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農歷九月二十日是天漠每年的狩獵日,因為天漠民風彪悍再加上是在馬背上奪得天下,幾乎全民皆兵,因此每年最盛大的宴會不是除夕不是中秋,而是每年九月二十的狩獵日。
為期整整九日的狩獵日不是在皇家的狩獵場舉行,而是在戈爾草原約有數十公裏的的一處原始森林中舉行。
草原中兇獸猛禽數不勝數,處處都是危機和死亡,也許稍不留神都可能被一只毒蟲或者是一朵美麗的鮮花所吞噬,危險程度可見一斑。
皇室早早的就在森林的外圍搭好了帳篷,這一日的天漠子民全部都穿上了天漠的民族衣裳,承天皇一身暗黑色的鷹爪袍服坐在龍辇上,身後連綿數十裏的侍衛緊緊的跟随,其中朝中的大臣們也都帶着家眷和之女身在其中。
暗黑色展翅飛翔的雄鷹國旗在秋風中獵獵作響,威嚴非常。風輕雲一身色彩斑斓的短褂,脖頸處手腕處和衣襟處都滾上了雪白的兔毛,下身着一條七彩的百褶裙,群裏裏面穿了一條厚厚的白色褲裝,腳底踩着一雙鹿皮制成的白色布靴。
她頭上戴着民族風十足的銀飾,頭發全編成了十數個小小的辮子被銀色的發冠捆在腦後,整個人因為這般打扮顯得異樣的嬌小甜美。
今天風蝶給她裝扮完之後還狠狠的被驚豔了一把,風輕雲想到此只能無奈的笑笑,其實比起天漠的衣裳她更喜歡大頌勁裝的幹淨利索,也更喜歡大頌襦裙的優美大方。
鳳目微微眯起,掀起馬車簾子的一角看到外面搭建好的帳篷,眸光不由得轉至身後跟着的長長的侍衛隊。
看着那不見首尾的部隊她不由得眸子一沉,放下了簾子便靜靜的坐在馬車中。
馬車的對面是一身暗青色滾邊的風莫離,(在天漠父女是可以乘坐同一輛馬車的)他狹長的眸光微微眯起,打量着風輕雲的動作,看到她無聊的坐到對面之後才冷淡的道。
“你自幼不習武功,本來這一次狩獵不該喚你來,但是既然陛下開口了帶你來也是無妨,但是必須謹言慎行,知道嗎?”
風莫離話中威脅意味十足,自從裕王造反被關押之事過後,風莫離對風輕雲的态度就由先前的熱絡變為了原先的冷淡。
坐在風莫離身邊的宇默蘭輕皺着秀美,懷中攬着風家三女風靜幽,靜靜的坐在馬車中沒有說話,她眸光幽深的看着風輕雲,像是要從她的身上看到別的什麽更深層的東西。
而風南晚則是坐在風輕雲的身邊,自從裕王造反之事過後,她不知道有多開心,裕王以後自然是不存在了,那麽風輕雲這個裕王妃還有什麽好得意的?
看她還敢不敢像以前那般嚣張跋扈了。
“雲兒記下了,多謝父親教誨!”風輕雲低頭斂目,一副萬事有人的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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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哼!”風南晚斜睨着風輕雲嘲諷的道,“記下了自然是最好,若是還是看不清自己的身份而在狩獵場不顧身份,那可沒有人能救得了你!”
風南晚一直對那次風輕雲被賜婚之後水高船漲後的嚣張不感冒。
風輕雲低着頭不答話。
風南晚更加開心了,看,王妃做不成了,這架子都擺不起來了!
不過她那張傾城傾國的臉已經讓風南晚恨不得毀掉,想當初她才是天漠第一美人,但是風輕雲參加了中秋節宴會之後,她的名聲在京城中就傳開了。
現在裕王被關押,誰都知道風輕雲這個裕王妃是做不成了,衆多名門望族的少爺将軍們都開始蠢蠢欲動,就等着皇上解除婚約的聖旨一傳下來便到風家求親。
這樣的風輕雲更是讓風南晚嫉妒加嫉恨!
這一次狩獵之行,她倒要看看這個一無是處(在天漠不會武功的女子會讓人看不起,因此被很多人稱為一無是處)的女人有什麽本事在九天的狩獵日中生存。
到時候只要她稍稍動一下心思,她風輕雲就得從這個世界上徹徹底底的消失!
又緩緩的行了大半個時辰便到了天漠最大的森林——死亡森林外圍。
死亡森林之所以稱為死亡森林便是能從森林中走出來的人寥寥無幾,狩獵日其實是天漠一種對勇士的考核。
在狩獵日之前天漠會派遣武功高強的武官在民間抽出一百個勇士,這些勇士将會參見這次的狩獵,而只要能在森林中獵到規定的獵物并且活着回來,那便能在天漠加官進爵。
也因此,狩獵日也算是天漠一種挑選武官的方式。
正是因為如此,狩獵日才會被更多的天漠人所重視!
風輕雲下了馬車被宮女們帶到屬于她的帳篷門前,因為風輕雲是從一品大臣之女,所以她的帳篷還是比較接近中心地段的。
風莫離剛下馬車便被侍衛們叫到了承天皇那邊,而宇默蘭母女則是下了馬車就進了帳篷,只是在進帳篷之前,宇默蘭深深的看了她一眼,那一眼風輕雲不知道代表什麽,但是她能看出并無惡意。
她遙望着最中心那個被侍衛們包的裏三層外三層的明黃帳篷,唇角閃過一抹譏諷的笑容,清泠的眸光似染了秋日的寒氣一般,冷的瘆人。
“妹妹在這裏站在作甚?秋日寒冷妹妹身子又嬌弱,還是早些進帳篷休息才是!”
凝神間便聽到風南晚陰陽怪氣的聲音,風輕雲一轉頭就看到風南晚眸中毫不掩飾的妒忌之意,她側首望去發現身後一些大臣的兒子和一些朝中的年輕朝臣在看着她的眸光中有着不加以掩飾的火熱。
而那些年輕公子的領頭之人赫然是太子宇默奕還有清王宇默染。
看到她看過去宇默奕含笑沖她點點頭,宇默染則是眸中驚豔之光一閃,眼底微微暗了暗!而在兩個人身後自然是一路跟着他們的哥哥還有劉景之。
怪不得風南晚心裏不舒服了呢!
“不牢姐姐費心。”風輕雲對着太子和清王的方向施了一禮,“妹妹這便進帳了。”
風南晚碰了個軟釘子,看到更多出色男子的視線停留在風輕雲的背影上,眸子越發的陰毒起來……
……
狩獵日第一天晚上是承天皇宴請群臣的日子,這一天晚上風極大,篝火被夜晚的秋風吹的忽明忽暗,帶着微微有些刺骨的寒氣。
承天皇一身黑色的錦服高坐主位,望着群臣們一個個都按着自己的位置依次而坐再看看那末尾處的一百個從民間和貴族之間選拔出來的一百個勇士,心中帶着淡淡的愉悅。
每年的這個時候都是他最為期待的時候,因為每年的狩獵日都能幫助他選拔出一才能兼備之人,這些人都是天漠最為新鮮的血液,有了他們,天漠将走向更加昌盛的時刻。
狩獵日的第一天乃為人獵!
顧名思義,就是把一些奴隸,死囚還有一些從大頌抓來的俘虜從鐵籠子裏放出來,勇士們和一些貴族都可以參加,每個人的箭上都有自己身份的标記,誰獵到的人多,便可以得到承天皇的賞賜,這也算是狩獵日的開頭菜!
這一項人獵一向是天漠人最為喜歡的項目,他們可以肆意的用奴隸的鮮血來為自己拔得頭籌。
賜宴結束後便是人獵,承天皇看着衆多貴族和勇士們都已經準備妥當,朗笑着對着身後的大內總管蘇和道,“開始!”
蘇和扯開了嗓子,手中拂塵藏在臂彎,尖着嗓子對着下面有些嘈雜的人群道,“諸位請安靜,人獵開始——”
“人獵開始——”
“人獵開始——”
衆人興奮的起身叩拜高位,“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
數萬人齊聲,那聲音便如雷聲響動,震耳欲聾!
風輕雲端坐的帳篷內也能聽到外面傳來的響動,她對人獵一向不太喜歡,她在和風蝶還有七兄弟等人相處的時候都是以平等的身份交往,這也是下面的人對她一直都很忠心的原因。
因此,在她的心中人人都該是平等的,除非是觸及了她的利益或者底線,否則她絕不妄殺一人!
風輕雲一身夜行衣,發絲束起,在侍衛們都偷偷去觀看人獵的時候,都沒有發現一道黑色的身影如閃電一般迅速的掠過,帶起一道清冷的勁風。
風輕雲來到離死亡森林不遠處的戈爾草原,草原有一處高坡,在她的身形急掠過來的時候,九條人影便在那一處凹下去的地方靜靜的等待着她。
風輕雲的身影如同暗夜中矯健的鷹,不過片刻便到達了這裏。
“參見小姐!”
看到風輕雲到來,九人立馬俯身跪拜行了一個大禮。
“起來!”風輕雲一向不喜歡他們給自己行禮,她一把扯下臉上蒙着的黑色布巾,看到面色略顯蒼白的風藍瑾,聲音不禁柔了下來,關切的道,“路上是不是遇到了麻煩?”
老大風羽潇有些凝重的回答,“确實是遇到了麻煩!”
“怎麽回事?”風輕雲是嗓音微微冷了些。
老三風絕焰熱情洋溢的臉也變得冷凝了起來,“幸好小姐讓我們去接應了七弟,否則七弟恐怕真的不能出現在這裏了!”
已經知道所有事情的老四風延末口才較好,他條理清楚的開口,“這些年來我們雖然一直都保護者七弟不被江湖事所擾,但是還是防不勝防,不知道大頌太子蕭爍從哪裏知道七弟擅長機關暗器和奇門遁甲,他們安排了人在乾元縣截住了七弟,幸好大哥和三哥去的及時,否則七弟現在恐怕已經在大頌皇宮中了。”
風輕雲面色一沉,她還沒有對付蕭爍,沒想到他反而先動手了。
“這件事恐怕沒有這麽簡單就結束。”面沉如水的風延末眼中殺機盡顯,“蕭爍陰狠冷厲,恐怕不會善罷甘休,我們要想辦法以絕後患!”
風無邪微微一笑,露出幾個森白的牙齒,“恐怕他沒有這個機會對付七弟了。”
剩下的幾個兄弟來到天漠就自個安頓好自己,然後就來見了風輕雲,除了掌握消息的風羽潇,剩下的人都不知道風輕雲和蕭淩夜合作的事情。
因此一個個面露疑惑的看着風無邪,無邪陰測測一笑。
“小姐和大頌睿王合作了,以後大頌是誰的天地還尚未可知,等這一次的秋獵過後蕭淩夜一旦返回大頌,恐怕蕭爍便要頭疼了,哪裏還有心思來管七弟的事情。”
衆人一個個的去思量厲害關系,都沉默着沒有說話。
風輕雲見此把眸光轉至風蝶,沉聲道,“蝶兒,等一會兒你陪我一起回森林,然後易容成我的樣子呆在帳篷中,我有事要辦。”
風蝶沒有詢問什麽,點點頭表示同意。
風輕雲把眸光轉到七兄弟的身上,森冷的道,“你們幾個這兩天一定要在天漠鬧出些動靜出來,鬧得越大越好。最好是能讓承天皇派出他信任的天鷹七殺去查探消息那便更好了。”
一身布衣的老六風凡衣有些稚嫩的小臉看到風輕雲臉上的凝重和森寒時,不禁問道,“小姐,你真的決定要動手了?”
“這一次秋獵是個千載難逢的機會,侍衛雖然多,但是比起皇宮來說侍衛還是松懈了點,如果我們成功了那便萬事好說,若是不能成功再和蕭淩夜合作也不無不可。”風輕雲面色凝重,“蕭淩夜也不是好相與的,以後萬一我們真的合作了,你們盡量不要出現在他面前,他心機深沉城府極深,我懷疑上一次承天皇賜婚的事情便是有他的手筆在裏頭。”
七兄弟面色凝重的點點頭。
“藍瑾!”風輕雲側首看着一身白衣容顏傾城面色蒼白的風藍瑾,眸光中有淡淡的憐惜,“藍瑾,等一下能陪我去布置一些機關嗎?”
風藍瑾眼眸純淨如琉璃,他什麽話都沒有說,安安靜靜的樣子更是惹人憐惜,只有在風輕雲的面前才露出一抹孩童似的單純幹淨的笑容,“好!”
此刻在圍獵中心看着勇士們的箭一支一支的射進奴隸們的身體中的承天皇全然不知,一場針對着他的精心謀殺,正在秘密進行着!
一片濃密烏黑的雲彩此刻遮住了如水的夜色,風輕雲站在高坡上,秋風吹動着她的衣抉,漾起無人知曉的殺氣,她望着天上覆蓋住月亮的烏雲,緩聲呢喃道。
“變天了啊……”
……
第二日便是正式進入死亡森林圍獵的日子,有資格參加的都是一些王公大臣皇室貴族還有一些大臣們的家眷甚至還有一些邊遠小國派來的一些使臣。是以,場面十分的壯觀恢弘。
漫天蔥郁的原始森林保持着它最原始的狀态,古木參天,藤蘿密布。各門各戶的貴族子弟們青衣緩帶勁裝裹身,背後都背上弓弩,悍勇絕倫!
天漠民風開放,因此一些青衣男子的身側便是多了幾個紫衣紅裙的女子也算不得奇怪,風輕雲一身淺藍色的勁裝端坐的馬背上,她面色帶着淡淡的惶恐,雙手緊緊的抓住馬缰,臉色蒼白看上去随時都能從馬背上掉落下來。
“哎呦,妹妹這是也要參加圍獵嗎?你就不怕你那副不中用的身子到了森林就被豺狼虎豹生吞了啊!”風南晚嘲諷的看着風輕雲,陰陽怪氣的道,“妹妹真是勇氣可嘉啊。”
此刻承天皇正立于風莫離的身前和他說些什麽,聽到風南晚的聲音不禁擡頭看來,他眸光如同利劍一般淩厲,看到風輕雲面色蒼白的顫巍巍坐在馬上之時眸光中一閃而過的疑惑和冷芒。
他笑着起身翻身坐到了一匹骊馬的背上,握住缰繩慢悠悠的策馬行來,看到風輕雲白着臉要下馬請安,擡起馬鞭示意她不必多禮。
他一雙鷹目在風輕雲身上流轉了一圈,然後笑道,“風大小姐說的不無道理,輕雲身子虛弱何必趕來湊這個熱鬧?”
上位者便是笑也是帶着淡淡的威嚴和審視的,風輕雲聞言眼圈一紅,低下頭去,片刻之後又擡起頭堅毅的道,“臣女是不懂武功,但身為天漠人,便是不懂武功也該見識見識一年一度的森林圍獵,否則臣女何以以天漠女子驕傲?!”
風輕雲話語擲地有聲,面容倔強不屈,自有一種寒梅傲骨的傲氣!
承天皇一愣,忽然哈哈一笑,“好!好!說的好!我天漠的女子便是不懂武功也該沾染一些粗犷野性的!朕便讓你去獵物!”
風輕雲面色感激,笑道,“多謝皇上!”
就在這時,鼓聲忽然響起,震天的鼓聲忽遠忽近忽高忽低,承天皇驅馬向前,在一衆的侍衛護衛下緩緩下馬步上高臺,成千上萬的侍衛立在高臺的兩側将承天皇的身影完全阻擋,透過緊密的人群只能感受到他鷹眸淩厲,森然的冷意從人群中緩緩的散出。
全場在那一瞬間忽然肅然起來,衆人下馬高呼萬歲,俯跪在地,端嚴叩首!
延綿了數十裏的秋獵隊伍齊聲高呼,緩緩的拉開了秋獵的帷幕……
數萬匹馬兒争先湧入森林,風輕雲的棗紅小馬也慢悠悠的向着森林的方向走去。
“妹妹可要小心一點,千萬不要死在森林中才好!”分別之際,風南晚冷冷的看了她一眼,她能從她的眼底看到隐藏的殺氣。風輕雲不以為杵,笑着拍拍馬兒的屁股,慢悠悠的走進死亡森林。
死亡森林方圓數千裏,數萬匹馬兒皆湧進森林中心,而風輕雲這個“不會武功”的弱女子,自然只能在外圍轉轉。
外圍的人極少,風輕雲透過參天的大樹都看不到有一個人影,她唇角不禁勾出一抹冷厲而嘲諷的笑。
秋風陣陣,吹落滿樹的樹葉,森林中的地上落滿了一層層枯敗的樹葉,布靴踩在上面發出“沙沙”的聲響,風輕雲下了馬牽着馬兒緩緩的前進,有些無聊的聽着耳邊傳來的野獸或者是飛禽的叫聲。
忽然,耳中一動,馬匹“诙恢”的聲音傳入耳中,風輕雲順着聲音擡頭看去,果然發現蕭淩夜一身藍色的勁裝正端坐的一匹白馬的身上,他勁裝裹身,肩寬腰窄身材均稱,身材極好。
策馬來到風輕雲的面前,看着她在外圍晃悠着蕭淩夜不覺得意外,笑着下馬遞給風輕雲一件火紅色的披風,“秋風冷寒,你又‘身子虛弱’還是披上披風為妙!”
風輕雲笑着接受蕭淩夜的調侃,接過披風就披到了肩頭,大小竟然剛好适宜。她一個躍身便躍上了參天的大樹,火紅色的披風在半空中劃過,像是熱情的絢麗也像是冰冷的殺戮。站在樹枝上望着萬馬奔騰的樣子,皺眉看着下方的蕭淩夜道。
“天漠民風彪悍,恐怕就算你打敗了蕭爍也難以将如此大的一個國家吃進腹中!”
蕭淩夜不習慣被風輕雲俯視,他也幹脆的躍上樹枝,望着一匹匹駿馬和駿馬上一個個英姿勃發的天漠勇士們,笑的有些森冷。
“所以我走之前自然要讓天漠亂上一亂!”
“哦?”風輕雲頗感興趣的看着身側的蕭淩夜。
“我的人已經埋伏在了森林中,只待這些王公大臣們進入森林然後給他們一個迎頭痛擊,你說天漠如果失去了衆多的大臣,會不會亂上一陣子?!”
風輕雲挑眉一笑,他們兩個倒是想到一起去了。
她也埋伏了人在死亡森林的中心,現在要做的便是等待那邊傳來消息。蕭淩夜要截殺的是王公大臣們,而風輕雲要截殺的卻是清王宇默染。
她沒有打算殺死清王卻打算給他來個重傷,清王死了之後得益最大的便是宇默奕,如此一來,等宇默染傷好之後怎麽可能不給宇默奕穿小鞋?!
她要做的便是讓天漠皇朝越亂越好!
兩個人在樹枝上呆了一會兒便飛身下來,風輕雲凝眉看着沒有要走的意思的蕭淩夜,“你不去林中打獵嗎?”
“我一個異國王爺去裏面搶什麽風頭,不管是贏了還是輸了都不好看!”他懶懶的雙手背在身後枕着自己的手臂,“既然如此,我還不如繼續在外圍混混!”
風輕雲面色一抽,牽着馬兒慢悠悠的走着,神色悠閑。
風聲陣陣帶着刺骨的冷意和殺氣,風輕雲和蕭淩夜驀然回頭,只見六個黑衣人手執長劍,什麽話都不說,看到風輕雲和蕭淩夜在一起的時候眸光中微微一閃,幾人相繼對視一眼,便毫不猶豫的提劍向着兩個人刺來……
風輕雲和蕭淩夜對視了一眼,沒有想到除了他們兩個還有人會在這裏布置刺客,風輕雲眸光一閃,這樣倒也好,等一下出去的時候受點小傷還能洗脫自己的嫌疑,當然,這些人是萬萬不能留下的。
風輕雲看着六個黑衣人便知道他們的武功不高,武功頂多算是個二流,她面色不變,悠閑的靠在身後一人合抱的大樹上,雙手環胸,斜睨着蕭淩夜道。
“王爺,英雄救美的事情還是交給你來做吧!”
“哈哈……”蕭淩夜暢快一笑,連兵器都未取,“好久沒有碰到這些小蝦米來練手了,雲兒盡管看熱鬧,我一個人對付他們,足矣!”
幾個黑衣人聽到兩人的對話大怒,厲喝道,“兄弟們,給他們一點厲害看看。”
其餘幾個人不說話,但是劍尖卻指向了蕭淩夜。
其中一個比較沉穩些的人看到蕭淩夜面色含笑沉穩不亂,不禁有些拿不準主意,攔住幾個想要沖過去殺人的兄弟們,他笑着對蕭淩夜拱拱手。
“這位公子,我們要的是這個女子的性命,只要公子不插手,在下兄弟幾個定然不會對公子不利。”
蕭淩夜挑挑眉看向風輕雲——原來是沖着你來的啊!
風輕雲緩步走過來她秀眉輕蹙腳步穩健帶着強迫到不容忽視的壓迫感,每接近黑衣人一步黑衣人便覺得身上的壓力大一些,還未動手額際便已冷汗淋漓。
“你們說……是要來奪我的性命嗎?”風輕雲看着幾個人高馬大的刺客,唇角微勾,“是誰——派你們來的!”
本來她還面帶笑容神色和藹,說到後面也只是微微加重了聲音,沒有感情的聲音卻讓幾個刺客生生的驚出了一身的冷汗。
明明風輕雲沒有他們高,但是他們卻感覺風輕雲看他們的眼神是俯視他們的,那是上位者不怒自威的眼神。
幾個人對視一眼,想起若是完成不了任務也是個死,那還不如拼搏一下,或許有一線生機。
幾人對視一眼,紛紛提劍刺向風輕雲,劍尖冷凝卻沒有內力的灌輸只有招式,這樣的招式風輕雲連化解都不需要。
全身的殺氣緩緩釋放,六個黑衣人包圍着她,然而劍尖離她還有一尺距離的時候便再也前進不了半分。就像她的面前有一堵厚厚的貼牆一般将她整個人包圍的嚴嚴實實,密不透風!
幾個黑衣人大駭,他們雖然沒有見識過高深武功的人,但是也知道能以內力化為實體的武功不是一般的高手能夠做到的。
而憑他們的武功,恐怕對方一擡手就能捏死他們。
想要拔出劍身卻發現根本就拔不出來,那綿綿高深的內力像是漩渦一般将他們的劍和整條手臂都緊緊的吸住,劍尖一寸寸的斷裂,他們看到處在漩渦中心的風輕雲唇角的一抹譏笑,然後白光一閃,六人便倒下了五人。
剩下的那人便是方才和蕭淩夜客氣的那個,他渾身冷汗的看着倒下的五個兄弟,面色陣陣發寒額頭的冷汗順着發絲滴落在地面的枯葉上。
“答——”
明明是平日聽不到的聲音,在這樣的死寂中他卻能此時清晰聽到。
手臂軟軟的垂下心裏的恐懼感将他層層淹沒,死并不可怕,可怕的是明明知道自己要死卻不知道是以什麽方式什麽過程去死,這樣等待死亡的過程才是最可怕的。
膝蓋一軟,男子緩緩的癱倒在地,想起家中的孩子妻子老子,他不禁暗自悔恨,看着含笑蹲下身看着他的那個容貌傾城的女子,他生生的打了個寒顫。
“我再問你一次——誰派你來殺我的?”
這些二流的殺手風輕雲沒有放在眼裏過,但是她卻不能容許有人在她的背後一直暗算她,但是她卻連那個人是誰都不知道!
這樣潛在的危險一旦發現她變要立馬拔除,以防後患!
黑衣人面如死灰臉色青白,唇色顫抖恐懼的看着風輕雲,想着家中的家眷再想起主子的下命令時的話。
“若是成功了那黃金白銀夠你生活一輩子的,若是失敗了供出我來,你的家眷也自然要下去陪你,若是你不幸身死不管是成功還是失敗只要不供出我來,你的家眷自有我來照顧!”
思及此,他面色一狠便要咬舌自盡!
“咔嚓——”
“啊——”
風輕雲的手快如閃電迅疾如雷咔嚓一聲就捏斷了黑衣人的下巴。
黑衣人慘叫一聲便萎靡在地,全身抽搐着說不出話來。
風輕雲冷冷的看着男子痛苦的哀嚎,然男人抽搐了一陣便再無動靜,風輕雲和蕭淩夜均凝了眉。風輕雲長袖一甩黑衣人便翻了個身,一柄泛着黑的劍柄深深的刺進他的腰腹間,已然斷氣。
“看來想對付你的人還真不少!”蕭淩夜踢踢死透了的黑衣人,笑着擡頭看向風輕雲。
風輕雲猶疑不定的道,“知道我身份的人還真不多,我想不出來是誰想要對我下殺手!”
此言一出,蕭淩夜也沉默了。
風輕雲有多低調他是最清楚的,以他的閱歷在當初見到風輕雲的時候都沒有能看出她隐藏的種種,若不是那天和她動了手從她的招數和容貌上猜到蛛絲馬跡,恐怕到現在都不知道風輕雲的江湖上的地位。
那麽,究竟是誰要對付她呢?!
兩人沉默着各自若有所思,半晌蕭淩夜看到風輕雲依舊沉重的面色不由得開口道,“既然想不到是誰那幹脆別想了,既然那人是要對付你看到你完好無缺的回到帳篷定當會還有下一次。”蕭淩夜看着地上躺着的幾具屍體,緩緩分析道,“而且要對付你的人應該不知道你的江湖身份,否則也不會派出這麽二流的刺客來企圖傷你。”
風輕雲拉掉幾個黑衣人的蒙面黑紗,不出意外的發現并沒有熟悉的臉。
她微微一嘆,拾起地上的劍拈在指間。
銀芒一閃!
劍尖入體,血色頓時四溢而出。
蕭淩夜面色一變,連忙撕下中衣的衣擺給她按住受傷的腹部,怒道,“你這是做什麽?”
風輕雲無所謂的丢開長劍,“這樣回去才能洗脫我們的嫌疑!”
蕭淩夜一愣,薄唇緊抿面色明顯不悅,卻沒有再多說什麽。
“我們回去!”
“嗯!”
風輕雲被蕭淩夜置身在馬背上,她暗用內力,臉色頓時白如金紙,涔涔的冷汗順着臉部流下。
“只要我們編出一個理由便能瞞過他們,你何必……”
何必這般的拼命!
這般無情的對待自己!
耳邊聽到蕭淩夜的輕輕嘆息,風輕雲微微一愣,随即心中一暖,唇角露出一抹和煦的微笑,暖入人心。
一向不對人解釋的她不禁開口道,“也許可能瞞得過別人,但是承天皇性格多疑善變,上次夜闖皇宮他已懷疑到我的頭上,這一次若是再發生一些意外,縱然是意外,但是意外多了,恐怕他也不能相信了!”
“我這樣一傷不但能抵消一些他對我武功的懷疑,甚至這一次我們埋伏的刺客他也不會再懷疑到我們的頭上,一舉兩得何樂不為?”
蕭淩夜知道她說的有理,但是看到她傷害自己他變心中煩躁不已且還有種殺人的**!
蕭淩夜馬鞭一揚雙腿夾着馬身便策馬前奔,感受到自己強烈想要變強保護她的意識,他不禁缰繩一抖,自己都愣了一愣!
風輕雲有足夠自保的能力,若是強拼起來連他都不能在她的手中讨到便宜,可是他為什麽會有種将她護在懷裏保護,不讓她去承受外面風風雨雨的沖動?!
喜歡?
這個詞一下子出現在他的腦海中,蕭淩夜不禁低頭看着胸前的風輕雲,她面色蒼白羸弱,單看面容絕對看不出她身體裏強大的爆發力。
然而就是這麽一個小小嬌嬌弱弱的身體,卻能撐起一片廣闊的天地!
之前他便經常對她開玩笑讓她做他的王妃,但是那僅僅是因為适合,除了風輕雲他再也找不到一個可以和他并肩而立的女子。
他認識的女子中也只有她能頻頻給他帶來驚喜。
這樣的女子太過可遇而不可求,和附庸風雅的文人在一起她可以吟詩作對,和武功高強的武人在一起她武功絕倫,和朋友在一起她可以暢所欲言和屬下在一起她溫和淡定,和他在一起縱然他們已經是合作關系她也時時警惕談笑自若。
蕭淩夜久經風月場合,見識過的女子多如牛毛,或人情世故,或清高傲慢,或嚣張跋扈,或嬌柔可人,或容顏傾城,或佛口蛇心,形形色色的數都數不清。
但是只有一個風輕雲能帶給他心靈的震撼,她懂他所有的想法,同樣的他也懂她!明明認識的時間不長卻有種似曾相識之感,那深入骨髓的熟悉感讓他頻頻有種他們上輩子便認識的錯覺。
他想,或者這便是緣分天定了!
“雲兒,你可願……做我的王妃嗎?”
雖然明明知道答案,但是蕭淩夜還是忍不住再一次問了一遍。
這一次,他問完之後竟然開始緊張,心跳都停了一拍。
風輕雲注意到蕭淩夜說的不是“本王”而是“我”,他是以蕭淩夜這個身份而不是用大頌睿王這個身份來向她求婚!
聽出他言語間的鄭重,風輕雲不禁擡頭看他一眼,發現他沒有玩笑的意思之後臉上的笑容緩緩的斂了下來。
她心跳也停了一拍卻強自逼迫自己冷靜下來,她這樣雙手沾滿鮮血而且大仇未報的人是不配談感情的。
“對不起……”風輕雲斂下眉眼不去看蕭淩夜,卻能感受到他緊繃的身體癱軟了一下然後又慢慢的挺直起來,她承認對于蕭淩夜的提議她并不反感,但是也僅僅只是不反感而已。
蕭淩夜不知道自己是失望還是松了一口氣,心中複雜難言,微微一笑便揚起馬鞭重重的打在馬身上,馬兒亦快速的奔出林子。
剛奔出林子蕭淩夜變換了臉色,焦急的策馬狂奔到數萬侍衛的保護範圍之內,面色驚慌的高呼道。
“皇上……皇上……救救雲兒……”
侍衛門見是蕭淩夜沒有阻攔,任由他闖入帳篷旁。
“怎麽回事?”
承天皇濃眉不悅的皺起,看到蕭淩夜和風輕雲共乘一匹的時候眸光微微一閃,他的眸光落在搖搖欲墜面如死灰的風輕雲的身上,想起冷宮中的女子不由得長身立起。
萬一風輕雲出了事,恐怕她會擔心的心都碎掉!
“究竟是怎麽回事?”
蕭淩夜抱着風輕雲從馬背上翻身而下,他跪在承天皇不遠處,面色焦急,“求皇上先給雲兒請太醫醫治!”
雲兒?
承天皇眸光微閃。
他凝眉看向風輕雲這才發現風輕雲的雙手緊緊的捂住腹部,殷紅的血從指縫間滑落,點點紅梅滴落在衣裳上,在她的裙擺下綻開一朵朵妖豔的花朵。
濃稠的鮮血襯着她淡色的衣裳更顯得觸目驚心,承天皇毫不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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