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 ☆、真相

皇帝火了。但他發洩的方式也僅限于摔些器物，或者從情人身上找回體面。至于沖冠一怒要人命的事情，則會非常狡猾滴丢給張湯。反正黑鍋張湯背就是了。因此大将軍聆聽聖訓，絲毫不擔心自己的人身安全。

過了一會，皇帝訓累了，丢下大将軍，獨自一人喝起悶酒。

朱漆耳杯的酒滿了一杯又一杯，皇帝醉意漸濃又滿腹悲憤，“說，朕哪裏苛待你？為何要反攻朕？朕不好嗎？”

“……”陛下你可不可以不要這樣子啊！大将軍倍感壓力，誰知道殿外有幾個聽窗跟兒的。

面前的人影越發模糊，豬嘴撅得更高，“你要什麽朕沒給你，嗯？軍權、寶劍、駿馬，還有皇姐。”

大将軍也撇嘴。長公主那不是你下旨命我娶的嘛！還說什麽肥水不流外人田。喝多了就不承認，還把責任往別人身上推，這種态度最讨厭！

“月初皎兮，佼人僚兮。舒窈糾兮，勞心悄兮……”一只醉豬搖搖晃晃站起身，衛青欲扶又縮回手。皇帝也不理，就這麽一步三晃步出宣室。殿外春陀不住禱告，真是服了這對君臣。上前要扶皇帝，衛青先招手。

“不知大将軍有何吩咐？”

衛青在他耳邊耳語幾句，春陀瞬間表情豐富多彩，一多半是驚的，“大将軍，你要那東西？”

“唔。”

想必大将軍同陛下一起喝多了。春陀認命地想。

司馬遷半夜三更睡不着，索性庭院舉頭望明月。還為白天之事擔憂着，太史公榻上烙烙餅烙了半夜居然沒能勾出一條瞌睡蟲。到底誰進大将軍家行竊呢？

大将軍在後院踹的人又是誰呢？

猜不到啊！

尼瑪，偶滴腦細胞！太史公又在家裏捶胸頓足。

“大人，大人。”有仆人輕輕呼喚。司馬遷忙回頭，“這麽晚了，何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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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大人，宮裏來人要見大人。”

“宮裏來人？”司馬遷一陣疑惑，“快請！”等人被引進來這才看清，來人不是給事未央宮、專門負責傳送的小黃門嗎！

“深夜打擾，大人恕罪。”小黃門拱手行禮，“小人有個消息傳給大人。”

這麽晚了，能有什麽好消息？

小黃門笑眯眯，“晚些時候大将軍進宮，小人就在殿外伺候。陛下發了好大的火，連大将軍都勸不住。”

“接下來如何？”

“陛下喝了很多酒一怒就走了。大将軍找春總管要了樣東西，春總管急于伴駕，就命陳水兒去找。小人覺得此事蹊跷，有點意思，特來告知大人。”

“原來如此！”

小黃門上前又低語幾句。

“啊，哈！”

“有勞大人。”小黃門深深躬身。

“為何告訴我？”

“大人已經三天沒更新議題，小人覺得大人應該沒找到合适題目，特來獻上一題。大人，接下來就看你的了，小人看好你哦，大漢的粉絲看好你哦！”那笑容明擺着唯恐天下不亂，司馬遷恨不得上去狠抽他兩巴掌。

偶沒認錯人吧？司馬遷花白眉毛挑了挑，一個小黃門居然也這麽八卦？然而太史公忘記一件很重要的事情，八卦不分群體，不分種族，不分國界。

大将軍到底要了什麽呢？天威震怒，他會要什麽引陛下息怒呢？司馬遷繞書案一圈又一圈，時而走兩步，時而停下想想。大半夜的冥思苦想，不知愁死多少腦細胞。

斟酌再三，司馬遷重新組織言語，發出一條即與事件相關又保證不會引火燒身的題目。

“呼啦啦，呼啦啦，太史公登場啦！”司馬遷真是上了年紀，鍵盤才敲幾個字，手一抖直接點了發送。

粉絲跟得也快，“矮油，太史公終于上來賣萌啦！”小臉蛋瞬間騰起一團烈焰，這是要發飙的前兆，“都三天了，才知道上來冒泡啊！死哪去了！”

司馬遷冷汗疾流，嬉皮笑臉順毛，“親，表這樣。這不是搜尋好題目去了嘛！矮油，原諒一小下下嘛！”

“哼！還原諒一小下下，那要看你給出什麽題目咯！”

“親，偶保證出門不會被丢青菜葉就是！”

“少啰嗦，上題目！”

傷不起，哎呀傷不起，兇殘粉絲傷不起啊！

司馬遷默默擦把汗。

“假如大将軍不想做萬年受想反攻陛下，而陛下不同意被反攻。大将軍一定要反攻，陛下則就是不讓大将軍反攻。大将軍仍堅持反攻，陛下嚴防死守就是不叫大将軍成功反攻。為此攻受鬧起別扭，陛下火了，大将軍要找什麽東東給陛下滅火？轉機就在此一物，大家猜，會是什麽？”

回複一：“矮油！俺看到了什麽，除了反攻就是反攻！”

回複二：“噗！親，你真相了！”

回複三：“真相君威武，耶！”

司馬相如驚叫：“偶看到山寨版‘板凳寬，扁擔長，板凳比扁擔寬，扁擔比板凳長，扁擔要綁在板凳上，板凳不讓扁擔綁在板凳上，扁擔偏要板凳讓扁擔綁在板凳上’。”

“板凳你個仙人板板！”卓文君奮起一腳直接将人踹下地。

“……”

伊稚斜覺得這回有大樂子了，唯恐天下不亂，一連串艾特中行說、金日磾、左右賢王、左右谷蠡王、左大都尉，并跟一條回複：“衛青反攻我小舅子，哇嘎嘎！昆侖神保佑，劉徹你也有今天！”于是大單于轉發一次。

左大都尉總是能第一時間響應他的偉大的大單于的思想，“昆侖神保佑，叫衛青反攻來得更猛烈些吧！昆侖神，萬歲！”

漢朝粉絲集體默。這是哪挨哪啊！

相比漢朝粉絲的沉默，鞋粉是比較雞凍的，但是也有人指出左大都尉回複的BUG，“左大都尉，你的心情偶可以理解，同時偶們和你一樣雞凍。問題是，你不能叫衛青光反攻，而不指出他反攻誰。萬一，反攻到王庭來腫麽辦喱？”

左大都尉知錯能改且立即體現在行動上在匈奴是出了名的，馬上艾特伊稚斜，“大單于恕罪，屬下的意思你懂的，絕壁叫衛青反攻漢朝皇帝。”

匈奴人歡脫到後半夜，一累了也就摟着各自的女人或者是別人的女人睡下了。

很詭異的，這次漢匈之間居然沒有引發口水戰。

天蒙蒙亮時，漢朝這邊才有人冒泡：“總算安靜了。”

“尼瑪，偶森森覺得有必要找技術帝給那群狼封號，太鬧騰，⊙﹏⊙b汗”

“算啦，偶不管了，偶只關心大将軍到底能不能反攻。”

“排！”

“銅排！”

“上面各位，不要糾結反攻啦！你們找錯重點，重點是大将軍要什麽東西給陛下滅火哦~”

太史公被滿屏反攻晃得兩眼冒金星，終于盼來一個找着重點的，大有相見恨晚之意，立即艾特過去，“親，你真是偶的心肝哦，最知道偶想表達什麽。求互粉！”拉攏粉絲的同時，仍在埋頭苦思，到底衛青問春陀要了什麽。

小黃門來也匆匆去也匆匆，唯獨把最關鍵的問題忽略。眼下意識到問題關鍵性，為時晚矣！

粉絲開始上答案，屏幕上五花八門，諸如蒙*汗*藥、合*歡*香、小手铐、小皮鞭、小紅繩等應有盡有。太史公再次驚悚，腫麽有種很黃、很暴力的趕腳！

作為史官，務求更加真實客觀記錄及評價史實，這是素質，是職業道德。

你必須佩服司馬遷這貨的職業素質杠杠的，為弄清事實真相，大漢朝第一縷陽光還沒照進未央宮，人早已穿戴整齊司馬門外候着了。

太史公仰天默念，尼瑪，業界良心啊！東皇太一為證，偶可不是一心寫小黃書的黑心作者哦！

哎，太史公你要賣萌，請不要這麽可愛行不行啊？！

日上三竿，大黃門傳旨，天子今日不臨朝。

一時大臣竊竊私語，就連霍去病也嘟囔一句，“臭老頭又搞什麽？害人不淺！”繼而甩袖離去，一群老頭大眼瞪小眼，誰是臭老頭？

主父偃哼笑一聲，“也就是天生富貴的骠騎将軍啊！”心中早已有了答案。時至今日，第一次與那鋒芒畢露的少年PK的情景仍歷歷在目。

司馬遷可顧不上那些大臣，沒約到墊背的只得硬着頭皮獨自去面聖。迎面碰上趕去永巷的春陀，也不管對方一幅苦瓜臉，拉過人各種親熱套近乎，末了才想起來問：“請問，昨晚大将軍要了什麽東西？”

春陀正煩着，無心去想司馬遷如何得知此事，把手一攤，一只精致朱漆纏枝蓮紋盒躍然掌心。這是——司馬遷僅一眼就看清此物，不正是後宮的胭脂盒嘛。

“這東西？”

“嗯哪。”春陀無語了。估計最近劉陵進宮求見皇後次數頻繁，連他也跟着陵翁主順嘴溜出遼東音。

“這裏面是——？”求你不要說是胭脂。

答案是肯定。

“為毛？”

春陀無奈聳肩，“因為陛下和大将軍鬧別扭啊！”他是不敢說有只二貨皇帝為從衛青家逃跑鑽狗洞。堂堂大漢天子不但鑽狗洞，還被卡主，最後還不知被誰兩腳踹回未央宮。

司馬遷小眼睛頻繁眨動，這是神馬劇情？

唉！春陀嘆口氣，且行且說，“鬧別扭也就罷了。一個喝醉太液池撒酒瘋，一個和我要這東西。哪知大将軍有後招啊！王太後聽聞昨晚陛下喝得酩酊大醉一早過來探視，大将軍一狀告了陛下負心。太後就是太後，聞言大怒。”

還有這麽狗血的劇情？太史公雞凍了。

“太後訓過陛下，反過來安慰大将軍一番，不但賞金千金，還命陛下給大将軍賠罪哩！”

“竟然有這種事？”

“嗯哪！”

“你想知道真相？”春陀不傻，司馬遷八卦猥亵小眼神早把心思全賣了。對方也不藏着掖着，拱手一禮，“願聞其詳。”

“真相就是——太後來時，聽聞大将軍‘告狀’原也不信，誰料想陛下面上頸間皆是殷紅唇印，當真是證據确鑿無可推诿。”

“這……”司馬遷嘴巴張成一個“O”，這也太離譜了吧？恐怕跳進黃河也洗不清。眼前忽然出現一只小肥豬在黃濁水中撲騰畫面，簡直萌死人不賠命。半晌才不死心道：“召來随侍陛下身邊的人一問，不就真相大白了？”

春陀露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容，“早被支走啦！”

太史公瞬間腿軟擺出一個“orz”造型。

早間問我要水盤清洗嘴巴殘妝，是誰洗掉三盤水？我就說大将軍平白要女人的胭脂做什麽，感情為告狀籌謀。

那無辜眼神果然電力十足，今日太後有幸中招。

不過這事我不會說出去。

耶！

作者有話要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