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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致師父: 展信佳。
沒收到您的回信,不知道上次的信您收到了沒有。
最近生活開始變得忙碌,有同學希望我加入學院籃球隊,雖然只是替補不需要上場,但被人需要的感覺很好,所以我答應了他們的請求。
除了學業和修行,我最近還學了許多書本上學不到的知識,果然學無止境。
或許師父聽說過,什麽是「直男」、什麽是「CP粉」和「嗑死我了」嗎?
師父見多識廣,我想您一定知道。
室友身上的煞氣依舊沒得到解決,好在他不抗拒我的方法,讓事情不至于太糟糕,不知道師父有沒有什麽意見?
師哥昨天短信給我,說他已經休假結束,下周就會回學校。
祝您一切都好。 ——弟子喻溫白】
周末上午十點,喻溫白來到T大操場,準備拍攝籃球隊的海報宣傳照。
工院那邊宣傳的聲勢浩大,盛霖作為球隊領隊也不甘示弱;喻溫白答應做替補的當天晚上,就不斷微信轟炸,讓他周末一定抽空來拍照。
夏敏在群裏則是氣氛擔當,一晚上都在孜孜不倦的畫大餅,幻想宣傳照發出去後,會引起怎樣的腥風血雨。
“喻溫白!”
耳邊響起呼喚聲,喻溫白回神擡眼,看見夏敏正遠遠朝自己招手,身後跟着七八個神情激動的女生,其中一個還扛着大炮似的相機。
扛相機的女生帶着眼睛,大大方方自我介紹:“你好,我是餘漾,這次的宣傳照是我來拍。”
餘漾興奮不已地看着喻溫白:“夏敏跟我說你長得驚為天人,開始我還不信,沒想到是真帥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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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完她就舉起相機,各種找角度對準喻溫白一通狂拍,還時不時和旁邊的女生交流。
“沒騙你吧,你真的很有人氣,”夏敏見縫插針地湊過來,笑道,“等宣傳照發出來,咱們就能站起來和工院打了。”
“別人都拍過了,上午只拍你的單人照,”夏敏朝喻溫白擠眉弄眼,“球服穿了吧。”
喻溫白點頭,拉下外套拉鏈,露出裏面深藍色的球服。
畢竟只是用業餘比賽,各院統一購置的球衣通常不會太貴,像生命科學院這種歷年人都湊不齊的,球服都是集市上批發買的。
球員內裏穿着自己緊身的訓練服,身材稍微差點的,不僅身上贅肉一覽無餘,外面套件寬松的球服就像是直接套了件囚服,背面還帶不同編號。
但喻溫白是天生的衣架子。
身材高瘦卻不羸弱,窄腰長腿,訓練服勾勒出手臂和腹部流暢的肌肉線條,薄薄一層肌理是恰到好處的力量感。
冷白的膚色在太陽光下近乎透明,喻溫白今天還帶了夏敏懇求他一晚上才同意的發帶,柔軟黑發微微遮擋住精致眉眼,好看的仿佛漫畫裏走出來的二次元美少年。
周圍幾個女生開始不間斷小聲尖叫,紛紛拿出手機狂拍。
調試設備的時間裏,盛霖帶着打光板和籃球過來,挑剔的眼光打量喻溫白,半晌後滿意點頭:“不錯。”
看喻溫白始終沉默站在人群外,盛霖主動走過去,遞給他籃球:“等會随便拍就行,不用緊張。”
反正頂着這張臉,這麽拍都好看。
冷風吹過,盛霖遞過去一張暖寶寶:“貼上,別着涼。”
“謝謝。”
收下盛霖好意,喻溫白就按照餘漾指示進場內拍照。
操場上已經有不少得到消息趕來的學生,還有遠在宿舍區的人,都跑到陽臺抻長脖子往籃球場看。
喻溫白是投入就會心無旁骛的人,圍觀的人越來越多,他也絲毫不受影響,專注拍照。
“我以為他不會答應的,”夏敏在球場外小聲和盛霖道,“不過你同意讓他來,我也挺意外。”
女生嘿嘿一笑:“畢竟你才被徐嘉珩拒絕,他倆的CP粉就絕地起飛,肯定膈應嘛。”
“那是我和徐嘉珩的私人恩怨,算喻溫白頭上幹什麽,”盛霖冷哼一聲,“況且徐嘉珩也沒做錯,我自己尴尬還不行?”
“這就對了嘛,徐嘉珩不行咱就換個男人,”夏敏親密地勾住盛霖脖子,“快來和我一起嗑CP,入股「加溫」,絕對不虧。”
“去去去,”盛霖一臉嫌棄,“看你那幅花癡樣,丢人。”
夏敏笑嘻嘻正要接話,身後響起一道不屑冷笑,回頭就見三四個虎背熊腰的男生走近,滿臉鄙夷。
“這陣仗,我還以為是大明星駕到呢,一個個眼巴巴地往上湊。”
走在最前面地男生腰粗膀圓,走路時臉上的橫肉亂顫。
他輕蔑地看着喻溫白的方向,嗤笑:“這就是你們找的「秘密武器」?就這麽個娘們唧唧的玩意?”
夏敏正要罵人,盛霖擋在她面前,冷冷道:“有病去治,別在這裏噴糞。”
“劉厚,我最後說一次,籃球隊不是你搞團體霸淩的地方,有多遠滾多遠。”
“領隊了不起啊,半天找了個籃球都沒拿過的,”劉厚狠狠呸了一聲,“還是說沒了我,球隊人都湊不齊,你才找這麽個廢物花瓶啊!”
他當初是因為打架鬥毆被盛霖轟走的,現在看新來的喻溫白這麽受歡迎,心裏更不平衡。
他故意喊得大聲,周圍人紛紛看過來,連餘漾都被噪音影響,放下相機罵了一句。
拍攝被迫暫停。
從劉厚出現,喻溫白背對人都能感受到他渾身的戾氣,現在回身去看,果然看見大團的黑霧,不斷從劉厚嘴裏和頭頂冒出來。
和徐嘉珩被煞氣附身不同,劉厚的煞氣一看就是從自身戾氣轉化的。
“看屁啊娘娘腔,不服單挑,”周圍的竊竊私語聲讓劉厚怒火中燒,“是男人就打一場,敢不敢。”
“你打不過我,”喻溫白搖頭,皺眉道,“還有,勸你少說話,影響壽命。”
喻溫白本來就清隽高挑,言行舉止都透着疏離矜貴,在和劉厚的強烈對比下,簡直是現實版的「王子與野獸」。
夏敏噗嗤笑出聲。
“娘娘腔,你敢咒我?”劉厚怒不可遏,招手和身後小弟步步逼近,“我看你是真不識好歹——媽的是誰打我!”
籃球直接蹭着劉厚的側臉砸過去,在凍地梆硬的塑膠地板上,發出一聲清脆巨響。
“艹!”
“啊抱歉,球沒長眼。”
徐嘉珩低沉慵懶的聲音不大,正好壓過咒罵聲;嘴裏說着道歉,俯視劉厚的眼神卻像是在看垃圾。
喻溫白知道他今天上午會去體育館打球,看見徐嘉珩和身後幾個男生穿着球服經過籃球場,也不覺得意外。
人群中突然爆發一陣騷動。
徐嘉珩面無表情時,身高壓制就是絕對的壓迫感,他雙手插兜朝籃球場大步走近,邊走邊笑着警告道:
“但你要再惹我室友,下次砸哪就說不定了。”
他看向劉厚身後的小弟,命令道:“去,把球撿回來。”
小弟立刻點頭哈腰的答應,屁颠屁颠跑過去撿球,雙手遞給徐嘉珩時,還迷弟似的叫了聲哥。
“你他媽是不是傻X啊,”劉厚氣的一巴掌拍在小弟腦袋上,朝徐嘉珩冷笑道,“怎麽,我說他娘娘腔,你心疼了?”
“我看你倆的帖子還挂在論壇,你倆不會是真的吧,”他冷嘲熱諷道,“兩個男的拉拉扯扯的,只能靠臉吃飯,惡不惡心啊。”
徐嘉珩不怒反笑,輕飄飄地反問:“怎麽,你很羨慕嗎?”
劉厚氣得七竅生煙,看人數動手又打不過,嘴裏不幹不淨的罵罵咧咧,什麽難聽話都說。
徐嘉珩無所謂地冷眼看他丢人。
而始終沉默的喻溫白終于忍無可忍。
師父說修行之人,最忌諱欺軟怕硬,所以劉厚罵他,他或許能忍。
但只要劉厚一說話,嘴裏噴出的煞氣就會自動被徐嘉珩身後的黑霧吸收,滾雪球似的越來越大。
喻溫白現在只想讓這個人立刻閉嘴。
“你想比什麽,”喻溫白打斷咒罵聲,清冷聲線字字清晰,“我答應你。”
劉厚一看激将法居然有用,迫不及待道:“比三分定點投籃,十個球誰進的多誰贏,輸了的人叫對方十聲爸爸。”
喻溫白問:“就是把球投進籃框,對麽。”
“對,”劉厚看他一臉認真不像裝的,內心狂喜,故作大方道:“我也不欺負人,我讓你三個,我投七個你投十個,怎麽樣,敢不敢。”
喻溫白點頭:“好,我需要三分鐘準備。”
他不懂籃球規則,但修習過如何用樹葉釘死飛動中的蚊蟲,定點投籃的難度,聽上去大概還趕不上萬分之一。
盛霖第一個反對,指着劉厚鼻子罵:“你要是還要點臉,我勸你十秒鐘內立刻滾出我視線——”
“沒事的,我不會輸,”喻溫白淡聲打斷,回身看向遠處深深皺眉的徐嘉珩,輕聲道,“徐嘉珩,我有話想對你說。”
“...為什麽答應他,你不是不會打球?”
徐嘉珩也沒想到喻溫白這麽沉不出氣,說完才發現自己語氣很沖,沉默片刻:“抱歉。”
“不會,”喻溫白知道徐嘉珩是擔心自己,當然不生氣,“你等下忙不忙,能不能耽誤你點時間。”
徐嘉珩:“?”
話題就這麽跳轉了?
時間緊急,喻溫白還有更重要的事,他擰眉看向徐嘉珩身後不斷漲大的黑霧,輕聲道:
“如果我贏了,我們可以牽手嗎?”
徐嘉珩:“?”
“不是,”他幾乎要被氣笑,“你是為了這個,才答應他的?”
“是,”喻溫白不清楚徐嘉珩發笑的原因,擡眸認真道,“徐嘉珩,我讨厭他對你說話的态度。”
看着喻溫白字字較真的表情,徐嘉珩半揚的嘴角僵住。
劉厚說了那麽多難聽的話,喻溫白都無動于衷,卻因為對他那幾句不痛不癢而耿耿于懷,向來冷淡的人難得沖動。
徐嘉珩垂眸對上喻溫白盛滿碎光的眼睛,莫名的,心口被倏地輕撞一下。
“知道了。”
兩人特意選在隐蔽的雪松後說話,周圍靜悄悄的,讓徐嘉珩那聲無奈的低笑,無比清晰地落在喻溫白耳邊。
所以,這是答應了嗎。
喻溫白正要問,外套長袖下的手突然被握住,動作很輕,溫熱的觸感從指尖的神經傳遞,瞬間蔓延開來。
是徐嘉珩握住了他的手。
額前碎發遮擋視線,喻溫白擡眼撞進徐嘉珩漆黑深沉的目光,緊接着,發頂又被牽手的主人揉了兩下。
“喻溫白,大膽去比。”
徐嘉珩半俯着身和他平視,眼底帶着點溫柔笑意:“輸了也沒事,哥一樣幫你揍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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