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蔣少野的眸光猝然一深,他伸手扣住林改的下巴,迫使林改擡起頭與自己對視。

淩晨三點半,筋疲力盡的深夜,只有一盞燈,映出的眼前人,是他青梅竹馬的omega。他在高中剛畢業的那一陣時常會夢見林改,有時候是視覺上的“夢見”,有時候是嗅覺上的“夢見”——是漸漸消散的牛奶味的信息素。

他留不住他。

他低下頭靠近林改脆弱的脖頸,無聲地嗅聞,像野獸在嗅聞着爪下的獵物。林改似乎是想動一動,但又不敢,于是只剩了發抖。林改吃了快一桶的牛奶糖,明明呼吸間都是甜膩膩的,可是當蔣少野真的去聞,一切卻又缥缈得無法捉摸。那一點虛幻的氣息畢竟不是信息素,是不可能與他結合的。

他好像是直到此刻才終于确認,那個牛奶味的林改,已經不在了。

他咬住後槽牙,手指慢慢地用了力,他想要追蹤那一股即将消散的奶味,最終卻只能難以忍受地舔上林改的臉頰。

林改驟然間緊張得忘了呼吸。

蔣少野的嘴唇移動到了林改的唇邊。眼底沒有笑意,聲音也變形成冷酷的:“讓我進來啊,好不好?”

林改慌張地掙了一下,可是他反應慢,尚沒想好怎麽駁斥,一張口卻立刻被趁機而入。蔣少野毫不猶豫地搶占他齒關,軟滑的舌頭一瞬間便侵占了他的呼吸,又逗出林改的舌頭反複地含吮。

林改頭暈目眩,小馬紮也要往後倒,連忙伸手抓住蔣少野的衣角。蔣少野卻就勢将腿頂進他的雙腿之間,跪在地上一手摟住他的腰,另一只手卻牽住他的手,膽大包天地引着他從自己的T恤下擺裏摸了進去。

蔣少野又在領着他做一些他不敢想象的壞事。林改的手滾燙,創可貼在蔣少野的腹肌上摩擦,有輕微的癢。蔣少野欺身吻得越來越激烈,舌頭在林改的齒關中席卷出羞恥的水聲,如疾風驟雨般反複掠擦他的上颚,好像要将那牛奶糖的最後一絲甜味也搜刮掉。

“林改。”蔣少野在他的呼吸中呼吸,喘息聲越來越重,“你摸一摸我,林改。”

林改的手指蜷了蜷,卻即刻被蔣少野抓得更緊,像按着一塊烙鐵,就按在他T恤裏面赤裸的胸膛上。Alpha的胸肌在有力地張弛,衣服都被撩起,他的手指甚至還觸碰到了那一枚小小的玉觀音。

撲通,撲通,撲通。蔣少野的心跳得好快,有汗水從他的指縫滑落。林改甚至擔心自己要把手紋都烙在蔣少野的胸口。狹窄的空間,悶熱的空氣,alpha信息素節節攀升,但林改卻奇異地沒有感到不适,他意識到蔣少野仍在拼命地控制着信息素的釋放。

蔣少野凝視着他,那一雙眼睛那麽明亮。他給林改留足了反應的時間,他如豹子一般觀察着林改的下一步表情。

可林改還是不知該如何反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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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是怕的,但他不敢說。

他能感受到蔣少野很想要他,他們結婚了,他已經給不了蔣少野omega信息素,這一點親密他就更不應該抗拒。他今晚卸了信息素探測儀,揭掉了抑制貼,吃了滿肚子的牛奶糖,他原本也是想給蔣少野一個真正的“洞房花燭夜”。

江應權以前總說他笨。說他一個看似什麽都懂的科學家,到了床上卻什麽都不懂,最叫人掃興。江應權總是要把他的腺體咬出血,才能看到他些許不一樣的狀态。

和蔣少野的上一次擁抱是什麽時候?是高一的體育器材室裏嗎?還是畢業旅行的大巴車上……

太久了,他已經全然忘了,被蔣少野抱住,是這樣的感覺。

蔣少野忽然品到了一滴鹹鹹澀澀的淚水。

蔣少野稍稍放開他一些,發現林改竟已經哭花了臉——那眼底的星星都碎掉,碎在了淚水裏。

蔣少野眼神微沉,拇指輕輕揩過他眼睫下方,“……怕我?”

林改惶惑極了,連忙搖頭:“沒有。”

可蔣少野還是漸漸地停下了動作。雖然他的雙眸灼亮,喘息粗重,手仍然扣着林改的手按在自己的胸膛上,傳遞着激烈的心跳。

可他還是漸漸地停下了動作。

他靜了一下,“你沒有信息素。”只是陳述,重複一個已知的事實。

牛奶糖的味道再濃,也不會始終持續。滿室氤氲的是滴着水的竹香,是蔣少野即将失控的證明,可是林改看上去,還是那麽清清冷冷,不為所動。

林改好像被刺了一下,下意識縮回手,“我……”

蔣少野釋放了這麽多信息素,林改卻毫無反應,就連眼神裏也只有迷惘和恐懼。

沒有動情。

蔣少野甚至猜測,今晚這一切都是林改計算好的。林改想讓他舒服,想讓他滿意,但林改自己卻根本體會不到蔣少野方才體會到的心動神搖。

“是我,”蔣少野啞聲說,“親得你難受了?”

林改又搖頭,擡手擦去眼淚,“不難受,就是……就是憋住了。”說得有幾分赧然。

蔣少野抵着他的額頭,輕輕地、無奈地笑。滿屋子都是寂寞的青竹香。這都沒有達到95%嗎?

如果自己方才真的失控了該多好。他想。可是,為什麽自己也冷靜下來了呢?

林改仍舊抓着他的衣襟不放。蔣少野低身,動作輕柔地抱住了林改,“是不是很累了?我們先去床上。”

林改慢慢地将手搭上他寬闊的肩膀。蔣少野深呼吸一口氣,誇張地“啊喲”一聲,将林改打橫抱起,先運到了卧室大床上去。

卧室裏尚沒有開燈,黑暗中,全是青竹的香氣。林改靠上蔣少野的枕頭,重心放松,便睜大眼睛去尋找蔣少野的影子。

蔣少野側身半躺下,似與他近在咫尺,有力的手握着他的腰,下巴輕輕擦過他的臉,“去洗漱嗎?”他問。

林改輕聲說:“洗過了。”

蔣少野的手慢慢滑下他的腰,若含暗示地往後撫摸,雙眸一眨也不眨地盯緊林改的反應:“都洗過了?”

周遭的靜谧與黑暗很快讓林改放下了心防,他下意識地抓住蔣少野的手,卻遲鈍地沒有聽懂蔣少野在問什麽。“我刷牙了。”他回答。

他望了半天,蔣少野卻不再有下一步動作,他複有些慌張,“蔣少野,你……你是不是……”

他聽見蔣少野嘆了口氣。

很輕、很輕的一口氣,如果不是這深夜太安靜,他原不可能聽見。然而聽見了,他全身便僵住。

他是不是,又搞砸了?

他也不知道……他不知道自己為什麽會掉眼淚。想必真的只是憋住了而已,他太笨了,他連接吻都不會。

他拉起被子,想要遮住自己的臉。乘着窗外遞進的夜色,蔣少野看見他眼中亮晶晶的,一時不能分辨是不是剛才的殘淚。

蔣少野心中滞澀,伸手去揉他的頭發,動作卻也滞澀下來。他試圖解釋:“你不用管我——”

“蔣少野。”林改卻拉他的衣服,忍着聲線說道,“可以……可以繼續親嘴嗎?”

蔣少野的手停頓住。

林改想,不會吧,難道就連這一句,也是得寸進尺嗎?

他越來越困,也越來越沮喪。他快要把自己整個人都縮進被子裏了,蔣少野卻又将他撈了出來。

“你熱不熱啊。”蔣少野說着,便吻住了他。

Alpha溫熱的雙唇在林改的嘴唇上研磨,這一次,溫柔不逾矩。這樣的親法讓林改覺得新奇,漸漸地又像獵場裏的兔子般放松了警惕,甚至小心地伸出舌頭,往蔣少野唇上舔了一下。

蔣少野笑出聲,“呆子。”

林改寬了心了,嘴上便恢複了靈活,“你才是呆子。”

“你才是。”

“反彈。”

“再反彈。”

“再再反彈。”

……

空調風輕輕地吹過,蔣少野親到最後,林改已經迷糊,大約是真的要睡着了,已想不起“反彈”前面有多少個“再”字,腦袋一頓,便窩進了蔣少野的胸膛。

蔣少野舔了舔唇。牛奶味已經消散盡,現在萦纡在他唇齒間的是牙膏的薄荷味。

“呆子,誰讓你刷牙的,啊?”他對着懷裏的小腦袋自言自語,“這不是串了味道了嗎?我要牛奶味的林改,在哪裏啊?”

蔣少野莫名其妙被自己的設問激出了幾分火氣。我十年前的那個牛奶味的林改,動不動就信息素紊亂,卻會自投羅網地跑到我身邊要我幫他打掩護。那個林改在哪裏?

他為什麽回不來?

林改突然從他懷裏掙出去,自顧自翻了個身,背對着他,“幼稚。”聲音很小,像是在做夢。

蔣少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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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天周五休息嗷

考慮以後可能把休息的時間改到周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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