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

“你再安撫我一下。”

冷氣從空調口溢出,車內的溫度卻越漸升高。

白新說完這句話時,氣已經明顯不穩,她側着身,手臂壓在汽車皮椅上,眉心緊蹙,眸光中浮起淺薄的水霧。

很是辛苦。

程季青望着她,剛才的惱怒與火氣稍有消退,沉默了片刻,她握住白新的手。

就像昨晚那樣。

然而白新血液裏的躁動并未得到太多緩解,她的手指在程季青掌心輕抓。

“不夠。”

聲很低,沒剛才那般幽冷。

程季青道:“忍忍吧。”

白新:“……”

程季青是不忍心,可不代表她已經完全消氣,也不代表她可以無限退步,她低聲說:“那你是不是應該先為剛才的話跟我道歉?”

白新頓了頓。

程季青表情認真,嗓音幹淨清晰,帶着獨有的溫和音色:“第一,我下午沒和秦語芙在一起,我是一個人,沒有騙你;第二,我不喜歡她,更不會跟她結婚;第三,該負責的我一定負責。以上前兩點,你因為誤會把我說的那麽髒,道個歉過分嗎?”

她的溫和并未讓她看起來好敷衍,相反的,這樣的程季青會讓人斂住心神。

程季青生氣的時候并不那麽好糊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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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新心跳微微一動。

很奇怪,她的注意力也都在前面兩點,聽到程季青這麽斬釘截鐵說出來,她竟然有一點淺淺的欣悅。

示弱也不是不可以,她想。

可是她就是忽然想看把程季青再生氣一點,是什麽樣子。

若她偏不道歉呢?

白新知道這種想法,已經很古怪,可是那一瞬間她就是想試試……

于是她沉默下來。

想着就幾秒鐘,如果程季青實在生氣,再說。

可是程季青并沒有因為她不開口而不高興,當然,除了牽手也再沒有更多的舉動。

程季青只是錯開眸子,說了一句‘算了’。

随即安靜的牽着她。

幾分鐘後。

程季青感覺身邊的人稍稍緩解,她打開車窗将司機喊進來。

報了白新的住宅地址。

汽車啓動,白新的目光停在她與程季青緊貼的手上,她的心不太安靜,覺得心越來越癢。

安撫下來的腺體躁動,不過念頭稍起,便又死而複生。

程季青能安撫它,也能弄活它。

正想着,握着她的手突然松開……

白新掌心一空,心口也空,她聽程季青說:“你現在好一點了吧,我給唐佳發了消息,讓她直接去你家了。”

意思是,她反正現在沒有發作,那就忍到家裏,等唐佳那個醫生到就好了。

明明是平靜的語氣。

白新瞥着程季青,眼底情緒浮動。

證明着此刻白新難測的心思。

白新默了幾秒,閉上眼睛讓自己靜下來,程季青知道她難受,剛才不肯給她更多,擁抱都不肯。現在也手都收走了。

看來是真生氣了。

路上程季青往身邊看了幾次,白新側着頭在睡覺。

除了呼吸稍微沉一些,也沒特別什麽動靜。

二十幾分鐘後。

車緩緩停在南陽城區樓下。

“到了。”

程季青沒等到回應,她拍了拍肩膀:“白新,到你家……白新?”

她碰到那肩膀才發現燙的離譜,比剛才在車外抱她時,溫度高得多。

程季青臉色微沉,手拖着白新臉頰把人轉過來,才發覺白新臉色嫣紅,頭發從臉頰撥開,挨着皮膚的那一層一片濕濡。

白新睜開眼,應了聲。

程季青微微松口氣,她以為人暈過去了,下車開門扶着白新往樓上去,一手去拿手機給唐佳打電話。

“唐醫生你到哪兒了?”

白新的重量都在程季青身上,程季青單手抓着肩膀扶不住,無意識扣住白新的腰。

柔軟的程度,讓她的五指條件反射的蹭了下。

程季青發覺自己這行為,多少有些無禮,短暫一秒便又收回思緒,對着電話那頭說:“她發燒了,溫度很高,你趕緊過來看一下吧。”

唐佳說:“你先确定是發情期還是标記後遺症?”

兩者情況相似,只是後者沒有那麽厲害,信息素也不會輕易溢出。

掌下的觸碰,白新靠過來的溫度,讓她莫名心猿意馬,居然沒想到去問白新這個當事人,而是低頭聞了一下。

恰時白新擡起頭,她的唇落在白新的額頭上……

二人都僵了僵。

她的唇涼,白新皮膚燙。一冷一熱像冬夏碰撞,無論哪一個都有反應。

人白新是真的站不穩了。

程季青覺得身上一沉,白新好似整個人都跑進她懷裏。

她稍加力道,站定腳步,她沒聞到信息素。

“……應該是後遺症。”

唐佳問:“體溫多少?”

“不知道,還沒量。”

唐佳讓她先量體溫,默了默:“程小姐,其實不需要我過來的,這兩種情況你之前不是都處理過嗎?”

她們已經到了電梯的通道,這個時間也沒什麽人,聲音從聲筒出來,白新能清晰的聽見。

程季青也發現這個漏洞,剛才在車上剛因為這個吵架,她将音量按小,說:“你過來吧,我不行。”

再說,她和白新這算什麽關系呢?

唐佳和白新不是朋友嗎?如果是發情期,怎麽能随便把朋友交給一個什麽關系都沒有的人手裏?

這人也太不靠譜。

她沒發現,說完最後三個字的同時,白新意味不明的看了她一眼。

挂完電話。

程季青把人抱住,快速按了電梯。

“不想管現在就該松開。”

白新突然開口說。

電梯在六層,很快就要下來。

程季青看着樓層跳動,說:“你要我松手?”

白新:“不是你想松?”

唐佳要是現在就在面前,程季青一定會馬上松手。

就像之前在底下停車場一樣,程季青有些似乎擔心跟她接觸。

不知為何,越是如此,她的念頭便越堅決。

是程季青先跑來招惹她的世界的。

明明沒勁兒,說話也不見得軟。

行吧。程季青點頭:“對,我想。唐佳到了我就走,萬一你在這兒出事,還得怪我頭上。”

電梯打開,程季青扣着白新的腰直接進去,沒有平時溫柔。

白新腰上發緊,其實一點都不疼,瞧着力道大而已。

腦中想的是——這人真是簡單,要她道歉,現在不是正好的時候麽?

在車上的時候知道她難受,抱一下都不肯,現在她連站都站不穩,為什麽不把她丢在這兒,吓她試試?

要一個道歉還不簡單麽?

因為虛弱,白新說話極慢:“你現在把我扔下,說不定我也會道歉。”

程季青:“不是真心的我要來做什麽?”

好話誰都喜歡聽。

唯獨真心和愛不能虛假——

你認為我是什麽樣的人我就是什麽樣的人,你道歉,只能是你真的覺得自己不該這麽認為。

你說愛我,那心裏就一定是愛我。

但如果你騙我,這樣的真心和愛,要來何用?

白新掩下眸子,沒再說話。

她想,可是在這世上,真心并不能保全我。

電梯到十二樓。

程季青把白新扶到沙發坐下:“溫度計在哪兒?”

白新軟軟靠着沙發,說:“房間抽屜。”

聽到程季青進門的聲音,白新突然想起什麽,但是已經來不及去喊,她忘了抽屜裏還有別的東西,以及那盒指,套……

程季青出來的時候耳朵比方才進去時,紅的多。

白新瞧那不自然的神情就知道,程季青看到了抽屜裏其他的東西。本來就發熱的溫度,好似無端升高了一點點。

她沒那麽容易害羞,只是看到程季青的樣子,她不自覺的心癢。

“你看到了?”

程季青:“……嗯。”

她将電子溫度計放在白新額頭上,38.5度。

轉移話題:“是有點高,我再問問唐佳。”

白新穩了穩氣息,問:“那你沒什麽想法?”

程季青也不知白新怎麽總要在奇怪的問題上,追根究底:“什麽想法?很正常。”

“你也會用這些嗎?”

程季青被她直白的問出來,幹咳一聲,脖子通紅:“……白小姐,現在是讨論這個的時候嗎?”

她一個成年女性。

以前又沒有過女朋友,用過這些很正常。

應該說所有女性用這種東西都很正常,這行為沒什麽羞恥的,但是這也不代表她能心平氣和跟白新讨論這種事情。

白新倒是不說話了。

程季青有點隐隐的躁動,她很急切的給唐佳發了條消息,大概是她語氣很堅持,唐佳到底還是回了一句:【我過來看看。】

後面跟着:【溫水擦擦臉,額頭腋下放冰塊也可以降溫,可以吃一粒降溫藥。】

後面跟着:【當然,你降溫會更快。】

程季青:“……”

程季青見過唐佳那張冷靜面容上的八卦之光,一時間分不清楚這到底是玩笑,還是認真的。

她不由想,這兩個朋友對她倒是真放心!

據她所了解,alpha如果多次臨時标記omega之後,短期內會極度依賴,如果是終身标記,影響更大,omega在一定時期是不能接受第二個alpha标記的。

除非清洗掉終身印記,但過程比脫一層皮還要痛苦。

而她和白新的兩次都是臨時标記。

她們就不怕她獸、性大發,對白新終身标記了麽?

“你要不要去房間?”

白新搖頭。

程季青便先去冰箱找冰袋,遞給白新後,再轉身到洗手間。

一個白色,一個粉色。

她不确定哪個是洗臉的毛巾,問了一句。

白新聲音燒的有些低啞,她從沙發坐起身,去看洗手間裏橙黃光線中的身影。

她說:“白的。”

程季青穿着白色T恤,淡藍色牛仔褲,彎腰時T恤服帖在勁瘦腰背上。

她仿佛能感覺到漂亮勻稱的肌理。

程季青低頭擰毛巾,聽到身後動靜,擡起頭,從鏡子裏與白新的目光撞在一起。

她垂下去,又擰了一下說:“不是難受?你站得住?”

相比起今天之前,白新很容易能聽出來,程季青話裏還是帶着車上的一絲不悅。但嗓音還是溫柔的。

“嗯。”

也不知是回答哪一個問題。

程季青不問了。

拿着溫熱的毛巾回頭,遞給白新:“唐佳說溫水擦一下會舒服點。”

白新說:“沒力氣。”

“……”程季青:“所以你起來幹嘛呢?”

白新不說話。

程季青默了默,把毛巾放到白新手裏:“自己擦一下。”

白新在思考,如果此刻程季青沒有生氣,是否會幫她擦臉?

程季青剛碰到白新的手,便聽到白新問她:“是只有我需要你嗎?程季青。”

程季青動作一頓,一時忘了把手收回。

“你标記我的時候沒有一絲主動?”

白新靠在門框,再問。

程季青才發現,白新是個很善于詢問的人。

問題能直戳人心坎上。

她只是沒想到白新會再回到車上的話題,就像一個循環,白新随時拿捏,想起來就能一擊致命。

程季青面對她,開始有一種危險的感覺……

很快她就知道這種危險來自哪裏——百合味的清甜帶着獨特的惑人氣息,在狹小的空間綻放開。

程季青并不知曉白新的SSS級別的omega,更不知道頂配的AO,對彼此信息素會更敏感。

就算唐佳所言,程季青雖已經是頂級S級,在北城甚至整個ABO系統,都是頂尖。

可終歸比3S少了兩級,即便這個3S是omega——

想要躲掉這樣的信息素,很難。

程季青清楚知道這種熟悉感覺。

那天在別墅恍惚間的沉迷,在停車場見血方才忍下的躁動,在KTV包廂‘被逼無奈’實際亦有沖動成分的标記。

都少不了omega信息素對她的吸引。

程季青現在能确定,白新不是後遺症,而是發情期。

程季青脖子腺體一跳,松開手:“去打抑制劑。”

白新卻不動,微微擡眸反問:“是不是受不住了?”

她說完又忽而低下頭。

程季青雖然松手,卻還與白新離的很近,她的額頭撞在程季青肩上,擡手捏着程季青腰間T恤。

“看見嗎?不是只有我需要你。”

“白新,別鬧了,去打抑制劑。”

程季青手中的毛巾已然掉在地上,她去握白新的手腕,往外扯。

白新沒有力氣,手腕被拿開,重量反而全部壓在程季青身上。

她重複道:“程季青,那你是不是也先承認,不是只有我需要你?”

堅持的沒有道理。

程季青腺體和心髒波動幅度相同。

她喉嚨滾動,往下咽。

omega的信息素不斷沖擊着她的感官。

她身處百合花中心……那是極大的挑戰。

程季青剛經歷過一次臨時躁動期,緩和的時間還不到48小時,白新現在信息素亂跑,還跟她僵持在這裏。

這是真不怕她做什麽?

她咬牙道:“你別激我。”

“激你又如何?膽小鬼。”

白新尾音拖長,像貓爪子一樣,勾的人疼。

她膽小?還是白新膽子太大?今天這張嘴是真的硌到她了。

程季青沉了一口氣,把白新兩只手往上翻,帶着人側身,而後逼到洗手臺抵上。

她望見白新的目光,大概那目光太燒人,程季青将白新肩膀一轉,翻了過去。

可是她忘記了洗手臺前還有一面鏡子。

雖然翻過去——白新在她身前站起,透過鏡子,微微仰頭望着她。

柔軟而高傲的,旖旎又孤冷。

程季青看見那玫瑰色的紅唇,微微開啓:“小程總,你的喜好是否過于單一?”

指她的站位。

程季青的耳尖紅的滴血,她不是什麽都不懂的純情少女,白新這句話,她不知道為何會有這感覺,她覺得——白新挑戰到了她的‘尊嚴’。

她不明白白新明明已經顫的需要靠她托住,才能勉強站穩,卻還有精力激她?

“是你受不住,還是我受不住?”程季青靜靜看着白新。

她的目光如有實質。

洗手間很小,昏黃的光線鋪散下來,讓空間更是灼熱。

然後她聽到音色發抖的聲音,白新的手重新拽住她腰上的布料。

程季青自己也聞到身上溢出的桃花酒香……

時間一秒一秒過去。

短暫而漫長。

alpha高配适度的信息素,讓白新兩個腺體更加‘清醒’,她的腳微微挪動,碰到程季青的膝蓋。

而後腳尖與程季青的腳尖抵在一起。

靜谧讓所有感官敏銳至極,她能聽到心跳,聽到布料的聲音,聽到外界的蟬鳴,也聽到程季青與她的呼吸。

白新不得不承認,她沒有程季青狠——至少在忍耐力與耐力方面,她比不過程季青。

“好吧,程季青……”白新低下頭,沒有支撐,她不舒服,一只手勉為其難撐在鏡子上。因為熱度,鏡子上手指周圍登時湧上一層薄霧。

而她彎下腰的動作,讓身後程季青也被迫彎了背脊。

程季青汗水冒出來。

她手臂的血管微微往外爆,白新靠着她,緩緩地說:“我跟你道歉。”

程季青蓋下眸子,只能看到白新黑茶色的柔軟頭發。

她是演員,喜歡靠人的眼睛辨別真心,她看不到表情,有些辨不清那裏頭的情緒。

但白新抵靠的動作,軟下的語氣,将她剩下的那點氣,也消磨的差不多了……

除此,她現在哪兒還有心思去生氣呢。

“白新,去打抑制劑吧。”她嘆氣。

她再傻,到了現在也知道白新始終不動是什麽意思,可她還想做最後的掙紮。

“你忍一忍,打了抑制劑就好了,多次标記……對你不好。”

她的腺體也動蕩的厲害,強忍着才把話說順暢,不至于讓人聽起來她太過狼狽。

标記和另一個層面的‘發生關系’的過程雖不同,但在這個ABO世界,也是只有情人才能進行的行為。

多次臨時标記,對她們的關系沒有任何好處。

甚至會變得越來越複雜。

這也和她一開始的想法,完全背道而馳。

她在自我警告。

白新低冷笑了聲:“嗯,正人君子。不敢……就滾吧。”

程季青眼底一暗:“我說了,你別激我。”

她頓了頓,有些警告的意味:“你是真不怕我萬一對你終身标記?”

白新從鏡子裏擡起頭:“試試。”

程季青呼吸一窒,心跳重重下沉,她望着白新的眼睛,桃花眼在暧昧的橙黃燈光下,氤氲動人。

誰的眼神也沒退開,信息素在小房間肆意。

一秒。

兩秒。

第八秒的時候,程季青深壓下一口氣,捉住白新的膝蓋,腳一踢,凳子踹過來,讓白新膝蓋單跪能有支撐。

她的掌心蓋住白新的脖子,細長手指捧着白新下巴往旁邊偏。

唇自耳後靠過去。

“你別後悔。”

洗手間裏。

傳來微弱的破碎聲。

門口的門鈴響起來,程季青沒有停下。

手機在茶幾上嗡嗡作響,也沒有人理會。

程季青把快要墜地的白新拖起來,按到椅子上,再俯身去咬。

白新與程季青的頭發攪在一起,濕漉漉的。

這一次有諸多情緒,程季青力氣比上一次用的大,勒的人吐不過氣。白新只能依着她,她也知道程季青什麽意思——

她自己要的,她得自己受着。

燈還亮。

程季青一擡眼就能看見白新令人惑亂的眼神,直勾勾,軟綿綿,又帶着時刻給你兩爪的刺勁兒。

像第一晚一樣。

但比第一晚清醒,因此程季青的心跳更快。

她的眼,牙齒都是顫的。

所以某個瞬間沒控制住力氣,下口似乎狠了。

“程季青。”

白新的聲音又似要哭了。

程季青垂下眸子。

這種感覺很洶湧,能把人往死裏淹。

她沒有真的不當人。

給的依舊是臨時标記。

臨時标記的時間不長,但程季青卻感覺一輩子也就那麽長。

她把白新從凳子上抱起來時,腿彎都是汗水。

白新肯定是沒了力氣,這時候沒辦法洗澡什麽的,程季青想了兩秒,還是将人送到房間裏。

剛把人從洗手間抱出來,忽然又聽到門口的敲門聲,還有唐佳的平靜的聲音:“有人來開門嗎?”

程季青一頓,與白新對視一眼——她們把唐佳忘了。

白新溫度剛開始降,還沒勁兒回。

程季青喊了一聲:“等一下。”

她看看白新,出了汗就這麽呆着,空調一吹就得着涼。

先抱着人進屋。

白新的額頭無力靠在她肩膀,頭發散在程季青背上、鎖骨與心口,有些紮人。

被她放到床上的時候,程季青感覺白新的手指輕輕抓住她後頸的衣領。

非常微弱的扯了一下。

程季青放下的動作稍停,以為是怎麽了。

“程季青,我想到了……”白新虛着嗓子說。

知道白新說的負責任的事,她聽着:“什麽?”

程季青彎下腰,把人放下,還沒沾到床。白新凝着她,嗓音暗啞,緩緩繼續——

“跟我結婚。”

“?”

程季青腳一軟,抱着白新直接栽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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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話要說:

程程:诶?我說不賣,身!!!

白總:那剛才賣的是什麽?嘴嗎?

(門外唐佳仰天吐煙:……那我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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