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 ☆、所謂死黨就是要患難與共的

楚總被驅逐出花家，花玲珑被軟禁。起碼這個周末得是被軟禁的狀态。後來回去的路上，小溫問宋蘇桐：“領導你說，玲珑姐姐不限制楚總在床上說英文，是不是因為在床上說英文會顯得特別sexy啊。”瘋了。都瘋了！

周六吃過午飯，宋蘇桐把陳處長叫到了房間。猶豫再三，抱過她親了親她的臉頰：“休息一會就回去吧，我決定下午和媽媽坦白了。你不要留在這裏，不然會激怒她的。”陳處長直搖頭：“我不是楚菲菲，我不會添亂的。我怎麽可能留下你一個人，這不可以的蘇桐。”宋蘇桐也搖頭，感概的嘆了聲氣：“你不會明白，有些事，如果只是我和我媽兩個人說，會好很多。乖，聽話，先回去。”陳處長一把抱住她：“那先不要說了，我害怕。”

現在害怕為時晚矣，不如趁着花玲的事把話說開，免得再鬧第二次。

陳處長是被宋蘇桐推出門外的，臨走又被警告不許在樓下等，否則生氣沒商量。把門一關，宋蘇桐才覺出了害怕。真的要講啊？好吧，真的要講。宋媽在午睡，冬天的午睡般短，可能再過十來分鐘就要出來了。喚過小保姆，從錢包裏抽出幾張錢：“小陽，那個，今兒下午放你假。出去玩，買衣服，晚飯前回來就成。”

小保姆姓吳，叫吳小陽。這會小陽有點惶恐：“蘇姐，是不是我哪做得不好？”唉，媽的，為嘛現代人每個都把日子過得神經兮兮緊張得不得了。安慰的拍了拍她的肩笑笑：“沒有的事，你看我媽現在對你比對我還親。我們下午有點事，你去玩吧沒關系。”小陽半信半疑的接過錢，踟蹰半天才走。

宋媽醒後，宋蘇桐把熬好的牛骨山藥湯盛了一碗端過去：“媽，冬天要進補，來，喝湯。”宋媽疑惑的接過湯：“你熬的？小陽呢？”“哦，放她假。小姑娘怪不容易的，這不快過年了麽，讓她買花衣裳去了。”宋蘇桐谄媚的笑着。宋媽喝了口湯又對她看了兩眼：“有事就說吧，咱倆認識快三十年了，還有什麽話不好說？”哎呦，宋媽真幽默。宋蘇桐搓着手，不知道從哪裏切入才好。

想了一會，宋蘇桐找着點了，嗨的一聲拍了拍大腿：“媽，玲珑那事你聽說了啊？”宋媽嘆了口氣：“我先前吧，就擔心會出事，這不還真出了事。你花媽啊，昨晚上找我哭了大半宿。唉，這事鬧的。你說玲珑怎麽就會喜歡女人呢？從小不挺好的。我看就是受了外國人的新思想，學壞了。”

楚總，您中槍了。

宋蘇桐又嗨了一聲，手掌一直在褲腿上摸來摸去，最後一咬牙：“媽。那個，其實你有懷疑過我和陳陌絮嗎？”

客廳安靜了好一會，才聽得宋媽安靜得有些異常的聲音道：“你想跟我說什麽？”宋蘇桐閉着眼睛視死如歸的答道：“其實，媽。我和她，也是一對。”

原來出櫃的感覺是這樣的！就是心快從嗓子眼跳出來了！那麽宋媽！您一直喝着湯不說話是代表什麽意思呢！給個話好嘛！是死是活一刀切！

“什麽時候開始的？”宋媽聲音還是聽不出情緒，但好歹認識快三十年了，宋蘇桐知道，越是這樣越危險。“在一起一年多了。”宋蘇桐低着頭不敢對宋媽看，繞着手指緊張到了極點。她從小膽小，這不是假話。

“你什麽時候開始喜歡女人的？”宋媽的聲音稍微有了點起伏，看樣子是真想知道這答案。“就認識陳陌絮以後，先前我也不知道自己能喜歡上女人。”好吧，這樣說好像是在背後插陳處長一刀，但事實如此啊。“是因為從小沒父親，後來又遇到張建斌那事，所以對男人感覺恐懼才去喜歡上女人的是麽？”宋媽幹脆放下了湯。

噢！天吶！這是在做心理測試嗎宋媽。您懷疑女兒心理有問題？宋蘇桐有點無語了。想了一會擡起頭看向宋媽，正色道：“媽。人這輩子，其實就圖個心裏暖和。陳陌絮她讓我心裏暖和，所以我喜歡上她了。在她之前，我沒喜歡過女人，在她之後，我也不确定自己是不是還能喜歡上女人。但是，我就是喜歡上她了，想和她過日子。她爸媽很早以前就知道她喜歡女生，也都知道我們的事。我覺得要給她一個交代，也不想再騙您了，所以，今天才來跟您坦白。我知道您一時之間不好接受，您究竟怎麽個态度，明說給我聽好麽？”

“桐桐，既然你把話講明了，那媽也把話說透。你突然之間告訴我，你喜歡女人，我是絕對沒辦法接受的。不說別的，你就想想我們倆的生活。我很早前離婚，你不久前失婚，然後，你現在還要找個女人過日子，你是想讓人家把咱娘倆的脊梁骨戳斷嗎？”宋媽說完看着宋蘇桐，眼睛裏面已經有淚水了。

宋蘇桐最瞧不得這個，但她還得說：“什麽叫戳脊梁骨？我們做什麽見不得人的事了？您離婚那是那個男人不好，他不檢點。我失婚照樣是那個男人不檢點，和姚欣搞上了。都不是我們的錯。我找個女人過日子，也沒要弄得天下皆知啊。我們悄悄的過就行了。別人要問起，你就說我不想結婚，這年代，不結婚的人也不少不是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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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們老了就知道錯得多離譜，無兒無女，兩個女人，怎麽過一輩子？想想都是不可能的事。桐桐你醒醒，媽知道你做事一向有分寸的，這次怎麽錯得這麽離譜？”

“為什麽會無兒無女？我們可以收養。或者我們可以生自己的孩子。我相信，憑她和我，能把孩子教養得很好，能讓他接受有兩個媽媽是正常的這件事。媽，你也說了，我做事一向有分寸。我知道自己在做什麽的，我只是想和我愛的人過日子。在得到媽媽你接受我們的前提下過日子。”

“就像你不喜歡吃元宵，我能逼着你吃一個兩個，但我永遠沒法聽到你真心的說喜歡吃元宵不是嗎？我不接受你喜歡女人，你讓我怎麽接受你們桐桐？媽不接受啊！”

宋媽情緒激動了起來，宋蘇桐趕緊投降：“好好好，不接受不接受。不說了，媽，我們不說了。你不激動，身體不好的。”宋媽喘咳了幾聲，又指向她：“你年底辭職，明年就回來家裏考公務員。安安分分過一輩子。如果你真的不接受男人，那你就一個人過！媽絕不許你跟一個女人過日子！”宋蘇桐感覺有些牙酸，一沖動脫口而出：“所以，媽，您就是寧願女兒孤獨終老也不接受女兒愛的人是個女人對吧！您怎麽可以這麽自私！”

說完兩人之間突然安靜了。宋媽久久的看着宋蘇桐，宋蘇桐倔脾氣也犯了，直直的頂着宋媽的目光不低頭。

晚上，小陽做了飯菜，卻只有她一個人吃，因為宋媽和宋蘇桐都早早的進了卧房說不吃晚飯了。在床上悶頭一覺睡過去的宋蘇桐醒來時發現天已經黑了，看了一下手表，快十點了。原來生氣也是耗能量的。去酒水櫃拿了瓶紅酒，兩根手指夾着個杯子，晃晃悠悠到了陽臺。其實很早以前宋媽就知道她抽煙喝酒，但是只告訴她要适量，并沒有像一般家長一樣嚴厲的讓她戒掉。這樣的媽媽，為什麽就是不寬容她的愛情呢。這是件很傷感很苦悶的事啊。

陳處長沒有打電話或發短信過來問是什麽結局，自己也沒信息給過去，其實這就是在無形的告訴她，談崩了。

一瓶紅酒去了一半，收到花玲珑的信息，約她出去喝酒。欣然前往。

兩人約在路邊攤吃燒烤和麻辣燙。大冬天的吃這個挺有味道的。花玲珑本來是來求安慰的，結果聽到宋蘇桐竟然也出櫃了，還是主動的。當即就罵開了：“你個棒槌！我正需要外援的時候你把自己給整得和我一樣了！這是豬一樣的智商啊！”宋蘇桐喝了口冰啤酒哈的一聲：“大冬天喝冰的就是爽。對了，你們家楚二貨呢，你是不是已經把她先殺後埋了？”花玲珑嘆了一聲：“剛問過了，說正跟你們家陳處長喝酒呢。”“哎呦，來來來，為咱這難姐難妹什麽的幹一杯！”宋蘇桐舉着杯子一飲而盡。

兩人吃燒烤麻辣燙竟然吃掉五百多，結賬的時候花玲珑朦胧着眼對老板看去：“你，你別看，我們喝多了，就，就殺我們啊。我告，告訴你，我可清醒着。”老板一臉郁悶的說道：“姑娘們，吃貨不是錯，吃完不認賬就是錯了。”宋蘇桐打着酒嗝，看花玲珑一直對自己看着，喂了一聲：“給錢走人啊，你對我看什麽？”花玲珑一臉石化，僵硬的說：“你先墊着。”宋蘇桐明白過來了：“卧槽你出來吃東西不帶錢？那你還叫我？”“你先給嘛。”花玲珑不懂她在啰嗦什麽，但三秒後，她懂了。因為她聽到宋蘇桐說，也沒帶錢。…

小溫半夜十二點被叫到派出所接人的時候，她還以為有人和她開玩笑。結果在派出所看到兩位姐姐上身穿棉襖下身穿齊膝短褲的在那發抖時，她只能叫了一句Jesus 。她發誓，她再也不對什麽禦姐之類的傳說抱幻想了，看過這兩位人前高端人後□絲的姐姐，什麽都夠了。

“人點背時喝涼水也塞牙，這話真沒錯。我們不過說等會給錢嘛，就有巡邏的警車過來了，老板也真是太不客氣了。”花玲珑在那抱怨着，抱着膝蓋打哆嗦。小溫把車內空調調高，然後給另外兩位發了短信通知。這什麽情況嘛這是。

作者有話要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