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8 雲兒你吃醋了? (1)

清心寺

“小姐,我們什麽時候才能回府啊?”

一個青衣小丫鬟皺着眉頭看着郁唯,為什麽她家小姐看上去一點都不着急呢?!

郁唯一身女僧灰色長袍跪在蒲團上,前方是一尊悲天憫人的菩薩像。她手指撚動佛珠,這段時間在這裏修身養性,她漸漸的也習慣了。

“回不回去有那麽重要嗎?”

郁唯連眼睛都沒有睜開,這段時間以來如果說她真的悟到了什麽,那大概就是想通了吧。

宇默禦風不愛她,就算風輕雲真的出醜了,真的不再了,那又該如何?!她和宇默禦風之間從來都不是一個風輕雲的問題。

可嘆她現在才算想個透徹!

想起那天中秋宴上她的表現,連她自己都看不起自己。

那個無賴刁蠻任性不顧大局的女子,當真是她郁唯嗎?!心中苦笑,愛情真的可以讓人喪失理智啊!

“小姐,你起來休息一會兒吧,今天都跪了一天了!”

青衣丫鬟又開始勸慰,現在她看着小姐都快真的變成尼姑了,萬事不操心,每天做的事就是敲敲木魚念念經。

“朵兒,若是累了你便先下去吧,不用管我!”

喚朵兒的丫鬟驚吓的連忙跪在地上,“奴婢不敢!”

郁唯看着跪在地上的朵兒,略帶疲憊的閉上眼睛,半晌揚起一個清淡的微笑,“那扶我出去走走吧!”

“是,小姐!”朵兒幾乎喜極而泣,小姐終于想出去走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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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個人出了禪房,走在青石小徑上,山風吹來,遠處的桂圓林飄出濃郁的桂香,郁唯望着湛藍如洗的天際鼻間輕嗅着遠處傳來的幽香,有些沉醉的閉上眼睛。

“小姐,我就說你該多出來走走啊,其實這裏的風景還是很不錯的。”

小丫鬟興高采烈手舞足蹈的跟在郁唯的身後,小臉上都是不知世事的笑容。

郁唯沒由來的一陣羨慕。

清心寺建立的山腰上,風景很是迷人,站在寺廟的最外圍能把整個宛城都盡收眼底,郁唯的視線不自覺的飄到皇宮的方向。

現在少了她從中作梗,想必禦風的夙願快要達成了吧,心中想着那個風輕雲淡的女子,郁唯心中微嘆,其實從那天風輕雲的表現來看就知道她不是那種胸大無腦的女子。

她還在計較什麽呢,只要他能開心不是好了嗎!

因為郁唯是奉了皇命在寺中修行,她的貼身丫鬟也都跟了來,而郁皇貴妃也被幽禁了起來,連刑部尚書郁正都被控制了起來,再加上寺中消息封閉所以她現在都不知道宇默禦風已經被幽禁起來的消息。

而幽禁只是幾天的緩沖時間罷了,宇默禦風通國的把柄都被承天皇抓到,不死都不可能!

“朵兒,把我的琴拿來!”

郁唯席地坐在山腰上望着皇宮的方向,眸光中漣漪陣陣,她眸中有着淡淡的苦澀和祝福,既然那是他想要的,那麽她便成全了他!

從此那個幼年是處處照顧她的表哥,就讓她永遠的藏在心裏吧!

朵兒很快就拿出了瑤琴,很少有人知道她其實也是多才多藝的女子,為了讓自己能配得上他,為了能給他帶來幫助,她自幼學習兵法陣法武功也不曾落下,而為了讓自己不顯得那麽強勢,她還央爹爹請了先生教她琴棋書畫。

一首《故人恩》在指尖輕輕的劃出,帶着淡淡的憂傷和無奈最多的卻是祝福,她唇角含着略帶苦澀的笑容看向那個她熟悉又陌生的地方,輕輕吟唱道。

“昔日故人恩,長存在吾心。默嘆花落去,癡情只為深。悠悠存此念,遭汝棄敝屣。但求汝如意,萬事莫傷情……”(某心自己編的詞,行家莫笑)

“小姐……”

朵兒早已是淚淚流滿面,小姐的心思她作為貼身丫鬟自然是知曉的,自小小姐不知為裕王爺明裏暗裏做了多少,可是他不但不記着小姐的好,反而要和別的女子成親。

按她說,娶不到小姐才是裕王爺最大的憾事!

她的小姐才是這世間最好的女子!

“何事?”郁唯的聲音被凜冽的寒風吹的飄飄散散,卻剛好入了朵兒的耳。

“念思來探望小姐了。”

郁唯的手指一顫,生生的劃出了一個高音,琴弦發出“铮——”的一聲響,應聲而斷。

郁唯指尖猛地頓住。琴弦斷,乃不祥之兆!

心中忽然就湧起淡淡的不安來。

念思乃她放在禦風身邊保護他的暗衛,若是禦風有什麽危險她都會前來向她禀報,若是她能處理的都會幫忙處理掉,處理不了的也回去尋求父親的勢力幫忙。

而平日念思是從來不會出現在她身邊的,她為的就是禦風的面子,因為不想讓他覺得她太強勢,強勢的掩蓋住了他的鋒芒。

念思這個時候回來作甚?!

“她有沒有說是為何事而來?”

朵兒搖搖頭,“沒有!”

“讓她來這裏!”郁唯心不自覺的狂跳起來,心中湧起陣陣的不安來,“我有事要問她!”

“是,小姐!”

不過片刻念思就被帶到山腰處,她幾乎是小跑過來的,看到郁唯就跪倒在她的身邊,雙手伏地行了一個大禮。

“小姐,奴婢護住不利,請小姐責罰!”

“究竟出了什麽事?!”郁唯自己都沒有發現自己的聲音在不自覺的顫抖着。

“王爺被皇上幽禁了!”念思有些心疼的望着自家小姐,片刻後才緩緩的低沉的道,“就是這兩天的事了。”

盡管郁唯做了最壞的打算也沒有想到事情竟然嚴重到這樣的地步,幽禁!竟然是幽禁!只有謀逆的皇子才會被幽禁啊!郁唯一個沒有穩住身子,險些從山腰上掉落下去,幸好在身子的趔趄間被念思給拉了回來。

“小姐……”念思擔憂的看着郁唯。

郁唯強迫自己鎮定下來,緊緊的抓住念思的肩頭雙目泛紅,“告訴我,我不在的時候,究竟發生了什麽事!”

念思把事情從頭到尾原原本本的說了一遍,從中秋宴後到奴才告禦狀再到承天皇親自搜府,然後在宇默禦風的書房的密室裏搜到了一件龍椅,甚至是他和大頌太子的通信!

郁唯聽完後,無力的松開緊緊攥住念思肩頭的手,雙目無神的癱坐在地上。不但是謀逆還有通國罪!這樣的罪名別說是她就是姑母也救不了他!

“姑母現在怎麽樣了?”

“被軟禁了!”念思有些不忍的看了一眼小姐,然後就沉默的低下頭去。

“我要下山!”郁唯呆呆的坐了半晌,之後就擡起了頭眸光堅決的望了一眼皇宮的方向,“我……要救他!”

“小姐!”念思連忙捂住郁唯的嘴,然後小心的瞥了眼四周發現無人之後連忙松開了些,小聲的道,“行不通啊,小姐!您現在是奉旨在這裏修行,沒有皇上的允許私自離開,那是欺君之罪啊!”

郁唯卻不在意,“我雖然是奉旨修行,但是皇上并沒有派侍衛守住這裏,只要我們小心一些,還是可以離開的。”

“萬一被發現了呢?!”

“不過是多配上我一條性命罷了!”郁唯遙望着天邊回想着她那心心念念的人,就算世人都道那人是罪有應得,她亦要努力上一把。

她永遠都忘不了小時候因為她是庶女的關系,爹爹娘親并不待見她,是禦風給了她所有的溫暖,若不是他的支持,也許她悄悄的死在哪個角落都不會有人發現。若不是他對她的态度,爹娘也不會重視她,更不會給她任何的權利。

換句話說,她今天的一切都是禦風給的,所以就算他喪盡天良人心泯滅,她亦不悔!

“可是小姐,您也要為我們郁府考慮一下,萬一被發現欺君之罪,是要滅九族的。到時候……”

念思一臉沉痛的望着郁唯,希望她趕緊把這個瘋狂的念頭給抛開。

“別多說了!”郁唯下定了決心,驀然揚聲道,“朵兒,去收拾一下東西,我現在就要離開!”

說完又覺得不妥,她吸了一口氣對着朵兒說,“朵兒,你留下扮成我的樣子,每天就按照我的作息時間做事,來後院的人不多,平日你只要應付來送飯的人就好。”

朵兒一臉的為難,但還是開口應了,“是,小姐!”

“念思,我們現在立馬離開!”

……

睿和宮

風輕雲因為受傷的關系這些天一直都在床上修養,而因為殿中的人都是蕭淩夜的心腹所以她也沒有擔心被人會被人發現。

只是因為殿外的人查的比較緊,所以用藥比較困難。

只能選擇一些外敷的藥,而內服的藥物則是擔心被人發現,所以從來都沒有服用過。

不過盡管如此,風輕雲的傷勢也在漸漸好轉,蕭淩夜給她用藥一點都不吝啬,全都是頂級的外傷藥。

蕭淩夜時常神龍見首不見尾,風輕雲很難碰到,偶爾他也會來看她,不過大多都是看了之後坐一會兒就離開。

她從來不去問蕭淩夜做了什麽,只是偶爾接近他的時候會聞到淡淡的胭脂香。

想必他應該是和往常一樣去了青樓吧,呵呵……

為了不被暗處的人抓到把柄,他倒是挺用心的……

風輕雲靜靜的躺在那張大的有些離譜的床上,有時候風輕雲會惡劣的想,這床這麽大,是不是他一夜禦幾女啊?!

有些無聊的站起身,她到現在都沒有想明白,為何那天夜間宇默奕搜查她的時候蕭淩夜如此的鎮定!

緩緩的下了床坐到太師椅上,回想着那天夜間的情景,她雖然沒有呆在床上沒有看清卻也能憑着當時的動靜想象出來。

當時的蕭淩夜就是坐在這張太師椅上。

“秘密究竟是藏在哪裏呢?”

風輕雲輕輕的開口呢喃道。

她倒了一杯水模拟着當時的情景,斜靠的太師椅上,右手随意的搭在椅子上,指尖下一處凸出讓她凝了眉。

起身前來查看,鳳眸中露出恍然大悟的神色。

只見那椅子的扶手下方做了幾處精致的镂空,而在那镂空的下方則是點綴了幾顆簡單的小凸槽,若是不仔細看還真發現不了這其中小小的奧秘。

不過因為七兄弟中的藍瑾比較擅長這些兵器和暗器什麽的,所以風輕雲也耳濡目染了一些,對這些東西也有了些小小的了解。

她看着那幾個凸槽中那個稍微有些不同的凸槽輕輕的按下。

“咯吱……”

一聲幾不可聞的聲響傳入耳中,而聲響落下之後,那碩大的床板立馬被掀了開來,露出裏面空曠的通道。

風輕雲不得不誇贊設計這床的人真是有心,這樣輕微的響動幾乎可以忽略不計,加上那天晚上搜查的人比較多,混在呼吸中根本就不可能聽到響動。

怪不得蕭淩夜這麽有恃無恐。

只要到時候有人開搜查,他只需要在床板下藏着一個和她穿的衣服一樣的女子,然後再把她給送到床板下,就不會有人發現。

好精妙的設計,好深沉的想法。

當時那個侍衛長的手幾乎都要伸了進來,那個時候蕭淩夜都能沉得住氣,她不得不說他真的是個很難對付的對手!

不過幸好她和蕭淩夜的關系不是對立的,不然她就真的要頭疼了。

風輕雲斂下思緒,走到床邊,望着深不見底的漆黑通道,略做猶豫之後就躍了下去。

相對于她,蕭淩夜對她的了解雖然少,但是也不至于沒有。但是她對蕭淩夜的了解卻是兩眼一抹黑,這樣的反差讓她不安,同時也更加的警惕。

今天她勢必要挖出一些他的秘密來。

通道不是很深,但是卻很是陡峭她幾乎是剛落地就滾了下來,大概往裏走了幾十米的樣子裏面都燈火通明。

讓她詫異的是這個通道裏藏着的并沒有什麽秘密,只是簡簡單單的一條通道而已。

通道挖掘的時間不是很久,裏面的峭壁都不是很光滑,帶着很重的濕氣。她小心翼翼的向前走着,直到看到通道的盡頭湧進的淡淡水光。

這通道的盡頭竟然是一口水井。

風輕雲站着的位置有一個透明的如琉璃般的孔洞,從她的位置能看到粼粼的水光和外面照射進來的明媚陽光。

她略作猶豫之後就施展內力移開了井側的巨石,然後快速的合攏巨石,靜靜的在井中聆聽了一會兒,确定沒有人之後一個旋身就躍上了井口。

她從井口往下看去,果然發現不了一絲痕跡,那密道的通道竟然和井側的石頭完全的契合,不留半點痕跡。就算有人從這裏打水,也完全發現不了那通道的秘密。

風輕雲不禁疑惑,蕭淩夜把通道口挖到這裏,究竟有什麽目的呢?

風輕雲環目四望,發現這裏竟然是東宮!

此時一對巡邏的侍衛剛好出現,風輕雲連忙閃身躲到井旁邊的一棵參天大樹後面。

而對着這大樹的房間赫然就是宇默奕的書房,蕭淩夜為何要把通道的出口挖到了東宮?!蕭淩夜做事不可能沒有目的,那他的目的究竟是什麽呢?!

看上去應該和這書房有關吧!

風輕雲趁着巡邏的侍衛消失在視線中,連忙閃身躍到了房頂的瓦片上,小心的揭開一片瓦,發現房間中沒有人之後,才從窗口躍了進去。

房間封閉,風輕雲沒有發現任何不妥的地方,蕭淩夜究竟想在這裏發現什麽?一排排書架整齊的放置的書房中,和其他的書房也沒有什麽區別。

風輕雲靜靜的站在書房中央,靜靜的打量這個書房,仔細的觀察了片刻,她眸中露出恍然的神色,這個書房看似簡單實則是根據五行八卦的方位布置而成。

風輕雲閉上眼睛順着八卦的方位走着,每一步都小心翼翼沒有出半分的差錯,等睜開眼睛果然發現腳下的位置開始緩緩的向下陷去。

“果然是這樣!”風輕雲低喃一聲。

緩步進入密室中,密室四角都放置了碗口大的夜明珠,把密室照的一片光亮。

簡單的密室一目了然,風輕雲走到最中間的一個桌子邊,看着那桌子上擺放着的夜明珠和一張薄薄的羊皮紙,她小心的走過去翻開了羊皮紙。

這一打開頓時大驚失色,這羊皮紙上畫着的赫然是天碩大陸的地形圖!

她驀然想起上次宇默奕在戈爾草原遇刺的事情,本以為那地圖是虛構出來的,但是沒有想到竟然真的存在。

呼吸漸漸的急促,風輕雲仔細的打量着地圖,地圖上山川平原均在其上,甚至連小到一個客棧的位置都标注了出來。

這地圖看似只有薄薄的一張羊皮紙,但是能制造出來的人屈指可數,不但需要耗費無數的人力物力更加困難的是這地圖竟然精密到這個地步!

行軍打仗,若是有了這幅地圖,可以說絕對是如虎添翼!

風輕雲雙眸亮如星辰,怪不得蕭淩夜不惜在皇宮中冒着挖地道被發現的危險也要來刺探這圖紙。

毫不猶豫的,風輕雲一手抓着地圖就塞到了懷中。

“哧——”

風輕雲聽到聲音心中一緊,暗道不好!

果然,聲音落後就有十數支箭向着她的方向射了過來。她連忙一個後空翻躲過看箭的射程範圍之內。

然而腳剛剛落地,腳下猛地就是一陷,風輕雲沒有防備整個身子險些就掉下腳下的陷阱中,她大驚之下袖間白練翻飛纏住了密室中的柱子,這才止住了下陷的趨勢。

抓緊白練,風輕雲方要縱身躍上只聞“咔嚓——”一聲響,她額際冷汗流淌而下,知道白練即将要斷,低頭看去正看到下方陷阱裏豎起的尖尖倒刺。

密密麻麻的倒刺頂端泛着深黑的顏色,顯然是沾染了劇毒才會如此。

她心中一震,這若是掉了下去,豈還有命在?!

“嘶——”一聲響動,風輕雲急忙擡頭看去,只見白練和陷阱交合的地方已經裂了一條口子,看樣子已經堅持不了太久了。

身子懸空的風輕雲大急,這機關設計的好精密!環環相扣且步步致命,若不是風輕雲應變能力一流,此換了一個人早已命喪黃泉!

連忙從另一只袖間甩出白練纏上密室中的桌子腿,身子一躍就沖出了陷阱。

然而剛剛跳上陷阱一柄森冷的劍就已經架在了她的脖頸上。

那持劍之人背對着她,風輕雲能感覺到那人身上傳來濃烈到不容忽視的殺意。

方才她來的時候明明沒有發現有人在密室中,這人是從哪裏冒出來的?!

越是危險的時候風輕雲就越是臨危不亂,她唇角甚至含着一抹淡淡的自嘲的笑容,沒想到她今天竟然在這裏栽了。

“誰指使你來的?!”

背後那人長劍微動,淩厲的劍鋒在她的脖頸間劃了一道不深不淺的痕跡,他聲音冰冷,如冬季寒冷冰湖中的石頭,又冷又硬。

風輕雲聽到宇默奕冷凝的聲線,淡淡的勾了勾唇角。

“沒有人指使,我自己想來……便來了!”她全身都繃得緊緊的,如一只蓄勢待發的豹子,只等着對方小小的松懈就反攻。

她聲音剛剛落下,就感覺背後那人身子似乎猛地一愣。然後周身的殺氣猛地消失不見,在她猶疑的眸光中,那把森冷的劍也離開了她的脖頸。

宇默奕繞到風輕雲的對面,看着她滲出殷紅血跡的脖頸,目光微微複雜,他收起長劍,面色有一瞬間的驚詫,随即了然,只是低低的說道。

“你不該來這裏!”

風輕雲淡然而笑,“可是我已經來了。”

宇默奕仔細的看着風輕雲,看着她一身紫色的宮裝靜靜的凝立,看着他因為方才躲避機關而滲出血跡的肩膀和微微蒼白的臉色,他面色微變,嘆息了一聲,向着她伸出手。

“把地圖交出來就離開吧!”看到風輕雲猶疑的面色,他不禁苦笑一聲,“難道我的話有這麽不可信嗎?”

風輕雲面色緩了緩,深深的看着宇默奕,“為什麽?!”

宇默奕一愣,半晌幹巴巴的道,“你是塵的妹妹……”話音未落他就頓住,因為這樣的理由他連自己都說服不了。

風輕雲捂住滲血的肩頭,望着宇默奕沒有半絲的驚訝恍然道,“你什麽都知道,那為何……”

為何明明知道她是那晚“刺殺”承天皇的人還要放過她?!

宇默奕卻不回答,他牽起風輕雲的手感覺到手裏那柔軟的僵硬,心神一蕩,卻很快的反應過來,略有些無奈拉着她坐到一旁的椅子上。看到她沒有反抗的坐在椅子上之後遞給她一個瓷瓶。

看着她有些不解的眸子,他解釋道,“這個是皇宮中最好的金瘡藥,用了之後要不了幾天就能結痂。”

“為什麽?”

風輕雲緊緊的盯着宇默奕的眸子,倔強的要一個答案。

“本來就是父皇對不起你們,就算你有想殺他的念頭也是應該的!”蕭淩夜背對着風輕雲聽着她撥開衣裳傷藥的簌簌聲,心裏微亂,“但是你現在根本就不是父皇的對手,和他鬥不過是以卵擊石。以後你還是小心點吧,父皇已經開始懷疑你和塵了。”

“你不是應該幫着你宇默臨天來對付我嗎?”

風輕雲掩上衣裳,想了想還是把手裏的瓷瓶放到了桌子上,“如果你把我交給你父皇,他必然會記你大功一件!”

她眸子定定的看着宇默奕,望着他一身白衣,不染塵世的模樣不禁有些困惑,“難道你不想在宇默臨天面前立功?!”

聞言,宇默奕苦笑着轉身,看着面色嚴肅的風輕雲,微微思考了片刻,掩住眸底深處的一抹情意,半晌才道,“若是你死在皇宮中,恐怕我和塵的友情就到此為止了!”

“少一個朋友卻得一個大功,難道不是一件很合算的買賣嗎?”風輕雲咄咄相逼的問。

宇默奕有些不悅的皺了皺眉頭,他直視着風輕雲,眸子真誠,“可能在你看來這是比較合算的買賣,皇宮中沒有半點溫暖,你哥哥是我最好的朋友,我不會為了利益傷害他。同理,若是我想得到那個位置,我會憑着自己的本事去争去搶,卻不會用卑鄙的手段去獲得。不然,就算得到了那個位置也不過是孤家寡人一個!”

風輕雲微微動容,眼神暖了些。

“你倒是開的開!”

宇默奕笑着搖頭,白色的衣袍漾着水波般的色彩,深深的看着風輕雲勸慰道,“我不知道你為何會和淩夜扯到一起,但是他不是一般人,跟他合作和無異于與虎謀皮,你萬事小心。”

風輕雲微微一愣,她倒是沒有想到蕭淩夜的僞裝在宇默奕的眼裏毫無用處。

微微低頭斂下眸光的一抹動容。風輕雲笑着把桌子上的瓷瓶遞給宇默奕,“你對他的評價倒是高。”

“那瓷瓶中的藥你還是拿回去用吧,我送出去的東西從來都不會收回。”宇默奕見到風輕雲的動作微微凝眉,片刻後又接了風輕雲方才的話頭,“若是蕭淩夜真的像市井的傳言那般的纨绔恐怕你也不會去找他合作了。”

風輕雲微微一笑沒有說話。

此刻她才算終于了解了哥哥對宇默奕的友情,本來她覺得哥哥和宇默奕交朋友就是背叛了娘親的生養之恩。

她擡眼看着宇默奕溫潤的面孔,他的笑容悲憫時而帶着淡淡的憂傷,他其實什麽都知道什麽都明白,卻從來都不去在意,不争不搶,其實他不适合做亂世的太子的。

他更适合做一個隐世的詩人或者出家。

是的,出家!

風輕雲覺得他不該染上世俗的塵埃。

怪不得哥哥可以把那麽深的恨都隐藏起來,而被他所打動!恐怕就算是她和他相處久了也會不自覺的把那些罪惡的枷鎖從他的身上移開。

她不禁有些恍惚,其實她的仇人一直都是承天皇和風莫離,而宇默奕充其量也不過是仇人之子而已。

思及此,風輕雲的唇角不禁露出一抹真誠而溫暖的微笑,她說。

“宇默奕……”

“嗯?”宇默奕不解的看着她。

“宇默奕,只要以後你還能保持如今的思想還能堅定你心裏的善良,那麽不管以後發生了什麽事,我都不會把我的仇恨蔓延到你的身上!”

宇默奕愣了許久,緩緩的唇角溢出一抹溫和的笑容,那笑容單純的如稚子,連帶着唇角眉眼都帶了些愉悅。

“我以為你早就連我一起恨上了。”

風輕雲放松的靠在椅子上,回想着這輩子唯一一次和哥哥吵得架,有些恍惚的道,“一開始确實是這樣的!”

其實她更多的是為了哥哥,哥哥和宇默奕算是刎頸之交,本來她還擔心哥哥不是這個在皇宮中浸淫了二十多年的太子對手,卻忽略了宇默奕也是有感情的。

從懷中掏出羊皮紙放到桌子上,風輕雲眼睛一瞥就看到了宇默奕若有所思的眸子,低笑道,“別以為我現在把地圖給你了就是不打它的主意了,下次我會用自己正當的方法得到它的。”話是這樣說,但是風輕雲已經在心裏打消了取得地圖的念頭了。

她有些惋惜的看着宇默奕,若他不是承天皇的兒子,也許他們能是很好的朋友!

“最近皇宮中不太平,若是蕭淩夜沒有辦法送你出宮,你可以來找我。”宇默奕溫和的眸子看向風輕雲,沉聲道,“不過下次不能随意亂闖皇宮了,這一次算是幸運沒有碰到天鷹七殺七兄弟,不然塵恐怕真的只能看到你的屍體了。”

“放心,我都明白!”

“你确實明白,但是你卻還是會冒險!”宇默奕很了解風輕雲,他微微搖頭看着噎着嗓子說不出話的風輕雲,輕輕一嘆,道,“你放心,冷宮中的那位不會有事的,我也會在自己的能力範圍之內保護她。”

“我娘她這一次有沒有被我連累?”

風輕雲猛然擡起頭,她自從那夜見了娘親之後就再也沒有聽到過她的消息,她不想讓蕭淩夜知道她娘親的事情所以就沒有擺脫他去查探消息。

此時聽宇默奕這樣說,知道他是清楚她和娘親的關系的,因此連忙急聲問道。

“放心!”宇默奕的面色有些複雜古怪,像是不知道該怎麽說起,不過看到風輕雲希翼的視線之後還是緩緩的有些尴尬的開了口,“父皇他……很寵愛栩妃娘娘……斷然是不會為難她的……”

宇默奕比較難開口,其實他在心裏也是很不同意父皇的做法的,把一個有夫之婦用強硬的手段綁在皇宮中,還用她的子女來要挾她不能離開。這樣的愛太過狹隘,他沒有辦法接受!

低頭去看風輕雲,見她的面色果然不好看,他對于風輕雲和塵在風家的地位還是很清楚的,風輕雲自幼缺少娘親的疼愛,風莫離對他們兄妹大多數也是不聞不問,再加上那個如狼似虎的後娘和姐姐……她的日子确實不好過!

他低低一嘆,別說是她換成了任何一個人,恨他的父皇那也是應該的!

……

風輕雲是扮作宮女被宇默奕送回睿和宮的,回到睿和宮的時候蕭淩夜已經從宮外回來了,正坐在太師椅上若有所思的看着掀開的床板。

看到風輕雲走進來之後他眸光帶着淡淡的贊賞,笑道,“我知道你這兩天遲早會發現這個密道,卻也沒有想到這個遲早竟然這般的早。”

風輕雲并不以為榮,只是一笑置之。

“下次不要進去了,很危險!”蕭淩夜見風輕雲不以為意,只能端正了面色有些嚴肅的開口,“東宮守衛森嚴,萬一不小心被發現了那這些天的隐藏都白費了。”

“你應該早些提醒我的。”風輕雲無奈一笑,從袖間拿出許久都不曾用過的紙扇,晃晃悠悠的扇着,“我方才進了太子的書房,裏面機關重重,恐怕你想要找的東西不會輕易得手。”

蕭淩夜沒有看風輕雲,這時卻聞到了淡淡的血腥文,他擡頭看去果然看到風輕雲肩膀上溢出的血跡,他起身給她讓座,眉頭不由得一皺。

“被發現了?”

風輕雲沒有隐瞞,“若不是宇默奕放水,恐怕今天就交代在裏面了。”

“他故意放你出來的?”蕭淩夜眸光不禁一深。

“嗯!”風輕雲抿了一口白開水,淡淡的道,“方才是他把我送回來的。”

“哦!”蕭淩夜低低的應了一聲就斂下了眉,不知道在想寫什麽。

風輕雲擡頭看着他,這才發現他今天比起平日略有些不同。

其實蕭淩夜的長相非常的俊美,斜飛入鬓的濃眉英氣不凡,鼻梁高挺帶着傲氣的冷厲而那一張薄唇又給他添了幾分淩厲。他的皮膚很白,不是那種蒼白的白而是貴族的溫玉般的白,為他冷厲的面孔添了尊貴和優雅。

他嚴肅起來的樣子其實很有壓迫感,只是他的冷厲都被他掩飾在一雙桃花眼中,他桃花眼肆意流轉很容易就讓人忽略了他冷硬的五官。

他的氣質出衆,第一眼看到他的人都會驚訝于他尊貴優雅的氣質從而忽略了他本身的相貌。

今天的他打扮的更是出衆,一身淡紫色的長袍外罩同色的輕紗,腰間束着手掌寬的白玉腰帶,右手把玩着腰間懸挂的碧玉簫,翩翩公子長身而立,确實有風流的資本。

也許是風輕雲的目光太過明顯亦或許是蕭淩夜的直覺太過敏銳,蕭淩夜很快就捕捉到風輕雲的視線。

他收斂了所有的情緒,長眉一挑似笑非笑的看着風輕雲。

“雲兒為何這般看着為兄?難道是被為兄的人格魅力所傾倒了?”

風輕雲唇角一抽,她收回方才誇贊他的那些話。有些鄙夷的撇過臉去,她見過不要臉的,例如風無邪!卻沒有見過這般不要臉的!

見此,蕭淩夜哈哈大笑,心情頗為愉悅。他忽然俯身看向風輕雲,兩個人貼得極近幾乎是面對面鼻對鼻,蕭淩夜眉開眼笑的道,“若是雲兒當真看上了為兄,那為兄定然紅妝十裏八擡大轎的把雲兒擡入我睿王府中。”

蕭淩夜面容帶笑,眸中卻帶着幾分認真之色,他牢牢的盯着風輕雲的眸子想要在她的眸中找到他想要看到的東西。

“睿王妃之位雲兒一個弱女子可承受不起。”風輕雲笑着推開蕭淩夜貼近的俊臉,撩撩自己有些散開的長發,漫不經心的道,“蕭大哥紅顏知己這麽多,到了王府恐怕雲兒什麽事都做不了,天天都去應付那些莺莺燕燕去了。”

“雲兒可是吃醋了?”

風輕雲眉梢一跳,斜睨了蕭淩夜一眼,“蕭大哥好生自戀!”

“哈哈……”蕭淩夜心情很好的走出大殿,他俊朗的背影漸漸消失,只留下一句,“雲兒準備一下,明日為兄便帶你出宮!”

風輕雲面上這才有了真實的笑容,說了這麽許多,也就這句話是她想聽到的!

她幾日不歸家,蝶兒應當會扮演好她的角色,她倒是不擔心蝶兒和翎兒,以前她出門數月不歸也是常有的事,她卻是有些擔心哥哥。

她身在皇宮再加上那天皇上遇刺的事情,恐怕哥哥很快就會聯想出是她闖進了皇宮,她必須要盡快回去安撫哥哥啊。

……

偏殿中

蕭淩夜收斂了所有的笑容,面色嚴肅的看着暗影。

“有消息了嗎?”

“今天剛剛傳來的消息。”暗影把手中的紙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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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婚之夜,她被五花大綁丢上他的床。“女人,你敢嫁給別的男人!”他如狼似虎把她吃得渣都不剩。“原來強睡我的人是你!人間禽獸!”她咬牙切齒扶着牆從床上爬起來。她是來自現代的記憶之王,重生歸來,向所有欠她的人讨還血債。可這只妖孽之王,她明明沒見過他,卻像欠了他一輩子,夜夜被迫償還……

萌妻來襲:軍帥,壞壞寵!

萌妻來襲:軍帥,壞壞寵!

從她過完十四歲生日那天起,就跟她說了以後不準半夜偷爬到他的床上來,她小嘴一張一合,已經不知道跟他說了多少次最後一晚。孟祁寒真的是寧可相信世界上有鬼,也不相信孟杳杳這一張嘴。
“以後我要是娶妻了,你也這樣爬上來?”
“娶妻?人家都講你不舉,除了我孟杳杳誰要你?”
某男邪魅一笑:“我都不舉了,你還要我幹嘛?”
“暖床啊,你知道你身上有多暖和嗎?”話未落,已被他壓在了身下,“只能暖床,那豈不委屈了你?”
他是殺伐果斷的冰山少帥,唯獨寵她入骨,他說,杳杳,這輩子我不會讓你哭的,除了床上……

爆寵小狂妃:皇叔,太兇勐

爆寵小狂妃:皇叔,太兇勐

“皇叔,不要了,潇潇疼。”“乖。”年輕帝王伸手,動作輕柔地拉住她受傷的小腿,聲音低沉沙啞,難掩心疼:“忍忍,塗了藥,一會兒就不疼了。”她是後宮寵妃,心狠手辣,惡名昭彰。新皇登基,她被殘忍賜死!重活一世,誓要一雪前恥,虐親姐,鬥渣男,朝堂內外所有人的生死,全在她倚姣作媚的一句話間。“皇叔,朝中大臣都說我是禍國妖妃,聯...

大宋将門

大宋将門

沒有楊柳岸曉風殘月,沒有把酒問青天,沒有清明上河圖……
一個倒黴的寫手,猛然發現,自己好像來到了假的大宋……家道中落,人情薄如紙。外有大遼雄兵,內有無數豬隊友,滔滔黃河,老天爺也來添亂……
再多的困難,也不過一只只紙老虎,遇到困難,鐵棒橫掃,困難加大,鐵棒加粗!
赫赫将門,終有再興之時!

啓禀王爺,王妃她又窮瘋了

啓禀王爺,王妃她又窮瘋了

試問這天底下誰敢要一個皇子來給自己的閨女沖喜?
東天樞大将軍文書勉是也!
衆人惋惜:堂堂皇子被迫沖喜,這究竟是道德的淪喪還是皇權的沒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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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綿綿,悲催社畜一枚,一睜眼卻成了大将軍的閨女,還撈到個俊美又多金的安南王殿下作未婚夫,本以為從此過上了金山銀山、福海無邊的小日子。
豈料......
府中上下不善理財,已經到變賣家財度日的地步......
人美心善的王爺一臉疼惜,“本王府中的金銀滿庫房,王妃随便花。

文綿綿雙目放光,“來人啊,裝銀票!”
從此...
“王爺,王妃花錢如流水,今日又是十萬兩。

“無妨,本王底子厚,王妃盡管花。

“王爺,王妃花錢無節制,您的金庫快見了底了!”
“無妨,本王還能賺!”
“王爺,王妃連夜清空了您的金庫!”
“什麽!”
富可敵國的安南王殿下即将裂開。
文綿綿款步走來,“王爺別着急,我來送你一條會下金蛋的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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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社畜王妃VS沖喜王爺】
文綿綿:一時花錢一時爽,一直花錢一直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