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 (捉蟲)

蕭毅屏住呼吸,但是心還是難以抑制的怦怦直跳。對面的人慢慢的靠近一身淺藍色的休閑衣緊貼着那修長的輪廓,頭發梳在後面襯托着那依舊英俊的臉。

兩人四目相對長久時間裏沒言語,只有默默的相視……

季威揚看着蕭毅身着一身警服,之前的頭發如今削成了板寸,那條斷眉一如從前性感張揚的貼在眉骨上,整張臉比以前又白淨了一些,那黧黑的眸子多了一份成熟和穩重,整體看起來那人顯得特別有精神,但是好像是瘦了許多。

蕭毅的手心裏滲出一層薄薄的汗,他努力平複着自己的情緒,原本他認為自己已經放下了,那些愛還有那些恨。可是當眼前的人再次用那雙熟悉的綠眸盯着自己的時候,好不容易築起來的防護牆一瞬間便坍塌了,而對方僅用了一個眼神……

他,還是那麽年輕,那麽英俊,又變高了嗎?還是自己的錯覺……

看着對面的人一步一步的逼近,蕭毅下意識的靠在了窗子上。或許是因為過度緊張,他感覺衣服裏黏膩潮濕的難受。對面的人在離自己一步遠的距離停下來盯着自己,一直不說話,那眼神好像要看把自己看穿。

“咳……我來看小羽,他……在哪?”蕭毅首先打破僵局問。

對面的人依舊沒有回應,夕陽已經落下房間裏昏暗不堪,夜色裏只有兩雙眼睛閃着幽幽的光澤……

蕭毅看着那張因激動而顯得有些僵硬的臉和一絲哀怨的眼神,心裏放佛有什麽東西在融化……那人伸出手想摸上蕭毅的臉,但是蕭毅本能的躲開了,那只手就那樣寂寞的懸在空氣裏,對面的人笑了笑收回了手。

這雙手和記憶裏一樣修長而漂亮,寬大的掌心落着一道淡淡的刀痕,像是在訴說着往事……

對面的人點了一支煙坐到了床上,“這兩年……你去哪了?”

“美國”

“我一直……在找你”

“……”

“但是找不到”

“我換了名字和身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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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怪不得,大半個中國都被我翻遍了可是……還是找不到你”

“……”

蕭毅內心忽然的觸動了一下,但是很快理智有占領了上峰,“小羽去哪了?”

“季辰帶他出去玩了,大概明天才會回來”

“哦……我想帶他走……”。

“……”

蕭毅盯着床上抽煙的人,若是兩年前他定然不敢對視那雙冷冽的眸子,可是如今他感覺眼前的人失從前的孤傲,讓人感到一陣冰冷的寂寞。看似兩個斷然無情的人,兩年後居然能如此心平氣和的說話,語氣就像老朋友一樣,這種暧昧的姿态讓蕭毅很迷惑……

兩年的時間不長也不短,但那些個孤獨的夜晚足夠磨滅掉那些不堪的記憶,時間一長什麽也會忘記,連同現在對眼前人的貪念。

“季威揚……等明天小羽回來,我會帶他走”蕭毅再次的攤牌。

“你住哪?”

“嗯……暫時在酒店,房子正在找”蕭毅轉身望向窗外不再看那人,他怕他再看一眼就會忘記曾經的痛就會越貪戀他的樣子。

不知道過了多久蕭毅感覺那人從身後緊緊的擁住了自己,唇在耳邊輕輕碰了一下,鼻息間飄來淡淡的煙草味……

“今晚……能不能留下?”。

蕭毅條件反射的顫栗了一下,他在征求我的意見?被這樣溫柔的對待不曾有過,耳邊傳來的體溫讓他有些混亂。

“呵呵……留下繼續玩兩年前的游戲?對不起,我已經奉陪不了……”蕭毅感覺身後的人抖了一下發佛要說些什麽但又止住了。

咚咚咚……就在這時門上響起了一串急促的敲門聲。

“毅哥,你在嗎……”

蕭毅從季威揚的懷裏逃了出來,然後冷冷的說,“嗯……我明天來接小羽,那個……再見”。轉身的那一刻背後的人并沒有追過來,但他感覺到了身後有一道炙熱的目光好像要把他融化。

房間裏,季威揚一個人倚在牆上,掏出口袋裏的小盒子盯着發呆。他拿出一個戒指套在手上,然後把另一個重新裝進了口袋裏。

蕭毅出了別墅,肩并肩和方文文走着,一言不發……

初夏時節,這座城市已經悶熱不堪,空氣裏黏膩潮濕,握着的手已經滲一層汗,衣服也潮乎乎的貼在身上難受得要命。蕭毅現在想立刻回到酒店脫掉身上的衣服,痛快的沖個涼水澡然後再到附近酒吧裏喝上一杯。

“毅哥,你這兩年是怎麽過的?”

蕭毅看着遠處的街燈回想了一下,剛去美國的第一年過的真是很糟,後面被那樣虐待即使是手術後也養了好長時間,每天晚上睡不着覺大腿內側的傷也總是好不了一到陰天下雨就隐隐約約的作痛。這也沒什麽,但是每次的痛都會讓他重新記起那一幕,每次身子都火熱難耐。日子難以打發,于是他就不停的喝酒,麻醉自己的神經,醉了就不會在想。荒廢了大半年的時間,原本和科長信誓旦旦說的話到頭來不過是一場空,每日雖去上課進修學習各種技能但是一到晚上這副身子就空虛的要命。

一個人生活,一個人走路,半夜睡不着一個人圍着學校操場不停地跑,一個人去唐人街的中餐館點一碗清粥,一個人流連在地鐵通道內看流浪的藝人歌唱寂寞的日子,站在人群裏找不到歸屬感,仿佛一切都沉浸在一場夢裏。

直到有一天自己渾渾噩噩的游蕩在街頭,轉身忽然看見一個熟悉的背影,于是自己拼命的追。追過三條街,那人轉過頭卻是一張陌生的臉,巨大的失落籠着內心,一個人站在鬧市中心狂笑不管路人的指指點點。如果那人轉過頭真的是自己期盼的樣子又該怎麽辦是跑上去擁着他還是給他一耳光?這時才發現自己雖然離開了他生活的城市但是內心卻走不出去,甚至那畸形的思念越來越深……連自己都懶得嘲笑自己這可笑的人生。

一切都要有所了斷,一切的恩恩怨怨,哪怕自己真的對他……也要小心的把心藏起來。

蕭毅揉了揉太陽穴說,“嗯……挺好的,和我一起住的舍友對我很照顧”然後他停下腳步招呼出租車“天太晚了,我先送你回去吧”。

方文文好像要說什麽但是始終沒有說出口,可能兩年後失而複得蕭毅讓他感覺到親切,但又感覺他刻意和她的保持着某種微妙的距離……

酒店裏,蕭毅三下五除二脫下衣服随意的扔在地上,立馬就鑽進浴室冰冷的水刺激着白皙的身子,蕭毅皺着眉頭摸了一下大腿內側的傷痕,然後把水溫稍微的調高了一些,沒一會浴室裏就升起一團水汽。

穿上浴袍從浴室裏出來,打開電視然後拿起了一個酒瓶晃了幾下,打電話叫了客房服務。蕭毅今晚也不知道為什麽自己會這麽煩躁,澡也洗了酒也叫了為什麽心裏還是這樣毛毛的渾身空虛的難受。窩在沙發上蕭毅自我安慰的說道“一定是還沒倒過時差來”。

咚咚咚……一陣輕緩的敲門聲。

咔啦一聲門被打開,蕭毅剛想伸手,卻突然被眼前巨大的身影給撞了個滿懷,那人抱着蕭毅狠狠的把他頂在牆上。

蕭毅聞到一股熟悉的清香這才回過神來擡頭看着那人,一張英俊的臉上寫滿了情_欲,一雙綠眸閃着興奮的光澤。

“季威揚?你來幹什麽?你這是幹嘛,放開我!”蕭毅如夢初醒的反抗着。

季威揚雙手摸到他大腿內側然後往上一帶讓他雙腿卡在了自己的腰身上,然後走到床邊把蕭毅扔在了床上。

蕭毅掙紮着做起來,看着季威揚正一邊盯着自己一邊脫着衣服,“你……季威揚!你幹什麽?你……你脫衣服幹什麽?你是不是走錯房間了!”。

季威揚麻利的扯下衣服扔在地上露出他勻稱小麥膚色的上身,俯□子雙手撐在蕭毅的腰間,蕭毅身子條件反射的往後傾了一下。這樣近的距離,鼻對鼻、眼對眼,過近的距離讓蕭毅反而越看不清眼前人的容貌,他只感覺眼前一片溫柔的綠。

“你……你想幹什麽!”蕭毅尴尬的把頭扭到了一邊。

“想上你……”

蕭毅重新轉過頭來渾身顫栗,“你……你清醒一點!我可以……我可以告你私闖民宅!”

“我很清醒……這裏是酒店你盡管去”

蕭毅有些期待又有些害怕,他的身子在期待,他的心在害怕,“我們……不能回到以前那種狀态!已經兩年了,你也該放過我了吧,加在我身上的痛難道還不夠解除你的恨?”。

“我沒有恨你”

“那……那你這是幹嘛?”

蕭毅感覺季威揚一用力自己便被他壓在身下呼吸困難,季威揚伸出手摸進睡袍裏嘴巴貼在他的耳朵上呼着氣,然後緩緩的說,“對不起,,毅”。

“什麽?別開玩笑了!”蕭毅驚恐的掙紮起身。

“對不起,對不起,原諒我之前的粗暴,我保證以後不會了,我會對你溫柔的……我愛你,毅!”

季威揚吻着蕭毅的耳朵吻着臉頰,把頭埋在他的頸窩裏狠狠的吸着,像是要把他吃幹抹淨。蕭毅身體僵硬的躺在床上甚至忘記了反抗任憑身上的人就這樣吻着。

愛?他說……愛我?他叫我……毅?他還會道歉?蕭毅頭腦混亂身上的人擡起頭望着他,那雙眼睛裏寫滿了誠懇和乞求。

季威揚摸着蕭毅的板寸的頭發,嘴慢慢貼上他的唇,舌頭喂進去,撬開牙關細細的舔着,舌頭纏在口腔裏。蕭毅被吻的呼吸困難,□一陣燥熱把他從神游中驚醒,他驚慌失措的看着眼前的人正貪婪的吮吸着自己發麻的舌尖。他用力的把口腔裏的舌頭推了出去,然後扭動着身子往後抽。

“季……季威揚!我……我已經不是兩年前的蕭毅!不會再任你擺布!”。

季威揚重新把他拽回來,順勢扯開了他浴袍上的系帶,浴袍順着他光滑的皮膚脫落在了床上,瞬間整條身子赤-裸裸的呈現在了季威揚的眼前。

季威揚皺着眉手慢慢的摸向了大腿間那一處醜陋外翻觸目驚心的疤痕,伸過去的手明顯有些抖。

蕭毅感覺渾身痙攣,他擡起頭看見身上的人跪在自己兩腿間直直的盯着那處傷痕,瞬間兩年前的種種如洪水猛獸一樣撲面而來啃噬着他的神經,他像發瘋了一樣胡亂踢打身上的人。

“走開!別看,滾!你滾開!季威揚你給我滾!不要看!不要看!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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