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7 ☆、單刃斬月

定了定神,我給自己披上件衣服坐了起來。

“進來吧。”

來的是言良,他有些猶豫的看着我。

“侯爺,京中的急信。”

“我知道,你剛剛不是說了麽。”說完我劈手奪下他手上的信箋,匆匆展開一看,不由站了起來,披着的衣服也軟軟掉在地上。

“侯爺,是不是老爺寫來的?”良言擅自揣測道。

我用力搖了搖頭,極力想将心裏猛然騰起的寒意甩開。

“不是,是仁淵。”

“楚公子?”良言小心翼翼的問,“他寫信來向您求救?”

“信不是他寫的,是我安排在宮中的人寫給我的。”是禁軍統領許方然的來信,因為蓮珊的緣故他答應會替我留意仁淵。

“皇上釋放楚公子了”

“哪有這等好事,是宣陽旁邊的青汲不安分了。”

“什麽,那不是中原和羌無的接壤處嗎?乖乖幸好皇上讓餘将軍撤回去了,中原是對羌無開戰了?”

“明面上并沒這麽說,青汲屬于中原三個藩王之一東袁王的管轄範圍,據說東袁王的獨生愛女在外出賞花時誤入了宣陽境內,雖然最後被放回了青汲但很受了些委屈,東袁王視愛女為掌上明珠此番如何能不怒,派出了自己境內的五千兵馬放話要攻下宣陽血洗宣陽駐軍。”

“餘大人怎麽那麽糊塗,”言良目瞪口呆,“如何能在這個時期反得罪了東袁王。”

“不是餘将軍糊塗,是中原存心挑釁。”信被我緊緊攥做一團,“攝政王駱柏年稱此事關乎東袁王體面他也無法相勸,希望雙方能想個中庸之道來解決,免得誤傷無辜百姓雲雲……根本就是廢話!”我一氣之下将信狠狠擲與地上。

Advertisement

“東袁王的女兒何等尊貴,怎會無故誤闖宣陽,且中原人将女兒家名節看得何等嚴重,這麽大張旗鼓的傳出來也不怕被人非議!東袁王真是為女兒着想絕不會行如此下策!”

“侯爺別急,有餘将軍在那裏,五千人馬也并非應付不了。”

“駱柏年打的一手好算盤,”我恨聲道,“利用藩王先試探羌無兵力再方便不過,餘世清已經向朝廷表示随時準備迎戰,仁淵他,他居然在牢中主動請纓了……”

“皇上不會同意吧。”

“當然同意了,因為他竟敢打包票說自己有萬全之策應對宣陽之急,戴罪之身若舉事不成甘願被就地正法!”

“楚公子慣常有辦法,說不定他是真想到了解決之道。”

“混賬!他能有什麽辦法!說這種大話也不怕掉了舌頭!”我一拳擊在床架上,床架咔吱幾下出現了裂痕。

“這家夥肯定就想着先出去,走一步算一步,我早該料到,憑他的性子絕不會乖乖等着……”

“少爺小心手!”言良一急之下稱呼又變了回來。

“顧不得了,找人進來伺候我穿衣,明日陳将軍也會收到消息,到時還不知怎麽安排。”

“少,哦不侯爺,侯爺您別急,橫豎做什麽都得聽陳将軍的,您眼下先定定神,喝點茶吧。”

“眼下可不能只聽陳将軍的了,”我自己示意在外面探頭探腦的丫鬟進來替我更衣,“既然都等不下去,少不得要兩人分別賭一把。”

“侯爺您這是要……”

“放心,我再急也不在此刻,好歹要等明日知會一聲。”

言畢我撿起地上的信箋放在白蠟燭上點燃了丢入火盆。

“你有奪回泷水的辦法?”次日陳将軍一邊拆着剛到手密函一邊詫異道,匆匆掃過密函他随即将紙丢入一旁的爐火裏,頃刻間火舌已将信舔食得一幹二淨,他神色不變道:

“接着說。”

“是,小輩以為,此一役的關鍵在于赫連肆星,西涼人骁勇善戰,但以往于戰術上并不高明,若沒了赫連肆星只不過是一盤散沙,雖擊破不易但逼他們撤出泷水還是可以做到的。”

“你打算怎麽解決赫連肆星,刺殺還是戰場上堂堂一戰?”

“都不是,不論何種我都不認為赫連肆星會輕易上當,這人有勇有謀,又任意而為,要摸透他的路子實屬不易,我方原也不需這般硬碰硬。”

“不需硬碰硬?”陳将軍蹙起眉,滿臉的風霜看上去又蒼老了些,可見他這些日子也是夜不能寐。

“是,與其我們想辦法對付他,不如設法讓西涼王召赫連肆星回朝。”

“你想使離間計?先別說要耗多少時候,赫連肆星可是赫連黎的長孫,你如何離間得了。”

“我自有辦法,只要将軍給我半個月,這期間我自信可以喬裝入西涼勸西涼王召赫連肆星回去.”

陳将軍沉着臉看我。

“你以外老夫會憑你這寥寥幾句異想天開的話就同意嗎?”

“将軍固然英明,當知時間不等人,拖的越久泷水越難收回,若只能守住燮城怕不過多久将軍就會被人彈劾不作為吧。将軍既乃良将何不識人之餘當斷則斷,更何況淩風一己之身不帶一兵一馬,就算異想天開的法子出了差錯也不過淩風個人生死事罷了,于大局無礙,反之若成功将軍就是不世之功臣了,以一命來換戰機,不論成功與否将軍都不吃虧。”

我說着加重了語氣,“皇上之前已經告訴将軍可以便宜行事,淩風淺見若真不成,不論是死于敵手還是軍法,均是合理,皇上聖明也不會責怪将軍。”

陳将軍盯了我好一會兒。

“你回去仔細研究一下探子才拿回來的泷水兵布圖,飯後一起研究研究,剛剛說過話,我已經忘了,你也不許再記得。”

回到房間之後言良似大大松了口氣。

“侯爺,您也聽到将軍的話,再不要胡來了。”

“嗯。”

言良見我這樣,以為我在生氣,忙岔開道:

“您最近吃不好睡不好的,真遇到情況哪能支持住呢,我這就讓小廚房去整治些您愛吃的,這燮城雖物料不齊,好歹補給還夠。”

“嗯。”

見我答應了言良忙往外走。

“言良。”

“是,侯爺還有什麽想要的?”

“雖然你打小就伺候我,可我待你也并不算好,你又何必這般為我着想。”

“瞧侯爺您說的,小的生來卑賤,能伺候侯爺這般畫上走下來的人是想也想不到的福氣,何況侯爺雖然口中不說,卻實實對小的一直很好,小的心裏都明白。”

“是麽。”我停了停方道:

“小廚房做時候你看着點,弄幹淨些,近來我吃東西總覺得有股黴味兒。”

“包在小的身上,這回定做出來的定讓侯爺再找不出錯兒。”言良笑着應到。

見他離開後,我忽然真的很想坐下來,坐下來好好休息,用些偏愛的飲食,然後躺下來好好睡一覺。

頭又開始一剜一剜的作痛,我感到頭側的穴位上經脈突突跳起,試着運了一遍周身真氣,好在真氣并不渧澀。

見身體無大礙我随即從箱裏翻出一套深色的衣服,剛換好就有人推門進來了,回頭一看原來是春芽。

“你怎麽就進來了,滾出去。”我冷冷的說。

沒想到春芽突然跪了下來。

“這是做什麽。”

“侯爺恕罪,這兩日的事奴婢私下也偷偷向言良打聽了些,鬥膽求侯爺留下來。”

“留?你憑什麽認為我要走。”我語氣森森,“擅自揣測主子的意思,唯恐我不割下你的舌頭嗎,嗯?”

誰知春芽砰砰砰的就磕了三個頭,力氣極大,再擡頭的時候前額已經黑紫一片。

“奴婢不該也不敢亂猜侯爺的心思,只求侯爺自己保重,侯爺自來此後從未有過一日松閑,夫人在京中日日憂心也是難安。”

真沒想到,顧玉晴嫁進來時間不長,倒把這個傻丫頭的心給緊緊抓住了。

“我最後說一遍,閉上你的嘴給我滾出去,也算是看在你那個夫人的面子上。”

春芽的眼淚落了下來,控制不住般大顆大顆砸落于地板上。

“侯爺若執意如此,奴婢也攔不住侯爺,但此行兇險,請侯爺好歹給夫人留下句話做念想吧,夫人她,夫人她實在太可憐了。”

我在她身邊蹲了下來,見我靠得極近她尤挂淚水的臉龐上迅速泛起紅暈。我湊到她耳邊輕聲說:

“那你就轉告嘉遠侯夫人,她派來監視我的這個黃毛丫頭,從頭到腳都讓人惡心的快吐了。”

說完我一抽劍柄擊昏了她,除了夕狼和路上使的銀兩,我什麽都不需要,更遑論這些廢話。雖然很想就此結果了這個多舌的臭丫頭,但考慮到言良我還是決定留她一命,這麽想來她的運氣也真真是好。

出去後告訴外面的随行我要自己在燮城裏轉轉,他們也均無疑心。獨自一人我很快來到了霍南山處理軍機的地方,離陳将軍的議事廳有些遠。

“侯爺怎麽就來了?陳将軍不是傳令說飯後一起商讨麽。”

我示意下人先退下,只留下霍南山的随行心腹小厮。

“那是掩人耳目,我已經奉命要出城了。”

“什麽?這種事我怎麽不知道!”霍南山大驚失色,“出城的意思,是讓侯爺帶兵突襲嗎?”

“不,只我一人,我一人要繞過泷水到西涼境內。”

“這等事侯爺您可不能随口就說啊!”

“陳将軍命我來找你,平日探子來往的密道你知道在哪吧,帶我去。”

霍南山果然不是個好說話的,驚訝不過在那一時,很快他就冷靜了下來。

“恕下官難從命,這等事若無陳将軍親口言明即使是侯爺下官也不能告之。”

我知他不會說出來,此番問法不過是想證實他确知道密道在何處。陳将軍固然了解一切安排,除此以外就只有在此地待了這麽久的霍南山有可能知道了,畢竟強行出城成功的可能性極低,若有密道至少能保證我進入泷水城內。

機會不會有第二次,我穩住心神,刷的拔劍劈像霍南山,沒等他反應過來我劍身一轉反刺向右邊的小厮,左手一把伸出鷹爪般牢牢扣在霍南山的喉嚨上。

我扣得極緊,霍南山的只能從喉頭發得出嗬嗬聲,臉漲得通紅發紫。小厮見一把寒氣淩烈的劍直指臉面更是吓得幾欲暈倒。

“不許發出任何求救聲,否則你和你主子我一個也不放過。”我對他說道,他咽了口唾液,白着臉點了點頭。

見他答應了我左手一松,随即擡腳由側給了霍南山腦袋上一記,他軟軟倒下了。

劍依舊指着小厮,他見狀更害怕了。

“侯爺,侯爺您……”

“霍南山去哪都帶着你,告訴我密道在什麽地方。”

“這……侯爺饒命,小的,小的真的是不知道啊。”

“是麽,就算他沒對你明言過,你也該大致對他的平日往來言論有個把握,帶我去你覺得最像是的地方。”說着我陰恻恻一笑,“只給你一次機會去猜那個地方,若你不能助我找到密道,我就在被陳将軍處置之前先将你的四肢都剁下來,讓你變成個連爬都爬不了只能在地上蠕動的東西。”

小厮聽我這麽說幾乎吓哭,哆嗦着說:

“小人,小人确實不,不知道,但,但侯爺非要問,問的話,小,小人覺,覺得,密道大概是,是在……”

“是在哪裏!”

“在,在燮城粉巷裏,第,第十二戶人家中。”

我知他已經盡力去揣測,便也打暈了他,直接從窗口一躍而出跳至對面房子的瓦上。

這些時候我一直在燮城內轉悠,他說的地方倒是知道,所幸這回離得倒很近。

施展輕功我一路從着屋脊上奔了過去,到了地方後直接又抓住那家窗棂一翻而入。

“侯爺?”

我站定後發現,在這所屋子正中發出聲音的人,是那個神箭手——徐山!

作者有話要說: 群Q號已經在文章簡介裏貼出來了,大家有什麽想說的可以進群裏來說了~~~當然留言更是大大大大的歡迎啊,每次寫不下去我都是翻留言求鼓勵的。我這裏現在是冬天,每天晚上打字的時候簡直是抖個不停啊,很羨慕在過夏天的孩子們~(>﹏<)~

同類推薦

[快穿]大佬又又黑化了

[快穿]大佬又又黑化了

寧書綁定了一個男神系統,每個世界都努力的感化他們,只是……“乖,不準怕我。
”病态少爺摟着他的腰,勾唇撩人,氣息暧昧。
校霸将他抵在角落,捏着他吃糖的腮幫子:“甜嗎?張嘴讓我嘗嘗。
”當紅影帝抱着他,彎腰嗓音低沉道,“過來,給老公親。
”寧書帶着哭腔:別…別親這麽用力——為你瘋魔,也能為你立地成佛1v1,撒糖專業戶,不甜你順着網線過來打我。

神話原生種

神話原生種

科學的盡頭是否就是神話?當人族已然如同神族,那是否代表已經探索到了宇宙的盡頭?
人已如神,然神話永無止境。
我們需要的不僅僅是資源,更是文明本身。
封林晩:什麽假?誰敢說我假?我這一生純白無瑕。
裝完哔就跑,嘿嘿,真刺激。
另推薦本人完本精品老書《無限制神話》,想要一次看個痛快的朋友,歡迎前往。
(,,)小說關鍵詞:神話原生種無彈窗,神話原生種,神話原生種最新章節閱讀

你是我攻不過的人

你是我攻不過的人

“菜我買,飯我做,碗我洗,地我拖,衣服我洗,錢我賺,你還有什麽不滿意?”
“被你這麽一說,好像我真的不虧。”
蘇圈和熊果,鐵打的兄弟,拆不散的cp。
槍林彈雨一起闖,我的背後是你,你的背後是我,最信任的彼此,最默契的彼此。
這樣堅固的一對,還有情敵?
開玩笑嘛?一個炸彈炸飛去!
多少美女來問蘇圈:放着大片花海你不要,為什麽要守着這個懶鬼?
蘇圈說,沒錯,熊果就是個懶鬼,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了,洗個碗能碎,煮個面能炸,可是,他就是我活着的意義。
熊果:“好難得聽圈圈說情話啊,再說一遍還想聽!”
蘇圈:“你滾,我說的是實話,請注意重點,你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
熊果:“錯了,重點是我是你……唔……犯規……”

快穿:清冷宿主被瘋批壁咚強制愛

快穿:清冷宿主被瘋批壁咚強制愛

【雙男主、強制愛、病嬌偏執、雙強虐渣、甜撩寵、1V1雙潔】

傻了吧,頂流影帝暗戀我三千年!

傻了吧,頂流影帝暗戀我三千年!

[無女主+病嬌+爆笑+娛樂圈+蘇撩甜寵]
魔尊裴炎死後重生到了三千年後的現代,為償還原身欠債擺脫渣男,他參加選秀,因為腰細身軟一舞絕塵而爆紅。
粉絲們:這小腰,這舞姿,這長相,絕絕子!
導師江澈坐在評委席上,眸色幽深看着舞臺上的裴炎,喉結微微滾動,嗯……很絕,都是我的!
外人眼中的頂流影帝江澈清冷衿貴,寬肩窄腰大長腿,行走的荷爾蒙。
後臺,江澈挑起裴炎的下颚,聲音暗啞而危險:“師尊,我等了你三千年,你乖一些,我把命都給你!”

開局給魏爾倫戴了頂環保帽

開局給魏爾倫戴了頂環保帽

穿成十六歲的少年,麻生秋也父母雙亡,無牽無挂,奈何原主沒有給他留下後路,已經是橫濱市著名的港口組織裏的一名底層成員。
作為非異能力者的普通人,他想要活下去,生存難度極高。
——沒有外挂,就自己創造外挂。
四年後。
他等到了命運最大的轉折點。
在巨大的爆炸過後,麻生秋也處心積慮地救下了一位失憶的法國美人。對方遭到背叛,人美體虛,冷得瑟瑟發抖,脆弱的外表下有着耀眼的靈魂和天花板級別的戰力。
“我……是誰?”
“你是一位浪漫的法國詩人,蘭堂。”
“詩人?”
“對,你也是我的戀人。”
麻生秋也果斷把他放在心尖上寵愛,撫平對方的痛苦,用謊言澆灌愛情的萌芽。
未來會恢複記憶又如何,他已經抓住了全世界最好的珍寶。
感謝魏爾倫!
你舍得抛棄的搭檔,現在是我老婆!
【麻生秋也CP蘭堂(法文名:蘭波)】
我永恒的靈魂,注視着你的心,縱然黑夜孤寂,白晝如焚。
——詩歌《地獄一季》,蘭波。
★主攻文。秋也攻,攻受不會改變。
★蘭波是二次元的異能強者,三次元的法國詩人。
★雙向熱戀,結局HE,讓這場愛情的美夢用烈火焚燒,燃盡靈魂的狂熱。
內容标簽: 綜漫 穿越時空 婚戀 文野
搜索關鍵字:主角:麻生秋也,蘭堂(蘭波) ┃ 配角:魏爾倫,亂步,中也,太宰,森醫生,紅葉,夏目三花貓,澀澤美人,晶子 ┃ 其它:港口Mafia小職員
一句話簡介:兩個人的故事,三個人的名字。
立意:橫濱這麽小,世界這麽大,該走出去看看。

耽美 魚危
270.3萬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