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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啪嗒”。

門鎖悄悄地打開。

夜色深濃,蔣少野走進房間,轉過玄關,卻見客廳裏還亮着一盞小臺燈。

他一時連呼吸都屏住。

林改正坐在那張懶人沙發裏,沒有躺下,而是趴在桌上睡着。他的面前擺着一臺電腦,尚沒有關機,程序設定的屏保無聲變換着,将整個房間都映得五彩斑斓,像是在海底。

“林改?”蔣少野走上前,輕輕地喚了一聲,腳下卻險些踢着一只小垃圾桶。

垃圾桶裏全是花花綠綠的糖紙。蔣少野打量一番便咋舌:他這是吃了多少牛奶糖?再一看,林改的手邊,卻還放着三顆。

林改半張臉都陷在自己的臂彎裏,被燈光照得撲朔迷離。劉海松散地垂落下來,蔣少野沒忍住,擡手給他捋了捋。

林改的眉毛皺了一下,似乎是快要醒來了。

蔣少野給他捋頭發時,才發現他後頸上沒有抑制貼。他朝思暮想的林改的腺體就那樣毫不設防地闖入眼簾,然而卻只剩下幾道排列整齊的術後傷疤。他的心只是旖旎了一剎那就沉了下去。蔣少野的手指緩慢地移動到那凹凸不平的皮膚表面,他不知道那殘存的腺體在哪裏,只能憑着所剩無幾的記憶靜靜地撫弄。

“我回來了,林改。”他輕聲說。

那一雙眼睛眨了眨,又眨了眨。老半天,才終于睜開,叫蔣少野看見了他熟悉的星星。

林改以前是有近視的,後來雖然做手術摘掉了眼鏡,但剛醒來時眯眼睛的習慣還沒有變。他呆愣愣地看了半天蔣少野,才終于認出對方,首先想到的,是把那三顆紫色的牛奶糖給他:“這個,好吃。”

蔣少野失笑:“給我留的?”

林改的眼風望向那只垃圾桶,有些不好意思地說:“嗯,給你留了三顆。”

蔣少野啞聲說:“真夠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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蔣少野的手指在發熱,他快要控制不住力道。林改感受到後頸上的危險,咬了咬唇,竟然沒有躲避。

Omega私密的腺體被不斷地搓揉愛撫,盡管做過手術,但後頸上密布的神經纖維仍讓林改止不住敏感地顫抖。

像一只倔強的小兔子。

蔣少野一邊不動聲色地将玫瑰放在了他的電腦鍵盤上,将自己的生澀掩藏得很好:“我是不是吵醒你了?”

林改被他摸得聲音都發軟:“我說了,會等你的。”

蔣少野的心中若有一道漫長而幹涸的河床,那麽在這一刻,安靜的河水就又開始了湧流。

他單膝在林改身前跪下,手掌從後頸移過來,拇指摩挲過林改的臉。他慢慢地靠近,兩人呼吸交纏,蔣少野恍惚聞到了牛奶的氣息。林改卻一動不動,他好像被吓僵了,就這樣,帶着一股視死如歸的虎氣,直愣愣地看着他,接受他對自己為所欲為。

然而,就在蔣少野的嘴唇即将接觸到林改的一瞬間,林改卻還是膽小地一縮。原本這并沒有什麽,蔣少野還可以乘勝追擊——

誰料這懶人沙發卻發出“噗”地一聲,緊張的林改整個仰面朝天地倒了下去,像只翻了殼的烏龜。

蔣少野始料未及,被林改帶得也倒在了懶人沙發上,兩個人差點疊在一起。

蔣少野手長腿長,要站起來很容易,林改卻不一樣了,他被蔣少野擠得沒有落腳的地面,又窘迫慌張,忙道:“你,你起來呀!”

蔣少野心念一動,偏不起來,伸手抱住林改的腰,鼻尖在林改的脖頸處蹭了蹭。林改好像很不适應這種親密接觸,伸手拼命去推蔣少野,一用力卻導致自己在懶人沙發裏越陷越深。

蔣少野被他瞪得破功,笑出來,“力的作用是相互的啊,我的科學家。”

他的笑聲像在林改的身體裏鑽癢癢。林改受不了了,全身都起了淡紅的羞色,他又累、又困、又焦躁,雙手往外掙,“啪”地打在電腦鍵盤上——

“嘶——”

伴随着驟然明亮的視野而來的竟還有一陣鑽心的痛,險些令他驚叫出來。

“怎麽回事?”蔣少野連忙撐起來一些,卻見林改的左手恰好拍在玫瑰花的棘刺上,只是瞬間就刺出好幾個針紮似的血孔。蔣少野這一下可終于魂飛魄散,一躍而起,急忙跑去找醫藥箱。

他覺得自己這個“洞房花燭夜”簡直遜斃了,親個嘴讓人摔一跤,送個花給人弄受傷,臉色悻悻地拿着消毒碘伏和創可貼回來,林改已經不在那懶人沙發上。他自己搬了個小馬紮,離那懶人沙發坐得遠遠的。

他受傷的左手卻拿着那一枝玫瑰花,正看得出神。

“上藥了。”蔣少野想将那玫瑰花拿下來,林改卻不肯,還把玫瑰花藏到了身後。

蔣少野的耐心快要耗盡,“手。”

林改藏好了玫瑰,才把左手遞出來。

蔣少野捧着他的左手給他塗碘伏,林改悄無聲息地湊近了,眼神又落在蔣少野鎖骨上的那條紅繩。他忍住了困頓的哈欠,不想表現出自己已經快要睡着,他總覺得,今天晚上,還應該多發生點什麽才對。

他不安地扭了扭身子,“蔣少野。”

“嗯?”蔣少野已經在給他貼創可貼了。

可是棘刺紮在手心,這創可貼一貼,就顯得他的手很笨,都不知道還能不能敲電腦了。林改想了想,又說:“謝謝你送我玫瑰花。”

蔣少野說:“手不疼了?”

林改笑,“這算什麽,你不要大驚小怪。而且是我自己紮的呀。”

蔣少野給他包紮完,自己蹲在地上悶了半天,才說:“也謝謝你給我的糖。”

林改笑得更開心了:“那你快嘗一嘗。”

蔣少野拆了一顆林改大發慈悲給他剩下的牛奶糖,卻發現糖紙都黏住。林改在一邊看着,也一愣:“啊呀,怎麽融了。”

蔣少野将糖紙小心翼翼剝掉,雖然已經融了大半,但牛奶的味道還是很濃郁。林改雙眼亮晶晶地看着他吃糖,說:“這個顏色的,牛奶味最濃。”

是真的。蔣少野感受奶糖充盈的口感,這濃郁的牛奶香甚至讓他産生了錯覺,好像自己回到了十年前,被林改紊亂的信息素所包圍、所淹沒。十年,他怎麽沒想過還有這種法子……他忽然明白了什麽,望向林改。

林改臉色紅撲撲地,正閉着眼睛往他身上輕輕地嗅聞,小巧的鼻翼一動一動。

“你……”蔣少野只說了一個字,林改卻睜開眼睛,有些迷離地說:“蔣少野,你聞一聞我,我身上是不是也有牛奶的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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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死你了蔣少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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