有什麽反應,也沒有過來,但是嘉魚卻明顯感覺到他的目光停留在她的臉上,尤似詢問。
嘉魚咳嗽一聲:“算了,這床挺大,給你留個位置。”
溯光:“……”
見溯光沒反應,她覺得臉色一紅,只覺得這話多說了,恨不得找個地洞把自己挖進去,哼了一聲:“不睡算了。”她想滾了回去,剛剛想占滿一整個床,卻驀然撞進他的懷裏,嘉魚一愣,勢頭硬生生頓住。
黑暗中,直接對上了一雙明亮的眼睛,自己這姿勢,幾乎是鑽在了他的懷裏,她下意識的就要往後退。
感覺她都要掉下去了,溯光蹙了蹙眉,把她撈了回來,淡聲:“一開始便與你說了,今日不對你做什麽,何必躲我?”
嘉魚懵了懵,更是因為他語氣淡然,她顯得她小人之心了,頓時有些慚愧:“沒……就是想給你多騰點位置。”
溯光沒說什麽,放開了手。
嘉魚抱着被子,躺在另外一頭,當中空的可以再躺下一個人,說完這一句之後,溯光就沒再說話。她卻莫名的有些愧疚,他語氣一向不辨喜怒,但是此刻或許是她心中有愧,忍不住就往裏頭多添了些色彩。
一開始,他就已經說了。
“不會對你做什麽。”
嘉魚有些尴尬,溯光不說話,她更分不清他她在想什麽,眼下這個情況她有些尴尬,總覺得不能這樣下去,絞盡腦汁的想了半天,直到目光落下的時候,看見他衣服有些松垮,交領下,是起伏的胸膛,肌肉緊繃。
其中,顯然有一條血痕,像是剛剛傷了。
嘉魚愣了下,忽然就沒動了。
溯光感覺到她的視線,什麽都沒有說,也沒有動,靜靜的看着她,等待着她之後的反應,目光幽深。
嘉魚看了一會,猛然想起前日裏的确見過這條血痕,只是她但是只當自己看錯,所以就沒有在意。眼下再看見,鬼使神差的,嘉魚悄悄的探出一個手指,戳了戳他的衣襟。
溯光依舊沒有動,躺在那裏,神色有些複雜,任由她的動作。
嘉魚察覺到那個傷口,上頭凝了血,但是奇怪的是,這個傷口看起來是愈合了在往上劃了一刀,嘉魚總覺得有些不太對,只是光線太暗,她瞧的不太仔細,不知不覺,就慢慢罩到了他的身上。
半晌,嘉魚擡起頭,聲音有些吶吶:“……你受傷了啊?”
溯光微微一滞,在往日,見過她憂心那個同窗,憂心她的師長,卻從來沒有見過她擔心自己。但是,現在黑暗裏,少女眼神遲疑,看着他的傷口,模樣是過去從來沒有見過的擔憂。
說不清是什麽心情,他遲疑了一會,他正兒八經的點了點頭:“嗯。”
之前從溯光從那個惡念手裏救下自己,還不能用什麽術法,即便修為再高,也是落了下乘。過去還以為他沒有受傷,今天一看,居然是傷在胸口了,嘉魚擡起頭,對上他的視線,目光閃閃:“……嚴重嗎?”
其實明明不是什麽傷勢,但是對上嘉魚的視線,溯光再遲疑了一陣,又是“嗯”了一聲。
嘉魚想了想:“那你今天過來的時候,上藥了沒有啊?”
這種傷口,上藥不上藥其實無甚區別,他搖頭:“沒有。”
嘉魚翻身起來,找了找自己的包,從裏頭翻出他上次帶給自己的藥膏:“上次你帶來的,能用麽?”
少女眼眸在夜色裏閃閃發亮,是從未見過的擔憂模樣,溯光已經不知道自己再想什麽了:“嗯。”
嘉魚心中愈發愧疚,溯光都是為了過來救自己才會這樣的,她把藥膏遞過去,人也就随之背過身,聲音不由自主的緩:“那你先上藥,要不要喝點什麽……不過我這裏沒有茶,只有果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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溯光看了看手裏的瓷瓶,神情有些複雜。良久,他低聲道:“你擔心?”
嘉魚覺得溯光這句簡直莫名其妙,她難道還能不擔心嗎?傷在心口本來就是很危險的事情,況且和自己的關系還這麽大。不過溯光這麽一問,她就是不好意思承認,咳嗽一些,聲音別扭:“擔心,咳,有點吧。”
頓了一會,溯光慢慢放下藥膏:“現在不能上藥。”
嘉魚一愣,不禁轉了身過去,直接對上他的眼睛。
溯光看着他,眼神一如既往的波瀾無驚,聲音也是平靜:“傷勢特殊,我需要上手掐決,單單上藥無甚作用。”
“……”
溯光的意思……是什麽?
嘉魚感覺到自己的手有些發抖,黑暗裏,她整個臉刷的一下紅了。
溯光卻像是沒有看見,把藥膏放在一旁,慢慢躺下來,淡聲:“不過也無甚幹系,本不是什麽大傷,不上藥,養些日子便好。”
若溯光這些話早點說出來,嘉魚說不定就信了,可是之前她把自己心高高吊起,現在聽見溯光這樣輕飄飄的一句,顯然已經不會在信了。
黑暗裏,溯光沒有說話,嘉魚背對着他躺着,一時間,幾乎只能聽見自己的呼吸聲。先前先前所見的傷口,她的心就猛然一沉。
仔細想來,溯光救過自己許多次。
在這個地方,他用不了什麽法術,也不見他和楚頤一樣有用什麽符咒代替,每一次,幾乎都是實打實的劍術。
她一直覺得他不會受傷,眼下,卻分明看到了他心口上的傷痕。
嘉魚心中愈發的愧疚,被子在手裏抓緊,溯光沒有再說話,不知是否已經睡下。她咬着嘴唇,一顆心上上下下,猶豫了無數次。
最後,猛地轉過了身,打開床頭的臺燈,越過溯光,拿過了藥膏。
在他一片沉靜的目光裏,嘉魚深吸了一口氣,像是下了什麽重大的決定,複又睜開,對上他的視線居然是一副果決之态:“起來!”
作者有話要說: 感謝方思明扔了1個地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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