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

趁着沒人發現的時候,趙啊蔥偷偷溜到後院那兒,看着明顯矮了不少的圍牆,不得不佩服半仙的辦事效率。順利翻牆後,一路小跑着去了戲班子,她怎麽也不會想到,後面會有半仙跟着。

趙啊蔥一路跑,半仙一路跟,他倒是要看看她倒是要上哪兒去,難道真的背着他爬牆?可轉念一想,除他之外,還有哪個男子能像他這般優秀,入的了他的眼?

見她在戲班門口停下腳步,來回張望,半仙心中一慌,趕緊找了角落躲起來,心中默念她看不到我,她看不到我。

“哎喲郭軍師,可有好一陣子沒看到你了。”賣豬肉的老板見半仙躲在他的攤子後面,拿了個新鮮的豬頭往他面前晃了晃,吆喝道,“上等新鮮豬頭肉,軍師要帶一個回家嘗嘗麽?”

驚魂未定,半仙又差點被眼前的豬頭吓了一跳,緩了緩心神後,他伸脖子一看,發現街上已經沒有啊蔥的身影。

“改天改天。”半仙擺了擺手後,加快步子往戲班的方向走去。

偷偷跟進戲班後,半仙發現趙啊蔥坐在第一排,正專注地看着戲臺,偶爾還會拍手叫好,而周圍坐着的,悉數都是上了年紀的老大爺,沒見有什麽年輕小夥子。

半仙心中尚有不解,難道是自己太多心,啊蔥只是跑來看戲而已,不是爬牆?

散場後,半仙本以為啊蔥就此離開,誰知她卻跟着其中一名伶官去了後臺,兩人看起來十分相熟。

看着趙啊蔥滿面笑容,言談間盡是溫婉之色,半仙心中滿是醋意,立即決定跟去後臺看看情況。他可不能放過任何企圖搶走啊蔥的人,一切爬牆因子都該被扼殺在搖籃裏,不死不滅。

對着鏡子,一點點卸去面上妝容,柳淮微笑着說,“阿殊,沒想到今日你會過來聽我唱戲。”

“難道你不歡迎嗎?”也許是受着趙殊的引導,趙啊蔥來到大街上後,不知不覺就走到了這裏。

“只是覺得恍若夢中,好不真實。”看着鏡中的兩人,柳淮輕嘆了口氣,看着眼前的女子,總叫他想起趙殊,心神哀傷。

看清那伶官的面容後,半仙怒上心頭,恨不得過去扯開兩人,那男子可不就是上回趁着他被小毛踢暈,差點占了啊蔥便宜的人麽?現在這是花言巧語想勾搭啊蔥麽?

豈有此理!

剛想上前,可仔細一想,不能這麽沖動,萬一只是誤會呢?半仙壓抑着心中的怒氣,決定靜觀其變,這個場面一定得要把持住。

“如果哪天半仙也能像你這般癡心就好了。”這幾日來,她看着柳淮深情不悔地念着趙殊,連她都有些羨慕這具身子的主人,能擁有這般美好的男子,哪像她,總被無良半仙欺騙。

“阿殊,你會幸福的。”情難自控,柳淮伸手撫上了她的雙頰,這熟悉的面容,日日夜夜浮現心頭,揮散不去。

他的手指冰涼,趙啊蔥忍不住打了個寒顫,想着他是借着自己來緬懷阿殊,便也沒有推開他,可這一幕落在半仙眼裏可就變了味兒了。

這男人太大膽了,居然連他娘子都敢摸,剁手剁手!

半仙大步上前,一把推開柳淮,将啊蔥護在懷中,見她眼神錯愕地盯着自己,他深情地說,“啊蔥莫怕,有我在,他不敢欺負你。”

“你怎麽會出現在這裏?”趙啊蔥從他懷中掙脫,伸手扶起地上的柳淮,緊張地問道,“柳淮,你沒事吧?”

“啊蔥,我倆有緣啊,沒想到我來聽戲,湊巧就在這兒看到你。”半仙心中一酸,難道真的應了那句只見新人笑,哪聞舊人哭麽?為何啊蔥現在只會緊張那個伶官,根本不願多看他一眼。

“胡扯。”這麽扯淡的謊話,難道她會傻乎乎相信麽?

“啊蔥,那伶官有什麽好,想聽戲的話,我下回叫戲班子來家裏唱,可好?”看到趙啊蔥扶着柳淮,半仙心中吃味,自然不甘落後。

“你能去好吃再來樓和姑娘蓋棉被,難道我就不可以來戲班子聽戲了嗎?”柳淮眸色暗淡,趙啊蔥心知半仙的話刺傷了他,上前揪着半仙的耳朵說,“回去收拾你。”

看着後臺所有人的視線都劇集在他們這裏,趙啊蔥不願多呆,拉着半仙就往外面走。

“啊蔥,我錯了,我當初只是想着刺激你而已,真和沒姑娘蓋過棉被,你要信我。”半仙一路哀嚎,一路懇求,試圖想讓趙啊蔥相信自己真的改過從善了。

回了大宅後,趙啊蔥關上卧室門,叉着腰面無表情地教育道,“以後別想着再跟蹤我,有時間還是多陪陪我那八位姐姐,她們可需要你出現呢。”

“啊蔥,我只是怕你被壞人拐走。”半仙滿腹委屈,低頭說道。

“除了你這個壞人淨想着将我賣去青樓,這世間還會有誰再這般待我?”趙啊蔥覺得手上似乎缺根皮鞭,否則更有女王氣勢,看來改天得找容媽媽商量着借根皮鞭來才是。

“啊蔥,我錯了。”這幾日,知道啊蔥與他怄氣,皆是為了當初他犯下的錯,他自知心中愧對于她,所以由着她做任何事,可是現在他越來越害怕,擔心哪一天啊蔥就會離開他了。

好不容易老天将她送來這個時代,他不該再錯過了她。

“面壁去。”

“啊蔥……”

“沒得商量。”見他垂頭喪氣地走出屋子,趙啊蔥叫住他,想了想猶豫着說,“以後不要跟着我,我不會離開的。”

這話好比甩了巴掌再給塊糖吃,開門走出卧室的半仙腦袋暈乎乎,一路輕飄飄地走回書房。

趙啊蔥輕嘆了口氣,說到底,自己還是心軟了。

楚茗的話她并沒有忘,無論她和半仙能不能像當初那般和睦,橫亘在兩人的八位妾侍,總是個棘手的問題,她能相信半仙說的,一切他都會解決麽?

而後的幾天,趙啊蔥一如既往的去了戲班聽戲,沒有拒絕半仙陪在身邊,不過基本上兩人都沒有過多言語交流,看到她去後臺找柳淮聊天,半仙沒有再幹涉,只是心裏難免還是有些酸溜溜的。

冷戰什麽的,最考驗持久戰鬥力了……

不知情的老百姓們,則以為郭軍師多了好男色的癖好,更有人好奇是哪個伶官如此幸運,得了郭軍師垂青,也許哪日就可過上富貴日子。

這話傳入曹操耳裏,更是詫異,尋思着是不是該為半仙物色第十房妾侍。

只有半仙和趙啊蔥并不知情,依舊每日閑來無事就往戲班跑,經過連日來的戲曲熏陶,趙啊蔥覺得自己離高雅藝術又進了一步。

柳淮看着臺下二人,心中苦澀,卻也沒說什麽,在他看來,能見阿殊一面,也好過日日寂寥。

半仙看到柳淮深情凝望着啊蔥,滿臉的不屑,那伶官只會用唱戲來迷惑她,哪比得上他這般優秀,能哄得啊蔥開心?

夜深回府的時候,半仙想着這幾日安分守己,啊蔥應當對他有所改觀,那煎蔥油餅的事,自然是水到渠成,為時不遠了。

屁颠屁颠地跟着啊蔥進卧室,半仙伸了個懶腰,狗腿似的說,“娘子,為夫幫你更衣。”

“我有說讓你睡這裏嗎?”趙啊蔥一手叉着腰,一手指着西苑的方向說,“我這做第九房的妾侍,可不想逾矩,她們都是我的姐姐,哪有妹妹這麽不懂規矩?”

“啊蔥可是吃醋了?”半仙竊喜,要知道吃醋可是意味這自己在她心中仍有份量。“娘子放心,為夫尚是清白之身。”

趙啊蔥将信将疑地看着他,以往種種渣男事跡歷歷在目,這要她如何相信他還是童子雞?

“始亂終棄,出去出去。”見着就心煩,趙啊蔥将他推出房門之外,毫不留情地關上房門。

半仙心中滿是無辜,叩了叩門,耐着性子解釋道,“啊蔥,要不要檢驗一下,我真是清白的。”

“郭軍師……”不遠處,楚茗緩緩朝他走來,月光下,步履輕盈,衣炔飄飄。

半仙忘了叩門,好半晌才想起她的名字,“楚茗,你怎麽在這裏。”

“楚茗想軍師了。”楚茗低頭羞赧道,“不知軍師可否陪陪楚茗。”

“夜深露重,還是早些回去歇息吧。”見她衣衫單薄,半仙好心說道,“明日叫管家為你多添置些衣服。”

楚茗面露尴尬之色,本以為郭軍師會明白她話中的暗示之意,可這般如此直白的拒絕,倒令她有些難堪。

“郭軍師,我覺着有些頭暈。”佯裝感了風寒,楚茗身子搖搖欲墜,往半仙肩上靠了過去。

本想就寝,可聽見門外似乎有些動靜,趙啊蔥走去開門,沒想到竟會看到楚茗親呢地靠在半仙肩頭,滿面緋紅。“半仙,這就是你所謂的清白嗎?”

半仙虎軀一震,立即恢複清醒,推開楚茗,搖着頭說,“啊蔥,我真是清白的。”

“郭軍師……”楚茗楚楚可憐地看了半仙一眼,咬着唇,眼淚毫無預兆地流了下來。

趙啊蔥一把扯過半仙,将他拉到身後,叉着腰中氣十足地說,“半仙今晚我預訂了,明日趁早,楚姑娘若是身子不适就早些回屋休息。”

此話一出,楚茗面上一白,雙目凄楚地看着半仙,企圖想勾起他的憐惜之情。

站在啊蔥身後的半仙心中蕩漾萬分,根本就沒功夫去心疼楚茗,沒想到啊蔥比想象中還要在乎他,這個結果令他又意外又驚喜。

楚茗走後,趙啊蔥斜靠在門口,環着胳膊看着半仙,“以後別在我門前偷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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