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9

三年的時間。

一千多天。

涉谷雪堯以為自己再見到他會流眼淚,會哭泣,會鑽到他的懷裏把臉埋在他的胸前,訴說自己這三年裏面每一天的時光。

但是她很平靜。

平靜的讓她以為自己有些過火。

知道他把塑料袋放在門口,朝着涉谷雪堯走過來,輕輕撫平她的眼淚。

他捧着她的臉,輕輕親吻着她顫抖潮濕的眼角,然後順着往下親吻她顫抖無言的嘴唇。

他的味道還和三年前一樣。

只不過在他的身上,多了一些風蕭苦澀。

“我很思念你。”他說。

這三年的每一天。

他隔着2500公裏、一條汪洋大海,無數次的遙望這個國度。

因為有她在這裏。

所以他回到了這個自己曾厭惡至極的土地,擁抱她,親吻她。

她也以熱烈的親吻回應,告訴他。

“透,我也好想你。”

他品嘗着她的溫度、舌尖鑽入她的唇齒,席卷着她猶如哭泣般的嗚咽,擁抱着她被雨淋濕有些冰涼的身體。然後,讓她看到自己的傷疤和不堪。

“這是怎麽弄得?”涉谷雪堯撫摸着他眉腳傷疤,看着他從中間斷開一截的眉尾,覺得他就像是幼稚園裏調皮的孩子,朝着自己露出委屈的表情。

“和那個家夥打了一架,然後回來的。”

“那個家夥?”涉谷雪堯臉上還挂着眼淚,但還是情不自禁笑出了聲。

“啊,就是那個該死的FBI,留着娘娘腔卷劉海的那個。”

涉谷雪堯想起來了。

應該是三年前那幾位FBI的裏的那位,曾單獨和涉谷雪堯溝通的先生。

雖然不知道他這三年裏面在美國經歷了什麽,但是他所處的那個組織,在三年前就已經拔除了在日本的勢力。

這也是安室透當初和FBI合作的時候,唯一的要求就是先處理在日本的組織勢力。

在這些年裏,他和美國聯邦情報局的人一起處理了很多分布在各國的組織成員。

時間很長。

用了三年。

“我本來以為最多一年就可以解決的,但是沒想到組織的勢力範圍如此之廣。”安室透環着她的身體,把下颚抵在她的額頭上,輕聲說道。“我必須要保證在這個世界上所有組織成員全部消失,才敢回來見你。”

他在組織裏面待了那麽長時間,對于組織裏面的很多事情非常了解,對于組織的行事作風也非常了解。

烏鴉是報複心最強烈的一種鳥類。

如果不完全連根拔除的話,一定後患無窮。

他不能讓涉谷雪堯涉險,所以就必須要保證在這個世界上沒有一只烏鴉的存活。

涉谷雪堯半坐起來,她看着他仔仔細細的不放過任何角落。

這種視線讓安室透感覺到了一種溫情的柔和,他恣意的在這種眼神中舒展自己的骨骼,就像是沐浴着陽光的愛琴海裏暢游。

“你……還會走嗎?”涉谷雪堯問。

安室透情不自禁的笑出聲來,像少年版燦爛的笑容,猶如撕開雨幕的陽光。他扣着涉谷雪堯的手指,從她的指尖開始親吻到手背,然後擡眸猶如飽食之後的貓咪。

“不走了。”

“我會一直陪着你。”

“我的事情都處理完了,現在該處理我們兩個人的事情了。”

安室透伸展手臂,把她拉向自己的位置。

他的心跳,清晰可聞。

她的手指被親吻的微微泛着水光,白皙的指腹泛紅、圓潤的指甲蓋上也布滿他的親吻。

涉谷雪堯臉頰發熱。

他們……兩個人的事情?

他們兩個人有什麽事情呢?

自然是好好講講這三年裏面發生的事。

涉谷雪堯大致聽他講了一些有關于那個組織覆滅的過程。

總體來說,還是挺驚心動魄的。

他和FBI那幫家夥這三年裏面的合作,并不是那麽的圓滿。

FBI那邊有些人不太信任他,他也不信任FBI。

但好在,安室透回日的時候雖然爆發了一場和FBI的沖突,但之前在組織裏面一直跟他不對付的家夥——赤井秀一,讓他離開了。

倆人在美國機場打了一架。

“這是我和他的道別方式。”安室透說。

赤井秀一在安室透的眉骨留下一道疤,安室透在赤井秀一的臉頰處也留下了一道傷口。

雖然涉谷雪堯不是很明白為什麽要用這種方式道別。

但可能是男人的浪漫吧。

三年裏面家裏的所有布置和環境都沒有任何的改變。

還是安室透離開之前的模樣。

甚至于連安室透之前的東西也都放在這裏。

所以他回來之後,也沒有太多不适應。

唯一不适應的是涉谷雪堯。

“出去。”涉谷雪堯捂着裹着浴巾的胸口,看着床上的那個男人。

他換了一件三年前的睡衣,腰帶松松散散的挂在他的腰間,他的雙腿夾着涉谷雪堯睡覺時用的枕頭然後露出側臉來看着站在門口臉頰緋紅的涉谷雪堯。

“為什麽?”安室透聲音清爽,帶着沐浴後的輕鼾、

“這是我的床。”涉谷雪堯臉燙到連聲音都變得有些低微。

安室透從床上站起來,身上的衣帶大敞,露出他身上新傷舊傷遍布的胸骨和胯間。

他伸着懶腰,讓自己每一寸骨骼都展露在涉谷雪堯的面前。

“好吧,那我回我自己的床上休息了。”安室透伸手捏了一下潮濕的發尾,走到涉谷雪堯旁邊,附身詢問。“你确定嗎?”

涉谷雪堯知道他的暗示,也知道他的想法。

但是今天他剛回來,如果做那件事的話……怪讓人害臊的。

安室透也知道她害羞,于是伸手打橫把她抱起來:“你也跟我一起吧。”

“哎!?你……”

涉谷雪堯被他完全吞住聲音,一陣陣熱浪席卷而來,她蜷縮成了一只小蟲,被他戳一下、動一下。

她還是這樣。

稍微一碰,就軟的不像樣子。

“你知道我這三年裏,想的最多的一件事是什麽嗎?”

他的汗水滴入她擴張開來的肋骨紋路之上,沿着凹陷的紋路往下,直達最深最溫暖的地方。

涉谷雪堯被撐得腦袋發昏,大腦空白,只知道嗚嗚咽咽的哼呻。

她被塞得很滿,手不自主的抓着他的金發。

安室透親吻着她的鎖骨,舌尖輕舔,撩過火苗。

這一團團火把她燒灼成灰燼,在這團火裏蜷縮。

她的腳掌直挺挺的繃緊,架在他的腰間觸摸他腰窩骨骼。

“透、透……”

“什麽?”他在她的身體裏作壞,卻又做出無辜的表情。

親吻順着鎖骨往上,沒入她的耳垂處。

他的聲音和哼動,比火更熱。

也很想他。

“透,我好想你。”

“我也是,也很想你。”

他的額頭頂着她的額頭,呼吸凝聚着一種略微發甜的熾熱。

他笑着,用深情的目光凝望着她的眼淚。然後在她的淚水裏面攻城掠池。

這三年裏面。

她這個園長做的很盡職。

不管是運營方面還是對待手底下的老師。

都得到了一致好評。

盡管安室透說他們已經有了很多很多的錢,沒有必要再從事這份工作。

但涉谷雪堯還是不想放棄自己的生活。

這些年裏,他不在的時候涉谷雪堯就靠着工作來讓自己變得堅強。

現在他回來了,涉谷雪堯反而要對那些孩子更加負責。

如果當初安室透能夠遇到一個很好的老師,或許他之後就不會成為一個組織的成員了。

本來涉谷雪堯已經做好了打算,要好好把這份工作做下去,就算之後和安室透結婚了也絕對不要成為一個家庭主婦、每天只圍着家庭轉。

在這一點上。

安室透意外沒有日本男性的傳統思想,很支持涉谷雪堯的想法。

因為他也找到了自己的職業規劃。

“哈?”涉谷雪堯看着桌子上的一摞摞書籍,驚得嘴巴都快合不上了。“你要考律師執照?”

安室透随意翻閱了一下面前的書冊,聳肩:“日本的律師還是很賺錢的,作為男人得養家嘛,坐吃山空可不行噢。”

這倒也是。

涉谷雪堯重重的點頭:“嗯,那你要加油哦!”

律師雖然很掙錢。

但也很難考。

涉谷雪堯是沒想到這家夥第二個月就把證件擺在了她的面前,乃至于她詫異道脫口而出:“你又□□了?”

“……”安室透。

“有證的話……你的事務所打算開在那裏啊?”涉谷雪堯問。

安室透笑而不語,拉着她的手走到松木太太的家門口,但門牌號上的“松木宅”已經完全變成了事務所的名字。

——“零雪”。

“哎?!”涉谷雪堯看着自己的名字被挂在事務所的招牌上,很害羞但也很開心。“你把松木太太的家買下來了嗎?”

“是啊,松木太太給了一筆很爽快的價格呢。”安室透從背後環住她,輕聲笑道。“這都是你平日裏做好事的回報呢。”

事務所和涉谷雪堯的家就隔着一道門。

涉谷雪堯每天回家和上班,都能看到源源不斷的事主上門。

不得不說,安室透這個家夥真的很有能力。

不管是以前在組織裏面、還是後面和FBI合作處理組織,他做事都幹脆又利落。

從那以後的很久很久、他們都沒有再被麻煩纏上。

生活好像在正确的軌道上慢行。

他是喧嚣的狂風,她是柔軟的河水。

他們在颠簸裏碰撞。

直到一張紙,擺在涉谷雪堯的面前。

“結婚申請書?”涉谷雪堯看着上面已經填好的所有內容,包括安室透的名字。“降——谷——零?降谷零是誰啊?”

“是我。”他說。“我新取的名字,很不錯吧?”

“為什麽要給自己取這樣的名字?”涉谷雪堯不懂。

“安室透這個名字,是組織的成員。我不能用這個名字生活,這會給我們兩個人帶來不必要的麻煩。本來這個名字,也是我之前随便取的。名字而已,只不過是一個稱呼罷了。換一個名字,也更方便之後生活。”

他在美國這三年。

也給“降谷零”這個人置辦了一系列的假身份和人生履歷。

涉谷雪堯點點頭,原來是這樣啊,她看着略薄的紙滿心歡喜:“不過……你為什麽要叫這個名字啊?”

“降谷和涉谷的尾音很像啊。”他坐在涉谷雪堯的對面,笑眯眯的把筆遞過來。

至于“零”就更好理解了。

安室透眼睛裏只有微弱的柔光閃爍,他聲音亦如少年般澄澈:“我想和你從‘零’開始。”

“這樣啊,名字倒是挺好聽的。但之後我豈不是也要改名為降谷雪堯了嗎?”

“降谷、涉谷,大差不差。應該沒關系吧?涉谷老師?”

涉谷雪堯當然不覺得什麽,只不過還是很想逗逗他,于是故作思索的把筆放在桌面上沒有簽字,露出略微苦惱的表情:“但我還是覺得我自己的姓氏好聽,反正你也要改名字,不如跟我一起姓涉谷吧?涉谷透?涉谷零?都很不錯啊。”

安室透倒是無所謂,但看她那副調皮的樣子,知道他的小姑娘這三年變壞了。

都學會調侃他了。

安室透點頭:“倒也不是不行。但……”

“但?”涉谷雪堯問。

“我要一點好處。”他走過去,濕軟的唇落在她的嘴唇上,用力吮吸。

涉谷雪堯閉眸回應,本以為他只是想要接吻,但他拉開她身前拉鏈的舉動讓她驚呼:“不行不行!我下午要去幼稚園……唔。”

很多事情好像在這個時候都走向了正軌。

在人世間的這條道路上面。

所有的人最後都只有一個結局。

那就是死亡。

有的人的人生是被愛意貫徹的。

有的人的人生是被恨意遮掩的。

他們兩個人的婚禮沒有大操大辦的典禮,更沒有浪漫的求婚儀式。

但是他們在上帝的面前,彼此為彼此套上了綁住對方一生的鑽戒。

他穿着白色的西裝禮服,挽着她的手指。

他為她蓋上婚紗。

她踮起腳尖,在他的耳邊說。

“讓我來教導你吧。”

“零。”

他在漫天星空之中,笑得像個孩子。

“好的,老師。”

有一個老師,在人群之中找到了那個無處安置的孩子,她撫摸着他的金發,親吻着他空白麻木的表情,對他說。

——“我們回家吧。”

【全文完】

作者有話說:

紅透本名是降谷零,改名成了安室透。

所以黑透我就逆過來了,本名安室透,改名降谷零hhhh。

不過這都沒關系了。

讓我們為波本先生的入贅鼓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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