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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發燒了,體溫瞬間飙至38.7,神智都不太清醒,在蔣少野抱着他上車時也只會抓着蔣少野的衣襟發愣,仿佛還陷在方才的親吻裏。
四十分鐘後,蔣少野給他報上了急診。
急診室的醫生顯然見多識廣,面對這種易感期做到發燒昏厥的小年輕很是淡定,先讓護士把林改搬到急診床上打點滴,接着便在簾後對蔣少野展開訓問。
蔣少野看了一眼那晃動的簾幕,垂着頭坐下。
“幾點開始燒的?”醫生一邊問一邊記錄。
“一點半。”蔣少野回答。
“标記過了?”醫生拿筆點了點桌子,“我看見了頸環。”
“……沒有。”
醫生驚異地擡了擡眼鏡,“嗯?”
“只是咬了一下。”蔣少野低聲。
“臨時标記?信息素結合了?”
“是。但他的信息素特別少。”
“為什麽?”
“……他腺體壞了。”
醫生張大嘴巴,呆滞地“啊”了一聲,霍然間站起身一把拉開了身側的床簾。
護士已經摘下林改的頸環,那黑色的東西原看着很色情,此刻卻顯出孤零零的羞恥。林改燒得厲害了,汗水涔涔而下,将頭發都沾濕成一縷縷地貼在額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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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蔣少野……”他那最适宜于接吻的嘴唇,只是這片刻工夫就已經幹燥得起皮——他好像又在做噩夢了。
蔣少野僵在病床外數米遠,竟不敢過去。
醫生檢查過林改的腺體,跟護士耳語幾句,又擡眼看向蔣少野:“還好,确實咬得不深。但是你們性生活應該采取安全措施,發燒主要是體內射精造成的。”
蔣少野的臉陣紅陣白,像面對着班主任:“對不起,我——”
有護士沒憋住,捂着嘴撲哧笑出了聲。
醫生咳嗽兩聲,将蔣少野拉到一邊,“這次算是萬幸了,以後一定記得不能折騰他的腺體,如果實在忍不住……”醫生撓了撓頭,“你可以戴止咬器啊。”
蔣少野表情晦澀,“知道了。”
醫生也松了口氣——這樣的病人萬一真的腺體再次受損,可就要上報主治了——他回到電腦前繼續記錄:“你上一次易感期是什麽時候?”
“半年……八個月前吧。”
“怎麽過的?”
“抑制劑。”
“打幾針?”
“每天一針。”
“這次呢?也打了?”
“嗯。”蔣少野靜靜地說,“三天,一共打了五針。”
醫生又多看他一眼,繼而收回目光,噼裏啪啦地敲鍵盤。很快,從打印機裏吐出來一張又一張處方。“你也不對勁,去做個化驗。抑制劑不能打太多,也許引發了信息素不穩定,不然的話,你們根本沒有結合,你怎麽會——對吧。”
——你們根本沒有結合,你怎麽會專對着他發狂——對吧。
“可是他有信息素。”蔣少野接過處方,躊躇良久,還是開口,“大夫,他會不會是……會不會是發情了?”
“什麽?”醫生一怔。看向電腦裏的記錄,又瞥了蔣少野一眼,“我從沒聽說過腺體破損的omega發情的案例,就他那點劑量,完全稱不上……那個,你也聽說過吊橋反應吧?”
蔣少野眼裏的光微微暗淡,終于是低下頭,沉默。
過度焦慮和過量抑制劑注入導致的信息素不穩定,引起易感期失控。
蔣少野拿着化驗結果坐在林改病床邊,也并不意外。
過度焦慮啊……
經過這一番手忙腳亂,他已很疲倦,頭靠着床沿,伸出手去勾了勾林改脫在枕頭間的頸環。
他也和這世上所有的alpha一樣,有一種本能的占有欲。他想讓所有人都知道林改是他的omega。這一個頸環所提供的,與其說醫理價值,還不如說是情緒價值。
可是也許這東西,真是不必要的。他想。
他真的能完全占有這個人嗎?
病床三面都拉起了淡藍的簾,外頭人們來來往往、吵吵嚷嚷,但這淡藍的空間裏卻好像只有安靜的消毒水味道。林改熟睡中的呼吸不太安穩,蔣少野又給他理了理枕頭。
在他們高中的醫務室裏,也有這樣淡藍色的床簾。區別只在于那時候的林改很清醒,就算是發病了,也還非得抱着一本書,否則,他說,他覺得自己浪費了時間。
對于林改的信息素紊亂,蔣少野是最有應對經驗的。如果症狀比較輕微,可以先通風,讓林改不要受到太多雜亂信息素的壓迫。如果症狀重了,甚至影響到旁人了,蔣少野就會請假将他帶來醫務室。
好不容易偷到這點閑暇,蔣少野自然不想讀書,他會坐在林改床邊的小凳子上來回晃蕩,長腿沒處擱,大咧咧地叉開。他還有些微的不忿:跟我講話,也是浪費時間嗎?
林改卻關心地問他:你頭暈不暈?班上alpha都說,我每次發病,他們會頭暈。
不暈。
你又打抑制劑了。林改合上了書。
抑制劑多好啊。蔣少野滿不在乎。
不好的。林改認真地說。注入過量的話,會導致信息素不穩定,還可能提高你的……你的……那個阈值。
什麽阈值?
林改瞪他一眼,又去拿書。蔣少野偏在這時生出好奇心,傾身過去,手按在被單上,又問:什麽阈值?
靠得近了,書的封面被手指揉得卷起又抹平,蔣少野看見林改倉促地眨了眨眼,那黑框眼鏡的鏡片裏反射出蔣少野自己刨根問底的執着模樣。
就是。林改試圖拿出一副老師講課的語氣,諄諄地教誨。就是,性……性高潮的阈值。
蔣少野反應了一下。什麽意思?
林改沒料到他竟如此地傻,幾乎憤怒起來。
意思就是,你會憋成變态的!他大聲說,拿書本砸了下蔣少野的手,然而不輕不重地,卻伴随着林改的話聲讓蔣少野的心顫了一顫。
他猛地也醒悟過來,當即咳嗽兩聲:就這啊。這我早就知道!
他的姿勢慢慢坐端正了回去,又斜眼瞧林改,誰料林改已拿起書本,将自己整張臉都遮住了。
醫務室裏只一臺電風扇,搖頭擺尾地吹。陽光從淡藍色的縫隙裏灑出來,沿着米白色薄被的紋路,好像可以看見林改疊起來的腿,腳趾頭還蜷縮起來扯了扯被單。
喂。蔣少野喊出一聲,舌頭舔了舔牙齒,有些口渴。林改。
林改不理他。
喂,林改。我變态嗎?你別看了,來給我算算。變态有沒有公式?我有沒有72.9%的變态?
林改突然放下了書,蔣少野這才發現他已經摘了眼鏡,便露出那亂發下略微懵懂的雙眸。
你沒在看書啊。
逗趣的心思一時都消散掉,蔣少野的聲音發了啞,抓着被單的手指也好似麻木了剎那。只是幾寸的距離,只要他的手往上移動幾寸,就可以勾住林改的小指。
“蔣少野。你在想什麽?”
蔣少野猛然回神。
林改的臉容仍泛着病态的潮紅,眼裏水汪汪的,看着他,輕輕地問。
蔣少野低頭,看見自己的手指竟抓住了林改露在被單外的小指,像抓住一根救命稻草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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蔣少野的課堂筆記:多打抑制劑,保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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