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 二十五只小骷髅

回學院那天早上曲微塵依舊早早起身，在訓練場外跑完了圈，吃完康斯坦絲帶來的早飯才打算離開。康斯坦絲給了她三十柄匕首都是精鐵鍛造的匕首柄上有檢獄聖殿的印記。

不過在曲微塵道完謝準備出發時，康斯坦絲叫住了她：“等等。”

“怎麽了？”曲微塵一愣，回憶了下也沒記起自己是忘掉了什麽。名單？可康斯坦絲說名單等整理好了才會給她現在不是……還沒整理好嗎？

她戳了戳九號結果九號也是一頭霧水。

“殿主與你一起去學院。”康斯坦絲說得平淡，卻令曲微塵懷疑起了自己的耳朵。

“什麽？！殿主？”曲微塵瞪大眼睛，直覺自己仍在夢游。不過她的懷疑人生沒有持續太久，因為那位殿主很快就來了。

依舊是白色金絲邊的寬大法袍內裏也是一套幹練利落的白金色系的制服。雪白的靴子踩在地上只有金色的斧钺相交的紋章作為點綴。

“久等了走吧。”

康斯坦絲行了一禮并未跟着一起去只目送她們離開。

[……]九號無言以對它上上下下打量着這位檢獄聖殿的殿主，心說下次更新就算是借它也非得找別的系統借個檢測模板用用。

“大人去學院是有什麽事麽？”兩人并行着走出了檢獄聖殿的區域，一路上的沉默叫曲微塵怪不自在她看着前方道路，猶豫片刻還是問出口來。

“你不是要挑戰那些人麽？”殿主笑起來，“我自然是給你說說哪些人可以狠狠得打咯。”

曲微塵愣住了她是真沒想到殿主居然會這樣做。她本來還在想如果想挑戰的人不接受怎麽辦畢竟擂臺比賽這種東西嘛除了激将也沒有別的法子。現下殿主跟着她一起去……便是給她撐腰了。就算那人再不想接受，有這尊大神盯着，明面上哪裏還敢拂了面子。在學院擂臺上被打頂多丢點面子，不可能危及性命。

“怎麽了？我瞧你殺人時可不是這副模樣。”這位殿主語氣溫和，她頓了頓，似認真道，“我很看好你。”

“謝謝大人，可、可學院的理論課七點半就開始了。”曲微塵本來是打算自己利用中午或下午空閑時間去做的，現在殿主跟過來，怎麽會跟她等到那麽久……請假？

“那有什麽，你自個看書學不會嗎？”這位殿主顯然不太在意這些。

兩人一路并行，曲微塵也慢慢放松下來。

“大人，您給平遠将軍那邊用的降智藥……或是魔法，确實解除了嗎？”曲微塵好奇起這事來。

“……”聽到曲微塵的形容，這殿主瞧了她一眼，倒也不知是個什麽情緒，不過還是道，“自然解除了。”

“只是有些人智商回來了，不該要的氣性和驕傲也回來了。自負得很。”她說着，盯着曲微塵的眼睛細看起來。

曲微塵點了點頭，倒也不是不能理解那邊的反應，畢竟在那些高高在上的人眼裏，她什麽都不是。只是她一擡眸，就與那淺棕色的眸子對上了，曲微塵有一瞬間的神情恍惚，下一秒就聽到極為刺耳的“滋——”噪音。

[給我清醒過來！]在那指甲扣黑板似的刺耳聲中，九號激動極了，硬生生将曲微塵的情緒拉了回來。[你放心，我們系統是有精神保護的！]

曲微塵猛地一個激靈，她仰頭看着這位溫柔似水的殿主，再一次感到些許不适來。這位殿主神情沒有絲毫變化，那嘴角的溫柔笑意不僅沒有消失，反而愈發濃烈了。

“你真有趣。”

她聽到這位殿主如此感慨，就好像小孩子發現了新奇的玩具一般，興奮且快樂。

“這個給你，以後你就是我的貼身護衛。在學院裏，再有人找你的麻煩，直接打回去就是。打不過就回來找康斯坦絲。”這殿主取出一透明的、長方形的令牌遞了過來，這顯然是某種晶體制成，“輸入任何能量，它都會顯示出檢獄聖殿的标志。”

曲微塵雙手接過令牌，試着将氣輸入進去，果然瞧見這令牌內發出紅色微光，那斧钺相交的紋章出現。

這就是，認可她了？因為她抵擋住了這位殿主的某種手段？

“大人，你……”曲微塵對這位殿主有太多好奇，卻也知道不能貿然去問。她低下頭，将令牌收入儲物格保存，沒再出聲。

“有什麽好奇的都可以問。”殿主說，“小孩子總是有特權的。”

曲微塵抿了下唇，斟酌許久，還是問了個在她看來不會有什麽錯處的問題：“我聽聞了不少關于您的謠言，大人是……怎麽成為殿主的呢？”

“噢，那你一定知道上一任殿主愛我愛得死去活來吧？”這位殿主仿佛想到什麽有趣的事，她笑起來，眉眼彎彎格外可愛，那淺棕色的眸子漾着微光，她輕聲說，“他說他愛慘了我，願意為我掏心掏肺、付出一切。于是我就收下了他的一切，僅此而已。”

曲微塵看着這位殿主，忽然意識到“掏心掏肺”也許是某種事實。

……

烏維諾襲擊事件後，學院學員本就因此事議論紛紛。圖薇爾希幾個精靈更是擔心到不行，要不是曲微塵被殿主救回、再加上她們也不好貿然拜訪，不然早就去檢獄聖殿看望了。

這月初假期結束，圖薇爾希她們早早便來了教室，想瞧瞧曲微塵如何了，再給她用幾個治療的魔法才好。可誰知道她們還在焦急等着，就聽到底下熱鬧起來——檢獄聖殿的那位殿主竟是來了學院！

“殿主，這不合規矩吧。”學院的導師都過來了，院長是個中年人，此刻也趕了過來。

“只是來瞧瞧，哪裏不合規矩了？”殿主笑盈盈的，沒有絲毫架子。可就是她這副模樣，讓學院的幾個老師都不敢吱聲，那院長也皺起眉頭來，剛要再說什麽，就聽這位開口。

“我聽說，何暮漫與曲微塵擂臺比鬥，輸了。卻沒履行那五萬源琅的賭約？”這位殿主說話永遠都是輕柔的，她如此一問，看向那院長，“我還聽聞，當時的裁判在曲微塵打倒何暮漫後不宣布比賽結束，偏要等到何暮漫用了個炎爆術後，差點被曲微塵打了才阻止？”

“哎呀，也不知這裁判是偏袒得誰呀，我今日可真想見見~”

曲微塵站在殿主身後，聽見她說的這些便是一怔，心裏湧起一股不知怎麽形容的酸澀滋味來。這些事情……她都沒跟康斯坦絲說清楚，只是大致說了一下而已。殿主是、是怎麽知道的？

那院長欲要說的話一下便咽了回去，他看着這位年輕貌美的殿主，卻如何都不敢小觑了她。“學生們還要上課呢……”

“理論課而已。”這位殿主擺擺手，“把何暮漫叫過來，既然大家都來了，就一起去擂臺。”

“希波爾諾、何直仲、還有光明神教那紅衣主教的侄子好像也在學院入學吧？一起叫過來。”這位殿主是一點都不掩飾，“平遠将軍的親戚、紅衣主教的、希森諾伯爵的親戚，跟這三個家夥有關的小孩，只要在學院就讀實力在二階武師以下，全部叫過來。”她說完，回身拍了拍曲微塵肩膀，讓她不要客氣，放手去打。

曲微塵：“……”

她的那份感動消散不少，有那麽瞬間，曲微塵懷疑自己是個工具人。

九號：[這還用懷疑嗎？]

“留影石呢？記錄光幕呢？都布置好。”

院長無奈地搖搖頭，看向那些導師，倒還是讓他們随這女人吩咐的去做了。

曲微塵跟着殿主來到擂臺，不一會兒，被點到的人就已經到場。曲微塵看了一眼，發現自己除了認識何暮漫外，另外兩個男生她也是見過的！這不就是五個挑戰者之二嗎？

曲微塵等了一等，場地就布置好了，沒有學員觀戰，但有不少老師在看。曲微塵還看到了那許老師。

許老魔見她看來，還挑了下眉，給她豎了個大拇指。

就在曲微塵打量周圍時，那殿主已走近她，微微俯身下來，“留一口氣就行，骨頭打斷十根也能被救回來。”

曲微塵耳尖一紅，這位殿主拍了下她肩膀，便示意她表演了。

曲微塵走上擂臺，她看向那幾個學員，還有人紅着臉硬着脖子質問：“你們怎麽敢這樣？”還有說要告訴誰誰誰的，但這些人卻都不敢去看那位殿主。就算是何暮漫，此刻也只是慘白着一張臉，沒有說出什麽咒罵之語。

“你們能挑戰我，如今我還不能挑戰你們了？”曲微塵走上擂臺環視一周，她深吸口氣，整個人放松下來，她活動了一下身子，便看向何暮漫，“何暮漫，你主動找了我兩次，現在……我向你發出挑戰。”

“這一次你要是再輸了，五萬源琅……可以結了嗎？”曲微塵站在臺上，笑盈盈道。

何暮漫看着臺上曲微塵的笑臉，在某一瞬間仿佛與檢獄聖殿殿主的溫柔笑容重合起來。她咬了咬牙，拳頭握緊，還是走上擂臺。

“不就是五萬源琅，十萬我也給你。”她盯着曲微塵的臉，咬牙切齒。而後看向臺下那位殿主，那雙淺棕色的眸子也在注視着她，那股令人戰栗的感覺襲上靈魂，何暮漫移開視線，“不就是欺負我沒有武師覺醒嗎？等我覺醒之後，今日之仇，我必報！”

曲微塵看這何暮漫忍辱負重的表情，又聽她這報仇之語，一時竟不知回什麽。啊這，前兩次你步步緊逼，一次下馬威一次擂臺決鬥，怎麽她主動一回……何暮漫就好像受了天大的欺負了？

作者有話要說：

如果曲微塵是一個人的話，她可以無所顧忌地報複回去，去暗殺或襲擊。但她是檢獄聖殿的一員，一直也摸不透這個殿主對她的态度也不知道她表現出來的價值夠不夠，再加上身份敏感，所以她會克制。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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