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4
“終于舍得睜眼了。”高長風大手滑至同樣冰涼平滑的腹上,眉頭微蹙,“怎麽飯不吃,還開着窗睡在這裏,我若再晚些回來定是要惹上風寒。”
“方才不餓,在這兒靠了會兒不知不覺就睡着了。”葉時雨很享受此刻的溫存,但漸起的情欲讓他回想起那晚令人幾乎窒息的沖撞和疼痛,他的眼神中不自覺地帶上了瑟縮與回避。
高長風也是懊惱,那晚被占有的喜悅沖昏了頭腦,直到最後才發現了竟将人給傷了,他大手一攬将人整個帶進懷中,
“我不碰你,就給你暖暖。”
這軟榻不寬,兩個人在上面唯有不留一絲縫隙才可堪堪躺下,很擠,卻是不想挪動。
誰都知道眼下這光景将會是昙花一現,可誰又都不願先将這層表面的光鮮捅破,昏暗的光線下二人貪戀着一時的溫存,無言更勝萬語。
直到懷中的身體逐漸溫熱起來,高長風輕吻了幾下才起身,
“你還沒吃東西,讓送些新的來。”
“別!”葉時雨忙拉着,“別再麻煩以安,裏面有糕點我吃點就行。”
以安是什麽人,而他又是什麽身份,葉時雨心中清楚,這兩日得他照顧已是受之有愧,又豈能再麻煩。
高長風本想再說點什麽,可以安突然在外間通傳,
“皇上,德太妃求見。”
以安的聲音将二人瞬間拉回了現實,雖未能看清面目,可高長風周身的氣息已明顯改變,葉時雨微怔了一下,松開了他的衣角。
“我去看看。”高長風走出去兩步又回頭,“暖爐上煨的還有熱茶,你先就着吃些東西。”
“嗯。”
葉時雨有些愣怔地看着寝殿門再次合上,心下卻漸漸冷靜,高長風那一瞬間的變化驀然點醒了他,他是立于萬人之上的九五之尊,若只是沉溺眼前,那這所有的一切都将會是鏡花水月,他與陛下的距離也只會越來越遠,到最後遙不可及。
若想抓住,唯有立于他身側。
德太妃正站在外殿,宴席已散了這麽久,她身着的還是方才的盛裝,可見是什麽要緊事讓她連衣服都來不及換下。
“德太妃如此着急所為何事?”高長風雖對她的突然到來擾到了二人不滿,卻依舊滿面和煦地賜了座。
德太妃微微一笑,“哀家不應在這個時刻打擾皇上,但方才哀家聽說了一件事,覺着還是要盡快告訴皇上才是。”
“何事?”
“皇上可還記得小蟬?”德太妃緩道,“方才她慌慌張張地來找哀家,說她窺得了一個驚天的秘密,想以此來換取重新伺候哀家的差事。”
言罷,德太妃朝內殿虛掩的房門看了一眼,這一眼讓高長風的笑容漸漸斂起,目光中也帶上了一絲警告。
可他并未答話,只是示意德太妃繼續講下去。
“哀家得知這一秘密也震驚不已,根本無法相信,但冷靜下來細細回想卻又覺得不無可能。”
“當初你親手将那奴才救下,而後好到同吃同住。”燭光熠熠映在德太妃的面龐上,容顏于幾年前其實變化并不大,甚至這微笑都一成不變,與高長風兒時所看到幾乎一樣。
只是這看似慈愛的笑容背後,卻不知想的是什麽。
“別驚訝,哀家什麽都知道,所以後面傳出你常常虐打那奴才時,哀家本是不信的,直到那奴才确實常帶着傷才當真了。”
“如今再看來,你二人小小年紀竟有如此深沉的心機,真是教人不得不佩服。”
“德太妃有話不妨直說。”話已至此,高長風目光深沉,斂下了心中隐隐而動的殺機。
德太妃聞言手指頓時摳緊了身上華麗的錦服,她低下頭閉上了雙眼,像是下了莫大的決心般猛然站起,而後重重地跪在了高長風面前,
“皇上,哀家可以想辦法帶他回去!”
虛掩的門內突然傳出一聲輕微地抽氣聲,情緒正在大起大落中的德太妃沒聽到,高長風卻聽得分明,他沒有回頭,只是淡淡道,
“朕若想帶他回去,何須你幫忙。”
“皇上若執意帶他回去那當然可以,但所面對的将會是怎樣的阻礙無需多言。”德太妃漸漸平靜下來,“哀家宮中自先皇登基以來,除了安芝之外再無舊人,且太妃宮中也少有人往來,皇上也有時間慢慢應對。”
不可否認,高長風有一剎那心思微動。
他太想帶葉時雨回到皇城中,可他也知道沖動只能壞事,而眼前這個人顯然不可能是為了幫他,若是平時他定是先将其扶起,可現在高長風只是冷冷看着,
“目的。”
“只求皇上能讓廷宗永居泗安郡做個安穩郡王,哀家也會告誡他安安分分,今後永不回朝!”
“太妃以為朕會信這種虛無缥缈的保證?”高長風像是聽到了什麽笑話般低低笑着,“太妃娘娘的表裏不一,朕可是從小就領教過的。”
德太妃身形微顫,甚至沖動地想以葉時雨的秘密相要挾,但她狠狠忍下了,高長風能護他假死出宮,又與其關在寝宮數日,其中一切無需言表,
“今日不同往日,哀家已無任何資本對皇上用什麽心機手段,哀家願為皇上盡心竭力,只求皇上日後能保廷宗一條性命。”德妃深深伏在地上,哀切的低聲道,
“他還小,他什麽都不知道……”
高長風看着她跪伏在自己腳下,心中卻無甚波瀾,看來自己一直沒有出手,她反而急了,一得知葉時雨的事就如此沉不住氣,甚至連第二天都等不了。
“七弟他在泗安過得的确不甚好。”高長風的聲音重新溫和下來,只是這說出來的話讓德太妃膽戰心驚,差點兒癱坐在地上。
“皇……皇上怎知!?”
“當初跟他一起去泗安的三個嬷嬷,還有太監宮女共二十三人。”高長風彎腰攙起德太妃,扶着已經有些愣怔的她重新坐回座位,
“一個幼年皇子無依無靠,又遠離宮中,又能有幾人會幾年如一日地盡心服侍,不過說起來人性本就如此,一個沒有希望的皇子比奴才也好不到哪裏去。”
德太妃已無暇思考高長風話中的意思,對她而言,沒有事能比遠在封地的兒子正受到欺辱讓她心驚肉痛。
見她已無法思考,高長風好心地提醒道,
“德太妃不問問朕是如何知道的嗎?”
這句話猶如一道驚雷,讓德太妃瞬間醒了過來,無須多問,她又怎會不知。
高長風看似沒有關注這些遠離京城的兄弟,卻比她這個母親還要清楚現狀,德太妃緩緩擡起頭,
“皇上,小蟬哀家自會處理幹淨,哀家懂什麽該說,什麽不該說。”
“太妃如此明慧,朕自然是相信。”高長風擡手道,“今夜是除夕,該是歡歡喜喜守歲的時候,至于七弟之事太妃無需過度憂心,朕既然知道了就不會坐視不理。”
德太妃這一趟讓高長風方才的旖旎心思煙消雲散,他重新回到裏間見葉時雨已将軟榻收拾利落,一張矮幾放在上面,頂上還擺着些糕點茶水,一頭散在肩上的烏發有點不聽話的往下掉。
不知怎的,高長風就愛将他束好的發髻弄散,就好像這樣的他才是獨屬于自己的一般,他轉身去床邊矮櫃上拿起發帶走過去,甚至已經有些熟練地将兩鬓邊的長發向後攏起,用發帶紮住。
“這樣守歲,甚好。”高長風坐在一側拿起了一塊糕餅遞給對面坐着的葉時雨,“這麽久沒吃東西,小心餓壞。”
“的确餓了。”葉時雨淺笑着接過來,可說着餓了,吃得卻是食不知味。
兩人都想刻意繞過方才的事,可偏偏都在心中盤桓。
“皇上。”一陣沉默過後,葉時雨還是忍不住開了口,“方才德太妃所言,我都聽到了。”
“我知道。”高長風早已看出他的心不在焉,“你是在怨我不接你回去嗎?”
“怎會?”案幾上盤盞發出相擊的碰撞聲,是葉時雨過急的起身差點兒将矮幾掀翻。
意識到自己過大的反應,他再次緩緩坐下,褪去了刻意營造的無憂無慮,此刻的葉時雨不自覺的帶着了那股淡淡的,疏離的感覺。
高長風看到了他刻意逃避的目光,低頭看了眼還冒着熱氣的茶水,
“喝茶有什麽意思,不如飲酒。”
葉時雨一怔,他一直是主子身邊的奴才,時時刻刻都警醒着,哪能随意飲酒,因為沒沾過,他也沒有對這個起過興趣。
葉時雨擡頭看向高長風,只見他的目光中帶着些許期待,心裏也有些癢癢,今日畢竟不同平時,不該再提這些憂心之事,當是高高興興與心愛之人共同守歲才是。
思及此,葉時雨将案幾上的糕點收了,去放着膳食的桌上挑了幾個菜,将碗筷擺好,酒也取了來,各自斟好。
葉時雨端起酒杯,學着往日裏見到的那般雙手敬起,眼見着高長風一飲而盡,他猶豫了一下将整杯酒飲進口中。
辛辣瞬間占據了整個味蕾,葉時雨有些慌亂,他見人飲酒都是一杯接着一杯的,滿面享受,怎知會是這種滋味。
忍住嗆咳将酒一口咽了下去,才算是敢咳出了聲,突然眼前出現了一雙夾着菜的筷子,
“快吃下壓一壓。”高長風眼中帶着掩不住的笑意,“哪有你這樣憨的,頭回飲酒也不嘗嘗。”
将口中清爽的小菜咽下,口中滋味淡了許多,葉時雨才好說出話,“瞧人們都喝得爽快,卻未曾想到這般嗆辣。”
高長風瞧着葉時雨,極白皙的面龐嗆出一層淡淡的粉,微紅的眼尾噙着不自知的淚珠,讓人忍不住想再欺負欺負他。
葉時雨還在新奇地感受着酒水下肚帶來的暖熱感覺,又一杯斟好的酒水就湊到了他嘴邊,擡起眼眸就看進了一雙略帶戲谑的眼睛,他想起剛才的滋味便忍不住推拒,
“我飲不了。”
高長風打心裏愛他現下這模樣,欺身向下,忍不住起了些壞心思,
“朕賜下的酒,你敢不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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