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

這個年代, 聖誕節在學生眼裏依舊值得狂歡。

“人的一生應當這樣度過，當回憶往事時，他不會因虛度年華而悔恨, 也不會因碌碌無為而羞愧。”

有了語文老師的高談論闊來充當伴奏，在網吧熬了一宿的向風表示睡得更香了。

部分同學偏科過分嚴重, 于是張臨山根據成績, 再結合學生的性格活躍程度, 說直白點就是嘴碎級別, 來對座位進行了調整。

宋清然和向風分別因為英語成績突出和理科思維活躍，被安排坐了同桌，其實原本這才是他們最初相識的淵源。

語文課結束, 向風瞬間清醒。宋清然看着旁邊低頭照着鏡子欣賞自己盛世美顏的男生，表示相當的不屑和無語。

“怎麽？嫌你同桌長得不夠帥啊？”

宋清然幹笑兩聲, “我哪敢啊。”說完就拿出前兩天才考完的物理試卷。

“來, 哪兒不會，同桌好好給你見解見解。”

“這題, 你給我講講，電磁感應。”

向風砸砸嘴，眉毛一揚，“喲呵, 您還真不客氣。”

宋清然把草稿紙往他手裏一塞，眼裏盛着笑意, “快快快，再過五分鐘就上課了。”

風掀起劉海，女孩視線跟着筆觸, 聽得認真。

第二節 是英語課, 向風可不敢睡了, 打着十二分的精神認真聽講，盡管什麽也沒聽懂。事出反常必然是有妖的，一上課，英語老師就拿出了月考的試卷，喊着名字挨個上去領。

“馬志華，92，有進步，繼續努力。”

“張蓉，112，這次的題不難，應該上120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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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郁聲125，不錯，繼續保持。”

……

“唐六一，106，上課別睡了啊。”

“宋清然，最高分啊，142，考得不錯，你只比最高分低了一分。”

宋清然拿了答題卡，輕聲道了謝，這估計得歸功于大學英語四六級。

“向風，22，真是一點都不出乎我的意料哈。英語考這麽點兒分，你理綜上280有個屁用，但凡把學理綜的時間分給英語一點，至于考這麽點兒分嗎？下次啊，我建議你直接帶個骰子，恐怕都比你自己做的正确率還要高。”

被當衆訓斥，向分也沒覺得半分羞愧，心不在焉地抓了下頭，“其實都差不多。”

宋清然低頭捂着嘴笑，她還真見過向風做英語試卷時用橡皮擦來決定答案。

英語老師怒其不争地瞪了他一眼，“滾下去，就算給你前後左右都安排上宋清然這樣的也沒用。看見你我就來氣，總分還沒你同桌作文分高。”

向風那副滿不在意地模樣她看了就來氣，“我不好過你也別想舒坦，這節課要是被我看到你睡覺，我直接請家長，讓你老子收拾你。”

“Ok，turn to page 47.”

“對了，既然這樣以後英語就直接讓宋清然負責人，給學委減輕點負擔。”

突如其來的“官職”，讓從小到大都沒當過班委的宋清然有點受寵若驚。

“Ok，let us continue.”

都把他老子搬出來了，向分自然是不敢再打瞌睡了。翻過宋清然的答題卡一看，23分。這姑娘，來克他的吧。

周末高三要考試，是比較正式的考試，全部仿照高考的秩序來，要占用所有的教室。他們學校是重點高中，自然抓得緊。于是下午的課全部取消，布置好考場後就給提前給學生放了假。

其實還有一個目的，就是為了不讓學生過聖誕節，說來說去還是為了防止早戀。這個節日即便沒有月老，也能促成許多情侶。

有個身強體壯的男生當同桌，最大的便利之處就是永遠都不用自己搬書。宋清然把兩人的書整整齊齊地碼進書箱裏，而向風則負責往外對面的教學樓規定的教室裏搬。

高三的這次考試比較正規，所有的書籍都必須放到相應的教室，不得再像之前一樣，随意擺放在走廊外。

男女搭配，幹活不累。

在收拾好最後一摞書後，宋清然拿了兩人的水杯，起身出了教室。

搬書的日子，總是兵荒馬亂的，走廊上到處都是烏泱泱的。

她端着兩杯水往回走的時候不大方便，但還是給搬書的學生讓着路。有個女生抱着一摞厚厚的書，累得滿頭大汗。宋清然急忙給她讓路，沒留意腳下，絆到了一摞字典，重心不穩，慣性地往後倒。

水花四濺，袖口濕了一片。完了，大型社死現場。

可後背卻并沒有傳來預料中的痛感，寬厚硬實的胸膛撐着她，男生身上散着熱氣，弄得她的脖頸那裏癢癢的。

手腕被人拉了一把，将她整個人扶正，熾熱有力的手掌推到旁邊稍微空曠點的位置。

待男生走遠後，那股淡淡的薄荷卷着香煙的氣味依舊在鼻尖盤旋。

宋清然故作鎮定地回了教室，握着水杯的手不自覺地用力收緊。

滿滿的一大杯水被向風咕嚕咕嚕地下了肚，汗水流進眼眶，酸澀不堪，他閉了下眼睛，宋清然見狀從兜裏拿了張紙巾給他遞了過去。“等會兒唐糖說要和我們去彪哥那兒打游戲，你也跟着去呗。”

明後天他們是還可以多休息一會兒，而她還要繼續去上舞蹈課，上完舞蹈課還要做老師布置的卷子。這麽算下來，玩的時間還真就只有今天了。

“行。”宋清然答應得爽快。

“再給你帥氣的同桌接杯水去，等會請你喝汽水。”

“切。”宋清然瞟他一眼，“我缺你這瓶汽水啊。”

但還是接過他的水杯。

行吧，看在他把苦力活都攬到自己頭上的份上。

三人站在學校門口等被老師叫到辦公室的何以随，唐六一看到宋清然，相當不滿地‘啧’了聲，“何以随也就算了，你這個好學生跟着瞎摻合什麽？”

宋清然懶得理她，她是不是乖寶寶唐六一能不知道？明知故問。

“你說你這成績好不容易提上去了，你就好好學習去，別跟着我們一起堕落，終日沉迷于網吧好嗎？”

宋清然嗔了她一眼，“我這是要用實力向你證明我能邊玩邊學。”

“喲呵。”向風将汽水擰開，朝她倆各自遞了過去，“不錯啊同桌，學得挺快啊。”

真是臉大，什麽都能歸功到自己頭上。

下午的陽光沒那麽刺眼，但氣溫依舊很高，讓人熱得直冒汗。

“我這叫……”她頓了一下，眼珠子一轉，笑容狡黠，“天賦異禀。”

“走了。”

何以随淡淡地吐了兩個字，他不知道什麽時候出來的，将向風剛擰開準備往嘴裏送的橘子汽水一把搶了過來。向風罵了聲‘操’，“哎，你這畜生。”他正要喝的時候，餘光瞥了一眼，手腕一轉，又将汽水遞還給向風。

一路上，宋清然都在糾結于一個問題，那四個字他到底聽沒聽到啊。直到坐在電腦前，登上了自己的游戲賬號，她仍在思考這個問題，甚至習慣性地啃起了指甲。

察覺到男生的目光朝她這個方向瞥過來的時候，宋清然條件反射地就将啃着的手放了下去。

她一直都有啃指甲的習慣，只要遇到什麽讓她糾結的事情她就會條件反射地做這個事情。有次在房間看懸疑電影，糾結兇手究竟是誰時 ，被洗完澡從浴室出來的何以随看到了。

應該說，被他第N次看到。

第二天上完課回來的時候，何以随就給她買了各種維生素，“喜歡啃指甲很有可能是因為體內缺乏維生素。”

宋清然看着眼前的一大袋各種維生素，頓悟，她保證再也不啃指甲了。

想到這裏，她突然反應過來，不對啊，何以随又沒有記憶。

有一關特別難打，宋清然卡了好久都沒過，她記得上次好像也是這一關，她卡了好久，就是過不去。

向風探過頭來，“喲，玩得挺溜啊，什麽時候就到這關了。”

她閑暇時間，放松之餘幾乎都用來打這個游戲了。而且，之前那些關卡幾乎都是一次就過，要麽就是兩三次也就打過了。所以，她打得很快。

這一次，說什麽她也要打通關。

宋清然看了眼旁邊吊兒郎當的向風，頓時生了個壞心思，“要不你幫我打吧？”

她打了好幾次都沒過，實在沒耐心了。這關她之前也自己打過了，這也不算作弊吧。

“行啊。”他答應得爽快。

事出反常必有妖，宋清然看着他，總覺得他在憋大招。

“那你下次英語能別考這麽高的分兒嗎？我都快被英語老師罵哭了。”宋清然冷眼看着他嘴裏發出‘嗚嗚嗚’的哭聲。

她就知道這貨不犯賤就不舒坦，真是個幼稚鬼。

宋清然：“裝得真像，要不要我給你擦擦眼淚啊？”

“再說了，你自己物理差五分滿分的時候，考慮過我的感受嗎？而且咱們班還是物理老師當家做主。”

向風‘撲哧’一聲笑了出來，朝何以随指了指，“喏，你旁邊還坐了個滿分的。”

思緒還沒聚攏就又被打亂。

“向風，快過來快過來。”

唐六一戴着耳機，顯然是沒聽到他們這邊的動靜，“我要死了，你快過來救救我。”

“何以随，你幫她過一下。”向風說完就轉頭去看唐六一的電腦。

“你要死啊，就不能快點，我都死了你才過來。”

向風無奈，“這也能怪我？讓開。”

……

何以随：“哪裏？”

宋清然沒聽明白，“嗯？”

“哪裏過不去？”

宋清然老實回答：“就倒數二十秒那裏左右，太快了，我每次都跟不上。”

男生傾身到電腦屏幕前，嘴裏嚼着口香糖，濃郁的薄荷味逼近，宋清然居然有點緊張，悄摸地吞了口唾沫，他咳嗽了聲，宋清然立馬回過神來，重新看向屏幕。

作者有話說：

作者有話說

人的一生應當這樣度過，當回憶往事時，他不會因虛度年華而悔恨，也不會因碌碌無為而羞愧。

——《鋼鐵是怎樣煉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