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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在同一個系,但她們音樂劇系有兩棟樓,中間隔着足球場。
分別在兩棟樓上課的小情侶,想見個面都得繞行半天。
沈絨和盛明盞有各自繁重的課程,盛明盞還得時不時去排練,導致雖在同一屋檐下,兩人相處的時間出奇的少。
之前和牟梨同組的劇黃了,但盛明盞的片約依舊很多。
一個金石獎班底的劇組來接觸盛明盞,雖邀約的角色不是女一,卻是戲份很重的女二,一個很有魅力也很有挑戰性的間諜。
盛明盞在讀完劇本之後,興致勃勃地接下了。
在微信裏跟沈絨提及這件事的時候,特意說了跟她對手戲最多的是一位年紀比沈黛還大的阿姨。
沈絨知道在盛明盞心裏,已經默認她是個小氣鬼了。
不過沒關系,盛明盞就喜歡她小氣。
一點都不好吃:【小心阿姨的醋我也吃。】
過了十多分鐘,盛明盞才騰出空來回複她。
沈絨甜甜蜜蜜地打開微信。
S:【你和你們班那男同學怎麽樣了?】
沈絨:“?”
論小氣,和盛明盞相比她真是自愧弗如。
和林川早就不說話了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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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且這人火速有了女友,也挺絕。
一點都不好吃:【什麽男同學?哪來的男同學?】
盛明盞排練一半歇會兒,正在喝水,看到沈絨現場給她表演失憶,險些嗆着。
為什麽小絨連耍賴都這麽可愛?
盛明盞回複沈絨:【寶貝,晚上別等我,先睡吧。】
沈絨收到微信,“噫”了一聲。
什麽寶貝,也太肉麻了。
心裏嫌棄着,卻忍不住多一眼。
這段時間盛明盞下午都要去排練,一直到晚上十點才結束,偶爾還得加個班。
等她從長街回到家的時候,一向作息規律的沈絨已經扛不住,睡着了。
今天也是如此。
盛明盞帶着一身的疲倦進了家門,見沈絨給她留了餐廳吊燈。
吊燈聚光的中心,放着碗馄饨。
馄饨碗邊
是沈絨親手寫的便簽。
【我困死了,先睡了。吃吧沒毒。XP】
馄饨還散發着熱氣,墨跡也很新鮮。
小絨才睡着不久吧?
盛明盞又看了一遍便簽。
這便簽紙也是新買的吧?左上角還有只呆呼呼的小熊腦袋。
而且……
XP?XP是什麽意思?
盛明盞和這個“XP”面面相觑,想了想,腦袋逆時針轉了九十度,“XP”變成了皺眉吐舌頭的俏皮顏文字。
盛明盞忍不住暖暖地微笑。
将紙條整整齊齊地疊起來,放進口袋,打算一會兒藏進抽屜裏。
盛明盞一邊吃着鹽分超标還鋪一層午餐肉和蛋的馄饨,一邊想象着沈絨等着她等到實在撐不住的時候,是不是心不甘情不願地嘴上罵了兩句,然後撐起精神做了宵夜,才昏昏沉沉去睡覺呢?
洗完澡,盛明盞沒回自己的卧室,鑽到了沈絨的被窩裏,從她身後緊緊地抱住她。
沈絨每天早上五點起床開嗓練聲,一整天下來課多作業也多,這會兒早就睡得不知自己身在何方。
可盛明盞一将她抱住,還在夢中周游的她下意識回握住了盛明盞的手。
“被我吵醒了?”
盛明盞以為自己動作已經足夠輕了。
“嗯?”沈絨似夢非夢地哼了一聲,語調軟軟的。
原來沒醒。
沈絨被被窩裹得熱乎乎的,睡夢裏還會主動牽手。
盛明盞沒忍住,吻了她好幾下。
沈絨被她吻醒,手指伸進她的發絲間,這便一發不可收拾。
……
見面的時間少之又少,這對熱戀中的年輕人而言無疑極其難熬。
沈絨實在想盛明盞想得厲害,不想再在夜半睡覺的時候才能得到一點溫存,今天無論如何都要見見白天的她。
一整天沈絨高度集中注意力,早早将所有事情做完,一下課便風風火火地跑去了盛明盞所在的排練廳。
之前盛明盞就跟她說過,這回排練就在安真劇場,沈黛是資方之一。
沈絨說要過去的時候,盛明盞特意發了條微信給她。
S:【媽也在。】
沈絨回複她:【在就在,我去看你排練而已,她還能把我趕走不成?】
盛明盞:“……”
也對,我排練,小絨來探班再正常不過。
盛明盞望向沈黛的方向,見沈黛穿着件長長的灰色開衫,神采奕奕地拿着咖啡,正在和另外一位投資人聊天。
沈黛将日漸稀疏的頭發剪成齊肩長,為了掩蓋白頭發染成了亞麻色。去年開始她有點兒老花眼,為自己選了一副相當斯文的眼鏡。
發現女兒在看自己,沈黛笑容更甚,對她擡了擡眉。
盛明盞回應了一個笑容。
這笑容應該沒有破綻。
盛明盞心想,我現在對媽笑,都要考慮是否被看出什麽端倪。
現在的我完全就是個心懷鬼胎,觊觎沈黛最心愛寶貝的惡徒。
沈絨到了排練廳,見排練廳裏烏泱泱的一大群的群舞,跟着音樂聲突然倒下,全場的焦點霎時落在盛明盞一個人身上。
站在椅子上的盛明盞手裏拿着半截竹子當臨時道具,指着天際。
洪亮的聲音念着臺詞,字正腔圓,震得整個排練廳都在顫抖。
盛明盞的魅力一瞬間擊中沈絨的心。
沈絨為這驚心動魄的一幕着了迷,不由自主地抱緊了懷裏的書包。
沈絨都沒發現自己正屏着呼吸。
動人的盛明盞天生就該站在人群的最中心。
排練結束,編舞老師過來跟盛明盞說話。
盛明盞一邊聽,一邊将竹子在修長的手指間轉了兩下,目光時不時飄向沈絨。
沈絨也在凝望着她。
隔着人群,她們的眼神纏綿着,目光是接吻的熱度。
沈黛是這部劇的投資人之一,已經将生意轉移回國內的她迫切想在長街占據一席之地,見着個長街資深圈內人就喜歡拉着對方聊,直到将對方榨幹淨才罷休。
她看見沈絨來了,開心地對女兒揮揮手。
可惜她這白眼狼女兒根本沒瞧見她,一雙眼睛就落在盛明盞身上,走哪兒跟到哪兒。
沈黛和她聊天的投資人笑說:“我們家小絨,從小就喜歡她明盞姐姐喜歡得要命。”
投資人說:“那不挺好的嗎?都說她倆比親姐妹還親,這是你們家的福氣啊。”
沈黛趁機跟投資人說她想籌備一部劇,沈絨和盛明盞雙女主的劇。
投資人本覺得她是個半外行,只想着要捧自己一對女兒。
沒想到聽完沈黛所言,頗有一番真知灼見,項目還沒個影子他都有點蠢蠢欲動了。
和編舞老師聊完,盛明盞立即小跑向沈絨,同時往沈黛的方向張望。
沈黛正和投資人聊得眉飛色舞,沒注意她們這邊。
“怎麽來了也不吭聲?”
盛明盞用毛巾将臉和脖子上的汗水仔細擦去,長發利落地盤在後腦勺,額前一些絨絨的碎發被她擦幹。
沒上妝的盛明盞白皙又清爽,眉眼間洋溢着根本不想掩飾的開心。
孤女的香水味随着她劇烈運動反而更加濃郁。
沈絨納悶,盛明盞是怎麽做到任何時候都這麽香的?
沈絨見她笑,也情不自禁笑起來,嘴上卻說:
“看你那麽投入,不想打擾你嘛。”
“你人都來了,還在乎這個?”
“怎麽,嫌棄我?那我現在就走。”
說着她就往門外邁腿,盛明盞立即過來拉她。
“不許走。”盛明盞在她耳邊笑。
“你說不許就不許?我偏走。”
“再走綁架了。”
兩人打打鬧鬧往休息室去,路過的同事見她倆黏黏糊糊的,笑着說:“要不是知道你們是姐妹,還以為你倆在談戀愛呢。”
盛明盞很從容地對她笑了一下。
她明白劇組同事是在開玩笑。
誰都知道她對沈絨千依百順,對沈黛也很孝敬。
因為她是沈家的養女,沈家母女将她當做一家人,無條件地對她好,她怎麽寵回去都是理所當然的。
沒人會覺得她暗藏私心。
要是她對沈絨刻薄,對沈黛冷淡,那才會讓人覺得她這人忘恩負義。
更何況,她和沈絨都是女孩,女孩間親密一些再正常不過。
劇組裏一群女演員們成天摟摟抱抱,摸摸又親親的,都沒人覺得
異樣。
盛明盞早就想明白了這些,也觀察過周圍人,大家的确如她所想,她便更加大膽。
盛明盞莞爾,卻見沈絨表情沉了下來。
兩人走到走廊盡頭的休息室前,沈絨背抵在門口,沒動。
“不然……我不進去了。”
沈絨一直在捏自己的耳朵。
小巧又柔軟的耳朵已經被她自己揉紅了。
盛明盞上來和她十指相扣,溫和道:“那你想去哪兒?”
沈絨扁了扁嘴,沒說話。
“不想我和你一塊兒待着?那你先進去休息一下,我給你拿好吃的去,好不好?”
盛明盞好脾氣地哄着她,一副任她作天作地都會護着她的樣子,讓沈絨心軟。
也愧疚。
“我記得劇組買了很好吃的巧克力蛋糕,你肯定會喜歡。”
盛明盞說着就要走,被沈絨拉住了。
沈絨拉着盛明盞的衣角,猶豫了半天,才下定了決心似的,悶悶地說:
“我是為了見你才來的。”
盛明盞被她坦率的模樣弄得心跳紊亂。
“你現在不讓我走,我就真的不走了……”盛明盞動情地望着沈絨說,“我一整天都在想你。”
火熱的對視間,相同的渴望碰撞燃燒。
門被粗暴地撞上,兩個人影消失在門口。
慌亂間燈也沒開,沙發上一陣急促的擠壓聲。
沈絨摘掉了盛明盞的眼鏡,而她的長發也很快被盛明盞攪亂。
……
沈黛這頭畫餅畫得太過投入,鬧得自己都信了。
投資人已經被她侃暈,找個沙發歇會兒。
沈黛想再找女兒們,卻不見蹤影。
在人群中穿梭着,跟路過的所有人打招呼,詢問有沒有看到沈絨和盛明盞。
劇團經理助理手裏拿着個文件夾,一邊快速勾選着一邊說:
“我看到她倆一塊兒去走廊最裏面的休息室了!”
那是盛明盞的休息室,沈黛知道。
她哼着歌走到休息室門口,敲了敲門,沒等裏面的人應就打算推門進去。
她這幾天都是這樣來
找盛明盞,門從來沒鎖。
這會兒居然鎖了。
沈黛往前傾斜欲動的身子被緊閉的門擋了回來,有些意外地低頭皺眉,本能地留意屋內的聲音。
“嘩啦”一聲,有文件掉落在地上的動靜。
隐約有人低低耳語。
“小絨,盞盞?”沈黛問,“你們在裏面嗎?”
屋內沉默了一會兒,盛明盞應她,“在。”
應答之後又隔了兩三秒,才有慢慢往門口走的腳步聲,和“啪嗒”按下開關的聲音。
門被打開了,但沒有完全開,站在門後的盛明盞相當拘謹地只開了一條縫。
“媽。”盛明盞笑着說,“您來啦。”
沈黛覺得她這話有點奇怪,神色也帶着些不對勁。
“是啊,我來了。”
沈黛在她臉龐上找了一圈,也沒找到那奇怪和不對勁具體的表現。
盛明盞将門打開,說:“小絨說困了,想在我這兒睡會。”
沈黛走進休息室,見沈絨躺在盛明盞的沙發上,身上蓋着盛明盞原本挂在衣架上的外套。
外套遮着她的上半身和下半截臉。
聽到沈黛的聲音,沈絨似乎剛醒,費勁地睜開眼睛看向她。
“沈女士,你來了……”
沈黛坐到她身邊,想摸摸她額頭,別是生病了。
“怎麽這麽困,來你明盞姐這兒睡?”
沈絨不自然地一躲,“我就是學習太累,沒事,睡一會兒就好了。”
沈黛順着她的動作摸了摸她的頭發,“困了就回去休息吧,你明盞姐姐也排練完了。走,咱們回家去。”
“好……”
沈絨暗暗看盛明盞一眼。
剛将文件拾起來放回桌上的盛明盞收到沈絨的指示,迅速遞給沈黛一瓶水,并問她一些關于技術合成安排的事情。
沈黛的注意力被她吸引過去,沈絨趁機在外套之下背過手去,将沒來得及扣的內衣扣好,随後羞惱地瞪盛明盞一眼。
盛明盞用餘光收到她的怨念,同時還得應付自己向沈黛挑起的話題,有苦難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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