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音樂節在N城郊區舉辦,距離市中心一百多公裏,還是從下午開場,她們想看的樂隊晚上才登場,裏外裏一算沒時間趕回來了。
林枳拉了個四人群,在小群裏跟大夥說,要不然別折騰往回趕了,直接在音樂節邊上訂個酒店睡一晚得了。
沈絨和盛明盞都在忙,都沒看到。
秦允第一時間回複,贊同了她的提議。
等到沈絨打開微信的時候,她倆都已經合計着把酒店房間訂完了。
沈絨溜了一眼她們倆的對話,提出了一個疑問。
【@一小只你也去音樂節?】
一小只:【?】
一小只:【咱們四個人都去啊。】
沈絨看了眼群成員,盛小姐雖然還沒說話,但那萬年不變的電子手表頭像的存在感爆棚。
秦允很是時候出來解釋。
說音樂節的票難買,她托人買的那個“人”就是學姐本人。
而且學姐也喜歡這個樂隊,她和林枳說要去散散心,都是老熟人了那就一起去啊。
沈絨:“……”
秦允這個人最厲害的地方就是時常憨得恰如其分。
以至于讓沈絨分辨不出她是真的腦子空空,還是存心要将好友給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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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絨又翻了一遍她們的對話,把林枳的截圖引用下來。
【為什麽只訂兩間房?】
沈絨繼續發出疑問。
看到沈絨連珠炮一樣的問題,林枳後脊背都僵了,夢回去安真劇場送合同那次,也是這樣被沈絨摁在原地瘋狂提問。
不過這次不用盛明盞指點迷津,她胸有成竹。
一小只:【回沈大小姐,您知道音樂節有多少人嗎?就這兩間房,我都是找了好幾個APP才訂到的。】
(●-●):【沒事啦小絨,我們訂的床很大的!到時候你和我一間屋,我打呼已經治好了!】
沈絨:“……”
你不說我都不知道你還會打呼。
沈絨躺在卧室的床上,拿着手機戳戳眉心,又點點下巴,樓下奶奶跟沈黛聊天的聲音隐隐約約傳了上來。
在外面住一晚倒是沒大問題
,看奶奶照顧得比她這當女兒的還細致。
可是……盛明盞也去。
她和盛明盞現在的關系相當危險。
萬一又……秦允和林枳都在呢。
沈絨不太自然地将原本舒舒服服敞着的雙腿攏了回來。
沈絨正在猶豫,她那位前任就像是隔着網線察覺到了她的情緒,突然說話。
S:【@一小只我訂別的酒店】
沈絨:“……”
盛明盞,什麽意思啊,我又沒趕你,不就是随口一問嗎?
問問也不行?你這不是陷我于不義嗎?
林枳回複她:【盞盞別鬧,附近所有酒店都訂滿了,八人間和大通鋪都被搶得一幹二淨,你沒地兒去。】
沈絨只能出來打圓場:【不是已經訂好了嗎?】
想了想,覺得自己這話說得不對,像是在暗示盛明盞可以為所欲為似的。
趕緊又補了一句:【@(●-●)你盡管打呼,沒事,我最近睡眠質量很好。】
(●-●):【讨厭啦,都說治好了!】
就這樣,音樂節的四人行确定。
沈黛萬分贊成沈絨出去玩一玩,透透氣。
沈絨回憶了一下,上次單純為了玩而去玩,都不知道是什麽時候的事了。
她真的太久沒休息了,更別說是去音樂節那種純粹娛樂的地方。
還和盛明盞一起。
這麽一想,沈絨心裏多少升出了些期待。
既然老熟人要一起去玩,也別費勁各自出發了,到了地方還得在人山人海中找半天。
林枳自告奮勇當司機,四人坐一輛車,一塊去郊區。
在外面過夜,除了回沈家,不然無論住哪兒,盛明盞這嚴重潔癖也必定自己帶睡衣和各種私人物品,她不習慣用外面的。
只是去住一個晚上,她也收拾出個行李箱。
随身行李放進去之後,想了想,得和沈絨相處一整天的時間。
沈絨的智商時不時上線,且不知道在哪兒上線。
以防萬一,她謹慎地把那部挂着1女士微信的新手機從随身的手包裏拿出來,放到箱子裏。
這樣就好了。
沈絨沒理由一不小心翻開她的行李箱。
去音樂節的路上,盛明盞坐副駕,沈絨和秦允在後座。
秦允今天格外興奮,她也很久沒出來玩了。
她能和沈絨成為惺惺相惜的好朋友,除了當年沈絨在為難之際挺身幫助過她之外,也是因為她和沈絨一樣,都是單親家庭的孩子。
從小她就跟着媽媽一起生活,她媽身體特別不好,幹不了重活也上不了班,常年都在吃藥,家裏永遠彌漫着一股濃濃的藥味。
家庭條件不好的同時,她也很有自知之明,知道自己不像沈絨擁有極高的藝術天賦,也不像學姐學習成績永遠第一。她沒有一技之長,腦子也不活絡,能考上重點高中和一本,都是一夜夜不睡覺拼出來的。
工作之後,她放棄了所謂“體面”卻收入低的工作,投身地産中介。在趙骁手下幹活不用擔心被關系戶搶單,每個月賺得可觀。
可她這行是沒有休息日的,每天都得在外面跑,幾年下來又黑又瘦。想要多賺錢,那無論對待多不講理的客人都得笑容可掬,罵不還口。
她媽的病還沒好,且永遠都不會好了,每個月得砸進去越來越多的醫藥費,她還得為極有可能的突然惡化攢錢。家裏就她這麽一根頂梁柱,所以她那根賺錢的神經常年沒有松懈過。
即便是再開朗的人也有抑郁的時候。
而秦允都沒時間去思考,有時候莫名的低落是不是抑郁的前兆。
她也不記得上回休息是什麽時候了。
今天為了音樂節,換掉了奔喪般黑乎乎的地産中介職業裝,穿上屬于夏天輕薄的薄荷綠小裙子,頭發染成了一次性的粉紅色,手裏拿着個GoPro走哪兒拍哪兒。
将心情放飛出去,飛哪兒算哪兒。
這一路上都是去音樂節玩耍的搖滾青年,車當飛機開。
車裏放着轟隆隆的音樂聲,時不時能聽到隔壁車道的車裏傳來尖叫和大笑聲。
到處都可以看到用歡喜樂隊隊标做成旗幟舞在空中,或是印在臉上。
紅男綠女們無處安放的荷爾蒙張揚又危險。
沈絨很難不想起自己無憂無慮,渾身是勁兒的二十歲。
夏季音樂節與
熱流混合在一起的火熱氣氛,讓生活壓抑多時的都市人還沒到現場,每個細胞便開始蠢動。
一向循規蹈矩的林枳也跟着躁動,打開音樂播放搖滾樂,和秦允二重唱。
唱到後來沈絨也跟着一塊兒鬧。
只有盛明盞,周身像罩了一層隔離外界的冰冷外殼,穩穩地坐在副駕上。
這麽熱鬧的環境中她都可以面無表情地戴着藍牙耳機,時不時打個電話發封郵件的……
沈絨暗中瞥她一眼,暗中腹诽,自從成了商人之後,也沒情趣了很多。
不過今天盛明盞的裝扮,還是和平時有點兒不同。
盛明盞平時喜歡散着頭發,陰郁且讓人不好捉摸。
今天卻紮了個清爽高馬尾,白色半高領T恤加鳶尾黃寬松長褲,配上淡妝和奶茶色的唇色,整體感覺平易近人了不少。
也就是那枚墨綠色腕表一看就不便宜。
其他的地方組合起來,就是個秀美的大學生。
一行人在下午的時候到達音樂節現場。
沈絨和盛明盞出入這種人多的公共場合,都非常有經驗地戴上了帽子跟口罩,将大半張臉遮起來。
入場的時候工作人員給她們的胳膊貼上貼紙,大老遠就聽見遠處震耳欲聾的音樂聲和歡呼聲。
音樂節的場地非常大,有好幾個舞臺同時進行表演。
沈絨和秦允拿着地圖和節目單,在研究歡喜樂隊的演出時間和場地的時候,林枳看到有賣冰淇淋的小攤,哼着歌去買甜筒。
林枳給自己要了草莓口味,問盛明盞是不是還喜歡抹茶。
盛明盞點了點頭,抛給林枳一個問題,“秦允會喜歡什麽口味?”
林枳:“這我哪知道?我去問問。”
林枳都還沒轉身,盛明盞無縫銜接,“會有女孩子不喜歡巧克力嗎?老板,再來兩個巧克力口味的。”
林枳:“……”
下次你決定了就直接買。
沈絨和秦允确定歡喜樂隊是晚上七點在C區舞臺表演的時候,林枳和盛明盞一人拿了兩個甜筒回來。
林枳一邊吃着自己的草莓甜筒,一邊遞了巧克力口味的給秦允。
秦允果然對
巧克力沒有異議。
盛明盞則專注地看着手裏的抹茶甜筒,不知道的還以為她手中拿的不是甜筒,而是上億大單的合同。
看似随意地将另外一只巧克力甜筒往前一送,“恰好”送到了沈絨面前。
“謝謝。”
沈絨将甜筒捏在手中。
看上面覆蓋着一層厚厚的巧克力,暗暗觀察盛明盞。
“只有巧克力口味的了。”
盛明盞輕咬了一口,還是沒看沈絨,一派自言自語的架勢。
“我也沒說什麽啊。”
沈絨心裏自然早就吐槽盛明盞還記得她喜歡巧克力口味的一切食物這癖好。
吐槽完之後,心裏又漫過一層被在意的甜。
沈絨目光落在盛明盞吃甜筒時微微噘起的唇珠上。
覆蓋了一層透亮唇彩的嘴唇似乎特別的軟。
沈絨知道,它的确比綿軟的甜筒還要柔軟、香甜。
感覺到被注視,盛明盞投過來一個疑惑的眼神,“?”
沈絨熟練地避開,一回身挽住秦允,去紀念品的小攤上看看有什麽可以淘一淘的。
以前的音樂節,沈絨總是要買一堆紀念品。
她一貫喜歡收集能夠留住記憶的舊物。
這回在攤子上看了半天,全都是剛剛生産出來的嶄新玩意,連歡喜樂隊的周邊都帶着一股子粗制濫造圈錢的意思,沈絨興致缺缺,這就沒買。
轉眼天黑,歡喜樂隊終于登場了。
C區舞臺這邊一瞬間湧入海量人潮,轟隆隆的音樂聲和閃耀的燈光,立即将整個夜晚炸出亢奮的色彩。
為了不被神智錯亂的嗑藥青年撞出個好歹,沈絨她們相當惜命地站在人群外圍,距離舞臺有一大段距離。
雖然沒辦法用肉眼看清樂隊,不還有大屏幕嗎,能夠感受現場的氣氛就好。
林枳帶來了露營用的毯子和小馬紮,往地上一放,秦允将零食堆上去,幕天席地涼風陣陣,還有人唱着歌。
在這兒舒舒服服睡一覺,即便睡到世界末日也在所不惜。
林枳坐小馬紮上開酒,沈絨和秦允則在露營毯上跟着歡喜樂隊一塊兒唱歌。
起碼十年沒
唱過的歌,音樂聲一響,發現每個字都不曾遺忘。
記憶裏的點點滴滴被喚醒,唱到某首歌的副歌時,沈絨想起了盛明盞的吻。
沈絨已經不記得是哪年的事兒了,只記得那天盛明盞把長發染成了淺金色,穿着一件涼爽的吊帶短裙,手裏拿着杯抹茶奶昔。
也是音樂節也是這首歌,唱到正濃,盛明盞從她身後抱住她,捧着她的臉讓她轉頭。
在濃情與熱風中,與她深吻。
想起到這兒,沈絨往身後看,見盛明盞拿着林枳剛遞給她的酒杯,就站在她身後。
風潮水一般拂在她身上,原本寬松的衣褲緊貼着身軀,勾勒她性感的曲線。
發覺沈絨在看自己,盛明盞卷翹的羽睫輕輕扇動,也看向她。
舞臺上突然迸發劇烈的歡呼聲,歡喜樂隊的主唱将她手上戴了十多年的手鏈給丢到了臺下。
這一下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漫天地動山搖的歡呼聲中,唯有兩人的目光沒有被奪走。
依舊和對方糾纏着。
……
歡喜樂隊連唱了快四十分鐘,唱完了之後跟唱的粉絲們聲音都啞了,虛脫了一大片。
歡喜樂隊的表演結束後,今晚的演出也全部結束。
大批的歌迷被震得心潮澎湃,迫切想找個地方繼續宣洩情緒。
音樂節門口就有個酒吧,林枳提議去喝上兩杯再回去睡覺。
沈絨其實已經困了,但看林枳和秦允的興致都特別高,而已經跻身酒鬼行列的盛明盞也沒反對,就不想掃興,一塊兒去了。
到了酒吧,剛開門就差點被一陣歡呼聲逼得倒退一步。
原來酒吧老板得到了歡喜樂隊主唱的手鏈,正在組酒局,将手鏈當籌碼,今晚誰喝得多,手鏈就歸誰。
這條手鏈不僅價值不菲,更是承載着一代粉絲的記憶,說一聲無價之寶恐怕沒人會反對。
酒吧老板居然願意将它拿出來當賭注,這可是千載難逢的好機會,立即有一大波的人躍躍欲試,想将手鏈贏回家。
沈絨以前就特別喜歡歡喜樂隊的主唱,聽說手鏈在這兒,有些激動地張望,又立馬聽到要喝酒定勝負,立即不肖想了。
無聊,沈絨在心裏抨擊,當代空虛都市人找樂子的把戲。
她肯定是不會去的,即便有點想要那手鏈,可比的是喝酒,她只有被殘虐的份。
要不是酒吧裏不提供牛奶,沈絨也不會要可樂。
正在跟林枳說她要無糖可樂的時候,坐在她斜後方的盛明盞突然站了起來,往酒局的方向去。
沈絨和林枳、秦允三雙眼睛齊刷刷地看向她。
林枳拉了她一下,“幹嘛去?”
盛明盞說:“有點渴,喝兩杯酒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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內容标簽: 綜漫 穿越時空 婚戀 文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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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句話簡介:兩個人的故事,三個人的名字。
立意:橫濱這麽小,世界這麽大,該走出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