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

兩年後。

飛機場大廳裏燈火通明人群湧動，一個身穿白色休閑服的男子從出口緩緩地走出來,他在人群裏搜索索着什麽然後加快了腳步。

“蕭隊長！”

男子淡淡的笑了笑拍了拍來人的肩膀說,“不是說好了不用來的嗎，這兩年過的還好吧！”

“好！都好！”小黑激動的抹着眼淚說。

“毅……蕭隊長。”

一個怯生生的聲音從背後傳來，男子轉身看見一個因年歲的增長又增添幾分風韻的女人正含情脈脈的盯着自己。

“小文？……好久不見,還好嗎？”。

眼前的女人先是咬了咬嘴唇然後低下頭擦了擦眼睛嗚咽的回答，“嗯……”。

“別哭啊，你看漂亮的臉都哭花了……”男子走上前伸出手擦了擦女人臉上的淚痕。

“蕭隊長，我先去開車你們先等會！”

待小黑走遠,方文文便一把抱住蕭毅并捶打着他的肩膀說。“嗚嗚……毅哥,你好狠心你怎麽可以就那樣悄無聲息的離開了呢，你知道我這兩年是怎麽過來的嗎？我天天想你但是又不知道你在哪，你在幹什麽。我鬧着問科長,科長說是什麽工作機密……嗚嗚你好歹跟我們告別一聲啊，你怎麽可以就這樣走了……甚至聯系方式也不留！嗚嗚”。

蕭毅緊緊摟着身上的人，他知道他虧欠這個女人太多，也欠她一個解釋，“對不起……對不起，當時因為很多原因走的匆忙再加上……對不起，別哭了我這不是回來了嗎！”。

蕭毅不知道該怎麽跟眼前的人解釋自己兩年前的突然失蹤，告訴他自己申請去美國進修只是因為自己精神極度崩潰？還是告訴她自己離開是為了逃避那個人？

方文文擦了擦眼睛問“毅哥……你這次回來就不走了吧？”。

蕭毅看着眼前的淚人，心情很複雜。雖然兩年前方文文也曾欺騙過自己但是也是因為她太愛自己了，愛情本來就讓人盲目，自己都無法理清的事憑什麽去強求她呢……“不走了！”蕭毅擰了擰她的鼻子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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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文文紅着眼睛笑了笑然後又緊緊的抱住了他生怕他下一秒又會消失……

回去的路上蕭毅随手買了幾份報紙，每一份報紙的封面都是和那個男人有關:ST傳媒公司近兩年收購大量小中型企業，ST傳媒公司幕後老總成功進軍房地産行業，ST傳媒公司與某某公司發生糾紛某某公司老總被逼死在家中。蕭毅目光轉向法律報刊，傳聞ST傳媒公司幕後老總為黑幫頭目近兩年雷厲風行吞并小幫派……娛樂報刊，傳聞某女星與ST傳媒公司老總密會某酒店，傳聞內地一線小生出入季家豪宅，傳聞……

蕭毅皺着眉頭合上報紙向車窗外望去，每每路過顯示屏上面都會出一個英俊的男子被一群媒體圍着或者出席某品牌發布會或者……

方文文盯着蕭毅手上的報紙說，“毅哥？你沒事吧，咳……這兩年季威揚算是出盡風頭了，不僅公司越做越大行業跨越性越大而且黑道也基本被他一手掌控，手段及其狠毒。別說是黑道怕他就算是他季威揚當衆開槍殺人我怕就憑他現在的勢力警局也不敢動他……”。

蕭毅揉着太陽穴問，“發生什麽事了，之前季家沒這麽猖狂……”。

方文文靠在蕭毅的肩膀上說，“我們也不太清楚，反正就是你走後沒多久，他就把周邊的小幫派都給掀了……別想那麽多了，現在你回來了不要想那些事情了！”。

蕭毅閉上眼睛沒有再多想，畢竟兩年過去了物是人非，一切都過去了。如今的他跟媒體裏報道的那個人沒有絲毫關系，早在兩年前就不再有……現在他只想安安穩穩的度日，做好他的本職工作。

別墅裏。

一個男人坐在餐桌前，一排排侍者站在旁邊。

“今天的飯誰做的？”男人聞着了聞眼前的一盤菜說。

“是……是我”

“嗯？我沒告訴過你炒菜的時候身上不準塗抹香料嗎？”

嘩啦……哐當，伴随盤子碎地的聲音，侍者顫顫巍巍的低着頭大氣不敢喘一聲……

“漲伯，罰她一個月的工資，今晚所有的盤子讓他重新洗一遍……”

“咖啡是誰煮的？”

“是……是……是我”一個微胖的中年女人站出來說。

噗滋一聲帶着溫度的咖啡全都傾倒在了她的身上。“張伯……像這種長相很沒品的就不要往家裏領了……”。

“是……”。

男人指了指桌子上一道特別醜的菜，侍者便飛快的把那盤菜端到了男人身邊。

男人拿着叉子敲着盤子說，“這誰做的？”

“爸爸！這是我做的！”突然侍者群裏鑽出一個長相清秀的小男孩跑到男人身邊說。

男人盯着眼前的菜竟然開始吃了起來，咀嚼了幾口然後笑着對小男孩說，“還是你做的好吃……”

所有侍者都在感激小羽少爺的出現，不知道從什麽時候開始，他們的主人突然變得很陰郁随時随地都會用他那雙綠森森的眼睛盯着你，直到你雙腿發軟跪下求饒。若是讓主人生氣了恐怕整個別墅都會跟着顫抖……但只有小羽少爺出現的時候他們的主人才會收起那副冰冷陰郁的冰山臉，才會露出笑容輕聲細語……。

男人抱起小羽癡癡的盯着看，伸手摸着那雙相似的眉眼，“晚上陪爸爸睡好不好？”。

“嗯？爸爸不要那些漂亮的哥哥陪了嗎？”

“不要了……”

男人抱着小羽走出餐廳坐在大廳的沙發上。

“小威威，你少抽一些煙吧……”坐在旁邊的季辰忍不住說。

“……”

“爸爸……聽季叔叔的話！爸爸如果把煙扔掉小羽就給爸爸看一個好東西……”小羽坐在季威揚身上手裏捂着一個東西說。

季威揚把煙頭彈掉問“什麽好東西？”

“看！我在地下室找到的！爸爸打開看一下”小羽伸出手一個褪色的小盒子擺在小手上。

季威揚打開那個小盒子，兩枚精致的戒指呈現在眼底，已經塵封的記憶又忽然被開啓。

兩年前，他原本想把這個小盒子裏的東西送給那個人，想對那個人再說一次愛，想用這個徹徹底底的把那人拴牢。可是當他拿着毯子回到地下室時，那裏什麽也沒有……只有一攤血讓他夜晚噩夢不斷，他總是夢見那個人躺在血泊裏，用憎恨的眼神看着他然後拖着血跡消失……

那一刻，仿佛什麽都失去了聲音，只有那血在滴滴答答。等他回過神來，追問着門口的侍者，才知道事情的經過……他跑去問季辰，季辰說那人已經走了。他又開車去警局去找方文文可是所有人都不知道那人在哪……雖權傾四海他無處尋。

那人走了只留下血一樣的記憶，那人走了走的那樣慘烈，那人走了帶着對自己的恨……

他窩在地下室整整一個星期，不吃飯只是沒日沒夜的喝着酒，眼睛一直盯着那灘血跡……直到季辰抱着小羽，給了自己一耳光他才清醒過來。

每當他想起那人時他就會努力的工作讓自己麻木……

季威揚攥緊手裏的東西，把所有的侍者叫了過來問，“我不是說過！那裏誰也不許去嗎！今天是誰照顧小羽的！”。

“是……是我”

季威揚抽屜裏拿出一把槍，但是瞬間被季辰擋了過去，“威揚！你還要鬧多久！他是新來的，自然不知道那個規矩！”季辰轉身對着地上吓的失禁的人說，“你們先下去！”。

季辰奪下季威揚手裏的槍“小威威……你別這樣我看着難受，你跟我說說話！兩年了，你兩年沒有跟我說話了！我知道當時是我做錯了，可是沒有我你們就能在一起嗎？你愛他，但是他愛你嗎？你們一個警一個匪，真的能在一起嗎！你好好想想！”。

大廳裏，季辰抱着小羽上了樓剩下季威揚一個人坐在沙發裏抽着悶煙……

此時蕭毅在警局和各個科室打完招呼後坐在辦公室裏，他看了看表若有所思的想着什麽。

“毅哥？下班一起走吧？”方文文從門口探出一個腦袋問，

蕭毅轉過身盯着方文文看了一會然後說，“你……陪我去看一下小羽吧，我想把他接回來。”

方文文走進來從身後抱住蕭毅說，“嗯！好……”

面的方文文蕭毅不知道是不是該拒絕……

兩個小時後，蕭毅停在季家院門外，看着周圍熟悉的場景他不由得握緊了手，深深的吸了一口氣後他按下了門鈴。

管家打開門看着蕭毅呆了一會然後說，“蕭警官？好久不見，我先去通知少爺”。

“等等……我自己去就好，謝謝你張管家，小文你在這等我一下”

蕭毅走進大廳并沒有發現那個人的身影，他向着侍者點頭示意然後急切的走上樓去。

蕭毅推開小羽的門，裏面并沒有人，去哪了？這個時間應該放學了……蕭毅看着房間裏堆滿的各種玩具，內心一陣酸楚，他覺得對不起小羽從他出生到現在都沒有盡到一個做父親的職責。

書桌上擺着一張照片，照片上是季威揚，自己和小羽的合照……蕭毅盯着那張照片看了好久。

從小羽的房間出來，蕭毅穿過走廊拐角停在他曾生活的那間房門前，他緩緩的推開門，手指摸着纖塵不染的家具，空氣散發着淡淡的香味。夕陽從窗子散進來落在床上，那裏承載着他們曾經放縱的歡愛……兩年前在這發生的一幕幕像到電影一樣在他腦海裏回放，像是做了一場噩夢，只是如今夢醒了……

咔嚓……一陣鎖門聲。

蕭毅聞聲轉過身，一個熟悉的身影倚在門上，那人仿佛正望着自己，空氣裏漂浮着金色細碎的絨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