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3
趙南星的記憶力還算不錯, 上電梯前怕自己忘了,把沈沂說的那一串記在了手機備忘錄裏。
回到家後換了鞋,第一件事就是去書房找。
但她并不知道是從左數第九本還是從右數, 幹脆将兩本都抽了出來。
都是很厚的古籍, 且是繁體字。
趙南星随手翻了其中一本, 剛好翻到了一張紙,就在1123頁。
1123, 她的生日。
是一張陳舊泛黃的A4橫格紙, 折了三折。
在背面右下角寫着沈沂0826。
趙南星猜測可能是他寫這封信的日期。
拆前還有些緊張,不由得屏住呼吸。
紙翻開後,最中間只寫了五個字:[星星會發光。]
趙南星:“……?”
這是情書?
一時不知是趙南星對情書有誤解還是沈沂對情書有誤解?
這種似是而非的話她能寫一百句,好嗎?
以防萬一,趙南星還在另一本裏翻了翻, 幹淨到連張書簽都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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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沈沂說的是這一封無疑。
趙南星給他發了一串省略號過去。
沈沂回複:【看到了?】
趙南星:【似是而非,并不算。】
沈沂:【很小的時候寫的,也只寫過那一次。】
趙南星:【有多小?】
沈沂:【秘密。】
兩人你來我往, 幾乎是對方剛發過去就已經打字發過去。
比以往聊天的頻率高了太多。
而趙南星坐在書桌前,盯着他寫的那句[星星會發光]思考良久, 而後拉開抽屜拿出一支筆。
筆尖已經落在紙上,卻又及時收走。
最終從抽屜裏另外拿了一張空白的A4紙,筆尖懸于空中, 認真地在紙中央寫——
[上善若水, 水善利萬物而不争。 ]
同樣在紙背面的右下角寫了:趙南星0316。
恰好是沈沂的生日。
她将沈沂的那封放進了原來的位置, 而将她新寫的那封夾在了另一本書的316頁。
再一次将兩本書放回原位, 從左數的第九本和從右數的第九本, 中間也只隔了兩本書而已。
—
而另一邊, 沈沂抵達[願]。
進去時程闕正盯着手機, 似是要把手機盯穿。
“做什麽?”沈沂進門後坐在沙發上,懶洋洋地:“晚上不是還跟她一起逛夜市?你又怎麽惹她?”
“什麽叫又?”程闕煩躁地把手機扔在一旁,并不服氣:“我沒事兒惹她幹嘛?就她說話帶刺兒。”
程闕身上那吊兒郎當的勁兒消散得無影無蹤,跟青春期荷爾蒙躁動的毛頭小子一樣。
沈沂挑眉:“具體?”
程闕一時啞然。
他并沒跟沈沂多透露過和商未晚的關系。
準确來說,他誰都沒說過。
但不知道為什麽,關序那小子知道了他和商未晚的事兒,上次趁商未晚不在時嘴欠,結果剛好被商未晚聽見。
兩人就是因為這個鬧了矛盾。
準确來說,是商未晚單方面冷戰他。
他這次主動上門求和的,結果呢?
她一句又一句的刺。
左一個陪-睡,又一個勞動。
屁。
程闕光是在腦海裏想想就頭疼,也不知道該怎麽跟沈沂說,幹脆把酒推了過去:“算了,喝酒吧。”
沈沂:“……啧。”
“不對。”程闕這才反應過來,“你怎麽知道我跟她去了夜市?”
“看見了。”沈沂聳聳肩:“而且,不止有我看見。”
“還有趙南星?”程闕皺眉。
沈沂點頭。
程闕面色更不好。
沈沂卻沒問,只散漫地喝酒,安靜等程闕主動說。
沒想到程闕這次格外耐得住性子,一個人喝了許久悶酒。
喝到最後沈沂都有些無聊,淡聲道:“要是不說我就走了。”
“當時。”程闕猛不丁出聲,語氣嚴肅:“她需要一筆錢。”
“然後?”沈沂問。
“我給了她。”程闕說:“我還發現她有另外喜歡的人。”
“她發小?”沈沂又問。
程闕搖頭,卻沒打算說出商未晚的秘密。
“那天我倆還聊得挺開心的。”程闕說:“然後我喝多了,就……咳……”
程闕低咳一聲,後邊的話沒再說,但通過他的表情,沈沂也懂了。
“她呢?也喝了?”沈沂問。
程闕:“……喝了點兒,但不多。”
“具體?”
“……”
“靠。”程闕一個抱枕砸過去,“我在這跟你說心事兒呢,你給我盤邏輯?不是我說,你以前應該去學偵察,讀什麽法啊。”
沈沂一本正經:“法律更需要嚴謹。”
程闕:“……靠。”
“她喝了兩杯紅酒吧。”程闕說:“我還給她摻了雪碧。”
“那不算多。”沈沂說:“她的酒量遠在此之上。”
“但不管怎麽說,事兒是做了。”程闕說:“但我知道她喜歡的不是我,我也對她沒感覺。”
“那你……”沈沂微頓。
程闕一杯酒灌下去:“單久了無聊啊,有個人陪自己玩也挺好的。”
沈沂輕嗤:“你可真行。”
“算了算了。”程闕煩躁:“就這樣算了吧。”
也懶得再說他那些事,“陪我喝點兒就散。”
沈沂伸手跟他碰杯,程闕眼尖看見了他的表,“我記得你從來不戴表的。”
“趙南星送的。”沈沂勾唇輕笑:“生日禮物。”
程闕:“……”
沈沂把表專門露出去,還在程闕心口補刀:“據說是商未晚陪她一起去買的。”
程闕:“……”
“怪不得晚上我找商未晚吃飯,她不出來。”程闕愈發郁悶,“她怎麽這麽難搞。”
沈沂盯着表低笑,沒說話,任由他一個人喝多了碎碎念。
程闕看着他的笑晃眼,“你走吧,別嘚瑟了。”
沈沂站起來,“對了。”
程闕微仰頭:“嗯?”
“趙南星現在是我女朋友。”沈沂說:“祝你早日談場正兒八經的戀愛。”
程闕:“……”
程闕一個抱枕扔過去,卻被沈沂穩穩當當的接住,複又給他扔回去,直接蒙他腦袋上。
沈沂說:“少拿錢去碰商未晚的自尊心。”
“我沒有。”程闕說:“是……”
“謹記。”沈沂嚴肅地告誡他:“要是你把我也連累了,我先把你扔掉。”
程闕翻了個白眼:“靠,還是兄弟嗎?”
“那得看你的表現。”沈沂微笑,在程闕看來有些陰險:“好好做人。”
程闕:“……知道了。”
語氣略有些不耐煩,也有些悶。
沈沂從[願]出來,剛上車在等代駕,就見程闕的車被人開回來停在路邊。
他摁滅手機看過去,商未晚剛好從車上下來。
沈沂給程闕發消息:【你女朋友來給你還車。】
程闕秒回:【哪兒呢?】
沈沂:【門口。】
程闕:【她肯定會進來的。】
沈沂盯着屏幕,不禁笑程闕的自信,反手就拍了一張商未晚正離開的背影。
程闕立刻發消息過來:【沂哥,給我攔住她!】
沈沂原本想坐視不理,但一想到趙南星的“威脅”,還是降下車窗喊了聲:“商未晚。”
商未晚回頭,看見是他後忍不住皺眉。
沈沂的代駕剛好過來,沈沂讓他往前開了開,他就坐在車上跟商未晚聊,“你等下,程闕馬上出來。”
“我不是來找他的。”商未晚說。
沈沂瞟了眼程闕的車:“那你開了他的車?”
商未晚:“……”
“你們的事我知道一些。”沈沂說:“就當是我逾矩,希望你們好好聊。”
商未晚皺眉:“這……似乎不像是你的風格。”
“你是趙南星的朋友。”沈沂溫聲說:“你跟我朋友戀愛這種事……稍有不慎,說不清。”
“沒有戀愛。”商未晚整個人的氣質都很冷,沉聲否認:“就……”
“商未晚。”程闕喊她。
而沈沂瞟了眼程闕。
只見他穿了件單襯衫,扣子還開了兩三顆,整個人都顯得頹唐,站在風裏單薄得很,看着就冷。
沈沂沒再管,讓代駕驅車離開。
—
老太太下葬那天是周日,天氣并不好,風嗚咽地吹,似是在為誰而哀鳴一般,雲京久違地下了一場大雨。
就在這樣的天氣裏,趙南星送別了老太太。
沈沂也參加了葬禮。
被雨水沖刷過的城市連空氣裏都帶着泥土味。
春天來了,仿佛又是一場新生。
對誰都是。
沈沂早已在上周就給律所遞了辭呈,同時進行了工作的交接,到了他這個位置,幾乎都是個人手頭的案源,與律所關系不大。
之前港城的知名案件也交給了池盛。
沈沂周一就會正式進入遠牧集團。
而趙南星會在這個周一複職,只是這周的值班表還沒出來。
周日晚上,趙南星的小姑請吃飯,并沒喊趙德昌和陳澗書一家。
只有周淑、趙南星、沈沂三人和他們夫妻二人。
小姑常年定居國外,回國之後對趙德昌的改變也大為震驚,只是這些日子沉浸在喪母之痛裏,并沒說什麽。
等晚上吃飯時才跟周淑說:“當年離婚的決定是對的。”
臨別時,小姑還叮囑沈沂,一定要好好對趙南星。
而留給趙南星的,是一筆錢。
趙南星沒要。
這天晚上,趙南星跟周淑一同回了家。
母女二人坐在沙發上相顧無言。
良久,周淑低聲說了句:“星星,放下吧。”
趙南星說:“我放下了。”
周淑錯愕地看向她,只見趙南星彎起唇輕笑:“我戀愛了。”
“……什麽?”
“跟沈沂。”趙南星說:“現在很開心。”
這消息讓周淑不解。
而趙南星只溫聲說:“我以後再也不會因為別人的錯誤而懲罰自己。”
周淑許久沒反應過來,在趙南星要起身洗漱時她才道:“這樣才是對的。”
周淑望着她的背影說:“我對你只有一個要求。”
“什麽?”趙南星問。
周淑說:“開心一點。”
趙南星點頭:“以後會的。”
她往後都只會做讓自己開心的事。
無論戀愛,無論失戀。
不為別人而活的趙南星怎麽樣都會很快樂。
—
沈沂回家時很晚,将近十點。
他一如既往地進門,上樓,推開卧室的門,開燈。
舒靜習慣早睡,這個點兒應該已經睡了。
家裏卻透着不太尋常的安靜,沈沂卻早已習慣。
他回到卧室後先倒了杯水,潤了潤嗓子。
手機微震,是趙南星發來的消息:【到家沒?】
沈沂:【剛到。】
剛發完消息便忍不住給她撥了語音電話過去。
鈴聲持續三秒,趙南星接起,“什麽事?”
“有點累。”沈沂說:“不想打字。”
趙南星:“……辛苦了。”
沈沂坐到床上,輕笑道:“還好。”
趙南星并不知道怎麽開啓話題,安靜的時候就聽沈沂清淺的呼吸,還蠻有節奏感。
不過等了會兒她說:“我的排班表出來了。”
“這周幾個夜班?”沈沂問。
“兩個。”趙南星說:“明晚,還有周四。”
“終于。”沈沂松了口氣:“我以為你還要一周上四個夜班呢。”
趙南星:“……也還蠻正常的吧?”
“太累了。”沈沂說:“而且你成天日夜颠倒,對身體不好。”
趙南星:“也習慣了。”
忙起來會讓她放棄思考,不會覺得時間難熬。
而且她還蠻享受在急診科的日子,永遠會繃緊神經。
“有沒有想過換科室?”沈沂問:“急診科還是有些忙。”
“沒有。現在急診科已經好多了,聽季杏說抽調了好多人進來。”趙南星說:“以後的日子應該會輕松一些。”
沈沂想起已經好幾天沒喂魚,起身往窗邊走。
趙南星的聲音仍舊從聽筒裏傳來:“跟死神搶人這件事,還蠻有成就感的。”
兩人也就聊工作時會有說不完的話。
而沈沂卻安靜下來。
魚缸裏的四條魚全部翻了肚皮,魚缸裏的水也開始發渾。
……死了。
沈沂還不死心地敲了敲魚缸,完全沒有反應。
這是程闕剛送他的那一缸魚,前兩天他拿回來時還活蹦亂跳,且在樓下客廳放了一整日,他一回家在站在魚缸前逗弄着玩。
舒靜還說他從小就喜歡這些活物,貓貓狗狗這一類也格外喜歡。
沈沂當時什麽都沒說,只問:“這些魚可愛吧?”
舒靜笑道:“可愛的。”
可沒想到,在他家裏只放了兩天。
死了。
一如他之前養過的所有寵物。
沈沂曲起手指又敲了敲魚缸,魚兒們依舊沒有反應。
趙南星好奇:“你在幹嘛?”
“沒事。”沈沂聲音有些沉,“房間裏有點悶,我開個窗。”
話音剛落,“叩叩”的敲門聲響起。
沈沂和趙南星打了聲招呼便挂斷電話,慢悠悠地去開門。
是家裏的幫傭,用托盤端着牛奶。
“夫人讓我給您端來的。”幫傭說:“您喝了以後早點睡覺,夫人祝您工作順利。”
沈沂瞟了眼身後的魚缸,低聲問:“我不在的時候,有沒有人進過我的房間?”
幫傭眉心緊鎖,而後搖頭:“沒有。”
“你再仔細回憶一下?”沈沂問:“有沒有人靠近我的房間?”
“也沒有。”幫傭說:“知道您有潔癖,在沒有您的吩咐下,我們不敢進去打掃。”
沈沂端着牛奶沉思,一襲西裝的沈清溪忽然走上樓來,剛好路過,喊道:“王姐,給我也熱一杯牛奶。”
“好的,小沈總。”幫傭應了聲後走遠。
沈沂銳利的目光落在沈清溪身上。
沈清溪毫不客氣地迎上,冷厲吩咐:“明天先去人事部交接資料,直接入職法務部國際組。明天下午和我去機場接KMN集團的負責人和女兒,晚上一起吃飯。”
“你進過我房間嗎?”沈沂冷聲問。
沈清溪皺眉:“你懷疑我什麽?”
沈沂啧了聲:“要是你沒做虧心事,會覺得我懷疑你?”
“你的眼神說明一切。”沈清溪寸步不讓:“所以,你發生了什麽事?”
沈沂緊緊地盯着他,試圖從他臉上看出什麽線索。
只聽沈清溪冷冷道:“不會是你帶回來的魚死了吧?”
沈沂眼神瞬間淩厲:“承認了吧,是你做的。”
“呵。”沈清溪冷笑:“沈沂,你自己是什麽體質還不清楚嗎?”
“從小到大,但凡和你走近,都會變得不幸。”沈清溪的語氣帶着嘲弄:“就連你最好的朋友程闕,也是因為靠近你才不幸的,不是嗎?”
沈沂垂在身側的手,緩緩捏成拳。
“這些年來你養過多少寵物,幾乎都是這種下場。”沈清溪看向他:“這也能賴我身上?”
沈沂冷聲:“你沒進過我房間,那你怎麽知道我的魚死了?”
“因為你是個災星啊。”沈清溪無情地嘲弄,輕嗤:“不用進你房間也猜的出來。”
沈沂差點被激怒,但在幾秒後忽地勾唇笑了:“不巧。”
他看向沈清溪:“我的魚還沒死。”
沈清溪眉頭緊皺,“怎麽……”
話一出口便頓住,再不說話。
沈沂卻反問:“怎麽可能?為什麽不可能?你親手毒害的?”
沈清溪蔑視地看向他:“少往我身上潑髒水。”
沈沂說:“那就是可能。”
“對了。”沈沂看向他,語氣慵懶散漫,帶着幾分挑釁:“針對你剛才的發言,我認為只是單純的唯心主義,而我作為黨員,是堅定的唯物論者,也不相信你所說的災星體質。”
他看向沈清溪的目光很随意,卻讓人看不透。
似笑非笑地說:“畢竟如果我是災星,那……怎麽還沒把離我最近的你克死?”
沈清溪頓時變了臉色,“你!”
“怎麽?”沈沂勾唇輕笑:“是你命硬還是我不夠災?”
“既然如此,你這麽怕我回來做什麽?”沈沂有理有據地說:“畢竟我又不會把你克死。”
沈清溪:“……無稽之談!”
說完轉身便走,沈沂語氣輕飄飄的喊他,頗有些空靈:“沈清溪。”
沈清溪頓住腳步。
沈沂打了個響指,倚在門上,自帶幾分風流。
他說:“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為。”
“什麽意思?”沈清溪反問。
沈沂說:“用你們迷信人的話說,夜路走多了……”
他刻意地停頓,給人一種驚悚感:“總會遇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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