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5 砸場子
蘇陽的師傅坐在蘇南旁邊, 謝宏燚笑的一臉開懷,好酒好菜來招待老乞丐,蘇南滿面笑容朝謝宏燚敬了一杯, 後者倒不推托, 酒香四溢, 幹了滿懷。
“哈哈, 蘇先生真是太客氣了。”謝宏燚臉上皺紋深刻,笑起來,眼睛眯成了一條縫隙:“小徒才是,平日多受您的照顧了。”說着端起了酒杯,笑呵呵的舉起酒杯敬酒蘇南。
蘇南不久前才知曉,這位老爺子看上去其貌不揚, 卻武功高深, 在江湖中頗有地位。身在丐幫, 乃是一位身份頗高的長老,蘇陽也是其身下的唯一一位嫡傳弟子, 雖然年紀輕輕, 但是武功得其精髓,前景無量。
他瞟了一眼蘇陽, 後者心虛的拿起筷子夾菜,他還以為蘇陽過得日子實在艱辛, 才會起乞讨,原來壓根不是這樣。雖不至于頓頓山珍海味,從小到大卻也不缺衣少穿。
想到這裏, 蘇南面上的表情有些古怪,原先自己以為江湖武功等物離自己頗遠,沒想到離自己那麽近。
不過他今日請謝宏燚前來,還有另外一件事情相詢。“謝老在丐幫資歷深厚,可否知道所謂的前朝寶藏之事?”蘇南神情認真,給謝宏燚倒了一杯酒,詢問到。
謝宏燚本來喝的醉暈暈的臉上,驀的正經了幾分,白蒙蒙的渾濁眼中劃過了幾分精光。蘇南問的話,讓他清醒了幾分,言語中帶了幾分警惕與疑惑問道:“你為何突然問起這個?”
蘇南找了個借口,只是說自己有一位朋友,無意中卷入了此事,所以想要打探一二。謝宏燚聞言,嘆息一口氣,好酒在側,正巧無事,就給蘇南講述了一番相關的事情。
“原先這個傳說只不過是市井流傳,當不得真,可在最近,江湖上的傳聞越發真切,接連傳出和這有關的消息。”聽謝宏燚緩緩敘說,蘇南緊蹙眉頭,才發現事情并沒有這麽簡單。
寶藏有被水沉江底,深埋于深山傳說,真真假假,虛虛實實,這傳說傳了三十多年,倒像是民間傳聞,當不得真。可每隔一段時日,這傳說就要被人翻出來念叨念叨,過不了多久,又消散開來。
謝宏燚活的時間長了,身在江湖,對這些看得多了,自然不以為意。只不過最近幾日,這傳說又被人翻出來,塵嚣日上,便是假的,也被傳的帶着幾分真意。
嘆息一口氣,他搖搖晃晃的舉起杯子,唏噓說道:“若只是随便傳傳也就罷了,可在最近,卻發生了另外一件事情,讓人寒心啊。”說到這裏,謝宏燚臉上劃過嚴苛,眼神驟沉。
原來,在江南蘇州之地,卻發生了一件命案,蘇州有一江湖世家蔣家,蔣爺子之前在江湖,此後金盆洗手,卻也風光了一陣。家中有三子,一對兄弟皆在江湖上闖蕩,小有名氣。
卻不知道為何,突然傳出這蔣家和這寶藏有一些關系,竟然一夜之間,被人滅了滿門。一日晚上家中突發大火,家中四十多口人全部葬身火海。世人皆傳,是因為寶藏緣故才遭此劫難。
此事反而為寶藏之說增添了幾分真實性,加深了南朝寶藏的傳言。“世間愚人頗多,我也無可奈何啊。”謝宏燚有些無奈,人生在世,唯有富可敵國的財富和流芳百世的盛名激得人不顧一切。每次和南朝寶藏時,總能激起一陣腥風血雨,在他看來,不過是竹籃打水一場空。
蘇南聽到有人滅門時臉色就不好,他能大概理解謝宏燚的想法。這麽多年過去了,南朝寶藏更像是摸不着的的鏡花水月,可總是有人不信邪的想去尋找一番,雖然聲勢壯大,最後卻都不了了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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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因為寶藏之事摩擦械鬥倒是常見,流血喪生也有遇過,可像這種滅人滿門的行事毒辣,卻不常見。因此,江湖正道之中對此事憤慨異常,不少名門正派都紛紛跳出來發聲,只說要捉拿此人。至于是不是真的為蔣家打抱不平,還是另有所圖,就不得而知了。
不過謝宏燚這幾日就要離開京城,去蘇州調查此事倒是真的,他不為寶藏,只單單是受幫中命令,調查這縱慘案。
酒過三巡,謝宏燚眼中也慢慢醉了。蘇南的酒量不錯,喝了一壇,不過是腦袋昏昏沉沉,卻心下苦笑。
旁邊的蘇陽年紀太小,沒喝多少,在一旁聽師傅和蘇南說話,欲言又止。他得知蘇南手上有回春香,僅僅是私心,卻并未與師傅多說。只是聽見師傅說的,有些擔心蘇南,遭遇不測。
不過蘇南現在和林俊相交甚好,自古以來便有民不與官鬥之說,江湖中人行事再過魯莽,也會對此有所考慮,不敢貿然下手。
他當然不知道其實蘇南已經被下手幾次了,蘇南面沉如水,他總覺得那李黎之知道些什麽,後者不會對他說這樣的話。可問題是,只不過是一塊香罷了,到底有什麽秘密呢?
晚飯過後,已經是宵禁時分,吃飽喝足,讓人來收拾碗筷,整理了一間客房,讓謝宏燚和蘇陽住下。蘇南沐浴後躺在床上,偷偷的将回春香拿出來,用系統分析了成分,答案與之前并無差別。
心中就像梗了一塊,難受的要死,蘇南只能悻悻入睡,臨睡時将這東西收好。
管他呢,實在不行他就将這東西賣出去,就給李黎之好了,三千兩,反正他還欠林俊錢呢。
之後的幾日,不少人得知了蘇南病愈,能過來的,親自過來看望。不能過來的,遣人送了禮物過來,蘇南也不見外,樂呵呵的全部收下了。有以前的老客人,還有相識的街坊鄰居,公孫十娘來見過蘇南,看他精神奕奕,裝作失望說着:“禍害留千年。”
蘇南裝作什麽都沒聽見。崔雪茹在蘇南生病期間,早就完了婚禮,得空來見了蘇南,挽了一個婦人的發簪,眉目清明,氣色不錯,溫婉淑良,看樣子過得不錯。
麻生見蘇南康複,也是激動,他之前去了外地采貨,過了幾日才回來。一身短衫,和之前的頹廢大叔完全是兩個模樣,乍一看還有些英俊。
“蘇先生....您...”哽咽了幾下,麻生眼睛微紅,沒說出接下來的話。蘇南淡笑,寬慰道:“好了,不是什麽大不了的事,以後便不提了。”麻生點點頭,神情激動,抹去了眼角的眼淚,就看見蘇南手上拿了一疊白紙,準備交給他。
“這是..什麽?”麻生的眼睛睜大,看着白紙上有些複雜的機械,才反應過來,這恐怕是蘇南要讓他做的東西。
“這種叫蒸餾器,你看看,能不能做出來。”麻生看了一陣,點點頭,臉上滿是堅決:“沒問題,可以做的出來。”
蘇南眼睛微亮,笑容和善中帶了一絲咬牙切齒,“呵呵”了半響,只說:“好好,另外我還有幾樣東西,交給你做。”其他的圖紙,在麻生看上甚為奇怪,且功能各異,不知蘇南心中打的什麽注意,卻能大概的猜到一些。
想到這裏,他有些愧疚的說道:“蘇先生,之前玲珑軒的事情,有一半是我的錯。”他整日在工坊都未曾察覺到,否則也不會叫他人鑽了空子。
松竹在一旁呆在,聽了這話想起了玲珑軒的那群人,氣的夠嗆,委屈的朝蘇南告狀:“是啊,先生,那群人實在是太嚣張了,特別是那個賈掌櫃,一看就知道不是好人。”他想起了之前去店中時,對方嚣張的笑容,就很想一鞋拔子呼到對方臉上。
蘇南若有所思,他回來之後,也想過店中的生意該如何繼續。趙管事不愧是老手了,拼搏不足,可固守産業卻有餘。那位李師傅帶了白玉芳去了玲珑軒,順便也帶走了一批人。
這些人或多或少,對世外閣還是有些影響,為今之計,只能新出妝品,吸引客人的注意力。玲珑軒再厲害,也不過走在了自己的身後,光是一味的模仿,只能讓自己的步伐被別人操縱。
所以蘇南才讓麻生做了蒸餾器等其他的工具器皿,準備開始研發新的東西了。
不過在這之前,他還有另外一件事情要做。
他讓松竹跟着他出門,不說去哪裏,秋高氣爽,天高雲淡,日光微醺,暖陽照射下來,曬得他非常舒服。空氣中夾雜絲絲涼意,順着秋風吹來,正逢秋日,空氣涼爽,這太陽也不像盛夏那般猛烈。
松竹起初只以為蘇南要出來逛逛街,身上随意的穿了一件淡藍色瀾衫,松松垮垮,和蘇南往日的精心裝扮有所不同,面色輕松,腳上随意的穿着一雙老舊的布鞋,如秋日郊游,眉眼帶着輕快的模樣。
松竹手上還挎着一籃子,他順便出來買點中午要吃的菜,蘇南在一旁,還時不時的出言提意見,其樂融融,好一副悠閑的模樣。
他挎着滿滿的一籃子的菜,眼眸明亮,看得出十分開心,“先生,我們這就回去了吧。”連中午的菜譜都想好了,只等着回去做了。
誰知道蘇南不慌不忙,笑呵呵的對他說着:“不急不急,我還要去買點東西,買完再回去。”
松竹不明所以,卻還是跟在後面,此時他們已經走入了繁華大街,左右兩邊皆是商鋪,松竹覺得這個地方有些熟悉,越是跟着蘇南走,心中越是覺得不妙。
果然,在一處富麗堂皇的店鋪前,松竹停下了腳步,眼色莫名的看着前面的蘇南。試探性的問道:“先生,你真的要來這裏買東西?”高懸頭頂的招牌上,龍飛鳳舞的書寫着“玲珑軒”三個大字。
他們竟然走着走着,來到了老對頭這裏,更別提,蘇南居然還笑呵呵的叫松竹跟着他往裏面走。
松竹的臉都綠了,看了看兩人身上的穿着服飾,極其普通,更別提他手上還挎着滿滿當當的菜籃子,怎麽看也和這裏的畫風不對。看着也不搭,垮着臉,苦笑的看着蘇南,他說道:“先生啊,你就算是要砸場子,也不能這麽去砸啊。”
一點氣勢都沒有,看着....太慫了。
蘇南卻一點都不在意:“砸場子還有穿金戴銀,萬一打起來落了一件,或者把衣服撕碎了怎麽辦?”
松竹一臉驚恐:“你真的要進去砸場子?”就他們兩個人?
話說到一半,蘇南聽都沒聽,就直接跨入了店中,松竹傻了,反應過來,急忙小跑幾步,緊跟着蘇南跨入店鋪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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