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 沒誰特別操心你,除了邊樾
次日,林一年眼下青灰。
邱坤鵬舉起手機給他拍了一張,一邊發給邊樾,一邊啧道:“你不是吧?失戀了?”
這面部特效,失戀才能有的吧?
林一年昨天沒在手機上怼孟燃,不妨礙他當面怼邱坤鵬:“你才失戀!”
邱坤鵬雙臂打×:“唉,別詛咒我。我和我家小姑娘最近正濃情蜜意,關系大跨步發展呢。”
路北北湊近,好奇地看林一年的黑眼圈,被盛寧禹拉走,沒讓他湊這個熱鬧:“洗臉了,要遲到了。”
邊樾的電話打了過來。
林一年看到,暗自深呼吸,走向陽臺,接起:“喂。”
邊樾:“失眠了?”
林一年吐了口氣,撐住語調,是他慣常的飛揚:“有點吧,沒睡好。”
邊樾:“出什麽事了?”
從昨晚到今早,又是突然跑了,又是反常地安靜、趴桌,乃至一夜失眠沒睡好,種種跡象都在說明肯定有事。
事兒還不小。
林一年故作輕松:“沒啊,我這邊能出什麽事。”
電話那頭默了默,邊樾沒說什麽。
林一年現在有點難以招架這位發小,随便找了個要去洗漱趕課的借口,挂了電話。
邱坤鵬跟着接到邊樾的消息:我今天有事,回不了學校,你跟路北北他們幫我看他一天。
邊樾:【紅包】
邊樾:這一個月的骨湯店消費全免。
邱坤鵬:得令!
林一年在衛生間洗漱的時候,邱坤鵬把邊樾發他的聊天記錄舉給路北北和盛寧禹看了看。
主要是他們三個沒誰能從早到晚一直跟着林一年,得分派下。
邱坤鵬:“我早上都行,下午就不行了。”
他家小姑娘約他圖書館自習。
盛寧禹沒什麽神色:“讓邊樾自己來。”沒空。
路北北:“我都行啊,剛好我有一些題不懂,正好問問一年。”
邱坤鵬分派道:“那我早上,你下午,禹哥你……”
盛寧禹:“我也下午。”
他和路北北對視了一眼,臉不紅心不跳地說道:“我也有題想請教他。”
那晚飯後……
路北北:“我下午晚上都行的。”
盛寧禹幾不可見地蹙了蹙眉,在林一年出來前,對邱坤鵬道:“誰的人讓誰自己來看。”
邱坤鵬去回複邊樾,說都安排好了,嘴上回盛寧禹:“知道啦,知道啦。”
路北北忽然笑看盛寧禹:“可以免費喝一個月的豬骨湯。”
盛寧禹眉頭松開,這才沒說什麽。
林一年甩着額發上的水走了出來,三人齊齊看他,看的是任務,也是張飯票。
當天,林一年課上課下沒什麽反常舉止,邱坤鵬盯了上午和午飯時間,吃完飯走了,路北北接棒,對林一年道:“下午沒課,你要去圖書館嗎?剛好一……”
“一起”的“起”沒落地,林一年道:“今天不去圖書館了,我有點事,要去對面學校。”
林一年朋友多,也善于讓自己的朋友處成朋友,相互認識。
一聽他說對面學校,路北北擡頭,問:“去見孟燃嗎?”
盛寧禹在一旁給路北北剔雞中翅上的皮。
林一年點頭:“嗯。”
路北北呃了一聲,不知該怎麽辦地看了盛寧禹一眼,對林一年道:“我們也去,好嗎。”
你們?
林一年納悶地看看路北北和盛寧禹,這兩人一起他不奇怪,他奇怪的是他們跟他一起去見孟燃幹嘛。
換平時,反正見孟燃也是吃飯聊天,一起就一起,年爺最愛熱鬧,人多才好。
但他今天找孟燃顯然不是為了玩兒,誰都不方便跟着。
林一年拒絕道:“我今天找孟燃有事,改天吧,改天約出來一起玩兒。”
路北北清秀的面孔上閃過無措,一時不知道怎麽找理由繼續跟着,都答應邊樾了,也都說好了,主要路北北從未見林一年像昨晚那麽反常過,也覺得肯定有事,更是好心,覺得萬一真有什麽,林一年身邊有人總好過沒人,說不定還能幫上忙。
路北北求助地看向盛寧禹,盛寧禹終于從給路北北夾菜的百忙之中擡起目光,淡定地接過路北北的話茬,對林一年道:“你也知道邊樾讨厭孟燃,我勸你最好不要背着邊樾單獨見他。”
林一年差點一口湯噴出來。
怎麽這麽正常的話到了盛寧禹這逼的嘴裏就變得奇奇怪怪的?
林一年接過路北北遞過來的紙巾擦嘴,無語地怼盛寧禹:“剔你的骨頭吧,關心好北北就得了,我就不用你操心了。”
盛寧禹神色不變:“沒誰特別操心你,除了邊樾。”
林一年覺得今天是不是見鬼了。
邊樾邊樾,邊樾明明不在,怎麽存在感還能這麽強?
林一年對盛寧禹做了一個打住的手勢,誠懇道:“禹哥,行了,成嗎,咱們各司其事,你看好北北,我去找孟燃,OK?”
盛寧禹點頭,眼神安撫路北北,不跟就不跟,林一年這麽大號人,又不是小孩子。
他對林一年道:“只是提醒你一下。”
“知道啦。”林一年吃完,端起盤子走了。
人剛走,路北北問盛寧禹:“怎麽辦,都和邊樾說好了。”
盛寧禹淡道:“你想免費喝豬骨湯,我回頭也給你開一家。”
邊樾那家店,當初就是給林一年開的,只因為林一年尤為好那口湯,又嫌棄食堂那家太貴,還總賣光。
路北北看着林一年離開的方向:“一年真沒事吧?”
盛寧禹神色沉穩,還是那句:“他有邊樾。”
說着拿出手機,在邱坤鵬新拉的【看住我方年哥(4)】的群裏發道:
@邊樾
你的人還是你自己看吧。
他去隔壁找孟燃了。
單獨。
—
林一年當然只能找孟燃。
他的朋友圈裏,只有孟燃一個gay。
好吧,現在兩個了。
他其實沒別的目的,也清楚孟燃昨晚那句“喜歡邊樾直接下地獄”是沒錯的。
在曾經直了20年的林一年看來,要是反過來,彎的是邊樾,邊樾彎的對象剛好是他,他鐵直着,邊樾最後也得落個下地獄的下場。
這不是邊樾的問題。
而他今天去找孟燃,是想問問“彎的對象”和“喜歡的人”會不會根本不是一碼事。
這也是他昨晚失眠的時候想到的:他彎了,彎的對象排他性的似乎只有邊樾,但他和邊樾做了20年的好朋友,彎之前沒覺得自己對邊樾有超出朋友的情誼啊。
會不會他的彎,只是性向上的改變,因為性向變了,所以之前邊樾幫他手沖的時候他才會忍不住想親,實則情感上沒變,依舊是好朋友?
直白點,會不會他是因為彎了,所以想親邊樾,但不想親別人,而不是因為想親邊樾,所以彎了?
沒聽到詳細劇情,只聽到大概的孟燃:“你是說,你彎了,彎得有明确的對象,但你覺得你和那個彎的對象只是普通朋友?”
孟燃挑眉:“朋友,你知道嗎,上次我聽到類似的話,還是那句‘我抽煙我紋身我喝酒,但我知道我是個好男人’。”
林一年:……
孟燃想了想,又改口點頭道:“不過确實有可能。”
孟燃拿自己舉例子:“我挺喜歡歐美片的,”肌肉男、大塊頭、20cm,“不過現實裏,我喜歡的都是你這種陽光開朗型的。”
林一年學着早上的邱坤鵬,也緩緩在身前打了個×:我你就算了吧。
孟燃噴笑:“想什麽呢,我有男德的好嗎,兔子還不吃窩邊草呢。”
林一年心虛:我不如你,更不如兔子。
孟燃下午也沒課,便給林一年科普了一些gay的基本常識,順便寬慰:“沒什麽啦,你能接受,早晚就能習慣自己的新性向。”
“也別糾結什麽彎的對象、喜歡的人。”
“你那麽優秀,彎就彎了,以後還怕沒對象嗎。”
“沒對象我給你介紹啊,我介紹不了還能去gay吧玩兒。”
Gay吧?
孟燃擠擠眼:“我知道一個清吧,環境好、人也不雜,怎麽樣,帶你去見識見識?”
“今天?”
林一年沒糾結:“好啊。”
誠如他從前玩在男生堆裏,本身就外向、好交朋友,如今彎了,接受了,外加好奇,自然不會拒絕進那個圈子看看。
Gay吧,他沒去過,還真挺好奇的。
去了發現,沒什麽特別的,和他之前去過的清吧很類似,唯一不同的,大概就是這裏來的90%都是gay。
林一年見識多,看過後,一臉沒什麽的沉着。
至于清吧裏的那些男人,或者說是gay,可能他才彎的關系,初始化狀态,gay達沒裝,總之跟看普通男人沒什麽不同。
孟燃心服口服:“沒見識的原來是我。”
真不愧是年爺。
忽然有穿西服的社會裝扮的年輕男人來到他們這桌,很禮貌,帶着笑,想問林一年要聯系方式。
林一年拒絕了,男人沒走,站在一旁試圖攀談聊天。
并不知道,很湊巧的,這家清吧今天來了位也認識他的。
準确來說,是認出林一年,認識的其實是邊樾。
這人便是之前導師推薦給邊樾跟項目的師兄,那天和林一年在骨湯店見過,是個gay。
他在清吧看到林一年的時候還挺驚訝的,畢竟他看人眼光還行,之前在骨湯店,可沒瞧出邊樾的這位朋友是個gay。
最近因為項目,他剛好和邊樾聯系頻繁,便順手發消息給邊樾,說:上次在骨湯店見到的那個男生,你朋友,原來也是gay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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