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6 兩頭母老虎
陳平離開作坊時,日已偏西。
當趕回城外的家時,滿腦子想着如何投軍事情的他,早已把上午整蠱兩個女人敷“面膜”之事,忘到九霄雲外去了。
結果,剛一進門,就看見張姜揮舞着笤帚,向他招呼過來。
陳平這才想起上午的惡作劇,撒腿想往門外跑。
“哼”
身後傳來一聲熟悉又很輕柔的鼻音。
聽聲音,那是如煙堵住了他的退路。
他回頭看了一眼手持擀面杖的如煙,只好乖乖地用手抱着腦袋,蹲在地上,等着張姜的笤帚落下來。
誰知,笤帚剛在他頭上輕輕地落了兩下,那個輕柔的聲音又在耳邊響了起來。“好了,夫人,你夫君好像都認錯了,你看他蹲在那裏,好像很可憐的樣子,就饒了他吧。”
張姜停下笤帚,道:“你個死妮子,倒心疼起他來了,忘了下午那會兒,你讓我幫你揭臉上的鼻涕嘎巴時,咬牙切齒的樣子,恨不得扒了他的皮,現在怎麽倒心疼起他來了。”
“姐姐,你......”聽聲音,仿佛如煙不好意思的捂住臉了。
陳平聽着這話,又見笤帚停下來了,心裏一陣得意,心說:
看來自己沒白疼這如煙丫頭,現在開始關心起自己來了,看來,未來那件事,有門啊。
想到這兒,陳平放下捂着腦袋的手,慢慢直起身來,看着張姜,說道:“哎,人家如煙姑娘就是明事理,這叫知恩......”
陳平的“圖報”兩字還沒出口,只覺得脖子後一涼,陳平一縮脖,心裏暗道“上當了。”
張姜和如煙,已經笑着躲到一邊,看着陳平狼狽地從脖子後面,掏出一柄冰涼的鍋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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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哈哈哈”兩個女人相伏着身,笑做一團,直笑得眼淚都出來了。
陳平掏出那柄鍋鏟,悻悻地說道:“看來啊,這女人不可信。本以為是關心,誰想到是陷阱呢。”
張姜一扭頭:“哼,關心,你想的美,你別忘了,如煙可是我的人,她能向着你,你想什麽美事呢?”
陳平說道:“說到這兒,我忽然想起個狼外婆的故事,你倆要不要聽。”
如煙率先好奇:“說的啥?”
張姜揮舞着笤帚道:“好好講故事,可不許耍我倆。”
陳平就像什麽事都沒發生一樣,放下鍋鏟:
“不會,不會,你們倆要是聯起手來,我只有投降的份,哪還敢呢。”
“話說這一天啊,一頭狼三天沒吃東西了,肚子餓的癟癟的,當它來到叢林外村落邊,發現那裏有一個木屋。”
“餓狼趴着窗戶往裏一看,只見木屋裏只有一個女人在哄自己的孩子睡覺。”
“啊!”如煙緊張地輕叫了一聲,為那母子擔心。
張姜的心也提了起來。
陳平繼續渲染道:“那頭惡狼想從外邊扒門進去,可是門被從裏面拴住了。”
如煙不時用手噗拉着胸口。
陳平:“餓狼在屋子外邊來回打着轉,一邊想着辦法,試圖沖進屋子裏,把母子吃掉。”
“正當它無計可施的時候,只聽屋裏傳來女人教訓孩子的聲音:‘再不聽話,再哭,把你丢到門外喂狼。’”
”可是,那孩子小,不懂事,任憑女人呵斥,繼續哭鬧。”
“惡狼一聽,高興了,心想:我在門外折騰什麽,我就在這兒等着就是了,那孩子不停地哭,一會兒不就被扔出來了嗎?”
張姜神色已經放松下來,她知道,那是母親吓唬孩子的常用語。
如煙繼續緊張:“那後來呢?”
陳平繼續煞有介事的講道:“後來啊,狼就在門外等,孩子哭啊哭,狼等啊等,一直等到天亮,也沒見女人把孩子扔出來。”
如煙輕松的一笑:“嘿嘿,傻狼。”
陳平:“天一亮,村裏的人們陸續起來了。餓狼又餓了一晚上,臨走時,悻悻地說了一句話。”
“什麽話?”如煙問道。
“哼,女人,太不可信,再也不相信女人了。”
“啊,你這個壞夫君,又在想着法整我們。”張姜率先反應過來。
如煙也反應過來:“姑爺真是的,講故事還帶挖苦人的,我們這腦子反應慢,天天被姑爺耍笑。”
陳平笑道:“我哪敢耍笑你們啊,你們兩個聯起手來,就是兩頭母老虎。”
張姜不讓道:“你才母老虎呢,如煙,以後姑爺說話,可得小心點,他呀,嘴裏就沒多少正經話。”
陳平暧昧地笑道:“我怎麽就沒正經話了,我這個人很正經的,是吧,夫人。”
張姜聽出了陳平話中的意味,笑了笑道:“你正不正經,這屋裏的人,還不知道嗎?”
如煙一聽這話,聯想起晚上經常聽到的那些聲音,和事後自己清洗他倆身下墊巾的情形,不禁小臉緋紅,神色也慌亂起來,低頭對張姜道:
“小姐,我去排布飯菜。”
說完,趕緊到廚房去了。
陳平望着如煙慌亂的身影,又看了看張姜道:“如煙越來越大了,有些事都懂了。”
張姜聽到這話,不吭聲,一直盯着陳平看,似乎要從他眼中看出破綻來。
陳平說完,本想像沒事人一樣,表情卻不争氣地越發不自然起來。
張姜心裏已經有些明白,在陳平頭上舉了舉笤帚疙瘩道:“又想美事了,對吧。”
陳平一縮脖道:“哪有,我能想什麽美事,除了夫人,天底下,還有更美的人麽?”
張姜得意的笑道:“算夫君識相,既然你說了天底下最大的實話,本夫人今晚犒勞犒勞你。”
陳平眼睛一亮:“怎麽犒勞?”
張姜道:“今晚有手把羊肉。”
“噢,有手把羊肉,我兒子呢,兒子最愛吃肉肉了。”陳平說着,進裏屋找兒子。
“噓,兒子剛睡着一會兒。咱們先吃,等兒子醒了再喂他。”
正說着,如煙已經擺布好了飯菜,過來請倆人吃飯。
趁着吃飯的時間,陳平大略說了一下與褚布相約投軍的事。
兩個女人聞聽,都是一愣,互相看了看,又都看向陳平。
張姜問道:“夫君,不能不去嗎,這次又不是強征。”
陳平默然無語,不知如何回答。
如煙悄然說道:“姑爺,小姐她、她、又有喜了。”
陳平猛地擡起頭,吃了一驚:“什麽?”
陳平看着張姜,問道:“如煙說的可是真的?”
“嗯,下午我讓如煙請了郎中過來,把過脈了,說是有了。”
“啊!”陳平呆在了那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