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 4.0
為期兩周的出差終于要進入尾聲。
司望細心地将行李依次打包,只等待次日的航班準點到達,好讓他快些到家。
卻不料收拾着收拾着,身子一軟,整個人跌入行李箱,直磕上腦門才稍稍清醒。
完蛋,他深吸一口氣,渾身上下的炙烤感一浪接着一浪。
他那不規律的易.感.期,又來了。
箱子夾層裏有常備的抑.制.劑,不過因着他體質情況特殊,效果雖有但只有一點。
所以他當機立斷給酒店前臺打了續房的電話,以及要了一些水和面包。
易.感.期持續兩天,熬一熬總能過去。
強撐到酒店服務生把面包和水送來,司望把防盜的鏈子扣上,随即整個人摔到地毯上,好一會兒才扶着椅子腿兒站起來。
等他把自己摔上酒店的大床,才後知後覺地想起,他準許蘇白留在他出租屋,還告訴了蘇白門鎖的密碼。
如果他沒有按時回去,估計這人就能猜出他遇到了意外。
可問題在于,他沒有蘇白現在的聯系方式……不然,還可以請前男友過來搭救。
嗯……搭救也沒法,S市離L市挺遠,就算坐飛機也要将近三小時。
想着些有的沒的,意識逐漸模糊,就在他以為可以依靠睡眠抵抗一段時期的易感,手機鈴聲由遠及近地響起。
司望不曉得自己是怎麽接通的電話,也不曉得為什麽電話那頭是蘇白的聲音。
“出什麽事了?”蘇白當頭就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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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麽事?”司望迷迷糊糊地反問。
蘇白也不回答,就扯着嗓子吼:“是病了還是傻了?先報個地址!”
為證明自己沒傻,司望勉強打起精神,把酒店名字說完,身體的燥.熱與無力又不合時宜地一浪接一浪。
手脫力,手機沒入床榻,他自己也抓着被褥,翻來覆去地煎熬。
意識過于渙散,使得他幹脆忘記了剛剛跟蘇白通過電話的事情。
眼前只有大片大片白熾的光,他是一個雪盲患者,卻在大片大片的雪地裏行走。
沒有盡頭,沒有同伴。
沒有……蘇白。
這些年,他都是這樣自己一個人熬過來的。
僅僅靠抓爛的床單,和沒啥效果的抑.制劑,熬過了與蘇白分別的整整六年。
其實沒必要為難自己,這些年司望身邊也沒缺過Omega的追求。
何況Omega的信息素還要更契合些,不會咬了還順帶點兒副作用,例如忍不住上手打架什麽的。
但就是……沒那個意思,明媒正娶都不對,蘇白說聲易.感.期到了沒錢買抑.制.劑,就輕易答應做他男友跟他上.床。
人雙标起來真可怕。
在這樣不算美妙的困境裏,還想着那檔子破事兒,司望覺得自己沒救了。
昏睡了又醒來,強撐着身體拿來水和面包,機械式補充水分和能量,而後再次倒頭就睡。
結果門外一通掄錘似的亂砸,司望游魂式滾下床,往門口努力地爬,再擡手夠那反鎖的鐵鏈子。
等門“嘎吱”一聲被擰開,門外可算消停,一只烏毛的人形獅子堵他眼前,不由分說地将他整個人摟了往屋裏推搡,順帶拿後腳跟踢關了門。
司望條件反射地試圖掙紮,被人掐了脖頸,咬上了那塊已經麻木的腺體。
力度過重,饒是他的腺體被切割掉一半,此時仍敏感得像是含苞的梅花蕾,經此刺激顫抖地吐露出絲縷芬芳。
外來的雪的氣息,從腺體不緊不慢地滲入骨髓。
恰如此時烏毛獅子的不緊不慢,梨渦帶笑:“你要再不開門,我就得把保安招來了。”
蘇白很後悔沒在路上就把大衣外套給撂下,這會兒脫起來怪費勁兒。
而司望被情.欲支配後人也變傻了不少,就怼着他領子薅半天連拉鏈都沒扯下來。
“肉遞到嘴邊連張嘴都不會。”蘇白半真不假地抱怨了句,随即緊扣住那在他身上最亂的爪子,封住了那微微張合喚着他名字的嘴。
不甚走心地荒唐了一場。
蘇白伏在司望身上喘氣,心裏暗罵冤家,他這一路不帶停地奔波上千裏,到地方還沒歇一會兒,就和人摟着抱着胡啃亂滾一氣,沒猝死都算他身體不錯。
好在司望這厮吃飽喝足後睡相乖巧,不然蘇白非得發點兒事後火,把他一腳給踹下床去。
當然,也是他自個兒千裏送.炮,人司望可沒要求。
回去肯定又得挨系主任一頓罵,還可能扣幾百塊工資……他這機票錢也沒法報銷。
再有,這被子棉花都冒出來了,應該不是他抓脫線的吧,他又沒留指甲。
蘇白深吸一口氣,不肯浪費掉這周遭絲縷的臘梅香,而後擡手,清脆地在司望的臀肌上拍出了響。
對此,司望也只在睡夢中蹙一蹙眉,而後往他懷裏再鑽了鑽。
乖巧得讓蘇白都快産生負罪感了。
費錢費體力那就費去吧,古有為美人一笑擲千金,他沒有千金,就花點兒機票錢而已。
不過被褥損壞的賠償可算不到他頭上,他又沒留指甲!
至于司望的聯系方式,蘇白在他出差的這兩周裏,找到了他曾經本科時關系不錯的老師;一番攀談寒暄後,蘇白從老師那邊不動聲色地要來了。
只是沒想到那麽快發揮作用。
司望此人,說一不二,如果說好兩周後回,但兩周零一天還沒有影兒,那十有八.九就是出事兒了。
其實蘇白沒必要趕過來,當男友那會兒尚且有義務,但這都前男友了,基本算得上是做慈善。
他可沒那麽老好人,不過就是對前男友存了點兒心思。
或者可以解釋為欠了前男友人情。
得還。
聽我說謝謝你,因為有你……
耳邊又在自動播放那首感動死人不償命的兒歌,蘇白洩氣地翻了個身,試圖把自己打開成一個“大”字。
結果牽扯到他脆弱的腰肌,疼疼疼。
這也是跟司望上床除卻信息素刺激想要打架之外的又一不好之處,即是很容易兩敗俱傷——司望這厮不肯好好躺下做受。
當然,蘇白自己也不肯。
蘇白曾一度以為他哪天要死得死在司望手裏,要麽是和人鬥毆而死,要麽是和人滾床單過度精.盡.而亡。
不過這話聽起來有點浪漫,不是精.盡而亡那句,是“我要死就死在你手上”。
蘇白側過身,正好和司望面對面。
司望還摟着蘇白胳膊,沒因為他翻來滾去而撒開。
算是某種意義上的不離不棄。
蘇白被扒拉得胳膊發麻,但也沒舍得抽.出來。
這會兒還是白天,外邊兒天陰沉,不拉窗簾也不影響睡眠。
所以身旁這厮睡得很沉,稍微還打點兒小呼。
累着了。
蘇白不怎麽累,他就盯着身旁的人瞧:眼角生了皺紋,下巴還有胡茬,總體說來沒年輕那會兒好看。
老了,沒法子。
蘇白挑剔地打量了會兒,然後吻在司望嘴唇。
嘶,胡茬紮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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