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5 約褚布投軍
陳平見褚布發問,語重心長地說道:
“褚兄想投軍,我很贊成,不過,依平之見,卻不是等着縣裏應召這樣的投法。”
“如此,對于褚兄這樣的勇士,也僅僅是個統領五十或者百人的末将,不僅大才小用,甚至可能一臨戰陣,就成了犧牲的工具了。”
褚布一聽,覺得似有道理,連忙說道:
“陳兄一定別有計較,褚布願聞其詳。”
陳平将路上計劃好的主意,向褚布詳細道來:
“當今秦國已經滅了韓、趙,燕國也僅在殘喘。崤山以東,僅剩魏、齊、楚三國”
“以目前諸侯各國的國力來看,每個國家都不具備與秦抗衡到底的實力。”
“魏國因為處在秦國東出的要道上,所以,大梁這一仗,是非打不可,而且秦國也是勢在必得。”
“縱觀魏國局勢,眼下當務之急是守住大梁,一旦大梁被攻破,即是國滅之時。”
“雖然只是時間問題,不過,如果選将得當,用兵如法,守個幾年,也不在話下,前提是……”
褚布忙問道:“前提是什麽?”
陳平看着褚布:“前提是你和我一起,共同投軍,找機會輔佐有識之君,延緩魏國的滅國時間,為魏國的生存,盡我們之力。”
褚布忙攔住陳平的話道:“先不說後面的,陳兄的意思是,你也要投軍,而且還要和我一起?”
陳平堅定的看着褚布:“是的,和你一起投軍,而且一定要投中軍。”
褚布滿臉的疑問:“中軍,你是說直接投在大将軍帳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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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平認真的點了點頭道:“是的,只有這樣,才能最大限度發揮我們的作用,挽狂瀾于既倒,延緩魏國覆滅的命運。”
褚布心中不服:“魏國,未見得必然覆滅。”
陳平輕輕搖了搖頭,道:“此乃天道,大勢所趨,非人力能為,我們只能在力所能及的範圍內,盡可能延緩國滅的時間。”
褚布道:“那照你說,魏國就沒救了嗎?”
陳平道:“魏國真正的機會,在魏文侯時期,就像我們那天喝酒時所談論的那樣,魏武侯之後,人才盡失,國力日衰,至今已毫無機會了。”
褚布道:“那照你所說,我們幹嘛還要投軍呢,明知是無力,又不能挽救魏國滅亡的命運,那我們還打哪門子仗?”
陳平黯然道:“誰讓魏國是我們的祖國呢?在祖國危難之際,作為七尺男人,盡我們所能,哪怕挽救一二,也不愧為魏國人,不枉為救國之義。”
褚布續問道:“說的是,剛才陳兄說發揮你我的作用,煩請說個詳細,我們的作用真的有那麽大?”
陳平點了點頭:“褚兄果然粗中有細,心思缜密。只要給我們機會,發揮我們的優勢,就能做到。”
“褚兄的優勢在于力,不僅力大無比,而且弓馬兵器娴熟,實為将軍之才,可惜,魏王不開賢路,致使褚兄英雄無用武之地。”
褚布見陳平說出心中遺憾,不覺長嘆一聲。
陳平接着說道:“如果能請一支軍,哪怕幾千人,由褚兄為将,就可以在局部戰場上,大有作為,甚至能改變戰局。”
“至于我麽,雖然也長了七、八尺身高,但苦于沒有褚兄的勇力。”
褚布接口說道:“但你腦子好使啊,你的智慧,在當今,無人能及。”
陳平笑了笑,也不客套謙虛,接着說道:
“當今之計,你我只有直投中軍,以你之勇,加上我的策畫謀略,為魏國存亡助一臂之力,方可實現我們的願望。否則,用不了幾個月,城破國滅,豈不是天大的憾事。”
褚布聽罷,站起來,在院子裏來回走着,嘴裏反複念叨着:“城破國滅,你和我,幾個月,中軍。”
陳平望着褚布,一直等他停在自己面前,又坐了下來,才繼續說道:
“是的,如果你我能投在大将軍帳下,我們方可幫助大将軍守住城池,甚至,還可以跳出城來,殺退秦軍。”
褚布根本不相信陳平的話,滿眼的疑惑,看着陳平道:
“先不說如何殺退秦軍,就說這大将軍帳下,那可都是随着大将軍多年,身經百戰之人。”
“你我一無軍功,二無名氣,三無引薦,甚至都靠不得将軍身邊,我們自然有通天本事,也投靠無門哪。”
“陳兄,你先說,這個問題怎麽辦,這件事如果辦成了,我再信你。”
陳平見褚布實施如此的激将法,不禁笑道:
“褚兄激将,我自當領命,我們倆一同投軍,可謂是珠聯璧合,文武兼備。”
褚布大手一揮:“去去去,誰跟你珠聯璧合,咱倆是生死弟兄,絕佳搭檔,為拒秦兵,保衛家園,共同殺敵就是了。”
陳平大笑道:“哈哈哈哈哈,褚兄所言極是,你有絕世之勇,我有安邦奇謀,若能攜手,輔佐大将軍共同抗敵,确可以建不世奇功。”
褚布道:“你還沒說,你怎樣讓我倆投到大将軍帳下呢,這可是你的事,這事你若幹不成,後面就白說了。”
陳平道:“那是自然,陳平自有妙計,凡事皆可謀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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離開了鐵匠鋪,陳平趕到乳脂作坊,将和褚布相約投軍的事,和哥嫂說了一遍。
褚布擔心地說道:“平弟,你是書生,這次即使募兵,你也不在名冊之內,何況,石家被抄之後,也沒人再算計我們,你為什麽要主動投軍呢?”
陳平看着兄長道:“這次投軍非比以往征兵服役,正當國難當頭,自當踴躍而出,為國效力。”
“雖然,國君閉塞賢路,使很多有識之士,報國無門。但當此國難之際,弟決心投到大梁将軍門下,于危難之中,施展所學,實現一下胸中的抱負。”
陳伯見說,沉默不語。
王好在一旁道:“可是,這刀兵無情,萬一有個閃失,你叫張姜和陳買,以及你的兄長、嫂嫂,該如何是好呢?”
陳平安慰道:“刀兵雖無情,但陳平有腦子啊,雖說‘危邦不入,亂邦不居’,但弟此次投的是守城的中軍,屬于幕府策劃,一般情況下,無需直臨戰陣,所以,即使開戰,風險也不像士卒那麽大。”
“何況,你們也都知道,你們的平弟,向來不靠勇力吃飯,靠的是智慧和計謀,所以,就請兄長、嫂嫂放心就是了。”
“至于這生意,值此亂世,我的建議,你們也早做打算,遇有流民,可多接濟一些豆漿饅頭等物,畢竟錢財乃身外之物,多行善事,也為子孫多留些福報。”
陳伯和王好點頭。
陳平接着說道:“關鍵一點,兄長嫂嫂千萬記住了,自今天開始,店鋪上多收金銀,把家裏的布幣也都換成金銀之物,兌換的時候,折點價格都沒關系,今後布幣,可能就是廢銅爛鐵了。換完金銀要妥善保管,不要放在作坊裏。千萬,切記!”
陳伯、王好見陳平說的如此懇求鄭重,互相望了望,重重地點了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