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1

這個碰面會最後的意義不過就是讓程氏簽合同,然後将項目敲下來。實際上,這個項目上白新找不出任何問題。

只是程氏不夠積極。

白新來之前想如果今天不行,那就算了,她沒這個功夫為一個小型游樂場去耗時間了。最近她事情夠多的。

但收到程季青的消息——【你最近是因為和程氏的項目嗎?我一會兒要去,有什麽能幫的?】

于是,她覺得若程季青參與進來,這時間她也耗得起。

大會議室因為投影臨時出了故障,改換到小會議室,長型桌子,能坐十幾人,差不多能坐滿。

程季青就坐在白新對面。

公司成員在做報告,白新的目光落在程季青身上。

當她說話時,程季青才會跟着‘大衆’一起,轉過來看她。

簡直比她還要小心。

于是生了點莫名的心思。

程季青看過去,白新正就程氏提出的問題作出回答,她倒是真聽進去一點,因為後面的ppt有AI實景,還挺不錯。

加上白新有條不紊說話的音色,她一點也不覺得時間漫長。

正認真聽着,忽然膝蓋似被什麽溫熱有微硬的東西碰了一下,像是腳指頭。她一怔,下意識擡眸,恰時對上白新的目光。

那雙眼睛就算只是靜靜的看着,也會讓人感到一絲魅惑。

然後膝蓋又是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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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季青:“……”

程季青呼吸一窒,腦子有剎那的空白,耳朵熱的離譜。

她覺得自己那沉着冷靜的形象,總有一天要被白新搞沒。

“熱?”程景忽而側頭低聲問她。

程季青同時感覺到白新在她膝蓋上的腳指頭,往腿上遞了一寸,只是一寸……

程季青的手掌在桌上五指用力,猛地咳出聲,都還沒來得及應付程景的問題。

她的咳嗽讓白新的聲音也稍稍停下來:“小程總沒事吧?”

“……”

有沒有事你沒點數嗎?!

程季青回答:“……沒,嗓子有點不舒服,白總……你繼續。”

“好的,那我繼續。”

白新面色自若,腰背靠回椅子,好似什麽也沒發生。

不是那個繼續!

程季青怕白新誤會是繼續磨她,收腿的念頭起,膝蓋上的腳趾便移開了。

程季青這才想起對身旁的程景搖了搖頭,然後扭開面前的礦泉水喝了兩大口。

她現在明白,白新身上确實是有些反派的特質在的。

就只論膽大這一點,在場諸位都是妹妹。

白姐是真野啊。

每每在這時,程季青就覺得自己像水裏的一條魚,随時都可能被釣起來。

在這方面。

白新占據了絕對的主動權。

後半程程季青壓根沒有怎麽聽進去,總覺得腿上還殘留着白新的溫度。

白新身上不是早上那天淡藍色長裙,而是一套通勤襯衣加灰色A字裙,脖子裏系着她的絲巾……

程季青思緒一頓,腦子嗡的一下——忽然想起剛才進門時,白新腿上穿着肉色絲襪。

那條穿着絲襪的腿,就在着會議室裏,在十幾人同時存在的桌下……

她即覺得不可思議,又覺得,新鮮刺,激。

可惡的人‘性’本能吶。

白新神情淡淡,左邊臉頰的梨渦只在無人注意時,淺顯露出。

尤其看到程季青粉色的耳尖。

程季青的五官并不嬌軟,甚至在光下下會有深邃感,但凡她冷下臉便是一副生人勿進的樣子。

可偏偏比她臉紅的次數還多,這樣的反差,只有她一個人知道的反差——白新雙眸微微幽暗。

看着看着,白新的視線忽而遞到程景臉上,她眸光微微一頓。

程景坐在程季青右手邊,她發現程景時不時會去看程季青的反應,那種注視讓她感覺到……一絲不舒服。

會議的時間一個多小時。

本來是走過場,不管程景問什麽,她都會向着白新。

因為她相信白新的眼光。

結果沒有意外。

程氏和白氏的這個項目算是順利敲定,程季青一個外行人,擔了個虛無的總監名頭。

結束時時間是下午四點多,程景的意思是一起吃頓晚飯,按理說程季青會同意,不過她想到晚上答應要給白新煮排骨粥。

她跟程景說下次。

程景看到程季青今日的态度,沒有什麽異常,最重要的是程季青說要接下項目試試。

那天晚上她去找程季青,質問為什麽要轉掉股份時,程季青說并不是為了離開,只是因為想這麽做。

這話當時她是不信的,現在她信了。

程季青準備下樓,給白新發了一條消息:【我先回去,還是等你?】

程季青的車停在地下車庫,上了車收到白新的消息:【等。】

看完消息,程季青把空調打低一點,打開音響,正好是音樂頻道。

23樓。

氣派寬敞的總裁辦公室,白新坐在會客沙發上。

程景:“我很欣賞白小姐的工作能力,游樂園的項目交給你和橙橙我也比較放心,希望今後白小姐也不會讓我失望。”

這話算是在點白新。

工作做成了,是你和我妹妹一起做的,如果做不成,就是你讓我失望。

白新心底冷笑,若非話裏牽扯程季青,她會連程季青一起罵了。

“程總放心。”

她減慢語調,幽幽道。

程景并未聽出什麽,道:“聽說白氏參與Y2的核心人員走了好幾個,白小姐,所以你要知道,我不是看中白氏的能力,是因為我妹妹感興趣。”

白新望着桌上冒熱氣的水,道:“我明白,不過程總對我們白家應當是一直不看好吧?居然還能一直和我們合作……”

程景對上白新的眸子,一個冷厲,一個冷寂。

白新:“我的意思是程總一家真是心善,我們很感謝。”

隔了片刻,程景站起身:“沒有別的事,就不送了。”

白新臨時前,程景在她身後又道了一句:“還有一點,希望你能記住,之前你和橙橙的事雖是流言,但我依舊不希望你和橙橙在私下見面。”

白新背對着程景冷漠而不屑的勾起唇角:“如程總所願。”

白新從負一層電梯出來,一眼便看到程季青的車。

手機震動起來,看了眼來電——舒。

她先朝自己的車走去。

車內悶熱異常,讓她皺起眉頭,汽車在高溫下發出的味道很不好聞。

“喂。”

“會結束了?”

“嗯,什麽事?”

“沒什麽,問問你晚上要不要過來吃飯,唐佳也來。”

“不了。”白新沒有任何猶豫的拒絕,問:“今天怎麽去找程景?”

周郁舒在那頭點了煙,說:“在外面碰到了,受她邀請上去看看。”

白新淡淡應聲。

“最近白趙良的日子不好過吧?如果白氏Y2的核心人員持續減少,未來白氏整個項目的說話權都會大打折扣,白趙良好不容易要靠這個項目把白氏拉起來,現在稍有不慎,說不得以後還得被程家當狗看……哦,現在還多了一家,我們XM。”

程景方才的話還言猶在耳,白新臉色漠然:“即便白氏廢成這樣,白趙良在程景那裏也早是垃圾,可程氏依舊沒有把白氏踢開。你覺得程家這麽做,會只是因為我幫過程季青那一次麽?”

“你還是懷疑白趙良那裏可能也有程家誰的把柄?”

“是。”

準确的說,她懷疑程家和白趙良之間,是相互都有把柄。

白新側頭去看車窗,她其實看不見程季青的車,只是單純朝那個方向看。她道:“而這一切都在那場大火之後。”

“白趙良那裏有沒有可能問出來?”

“你不了解他。”白新道:“不到絕路他不會說實話。”

沉默片刻。

周郁舒那頭響起打火機的聲音:“對了,過兩天是阿姨的忌日,到時候我陪你上山一趟?”

“不用,你知道我習慣自己去。”

周郁舒聞言倒也沒有多說,白新聽到那頭煙的聲音。

周郁舒道:“今天見到程季青,确實跟我想的不太一樣。”

白新說:“都這麽說。”

“還有誰?”

“唐佳。”

周郁舒:“嗯,不過說起來,百聞不如一見,程景對這個妹妹确實真好。”

白新敲在方向盤的手指一頓,不知為何,想起程景在會議室看程季青的那個眼神。

北城區的奢華平層裏。

電話挂斷,周郁舒指尖一彈,将打火機推給對面唐佳。

唐佳将醒好的酒放在桌上,一人一個杯子倒了半杯,而後抽出一支煙,點燃:“連我都好奇,程家那晚大火時到底發生了什麽了。”

周郁舒隔了半分鐘,緩緩道。

“那天白趙良和曼姨一起去的程家,可意外大火之後,程家的人和白趙良都完好無損的出來了,只有曼姨……到醫院沒多久就去世了。”

“我記得你說過,當時程家是看中了曼姨名下的地皮。”

“看中那塊地皮的何止程家,在早之前,白趙良就已經看中了。若不是為了那塊地皮,怎麽可能死乞白賴和曼姨結婚?”

“火災的時候,白新已經十三歲吧?也就是這十幾年時間,白趙良都沒有得到那片地皮……”唐佳佩服道:“一時間不知道說誰忍的更厲害。”

“陸姨也不傻,讓白趙良簽了婚前財産協議,所以就算死了白趙良也拿不到一分錢。但如果不是發現白趙良和周萍出軌,或許這地皮就真就心軟給白趙良了。”

火災之前的那段時間,正好是白氏臨近倒閉的重要時候。

而在這之前她和白趙良已經分居了兩年。

後來程氏不知從哪兒聽說了陸曼有這麽一塊好地兒,于是找到白趙良,說願意以高處市場價的價格收購這塊地皮。

所以白趙良才有厚顏無恥去找了陸曼。

陸曼恐怕是心軟了,還真跟着白趙良去了程家,只是這一去就再也沒回來。

周郁舒那時候和白新差不多大,家中是個小企業,也曾對這塊地皮有過想過,但是知道對手是程家之後就斷了念想。

只是陸曼對她媽媽很是欣賞,二人私交不錯。

“我和白新在一所學校,那天因為曼姨突然有事,我媽媽把白新帶回我家。說好了九點來接人,卻再沒有等到。”

周郁舒想起當時的情形,又點了一支。

煙霧遮住了視線,記憶卻尤為清晰。

淩晨的時候新聞就已經滿天飛,她跟着媽媽一起把白新送到醫院。

那是她第一次,也是唯一一次看見白新哭。

從那天之後,白新就開始慢慢變了。

“難怪她無法釋懷。”

“火災是意外,可意外中就不會發生點別的嗎?不怪她懷疑,實在是白趙良太過心急,曼姨還在醫院,白趙良就在打聽地皮的事。”

“可惜千算萬算還是沒有算過陸姨。”

“是啊,誰能想到陸姨早在發現白趙良出軌的時候,就安排好了保密協議,無論将來這塊地怎麽變動,受益人只有白新。在白新成年後可以全權處理。”

不過白趙良到現在也不知道這件事,因為協議是委托專門的機構,所以表面上陸曼早就背着她把地賣給一個挂名商人。

白趙良只知道,那些錢有可能在白新那裏。

“因此白趙良明明對這個女兒沒什麽感情,還要把人接回去,實際上是為了那筆錢。”唐佳搖搖頭,一時間覺得這些豪門事真是堪比小說:“這哪兒是小人,簡直就是人渣啊。”

表面還裝作一副君子的模樣。

“狗東西。”周郁舒罵。

“但是程家再怎麽也不至于為了一塊地皮,做什麽吧?”

“是不至于,但誰又知道沒關系呢?程家那時拿白氏破産威脅,也不是什麽幹淨的貨色。而且那個晚上發生了什麽,只有程家的人和白趙良知道。”

周郁舒頓了頓:“但白新肯定,曼姨的死和白趙良是有關系的。”

“怎麽能肯定?”

“她見到了曼姨最後一面。”

所以。

白新怎麽可能釋懷?

怎麽可能不恨?

然而白新分化晚,偏偏分化後還身體特殊,成為了罕見的3Somega。自身都難保,随時都可能死在路邊。

一個未成年能做的了什麽?

只能被白趙良帶回白家,然後她發現,人生的困苦才剛剛開始。

原來除了周萍,白趙良還有一個比她小幾歲的女兒。

“這還不是最可恨的,最可恨的是,白趙良在娶曼姨之前就和周萍結過婚。完全是因為地皮才離婚另娶,在和曼姨結婚的那段時間,私下還和周萍來往,生了一個孩子。”

“結果賊喊抓賊,反過來說曼姨是第三者,還到處說白新是野……”

太過難聽,唐佳說不下去了,這些事她從來不了解,難怪白新會變成那個樣子。

她只聽說白新年少時過的不好,周萍有時候更是冷飯冷茶,甚至動過手。

卻沒想到這家人能惡毒到這種程度。

白新要面對的威脅太多,她整日整夜生活在噩夢裏,生活在不安中。日不能安,夜不能寐。

就這麽隐忍了幾年。

最後找到他們周氏。

找來的時候白新18歲,聰明果決,和周氏談判沒有一點怯場。

她提出願意拿地皮的三分之一出來,送給周氏。

只需要讓她在幕後,除了重要決策,其他都可以交給周氏來打理。

要知道,當時那塊地皮市值已經快六個億,更別說十年後的現在。

後來就有了現在的XM。

對外的第二張臉,叫做周氏。

客廳裏沉默下來。

周郁舒和唐佳和白新都不是第一天認識,也知道白新是個什麽都不在乎的性子,如今哪怕擰斷骨頭她也未必會哭。

冷漠甚至冷血。

只信自己,偏執隐忍,同時又狠辣無情。誰招惹誰早晚倒黴。

可這樣的人,卻讓她們這兩都沉默了。

“我今天見到了程季青。”周郁舒将煙摁滅,笑了笑:“利用程季青制藥的事我知道,但白新把藍旗讓給程季青我想不明白。她從來不是這樣的人。”

“你想問什麽?”

“最近是不是有什麽我不知道的事發生?”

“有嗎?我也不清楚。”唐佳推了推眼鏡,抽完最後一口煙:“你直接問她。”

“算了吧,她也不會說。”

“不過白新和程季青走近,恐怕也有程氏的關系。”

程季青可是程氏的寶,程景如此寵愛,又在知道程季青好操控的時候,白新真的沒有任何想法?

其實唐佳知道周郁舒擔心什麽。

說來說去,一開始都是利用,既然是利用,就應該純粹。

白新不是那種沖動拿公司項目開玩笑的人,藍旗十幾個億的說讓就讓了,事後還投錢讓安在程氏內部的股東吃下那5%的股份。

也許白新有盤算。

但真的沒有一點情感在裏面?只怕不然。

尤其她上午見過白新,自從和程季青接觸後,白新身上有一些東西正在慢慢改變。

周郁舒是擔心白新動了情。

她不知道周郁舒對白新什麽感情,但肯定比她和白新的友情深。

唐佳戰術性渴了口水,沒有戳破,只是平靜而委婉道:“或許一開始是有一點吧。”

現在嘛。

不管是什麽利用,都不好說。

理性的說她和周郁舒一樣,希望白新不要動情,一旦氣球戳破,兩敗俱傷。

感性的說,她希望白新能夠感受一下愛的感覺。

愛也好,被愛也好。

程季青是個不錯的人。

當然,後面這些話她沒有再和周郁舒聊。

程季青等了十幾分鐘,目光從手機移到副駕駛的購物袋,裏面還有一小束SA送的玫瑰花。

悶熱的車庫呆了兩個小時,竟然還栩栩如生。

她伸手摸了一下,空調吹了一會兒,花瓣帶着冷瑟的涼意。

忽然,副駕駛從外打開,一襲清淡的香氣進來。

“你再不來我就先走了。”

白新看過去:“為什麽?”

“再等一會兒都下班了啊。”可能會被人看見。

說完聽到白新淡淡的嗓音:“你好像比我還介意被人看到。”

程季青不服,脫口說:“……我介意是為了誰?白小姐你的良心怎麽又沒了?”

白新被怨怼的語氣惹的輕笑一聲,程季青好似總能輕易的将她的不快趕走,哪怕只是一句話,哪怕只是一個語氣。

白新道:“嗯,畢竟小程總今天特意來幫我。”

程季青已經把車開出去,接話說:“所以注意态度啊。”

“別人送的?”

程季青看了眼,見白新從購物袋拿起那一束玫瑰,說:“買衣服,店裏送的。”

白新打量了片刻,放回去:“什麽衣服?”

程季青說:“裙子。”

程季青沒有看到說完這話時,白新眼底拂過的意味,她将玫瑰放在腿上,從袋子裏拿起裙子。

第一眼,她先看到V領。

系帶的挂脖黑色長裙,胸口的位置有一些細小的黑鑽,在車外陽光下熠熠生輝,像一條黑色的銀河。

高開叉……

“禮服?”

“不是,探戈舞裙。”

白新眸子轉了轉:“你要穿?”

“嗯。”程季青思考一瞬:“有點情況要穿,等過兩天跟你說吧。”

白新的指尖在裙子領口的黑鑽上摩挲,應了一聲,沒有過多追問。

黑鑽有些紮手,面料倒是垂順。

紅綠燈的時間,程季青發現白新看着裙子不知在想什麽。

問了一句。

“你喜歡嗎?”

“喜歡啊。”

程季青喉嚨裏‘那明天也給你訂一條’還沒脫口,看見白新将裙子放回去。

接着拿起玫瑰花,玫瑰花底下的小刺将絲襪勾出絲來。

莫名覺得那絲纏人。

她頓時想起在會議室的事,收回視線道:“白老師,你下次別再那麽搞了。”

“搞什麽?”

“……”

我!搞我行了吧?

程季青心裏吐槽,面上演的平靜:“那麽多人,你膽子還能再大點麽?就不怕被人發現?”

白新說:“你不是演很好?”

只是咳嗽聲音大點,耳朵紅一點。

“那是我臨場經驗充足,謝謝您。”

“臨場?你跟別人也這麽做過?”

“……”

怎麽得出的結論?

程季青微微一笑,禮貌道:“再沒有比你更野的了。”

程季青和白新回到南景。

家裏的空調都是定時開定時關,因此回來屋子裏便一片涼爽。

別看下車到上樓也沒多久,這天氣也能蒸的人一身熱汗。

程季青把裝裙子的袋子放到玄關,先去倒了兩杯水,給白新遞了一杯:“你先去洗還是我先?”

白新抿了一口:“穿給我看看。”

她下巴往玄關點了下:“裙子。”

程季青:“現在?”

白新:“不行麽?”

“身上都是汗。”

“那你先去洗,我等你。”

“……”在店裏試衣服也沒覺得什麽,白新讓她穿,她就會想那V領是不是太暴,露。

程季青只想了一瞬,點點頭:“好吧,那我先去。”

程季青洗完澡出來,白新身體微微陷進沙發裏,手拿着支玫瑰,一手拿着非修剪用的剪刀。

就看了她一下,便又垂下頭繼續剪。

看起來也沒有很想看她穿那條裙子。

程季青回到房間,将頭發挽起來,但是很快發現自己忘了一樣東西。

因為她不怎麽穿裙子,穿也是長裙,所以南景這邊沒有準備安全褲。

反正就給白新看一眼,也沒什麽。

程季青換上裙子,屋裏有一面可移動鏡子,她在鏡子前看了幾秒鐘,和以前的走紅毯的禮服比起來,這點程度其實還好。

主卧的門打開。

白新手裏的那支玫瑰剛剛修剪完,拿了之前的一支,捏着兩支在比較。

聽到門開的聲音,她撩起眸子,繼而停住。

程季青頭發挽着,V領不算很深,但黑色布料與白色極致碰撞,程季青其實一點不算小。

而且彈性很好……

程季青的比例是她見過的最喜歡的,腰身被黑色一束,勁瘦纖細的驚人。

往下便是優越的腿,那舞裙很長,遮住了。

不過并不影響,因為她能看到高開叉的裙子邊緣,從腿到腳踝的那一段如玉的皮膚。

和禮服約束的高度不同,舞裙的叉開的更高。

她在舞會見過探戈舞,見過別人穿這樣的裙子,卻沒有想過,有人能穿的如此漂亮。

程季青身姿傲然,她擁有絕對自信的資本。

程季青被那目光灼的有點熱,卻潛意識湧起一絲傲氣與歡悅。

她好歹也是在全球最美女星榜前十的。

程季青擡了擡下巴:“看好了嗎?”

白新說:“沒。”

白新緩緩眯了眯眼睛,她站起身,手裏拿着一支滿意的玫瑰,緩步走向程季青。

“程季青。”

“怎麽了?”

“這身衣服你要在哪兒穿?”

剛才在車上白新沒有追問,她以為便是真的不會再問。程季青看着已經走到面前的白新,聲色慣常溫和:“不是說過兩天跟你說麽?”

她想事情再确定一點,再跟白新說,現在說她要去試鏡拍戲,有點突然。

白新不太滿意這個回答。

她垂眸,目光在程季青心口停留,擡手,捏着玫瑰花枝幹,玫瑰花苞從程季青高叉旁的腿側——自上而下的掃。

玫瑰花瓣微涼柔軟的觸感,讓她腿上肌理微微發緊。

“就這樣穿給別人看?”

“……”

白新歪了下頭,将那高叉的程度看的更清楚,她是指程季青沒有穿安全褲這件事。

同時玫瑰花原路返回,只是這一次,往裙內偏了航線。

程季青感覺裙子下擺被玫瑰花撩開一瞬,她身體微熱,将那朵玫瑰花抓住,擰了下來。

“我還沒準備周全,這不是你讓我穿給你看一下麽?”程季青知道白新的行為是故意的,就像那天下雨在陽臺碰她的搭扣,就像在會議室……

白新松了手,玫瑰枝幹掉在地上。

她不知道程季青突然買這個做什麽,探戈在她印象裏都是雙人的,這麽一想,白新往前一步道:“這麽乖?”

程季青聞言,就像大人對小孩兒的贊賞,還帶着一絲揶揄。

她心底輕‘啧’一聲,這是想完全拿捏她。

不過就像白天思考的那樣,白新總是站在主導的位置,并且是真的覺得她能被她完全影響——雖然她的确很容易被白新影響。

但也不能一直被動‘受欺負’吧。

程季青眼神暗了幾分,她的手裏還有那一朵無辜‘獻身’的玫瑰花。

她與白新凝望片刻,忽然低下頭,看向白新的鎖骨。

白新的襯衣開了兩顆紐扣,絲巾已經取下,因此能看到omega白皙深邃的鎖骨。

她擡手将那朵玫瑰放到白新的鎖骨上:“挺好看。”

落下時,她的指尖無意碰到白新的脖子,就像白新用穿着絲襪的腳趾碰她膝蓋那樣。

白新想,這算是一報還一報麽?

白新吸了口氣,卻不退不避,不知是鼓勵還是想看看程季青接下來要做什麽。

下一秒,她的呼吸驟然一緊——程季青俯身靠近脖子,呼吸卻是朝下,吸氣時,像是在聞白新鎖骨上花的味道。

除了熱度高昂的氣息,沒有一寸皮膚碰到白新,白新卻被程季青的靠近,弄得心口起伏。

程季青語氣溫軟:“以後別亂撩撥知道嗎,瞧,這樣你就受不了了。”

--------------------

作者有話要說:

橙橙:撩人者終被人撩!

白姐:繼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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