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 第七妾

何暮青最近比較忙,先是碼頭進貨出了點叉子,主要是最近進貨的人太多,秩序上亂了陣腳,出現了打人的現象,這種事情不是經常發生,縣上的一把手可是他叔叔封離章,治理地方很是有手段,不過這種打架的小事,何暮青自己也處理的來。

雖然沒費多少心思,但站在碼頭半個上午,也讓他夠心煩的,過晌午的時候,他還要去商會,和衆位商家商量下一季度的運作,水陸、陸路等運貨問題,與其他各地合作的問題等都要再做新的考慮。

這次商會開的時間很長,要進行兩天,這日,是第一天結束,幾個平日裏玩的不錯的年輕人,與這位會長的交情也很不錯,這陵縣做生意的人很多,按理年輕人不該有這麽大的權利,可以進得了商會,但何暮青是個例外,他辦事的手段,可是堪比何曉旭。

當時何暮青上位之後,許多老的商員不相信他的能耐,但漸漸也對他挑不出什麽過大的錯處,也就幹脆效仿何曉旭,退居後方,讓年輕人在商會打交道,自己在後方操作,因而何暮青的商會才都是年輕人,但這并不代表商會成了擺設,老商員退位讓給自己的子孫,都是有合同說明的,依然是要聽從商會安排,年輕人來商會只是作為溝通的代理人。

但,這些年輕人也漸漸成長起來,這點老商員們也甚感欣慰。

一群年輕人,雖然在會上嚴肅認真,但私底下卻十分活躍,特別是與何暮青關系甚好,雖然何暮青心中存在一塊陰影,但他是個喜歡與人打交道的人,這從他小的時候,就可以看出來,自從離開何家之後,他似乎是有意忽略心中的陰影,将經歷放在與別人相處和生意上,因而,他的人緣非常不錯,沒有會長的架子。

安淮蒙等三人便與他的關系最為親近,也明白他喜歡美色的事情,加上近日又聽聞他悄悄帶回家一個妾室,便開起了玩笑。

“暮青,最近你是不是又娶了個小妾,這次怎麽沒見到什麽動靜,你這樣個不夠意思,以前都是會請我們去看看的,這次的莫非是太漂亮了,金屋藏嬌了?”安懷蒙問道,其他兩人也附和著打趣道。

聽到這話,何暮青愣了一下,瞬間感到無力,最近的事情太多,竟然沒算到還有這一出,怪他以前太愛炫耀,這次這個,是個男人,加上他最近精力不在此,倒被刁難的搓手不及。

但這點事情何暮青豈是不能應付的,他随即道:“他也不是什麽貌若天仙的人,無妨給你們看,照以往一樣,晚上去我府上一敘,給你們看看我那第七個妾。”

衆人一聽,頓時心情高漲起來,各個喜笑顏開,等著看美人,這件事情倒成了幾人的一個樂趣,想來卻是有些奇怪的,但何暮青作為主人,主動邀請別人,也算是一種喜事,慶祝他納妾的喜事,但陵縣的人都知道,何府少爺納妾從不辦喜事,看上之後,直接将人擡進後院。

何暮青幾人正在查驗貨物,他趁機給趙管家遞了眼色,趙管家立刻會意,悄悄離開,去府裏準備了。

趙管家是何府的老人,他們家一直是何府的管家,做事非常牢靠,對何府也忠誠,這趙義是何曉旭派給何暮青的,何暮青和趙義的關系也很不錯,便沒拒絕。

而何府的管家也不止趙義一個人,但最了解何暮青的卻屬趙義。

趙義回到何府,先是命令膳房準備晚餐,說是少爺要宴請賓客,膳房管事立刻明了的忙活起來,接著他又派人去找夏秋至。

幾天前,何暮青突然說叫他給夏秋至在府裏安排活幹,他非常吃驚,因為當初他派人查出夏家只有一對姐弟,夏春雨沒有妹妹的時候,便當即告訴了何暮青,問他是不是要懲罰這樣的騙子,何暮青當時猶豫了片刻,可就是這片刻,錢管家就送來了夏秋至的畫像,女裝的畫像,何暮青看了一眼,伸出手在畫中人的眼睛上摸了摸,說道:“我喜歡他的眼睛,叫人把他接進府吧,損失幾千兩銀子,給我找一個樂子,倒也劃算。”

所以,他以為何暮青是有點喜歡夏秋至的,他知道何暮青小時候的事情,也明白他風流的性子,只是在掩蓋他內心的愁苦,可這次突然要一個男人,他心中擔心,何暮青是不是又想起莫憂了。

每年除夕之前,何暮青總會去城郊的一處墳冢,只帶著趙義去,然後一待就是一天,他知道,六年來,何暮青從來沒有忘記過莫憂,只是他不願意說出來,不願意表現出來罷了。

“不用猶豫了,是他自己要做下人,我可沒逼他,以後他在府裏想做什麽就做什麽,只是我要找他的時候,你們必須有人把他帶來,可是明白了?”趙義正思索間,何暮青适時的打斷他的話。

這件事情趙義一直想不通,不知道這二人到底是怎麽回事,但這是也好辦,夏秋至說他願意做任何事情,只要可以還債,做什麽都行,趙義想了想,也不能讓他太累了,就安排他在後院,給一些女傭人打雜。

趙義等了半天不見人,有些著急,幹脆自己去了後院找人,這一問才知道,夏秋至是和別人出去買菜了,他當即愣了一下,真是使喚人習慣了,怎麽剛才在膳房沒看到他。

過了片刻,趙義等的不耐煩,想派人去找,便見夏秋至滿頭大汗的推著裝滿菜的馬車進了膳房的院子,他趕緊上前,拉著夏秋至道:“你怎麽去買菜了,不是讓你打雜嗎?”

夏秋至愣了一下,低頭道:“我只打雜,那些阿姨們說掙不了幾個銅板,我想早些還完債,回家見姐姐。”

“什麽?”趙義當即奇怪的問道,他想不明白,這進了何府的人,那個不是想著留下,他倒是想離開,但事件緊迫,他沒時間考慮這些,便道:“算了,你別想這些了,跟我走,少爺叫你見人。”

夏秋至迷迷糊糊的被拉著走出膳房,眨眨眼問道:“什麽?什麽意思?”

夏秋至不敢聽到少爺、見人這幾個字,這讓他想想就會發抖,只想打退堂鼓,他這幾日雖然累了些,但卻輕松了不少,他每天努力幹活,想著還完了債,就能和請人團聚,便不再覺得累,也不再想起讓他感到羞恥的事情。

趙管家心急,沒發現夏秋至在發抖,只把人拉去找女婢給他上妝,讓他扮成女人的樣子,也是沒辦法的事情,誰叫少爺答應了別人。

夏秋至進門,沒有看到何暮青,心裏放松了不少,他奇怪的問道:“趙管家,你帶我回來幹什麽?需要我做什麽嗎?”

趙義點頭道:“嗯,少爺說讓你見他幾個朋友,不過你是他的妾室,自然不能是男人,你要扮成女人,只要不說話,坐在他旁邊就行。”

趙義解釋之後,便将他按在梳妝臺前,叫侍女人為他打扮。

一切都太快太突然,夏秋至沒有準備,措手不及,但他只得接受安排,任人擺布,即使是扮成他最不喜歡裝扮的女子,他也要接受,即使他知道,接下來,他要像,那些有錢的少爺炫耀自己的寶物一般,被當做東西給人參觀,他也要接受,這就是夏秋至今後很長時間的命運,他認。

很快,侍女們為他處理好一切,一個侍女溫柔的将他拉到立鏡前,說道:“你扮起女子來,倒也是個清麗的美人呢。”

夏秋至看了看鏡子裏的自己,輕蹙眉頭,無可奈何的搖了搖頭。

幾人正看著夏秋至的裝扮,房間的們被推開,何暮青進門便說道:“趙義,弄好了沒?”

聽到何暮青的聲音,夏秋至的身體不自覺的抖了抖。

“好了,好了,少爺,人在屏風後,你看看。”趙義本來守在門口,見到何暮青進來,随即便說道,還把人引進屏風處。

何暮青著急,心想,哪裏有時間欣賞,人都等了半天了,他大步走到屏風後,欲要将人拉出,轉身到屏風後,看到夏秋至,卻是生生停住了腳步,眯著眼睛看了半晌。

“嗯,果然是人靠衣妝,我何府的衣服穿在你身上,倒顯出了幾分美色出來。”何暮青走到夏秋至身便,眼神溫柔了幾分,将他上下打量了幾分,誇贊道。

夏秋至本是害怕的低著頭,但何暮青擡起他的下巴,迫使他看著自己,夏秋至從沒看過他這麽溫柔的樣子,溫潤的眼睛,柔情似水,像是要将他融化。

“走吧,美人。”何暮青邪魅一笑,牽著夏秋至走出了房間。

片刻後,兩人終於姍姍來遲,安懷蒙等人本等的著急,但看到夏秋至,頓時開心了些,直誇夏秋至清麗可人,說何暮青什麽時候改了胃口。

夏秋至困窘萬分,想找個地方躲起來,卻被何暮青死死困在他的懷裏,他只好低頭不說話。

“唉,你這妾室倒是和其她的不一樣,如此害羞,兄弟我們倒不好打趣了。”

何暮青揉了揉夏秋至的肩膀,柔聲道:“她就是喜歡害羞,沒辦法,我喜歡就行。”

“唉,對對,兄弟喜歡就行。”

喜歡……喜歡時什麽意思?姐姐也說喜歡我,卻只在有事要求我做的時候才會這麽說,沒有人對我的喜歡是真心的,就連你此刻的溫柔,也都是假的,夏秋至,這些都是假的。

夏秋至從沒體會過別人給與的溫暖,就連父親對他的照顧,也是嚴父的姿态,他從來沒有被溫柔的對待過,因此,何暮青給與的溫柔,哪怕是在別人面前的僞裝,哪怕只有片刻,也叫他感到萬分,彌足珍惜。

幾人見夏秋至如此害羞,似乎還有些懼怕,他們雖不明白是為什麽,但也不好在難為,便尋了一個理由,叫何暮青安排人帶他下去了。

何暮青似乎有些醉了,但又十分清醒,在夏秋至起身的時候,何暮青在他耳邊悄聲道:“今晚在房間等我,我的第七妾。”

夏秋至對這個此十分懼怕,愣了片刻,也只好臉色蒼白的點頭離開了。

作家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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