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
“等等。”看着屬下将那些人拖走,秦順安忽然制止,看向趙嬛音,若有所思。
“或許,還能有別的用處。”他說。
晨起,皇帝去上朝,曦光沉迷于藥房之中。
前些日子,秦枕寒又找到了一些珍稀的藥材,師傅那裏都不多見,她心裏喜歡,忙開始想着方子,準備配藥。
這般忙忙碌碌的兩三日,終于準備的差不多了,正要配置,外面宮人來報。
“娘娘,周指揮使請見。”
“周士英?”曦光茫然了片刻,才想起了她說的是誰。
宮人稱是。
淨了手,曦光出去,便見周士英正站在院中,看見她忙拱手行禮。
“見過娘娘。”
她和這位指揮使說起來不熟,除了在皇帝身邊見過幾面外,更多的是聽趙嬛音提起。
口口聲聲都是救命之恩,一提起這個人就忍不住笑。
擡眼掃過,見着這人面無表情,曦光不由納罕,這有什麽好笑的。
“指揮使找我有事?”她直接問,不覺得以兩人的疏離,這人會無緣無故來找她。
“屬下想請娘娘去東宮一趟。”周士英低下頭,冷硬的聲音努力緩和。
“東宮?不去,請回吧。”曦光皺眉,她不喜歡那裏,更不想去。
“娘娘,”周士英沒想到她拒絕的這樣幹脆,竟連原因都不問一下,聲音微急,匆匆說,“屬下所求,只因太子妃。”
曦光這才駐足看去,神情添了認真。
“太子妃?她怎麽了?”說起來,這兩天趙嬛音是沒有過來了,她想着應該有事,也沒有多想,但是看周士英這話,莫非是出事了?
“屬下得到消息,太子妃重病,而且,她身邊的宮人這些天臣一個都沒有看見。”周士英聲音越發的低沉,濃眉皺起。
“走。”曦光心中一沉,沒有遲疑,直接帶着人就動身去了東宮。
周士英一喜,跟在身後。
一行人很快到了東宮,他擡眼看去,往常每日早晨他都會帶人巡邏至此,而那個太子妃也會興致勃勃的看着,仿佛見着他們這些衛士很有意思般。
但這兩天,人不見了,他便忍不住問了問。
宮人見着曦光親至,驚了一下,忙上前恭敬的問起了來意。
“聽說太子妃重病,我想看看她。”曦光在玉牒上的側妃之名早已經被皇帝抹去,雖然她伴在皇帝身邊并無名分,但卻無人敢輕視于她。
帝王盛寵,誰人不知。
宮人遲疑,只說要禀報一番。
可話音落下不多時,太子已經大步過來,面上笑開,只是看着曦光,一眼都不曾分給別人。
“曦光,你回來了。”他說,一如既往的柔情脈脈。
“我要看看太子妃,還請太子放行。”曦光蹙眉,別開眼冷冷淡淡的問。
周士英擡眼看着太子,眼神冰冷。
“好好好,我們這就去。”秦順安連忙應下,親自帶路引了曦光到惠風殿。
曦光擡步進去,就聽宮人要攔下她身後的內衛,立即轉身。
“不必,這些人是陛下所賜,讓他們與我一起。”她直接否定。
那宮人只好看向秦順安。
秦順安目光劃過曦光身後的內衛,還有周士英,面色冷淡。
若是沒有這些人在,就完美了。
“好,那內衛可進,但是周指揮使不行。”秦順安看向周士英,笑的客氣,卻又帶着冷意。
他可是聽說了,趙嬛音每天都出去看禦林軍,如今看來,看的怕是這位指揮使吧。
周士英面無表情的看着他,手緩緩握拳,到底應了是。
曦光看她一眼,這人如此關心趙嬛音,明顯不一般,但是內衛都是淨過身的,她帶進去無礙,周士英卻不行,只得忍下,轉身直接進殿,準備先看看趙嬛音如何了。
殿內彌漫着苦澀的藥味,曦光到了床邊,就見床上的人面色暈紅,氣息灼熱,擰着眉很不安穩。
“曦光,你近日可好?”秦順安只是一味的看着曦光,溫柔的問。
曦光不欲理會他,伸手為趙嬛音把脈。
秦順安看去,眸色一變。
“風寒。”曦光蹙眉,心下微松,一擡眼,卻發現了不對,趙嬛音身邊常用的那些宮人都不見了。
“怎麽是你們,孫嬷嬷呢,還有鴛鴦如意她們呢?”她站起身問,明白趙嬛音這裏定然出了大變故了。
“她們照顧不周,全都領了責罰。”秦順安不動聲色的接過話,絕口不提讓她們出來的話。
曦光轉身,厭惡的看着他。
這種情況她豈能不知,那些人定然情況很不好。但這會兒不是和秦順安計較的時候,她轉身去看趙嬛音,卻發現床上躺着的人已經醒了,正含着淚看她。
秦順安站在曦光身後,冷眼看着趙嬛音,無聲警告。
趙嬛音心中沖動,幾乎想立即将之前秦順安的所作所為說出來,但他之前的話仍舊清晰。
“你可以試試,是你說得快,還是她們死的快。”
“死人,自然什麽都證明不了。”
她身上一抖,幾乎想罵他瘋子,秦順安真的瘋了,竟然用嬷嬷她們逼她聽話,讓她收回自己之前的話,誇他和曦光天造地設。
趙嬛音心裏只想呸呸呸,但嬷嬷她們的性命還在他手中,她不得不聽。
一想着聽她說完,秦順安面上的癡迷和愉悅,趙嬛音就渾身發麻。
眼下……
“曦光,你怎麽來了,我沒事,你快回去吧。”離這個瘋子遠點。
秦順安的眼神頓時陰沉下來。
真是不聽話,不是告訴她了,要在曦光面前好好表現,說說她的好話嗎?
“好好的,你怎麽病了。”曦光拉着她的手溫聲詢問。
趙嬛音被秦順安看的嗓子一緊,避開眼說,“不小心,曦光,你身體弱,別被我過了病,回去吧。”
她再次催促。
哪怕死,她也不想連累曦光。被這樣一個瘋子纏上,太可怕了。
只是……可憐了嬷嬷們。
趙嬛音一時茫然,不知道該如何是好。
“對,曦光你看看就好,我們出去吧。”驟然被提醒,秦順安忙說。
“你常用的人都不在,我留兩個,你有事找她們就好。”曦光皺眉,眼下不是耽擱的時候,她準備快些回去先弄清楚她這裏的事,便指出了一個宮女和一個內侍。
趙嬛音眼睛微亮,立即應下。
秦順安眉微皺,見曦光起身,立即跟上。然而,直到曦光離開東宮,她也一句話都沒有和他說。
看着那道越發華貴清雅的身影漸漸遠去,卻一眼也不曾回頭,他忍不住一拳砸在牆上。
都怪秦枕寒。
他一遍一遍告訴自己,曦光都肯為了他留在宮中了,她是愛他的,可秦枕寒搶走了她。
他該死。
他為什麽還沒有死!!!
秦順安回神到了惠風殿,看着曦光留下的宮女正在伺候趙嬛音,輕笑着看了她,又溫聲關懷幾句,走了。
趙嬛音卻一直在瑟瑟發抖,等人走遠了,就忍不住流下了淚。
這個瘋子,肯定又去折磨嬷嬷她們了。
她該怎麽辦?
“的确出了變故,嬛音身邊的宮人都不見了,肯定被太子帶走了,她什麽話都沒說,應該是被太子威脅,周指揮使,你有辦法嗎?”曦光一時間也不知道該怎麽辦。
她不是什麽聰明人,也弄不明白這些算計,只得問別的聰明人了。
“還請娘娘代為請求陛下,請內衛一用。”周士英沉默片刻,如是說。
禦林軍巡查宮城,但似東宮這樣的宮殿他們是進不去的,自然也無法得知裏面的情況。事到如今,也只能指望內衛了。
周士英還要去統領禦林軍,先行告辭。
曦光帶人回了昭華宮,也無心再制藥了,坐立不安的等待皇帝回來。
再看一眼時間,方才巳時,等到午時皇帝才會回來,也就是說還得等大半個時辰。
曦光不由嘆了口氣。
“娘娘若是着急,不如去找陛下。”看了眼外面的內侍,雲芝輕聲說。
陛下明知道自家娘娘着急也不回來,反而讓她哄了娘娘過去。她一時間也不知道是無奈好,還是好笑來的好。
“這,是否不妥?”曦光心中一動,卻又遲疑。
皇帝此刻在禦書房,大臣往來之地,她去了怕是不合适。
哪兒有不妥,是皇帝自己要她哄的。
雲芝面上忍不住輕笑,說,“太子妃正在受苦,您早些去了,早些解決,不然……”她搖了搖頭,有些擔憂。
這句話正說中了曦光的擔憂,頓時也顧不得什麽了,直接起身,去了禦書房。
這一個月對朝臣的清算,無論是皇帝還是大臣都不得閑。
處置是處置了,可空缺的位置又該如何補上?各人争搶,如同豺狼。
眼下禦書房外正候着不少人等待召見,遠遠的就見曦光過來,頓時側眸。
曦光入主昭華宮三個多月,除了皇帝的厚寵之外,并無什麽張揚跋扈的舉動,眼下見她來了,他們暗道果然,心思各異,悄然看着她走進。
目光掃過殿前諸人,曦光并未多加理會,正要命人通報,裏面常善就匆匆送了兵部尚書出來,沒有理會等着的人,而是先請她進去。
衆臣頓時皺眉,看向站在前面的吏部尚書。
他們在這兒等的時間可不短了。
吏部尚書看的卻是兵部尚書。
他們兩人同時到來,可皇帝先召見的卻是對方,隐約壓了他一頭。
兵部尚書含笑點頭,直接離開,只是卻仍忍不住想起他進去和天子說話的時候,對方微不可查的分神。
這對當今來說是極為難得的,他素來心志堅定,不為外物所移。他正在疑惑可是有什麽他不知道的事情發生了,就見內侍匆匆進來禀報說是娘娘到了,皇帝的神情瞬間就是一柔。
天子動了情。
認清楚這個事實,兵部尚書很是松了口氣,皇帝這些年獨身一人,無牽無挂,做事便也狠厲不留後路,但有了牽挂後呢?
有了牽挂,自然就有了顧忌。
雖然忠心于當今這位,但兵部尚書也很希望對方行事能溫和些。他抹了把隐約有些亮的腦門,面上苦澀。也好讓他頭發掉的慢點。
禿了娘子就該嫌棄了,嗚呼哀哉。
“這樣着急,怎麽了?”秦枕寒親身過去挽了曦光坐下,溫聲詢問。
絲毫不知某人明知故問,曦光蹙着眉說出了自己擔憂的事情,又問,“能不能讓內衛查一查?”
秦枕寒沒有第一時間答應,而是說,“曦光,太子和趙家鬧翻,有利無弊,趙知節手上攥着秦順安不少把柄,但是投鼠忌器,這些年一直忍着,你懂朕的意思嗎?”
曦光頓時愣住。
看她為難,秦枕寒似有不忍,便準備開口,卻被曦光打斷。
“那也要救,我不想看見她死。”她捏緊了帕子,但是這句話仍舊說的毫不遲疑。
“況且,”說着她又笑了,看着秦枕寒說,“陛下會有辦法的,對嗎?”
這個皇帝謀算深遠,或許他說的這個是最簡單的辦法,但是他一定還有別的辦法,她相信他。
“就這麽相信朕?”秦枕寒笑了,難掩愉悅,說,“好,那就依你所言。”
曦光忍不住彎了眉眼。
“太子獲罪,必須牽連太子妃嗎?”她想了想,又說。
這些年趙嬛音過得也不容易,先被太子算計,又幾次三番被刺殺。曦光總歸是想要她有個好結局的。
“那終究是他的妻族。”秦枕寒說。
趙家的結局,早在當年太子求娶的時候,就被定下了。
“就沒有辦法嗎?”曦光執着的問,期待的看着秦枕寒。
秦枕寒一時間沒有作答。
他很想讓曦光高興,但是趙家關系重大,百年将府,脈絡遍布大晉所有軍隊,到底太招人忌諱了些。
他布局多年,如今只待收網。
“陛下,”曦光搭住他的手,放軟了聲音。
她面上發熱,但是一想起趙嬛音往日看着她時滿是高興的眼眸,到底堅持了下去。
秦枕寒心中一動,眼神越發的深邃,微微蹙眉似是猶豫,依舊沒有言語。
“陛下,”曦光推了推他的手,用出了自己每次求師傅的語氣,撒起嬌來。
秦枕寒喉間一滾,心中發顫,無奈嘆了口氣,說,“好吧。”
沒想到,他也有被美色所迷的一天,偏生應了還無怨無悔。
“太好了,”曦光眼睛亮了,高興的說,又有些赧然,悄然想收回手。
不滿她用過就丢,秦枕寒輕輕握住了她的手,說,“就那麽喜歡趙嬛音?”
他有些不滿,之前曦光說的那些小事也就罷了,如今竟然為了趙嬛音向他撒嬌。他心中高興,卻又忍不住泛酸。
“她也喜歡我啊。”曦光輕笑,她不是什麽熱情的性子,但她能看的出來誰對她好。
她生了這樣一張容貌,自幼就受人矚目,有癡迷的,有嫉妒的,唯有趙嬛音,看她時滿目欣賞,甚至是喟嘆贊嘆的,不含雜念。
“只是如此?”秦枕寒反問。
曦光笑着點頭,別人對她好,那她也不介意回報一番。
“朕也喜歡你。”秦枕寒看着她說。
所以,你能也這樣喜歡朕嗎?
他看着曦光,無聲問詢。
曦光眼睫一顫,下意識看他,便被那雙墨眸中翻滾着的情緒驚到了。
“陛下很好,我自然是喜歡的,希望來日我出宮,我們的友情也不會變。”她輕笑着說。
她的執念自始至終都未曾忘過,偶然的漣漪都被她壓下,從不曾深思。
皇帝這話,她只當玩笑。
這般想着,曦光難掩忐忑,等待着皇帝的反應。
她怕,怕她會和秦順安一樣,知道她要走,就不顧一切的要把她留下。
秦枕寒的确這樣想過,他每次深夜看着她熟睡的容顏時,都在想,若是能把她關在只有他一人知道的殿中,讓她眼中只能看見她,讓她所有的喜怒哀樂都因他而起,聲聲輕吟,滿殿春色都只為他。
他甚至是激動且期待的。
但他到底忍住了。
“自然。”微微一笑,秦枕寒面色如常的回答,看不到絲毫波動。
曦光頓時松了口氣,卻又莫名的有些坐立不安,忍不住悄悄去看皇帝的反應,似是心虛,又似是擔憂,再說過幾句話後,就起身離開了。
親自送了她出去,又溫聲叮囑她路上慢點,見着人走遠了,秦枕寒才返身回殿,似笑非笑,偏又帶着些許得意。
“朋友?小沒良心的。”他低哼一聲。
曦光會和朋友撒嬌嗎?不會。
偏這個小沒良心的整日只惦記着出宮,明明知道了還要裝傻。秦枕寒既高興,又失落,最後也只是置之一笑。
不急。
他早已經過了年少沖動的時候,知道有些東西是強留不住的,人心更是如此,只能徐徐圖之,攻心為上。
步步為營這麽久,他終于等到曦光靠近他,那麽,再耗費些時間又如何。
鎮國大将軍府。
這個牌匾由開國皇帝親賜,挂在趙家一百餘年,而趙家也用世世代代的鮮血來證明了他們配得上這個榮耀。
但時間到底太久了,他們一代一代的從軍為将,門生故舊遍布天下,
甚至可以說,只要有心,他們随時可以反。但那是從前,在當今上位,清掃天下後,趙家的勢力就每況愈下。
後來太子求娶趙家女為太子妃,家主趙知節當機立斷,交還兵符告老。
他從不覺得太子能成氣候,那些老臣也不過是垂死掙紮罷了。史上被廢的太子無數,但是有幾人能似當今一般,韬光養晦,成功殺回玉京,奪回皇位。
不過,就算再怎麽掙紮,就算能逃得了當時,殊不知等事後清算起來,也會更加的狠。
他老老實實這些年,一絲也不敢妄動,就怕給當今遞了把柄。
只要趙家不出事,就算到時候被太子牽連,他們也能在故舊的作保下博一條生路。但他從沒有想過會在夜間,遇見天子身邊的內衛。
候保,內衛左副指揮使,地位僅次于統領常善。
看着僞裝成下人悄然進了書房,卻又堂而皇之露出真面目的候保,趙知節心中揣測,面上則笑着所,“候指揮使,這是什麽風把您吹來了,稀客,真是稀客。”
“侯爺不請我坐下嗎?”候保低眉輕笑,他是一個生的極為清隽的男子,看着約二十許,唯有笑起時眼角的細紋才算洩露了他真實的年齡。
他說是副指揮使,但常善常年伺候在陛下身側,他則更多是活動在玉京之外,論起權勢并不遜于常善。
“請。”趙知節怎麽也猜不出內衛的來意,面上笑着請,卻也并不謙遜,只是端坐在那裏,等待着候保說出來意。
外面的親衛聽得屋內的動靜,迅速在周圍防備起來。
能被安排在這裏,他們都是趙知節的心腹,雖然不知道內衛前來何事,卻也明白對方喬裝前來,定然是不想被人知道。
屋內聲音放低,外人不能聽見。
而随着候保的言語,趙知節再是城府深沉,也不由露出驚色以及疑惑。
皇帝之前擺明了要用太子拖他們趙家下水,怎麽忽然就改變主意了,讓他出手對付太子,并且承諾可以放趙家一馬?
這是怎麽了?
不管心中是如何的驚疑,趙知節想了片刻,仍舊應下了。
容不得他不應。
“那将軍這便行動,明日救出太子妃身邊的宮人吧。屆時自會有內衛相助。”候保輕笑,提點了一句,“曦光娘娘與太子妃交好,今日見過太子妃便去求了陛下。您早些救回太子妃,娘娘也好早日放心。”
将軍府的人失去音信,趙知節怎會不知,這兩日正在行動,只是哪裏到底是皇宮,他動作不敢太大罷了。
趙知節眼神一動,這事,竟然和那個盛曦光有關?
“原來如此,小女的事,竟然勞煩娘娘過問,等小女脫困,定有重謝。”他笑着說。
“将軍生了個好女兒。”候保輕笑,什麽都沒說,卻又什麽都說了。
可不是生了個好女兒,正正好交好了昭華宮那位,而那位又是陛下的心頭寶,明明之前定好的事情,只是那位幾句話,就改變了主意。
真是可惜,他怎麽就沒能提前交好一番呢,到時候就不怕常善那個老小子在陛下面前給他上眼藥了。
“能與娘娘交好,是小女之幸。”趙知節很是上道的誇贊。
如果真如他猜想的那樣,盛曦光能讓皇帝改變主意,那可真是不得了了。不愧是他女兒,就是聰明,早早就找對了人。
兩人相視一笑,候保一如來時般,悄無聲息的離去。
只是在門口時,頓了一頓,指向某個人,笑着對趙知節道,“今日的事,我覺得還是不要被別人知道的為好,将軍覺得呢?”
那人眼中霎時慌亂。
內衛耳目遍布天下,趙知節自然知道他的意思,心中一沉,說,“他是誰的人?”
“太子。”說出這句話,候保反倒不急着走了。
趙知節看向那個跟在身邊好些年的親衛,心中漸沉。
他的計劃,身邊這些人都是清楚的,若是他毫無防備的選擇在宮中動手,卻又被太子提前得知,說不得到時候就會被倒打一耙。
身為臣子,窺探宮闱甚至動手,可是重罪。
“拖下去,讓他把該說的都吐出來。”趙知節冷冷的說。
“将軍,我,”那人當時就跪下了,滿臉哀求,可根本沒人聽他廢話,直接堵了嘴拖走。
趙知節站在院中,一時沒有說話。
“去查,看看誰和太子聯系上了。”太子不可能無緣無故的算計他,定然是有人圖謀他手中的東西,而這些人,低了不行,他們沒那個能耐,只能在比他稍遜一籌的那些人中間。
雖然告老了,但趙家的人脈還在,勢力還在。
樹欲靜,而風不止啊。
“為了防止事情生變,現在就開始吧。”候保說,線人被發現,難免會驚動太子,明天動手變數太多,即刻行動。
作者有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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