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0
姬洳燈像是有所察覺, 用力便将祝青簪一把拽了起來,猛地伸手扣住他的咽喉,欺近他,“祝青簪, 我更應該謝謝你, 謝謝你送上門來, 更應該謝謝你師父,散我魂時, 居然用道心護了我一魂,還送我離開!”
祝青簪的臉在他手中變得烏紫,他能明顯感覺到姬洳燈現在神魂不穩, 魂靈并未與他完全契合,幾乎使出了吃奶的勁兒,打開了腰間一直不曾掉落的袋子。
小白第一個竄了出來,一口咬在姬洳燈掐着祝青簪的手臂上, 随即便是墨邪。
兩獸的交纏為祝青簪奪得一線喘息之機,極力運力,感覺四肢終于回來, 神念一動猛然用力,一掌拍碎了姬洳燈布下的結界, 方栖雲等人立即沖掠了過來。
宮軒冥第一個沖到祝青簪身邊,他渾身是血,嘴角的血已經幹涸, 将祝青簪死死摟在懷裏,“對不起師兄, 對不起!”
祝青簪差點就沒了,差點就沒了!
有琴策跟寒憂已經纏住了君寒燼, 靈虛一道道魂印不停地打出去,方栖雲更是下手不留情,小白跟墨邪顯然不是姬洳燈的對手,兩獸雙雙落了下去。
“師弟,現在不是說這些的時候!”祝青簪快速道,掃了一眼宮軒冥的身體,他的身體遭得不能再遭,身上的力量沒有得到疏理,此時亂成了一團,全部在丹海沖掠着。
祝青簪擡手附在他丹海,将魂力一點點的渡進去一點點梳理,旋即道:“小師弟,莫要再吸入陰邪之氣了!”
那力量太過混雜,宮軒冥沒了姬洳燈的魂作引,很容易爆/體而亡。
“好!”宮軒冥沉沉地應了一聲,将未語的擔憂盡數收斂于眼底。
祝青簪活動了一下筋骨,就着宮軒冥抱着他的姿勢,嘴角勾起一個溫潤的笑,仰頭在他唇角印下一吻,輕聲道:“如果還能活着,我們結為道侶好不好?”
宮軒冥那雙赤紅的眼眸驟然放光,扣住祝青簪後腦,将那淺嘗辄止的吻印得更加深入,放開他後才道:“好!”
祝青簪握着他的手,微笑着轉頭看向姬洳燈。
三人的身形祝青簪主要運極了目力才能看清,靈虛的魂印不住地拍下,卻次次落空。
祝青簪轉頭看了一眼宮軒冥,兩人默契地對視一眼,身形一動,齊齊朝姬洳燈掠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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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地大變,泠鳶水域地下仿若要被穿透般,砸出了無數冒着黑氣的深淵。
祝青簪一掠近,手間便已凝聚出了一把晶藍色的長劍,劍上流淌着星河,可是在那劍出手的瞬間,祝青簪就感覺喉間掠過一抹腥甜,硬生生地壓了下去。
他緩緩橫劍,并未直接朝姬洳燈攻上去,而是揮劍輕舞。
那是握劍的觀音,臉上的笑異常慈悲,可泠鳶水域的陰邪之氣都在他執劍輕舞時朝他掠了過來。
那些黑氣仿若化為了實質。
靈虛被姬洳燈一掌拍飛之後,詫異的看着祝青簪揮動劍的身影。
那是——靈虛劍法!
靈虛不可能不震驚,靈虛劍法他從未傳過別人,也只在祝青簪面前演示過一次,而那一次,他是為了秀,誘惑祝青簪拜他為師。
沒想到,卻被他記了個牢實。
祝青簪并不記得什麽靈虛劍法,畢竟他是穿書而來,并非真正的原主祝青簪,他只是形随意動,在劍中注入魂靈罷了。
他不知道自己有沒有活下去的機會,出劍前,祝青簪看向旁邊幾乎浴血奮戰的宮軒冥,眼角眉梢盡皆笑意。
“青簪!”方栖雲似有所感,朝祝青簪看了一眼,那一眼便被祝青簪深深震驚,他的笑溫柔而慈悲,仿若是此方天地唯一的神。
可是,方栖雲看出來了,他想将魂力盡數用于劍中,他想要在此刻便殺了姬洳燈。
“不要!”
兩道聲音同時響起,君寒燼直接朝祝青簪撲了上去,連有琴策朝他刺來的劍都沒管,有琴策的劍直接沒入他後背,本來破爛的纖塵白衣頓時被血浸透,卻仍不放棄的朝祝青簪撲過來。
“轟——”
天地炸響,雲層翻湧,露出了無邊星空。
祝青簪震驚地看向姬洳燈,他直直地撞在了自己的劍上,單手摟着君寒燼,眼尾倏地生出一抹暗紅。
天地在那一刻靜極,緊接着祝青簪就看到宮軒冥的身形緩緩飄落,劍上的力量頓時一洩。
天地都好似鬥轉開來,宮軒冥的身形不住下墜,飓風将他的衣袍吹得貼緊,那一刻,祝青簪感覺自己失了聲,竟是連一句厲吼都不曾發出,身形一動直接掠了過去,接住了宮軒冥,兩人盡數砸進無邊天際。
“小、小師弟……”祝青簪感覺自己一點聲音都不曾發出,怎麽會這樣?怎麽會這樣?怎麽會這樣?
祝青簪快速探了一下宮軒冥的丹海,丹海開裂,靈根上出現了一道刺目的紅掌印,那是……姬洳燈的掌印。
“啊——”祝青簪發出一聲凄厲的吼聲,“師弟,師弟,師弟,別死,別死!”
祝青簪無助地拍着宮軒冥的臉,淚大滴大滴的滑落,“師弟,你別死,求你了,別死,我們還沒有成為道侶,我們還沒會落雪宗,我們還沒……”
祝青簪說了很多很多,下一刻就見他們身下黑雲凝結,宮軒冥緩緩伸手,擦去祝青簪臉上不斷流出的淚,輕聲道:“我不會死!”他怎麽能死呢,他不能死。
巫靖他們趕到泠鳶水域的時候,只剩下滿目瘡痍,君墨淵跟洛白衣渾身是血,地上倒了無數骨架,也不知道戰了多久。
兩人猛地掠了過去,還未進就見天邊黑雲凝結,好似泠鳶水域為數不多的陰邪之氣盡數朝那方天地掠了過去,驚心動魄。
“是不是君寒燼?是不是君寒燼?”巫靖一連問了兩遍,可是回應他的卻是沉默,君墨淵跟洛白衣盡皆無語,只是看向那天際。
埼玉的視線則落在另一邊,那個跟祝青簪長得一模一樣的人的臉上,他懷裏抱着一個渾身是血的人,那是——君寒燼。
黑雲湧動,無數陰邪之氣朝半空的兩人掠去,魂力肆虐着這方天際。
祝青簪将所有魂力盡數傾注于宮軒冥的丹海,将他靈根上的掌印祛除,幾乎以畢生魂力去填補他破碎的丹海壁。
方栖雲掠過層層黑雲,猛地立于他面前,祝青簪仿若沒看見一般,專心修複。
宮軒冥伸出手覆在祝青簪的臉上,落下了五道鮮紅的血指印。
“師兄~”他張了張嘴,卻沒有發出聲音來。
擁有一半魂靈的姬洳燈修為比祝青簪高,比他高,好似比任何人都高,他沒打過,就連拖延時機都沒做到。
“你別說話,別說話!”祝青簪沒有哭,只是不住的幫他修複丹海,不會的,不能,他不能。
方栖雲就眼睜睜地看着祝青簪的魂力不夠,将那些陰邪之氣盡數吸納入體。
那雙清寒的眼中掠過一抹刺痛,魂靈,再也遏制不住了,誰都知道宮軒冥對祝青簪的重要性,方栖雲不明白,宮軒冥,能比他自己,比整個天下還重要嗎?
“青簪,不要!”靈虛猛地朝祝青簪掠了過來,想要靠近,卻被一道無形的力量彈開。
遲來的巫靖跟埼玉齊齊掠了過去,只是兩人分成了兩個方向,巫靖的方向是祝青簪那邊,埼玉的方向,卻是姬洳燈等君寒燼。
姬洳燈抱着君寒燼,看着他吐血,看着他冰寒的紫眸微微渙散,只是無言的握緊了手,随即臉上揚起一個輕笑,那笑複雜不已,他輕聲道:“你不是要殺我?不是要毀我?何故為我擋着一劍。”
君寒燼看着他,輕輕擡手,卻不敢,他微微垂下眼睫,輕聲道:“我後悔了!”
“你悔了?”姬洳燈笑得蒼涼,“君寒燼,你是不是忘了,是你跟我打賭,說我不可能覆了六界,我硬是憑一己之力證明了、實現了我們的賭約。”
君寒燼從未想過他會當真,那不過是年少無知一時興起的玩笑話,他從未想過他會當真,從未想過。
可當事實擺在眼前時,卻發現一切都已經來不及了,他做到了,卻也為時已晚。
他随心所欲慣了,根本不顧世俗,更不顧別人,他做什麽都無怨,也不悔,只是一頭悶着闖下去。
他悔了,他無比的後悔。
那時,他私心暗藏,準備只要毀了他的形,随後洗魂就好,可是他的魂不見了,就連身體他不見了。
他找遍了,他以為是有琴一族藏了起來,可是有琴一族抵死不認,他便血洗了有琴一族,直到幾年前,他突然察覺到了一絲他的魂力波動,找回了他的身體。
他的身體健全,心口被他剖開的大洞已經愈合,心燈不住的跳動,可是那些被他保存完好的血再也無法灌入他的身軀,他拒絕了,就連心髒,也在一天天萎縮,他護不住了。
他迫切的需要魂靈,很迫切。
可是他怎麽都沒想到,他竟然會附在宮軒冥的身體裏,這個他從來不曾重視的人身上。
君寒燼滿心蒼涼,看着姬洳燈一如既往的臉,卻也知道,不論做再多,他們都回不去了。
是他成了天地一魔姬洳燈,他是一手把這個妄圖毀滅天地的人造就出來的,可他卻下不去手滅了他。
姬洳燈,很恨他吧!
姬洳燈身上的魂靈正在朝祝青簪的方向飄掠過去,到底是從別人那裏搶來的魂靈,不屬于他,短時間內根本無法與他自己的魂融合。
“晚了!”姬洳燈看着君寒燼笑得清淺而溫柔,“晚了師兄。”
他也曾逍遙自在過,他也曾小心翼翼地問過君寒燼如果他真做到了,你會怎麽辦?
那時君寒燼是一臉寵溺地揉着他的頭,只道:“師兄定然是會做自己該做之事。”
那個“該做之事”,姬洳燈一直以為是陪他笑,被他傲視天下,成為六界之主,讓六界都對他俯膜拜,可他等來的,卻是他師兄的挖心放血,還要散了他的魂。
沒人教他是非對錯,教了姬洳燈也不會聽,他本就生性叛逆,你越是覺得“為我好”,我便偏不如你意。
他一直以為他的二師兄,君寒燼是這天地間唯一懂他的人,所以他從不對他說教。
姬洳燈幾乎珍視的拂過他的臉,他忽然欺身在君寒燼耳邊道:“二師兄,倘若我用你的魂練天地間最神聖的器,一劍破六界,二劍毀蒼穹,三劍歸一,你——可願?”
君寒燼輕笑,那笑溫柔卻蒼涼,仿若從前般道:“願!”只要他開心,讓他做什麽他都願,他該做的不該做的,都做了,終于找到了他,他想把他如何,他都願。
那一句“願”并不讓姬洳燈開心,他只想把這個看似風輕雲淡卻騙了他一生的人狠狠折磨一番,讓他哭着求着對他說“我錯了!”他想毀了他,他想撕裂他那副風輕雲淡的面具,讓他剖出自己的心,看看他到底會不會疼。
悔了?一句悔了就想磨滅曾經發生過的一切?
——不可能!
下一刻,姬洳燈神念一動,抱着君寒燼猛地消失在這片天地。
埼玉怔忪地看着空無一人的地方,臉一樣,姿态一樣,可是入耳的話,卻分毫沒有當時之姿。
姬洳燈,這個在他心底藏了幾千年的名字,那個他一眼便被其風華迷住的人,他既尊敬,又害怕,卻又視為神明的人,他跟君寒燼……
“埼玉……”那邊祝青簪的動靜吸引了全部人的注意力,根本無人再關注姬洳燈這邊,說到底姬洳燈現今只是魂體,祝青簪的情況更為重要。
祝青簪若是此時入魔,純淨之魂沾染上了邪魔之氣,心性控制不住,跟姬洳燈沒有兩樣。
衆人全都結印阻止,祝青簪已經紅了眼睫,看着宮軒冥。
許是被姬洳燈撕裂魂靈撕裂出了經驗來,祝青簪伸手自己剖開了丹海,魂力在他周身萦繞,他看着魂丹,魂丹立即出現了一個小人,他蒼白着臉微笑道:“你能分裂卻不死,能否分裂一半救我的小師弟?”
“師兄,不行!”宮軒冥嚴聲喝止,那聲量卻小到可以忽略不計。
祝青簪沒有應他,而是看向魂靈,微笑道:“你應是不應?不應,我也可以撕裂你。”
魂丹本就是他的,他對自己如何,誰人能管。
宮軒冥的丹海不論如何修複,都有着數不盡的裂痕。
魂靈很快便自己往宮軒冥的丹海掠了過去,在他的丹海裏形成小小的一團,祝青簪咬牙堅持,知道确定魂靈在他丹海中穩定下來,這才放了手。
靈虛看着半空的兩人,失望地嘆了口氣。祝青簪眉間印記已然暗紅,回不去了,一切都晚了,宮軒冥是他的心,他的魂,他知道。
思及此,靈虛忽而蒼涼一笑,拿出一塊不住閃光的靈石,裏面立即傳來一道緊張的聲音,“怎麽樣?怎麽樣?怎麽樣?”
星老慌壞了,就怕事件往最壞的方向走。
“如你所測!”靈虛的聲音聽不出喜怒來,他知有這麽一劫,卻也無可奈何,任他怎麽做,都避免不了。
魂靈一分為二,天下——必亂。
靈石那邊是長久的沉默,最後那顆靈石徹底變為一顆廢石,徑直掉落下方無盡的深淵裏。
洛水已然幹涸,河床底下漆黑一片。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祝青簪只感覺經歷了許多許多的鬥轉星移,面前的人都沒有睜開眼睛,可丹海的修複卻日益見好,他甚至跟宮軒冥能識海相通。
他轉頭看向方栖雲等人,這才站起身,朝方栖雲抱拳道:“多謝!”
語氣疏離不已。
方栖雲看着他那略微暗紅的眸子,抿緊了唇,擡劍施禮,內心确是五味雜陳。
祝青簪依舊昏迷的宮軒冥,垂眸看着昏迷的他,嘴角揚起一個輕笑,仿若什麽都沒發生般,語氣眷戀,“師弟,我們回家!”
我們回家,他還當落雪宗是家,可家……還在麽?
“青簪!”巫靖抿緊了唇,他們來晚了,未能幫上丁點的忙。
“師父!”祝青簪看向靈虛,語氣帶着幾分懇求,“我們,能回家嗎?”
靈虛像是卸掉了所有力氣般,點了點頭。
祝青簪沒再理任何人,也不曾問過姬洳燈與君寒燼,神念一動直接化作一股流光消失于此方天地。
有琴策卻抿緊了唇,旁邊的寒憂握緊了他的手,無聲地捏了捏,有琴策回望過來,臉上在笑,眸間卻是化不開的陰翳。
回到落雪宗,漫天飄落的雪已經停了,積雪也已經化了,宗門裏寂靜得很,空無一人。
祝青簪抱着宮軒冥,一步步順着階梯走了上去,寒氣不再,花開滿地,鳥吱吱喳喳地落在兩側樹的枝頭,好似在疑惑,來人是誰。
祝青簪沒有說話,空氣中出現了淡淡的血腥氣,塵封已久般從地底絲絲縷縷地冒了出來,兩側錯落的堆積着白骨。
祝青簪臉上的笑始終不減,透着幾許蒼涼。
靈虛他們到的時候,只能看到祝青簪那道青色背影,抱着宮軒冥,渾身落寂。
明明宮軒冥沒有死,明明一切……
方栖雲看得心微微揪起,明白祝青簪為什麽會這樣。
魂靈,這一切都是因為魂靈,如果這世上沒有魂靈就好了。
他能清晰地感覺到祝青簪的想法,可是這世上沒有如果。
“靈虛……”洛白衣跟君墨淵趕了過來,在他們身上還纏着小白跟墨邪。
“讓他靜靜吧!”就算短時間內,宮軒冥也不能極快的吸納魂靈,需要時間。
就在祝青簪走到練武場的時候,他的幾位師弟淩空掠了過來,一看到祝青簪就興奮地喊了一聲:“師兄!”
可是在看到被他抱着的宮軒冥時,幾人全都噤聲不語。
落雪宗破的那日他們死了好些師兄弟,就連清塵長老也死于魔宗之人之手,落雪宗現今還能有人活着不被控制,實在是多虧了宮軒冥當時的結界,卻也抵擋不了多久。
現今整個修真界都已淪陷,沒人能高興得起來。
祝青簪擡眼掃了過去,目光不悲不喜,看到五個師弟都在,嘴角勾起一個清淺的弧度,“我帶小師弟去修煉,你們好好聽師尊的話!”
祝青簪不輕不重地囑咐了一句,幾人轉頭,就見他們師尊果然在身後不遠處。
靈虛過來拍了拍範九逆的肩膀,輕輕嘆了一聲。
幾人都抿緊了唇,這段時間星老推算出了什麽,都大致跟他們說了,只是後面無論如何也推算不出來了,星陣不穩,只有兩個字——難測!
祝青簪把宮軒冥抱進了靈洞內,靈洞內有一張白玉床,祝青簪把宮軒冥放了進去,伸手覆于他的丹海,輕聲道:“你既然已經進去,為何不為我所控?”
那半身魂靈從宮軒冥的丹海中掠了出來,表情怪委屈的,“他丹海裏雜亂的力量太多,我不想被吃。”
祝青簪伸手覆于自己的丹海,他的丹海裏跟宮軒冥差不了多少,裏面都是陰邪之氣,只是魂靈本身就是他的,他能控制得好,宮軒冥卻不能。
“別逼我用強。”祝青簪音色略微冷了幾分,魂靈委屈極了,卻也不敢違逆,他知道祝青簪狠下心來,有那個本事強迫他,可他還是提醒道:“我如若真做了,我就未必還是我了!”
魂靈不再純淨,誰知道會變成什麽東西。
“做!”祝青簪看着宮軒冥緊皺的眉頭,伸手輕輕拂過,“有我!”
魂靈深深地看着祝青簪的側臉,随即掠了進去,宮軒冥會變成什麽樣他管不了了,倘若不是自願,只會産生更為可怖的後果。
魂靈進去之後,祝青簪便将頭輕輕貼在宮軒冥的胸口,聽着他的心跳,輕聲道:“師弟,我們回來了,回到……落雪宗了!”
祝青簪不再流淚,或許也無淚可流,哭太浪費時間了。
祝青簪剝去了宮軒冥的衣衫,将他扶起來坐穩,左手結印,右手附在宮軒冥的丹海上,摻雜着雜亂力量的魂力絲絲縷縷地去疏導宮軒冥的丹海,許是太疼,宮軒冥額間布滿了細汗。
“一會兒就好,師弟,一會兒就好!”祝青簪溫柔地笑着。
不一會兒,落雪宗就萦繞上了濃重的魂力,剩下的落雪宗衆弟子都擡眸看向魂力傳來之地,齊齊揪起了心。
巫靖跟埼玉留下給祝青簪護法,其餘人盡皆回了搖搖欲墜的大殿。
星老宛若被勾了魂一樣坐在殿內,不住的嘆息,也不住地往靈洞看,也忍不住瞪靈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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