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蔣少野的工裝夾克敞着懷,林改側身與他接吻,擡手攀住了他的脖頸,往下滑便是赤裸的肩臂,還透着剛洗過澡的涼意。林改微微驚訝地說:“你穿好少,可是要下雨的。”
蔣少野不滿地舔了下他的嘴唇,還意味不明地“嗯”了一聲。林改便在木梯上轉了過來面對着蔣少野,卻被抓住了腳踝,蔣少野将自己擠進他腿間,又去吻他。
蔣少野的信息素好像永遠不會枯竭,永遠是澎湃而清朗的。竹香味随着似有若無的啃咬浸入林改的齒間,讓林改感到微醺似地飄飄然,蔣少野觀察着他的表情,輕問:“今天很開心啊?”
“嗯。”被吻到迷糊的林改終于想起來正事,稍稍推開他些,“今天我拿到了檢測報告!而且——”又狡黠地一笑,“我猜江應權現在管不着我們了,他在羅城的事業馬上黃掉,我們拿檢測報告去申訴,很快就能重新開業了!”
蔣少野蹭了蹭他的鼻尖,“真了不起。我就知道你有辦法。”
林改得到了誇贊,反而不好意思地又蹬了蹬腿。“讓、讓我先下來。”
蔣少野卻不讓開,只将雙臂搭在林改腋下,便把林改從木梯上抱下來。這個抱孩子一般的姿勢讓林改很不習慣,但淩空的剎那他還是趕緊抱穩了蔣少野的脖子。
蔣少野的嘴唇掠過林改發頂,又悄然吻了吻。“喝點酒慶祝慶祝?”
林改忽然想到,楚琴說,他喝過蔣少野調的很多酒。
于是林改回答:“想喝甜的。”
蔣少野又笑了。他這樣爽朗的笑,又讓林改覺得自己小心眼。
他們來到吧臺邊,蔣少野進了吧臺,打開酒櫃壁上的燈。酒櫃裏已沒有酒,他去儲藏間裏挑出來幾瓶,當他開瓶塞的時候,林改就趴在吧臺上眨着眼睛瞧。
他默默地看着蔣少野将幾種他分不清的酒和飲料調在一起,加冰後開始搖蕩雪克壺。哐啷啷的聲音清脆極了,在這沒有旁人、四壁凋敝的酒吧裏,蔣少野做起他擅長的事,還是那麽駕輕就熟的樣子。
“這個,”他輕輕地問,“你學了多久呀?”
“嗯?”蔣少野漫不經心地答,“沒多久,一個多月吧。開業以後也失手很多次。”
“那,你的招牌酒是什麽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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蔣少野笑,“你想知道?”
林改拼命點頭。
蔣少野從櫃臺裏翻了翻,找出一張花花綠綠的酒單宣傳卡,推到他面前,指了指:“這些都是,‘一脫成名’、‘床笫之間’、‘翻雲覆雨’、‘月黑風高’……”
“蔣少野!”林改吓了一跳,目光在酒單和蔣少野之間來回逡巡,這土撥鼠似的樣子又把蔣少野逗樂:“想試試?”
林改忙不疊搖頭。
“都是正經雞尾酒,你看,有英文名,還寫了配方。”蔣少野越是諄諄地解釋,林改越覺得可疑,小心翼翼地瞥他。蔣少野又嘆口氣:“真乖啊。”
這話就像在嘲笑他,林改不服氣了,“是你……你下流。”
“對,我特別下流。”蔣少野卻不反駁,于是這個架也沒能吵起來,他徑自将一杯橙紅色的飲料推到了林改面前,“嘗嘗,蘋果汁。”
都停業兩個月了,還有蘋果汁?林改疑惑地接過,悶頭喝了一口,頓時被滑至喉嚨的辣味嗆得險些噴出來,放下酒杯不停咳嗽,咳到滿臉通紅,手扶着吧臺可憐、無助又憤怒地瞪着蔣少野。
蔣少野毫無風度地叉腰指着他哈哈大笑,爽朗的笑聲簡直能震動天花板。
林改無語地閉上嘴,蔣少野倒來一杯白開水給他,他也不接,只氣鼓鼓地像個河豚。
蔣少野偏偏今晚膽大得很,還伸出手指去戳了戳他鼓起來的臉頰。待林改破功了,又将水杯送到林改嘴唇邊,哄他道:“要我喂你啊?”
看起來倒是服服帖帖,其實眉眼裏還忍不住笑呢,騙他,騙他就有這麽大樂趣嗎?林改不滿地接過水杯,也不知剛才的酒是什麽成分,辣味灌進胃裏後,漸漸升騰出暖意,醺醺然地,舌頭上又更渴了。
其實,他好久沒看到蔣少野這樣開心地笑了。微光從蔣少野的發絲裏抖落下來,像無數星星的塵埃。連所有生活的重壓、往事的苦惱,仿佛也都随着這一次兩次的開懷大笑,全都被蔣少野抖落了下去,他又成為了一個清清爽爽的少年人。
林改默默喝了一口水,蔣少野笑意斂去,雙手撐着吧臺,低下頭認真看他:“真生氣啦?只是一點朗姆酒,其他還是果汁啦,真是果汁……”他的額頭抵着林改的額頭,讨好地舔了舔林改的鼻尖,“不然你吐給我?”
林改張了張口,卻發覺自己渾身都在發熱,“這、這個酒叫什麽?”
“不知道啊。”蔣少野柔聲,“随手調的,你取一個?”
林改想了想,突然擡起頭:“我們約會吧。”
蔣少野一怔,“什麽?”
林改像是醉了,眼睛裏的星星也在旋轉,他一下子從高腳椅上跳下來,“蔣少野,我們約會吧!”
說着,他便将手伸進吧臺內,擺弄兩下控制電腦,就随便地拉出了一個歌單——幾乎是迅雷不及掩耳,外置的音響已經被林改點開,一首迪斯科舞曲前奏毫無預兆地響起,帶起陌生又激烈的鼓點。
是他第一次來十號公路時,蔣少野陪着他跳的迪斯科。
他擡起眼,對蔣少野笑,“這一次,我請你跳舞。”
蔣少野稀奇地挑了挑眉,“你會嗎?”
然而舞曲的音響卻突兀地放大,震天動地地躁動起來,林改沒聽明白,湊過來又喊:“你說什麽?”
蔣少野笑了。徑自握着他的手走出吧臺,節奏突然變快,林改趕緊手忙腳亂地跟上,也不知有沒有踩準節奏,他仍舊只會像兔子似地亂蹦。
這一次,沒有擁擠的人群,沒有絢爛的燈光。
外頭的雨漸漸落下來了,伴随着愈來愈響的江濤聲,與迪斯科的樂聲一起回環。昏暗的舞池像一片寂寞的冬日池塘,他們滑了進去,貼着臉,貼着身子,眼睛發亮地喘氣,四壁上一眨一眨的小黃燈将他們的身影拉得很長。
林改跳得出了汗,又擡手去抱蔣少野的脖頸,蔣少野攬着他的腰踩着節奏往後退,林改卻直愣愣地往前迫近,直到蔣少野坐在了地上,索性耍賴地躺了下去,還擡起大腿去颠弄他。
林改雙腿分開跪坐在蔣少野兩側,alpha結實的大腿摩擦過他軟實的屁股,他卻渾然不知危險将至,只撐着蔣少野的胸膛開懷地笑。那小巧鼻尖上還閃爍着汗珠,蔣少野喉頭滾動了一下,突然覺得口渴。
舞曲在一片歡騰中收束,空曠的玻璃舞池裏驟然一片寂靜。
“林改。”蔣少野拉了下他的手。
林改便笨拙地改換姿勢,也躺在了蔣少野的身上。蔣少野還在喘氣,胸膛不斷地起伏,林改的耳朵伏上去,便能聽見那黑色背心底下砰砰有力的心跳。
天花板上裸露着無數管道和電路,在黑暗中俯視着他們。
蔣少野揉着林改的頭發,卻是從胸腔裏發出一種依賴似的聲音——“我好幸運啊。”
“嗯?”林改疑惑。
“謝謝你。”蔣少野誠懇地說,“謝謝你幫我。”
“說這個做什麽。”林改卻不自在地動了動,“我……我還沒完呢。”
蔣少野訝異地挑了下眉毛。“什麽還沒完?”
“嗯,約會。”林改伸出手指頭點了點,自顧自地說着,“看星星、跳舞,還有一樣。送禮物。蔣少野,我要給你送禮物。”
他說着話,半坐起身,從外套口袋裏掏了半天,掏出一只方形的小盒子。蔣少野的目光剎那間沉了,話還未出口,林改将盒子打開——卻是一根紅繩。
“是我自己做給你的。”林改輕聲說。
但這也不是十幾年前的那一條,而是他新做的。這一點,他卻不想告訴蔣少野。
“我幫你換上,好不好?”
蔣少野看他半晌,最終,一言不發地低下了頭。Alpha的短發粗硬得紮手,蹭進林改的懷裏,露出後頸那一片發燙的腺體。林改小心地将他的紅繩取下,磨損處不少了,也不知戴了多少年。窸窸窣窣的動靜間,蔣少野的呼吸聲卻漸漸粗重,眼睛發亮地看着林改的動作,像一只大狗等待主人給他戴上新的項圈。
林改将新的紅繩串進玉佩,再給蔣少野戴上,蔣少野忽然抓住了他的手。
舊的玉佩,新的繩串,在alpha的鎖骨下晃蕩。
“蔣少野,”林改小聲說,“你看起來比我還醉。”
“怎麽會。”蔣少野的聲音擦過他耳朵,“醉了怎麽會硬?”
林改始料未及,悶不吭聲,蔣少野又笑。一邊笑着,一邊将他抱緊。
“我們約會吧”。
聞起來香香甜甜,可是入口卻辣,心跳驟然加快好像要承受不起,在緩不過神的恍惚中,漸漸融化出軟乎乎的暖意。
蔣少野心想,這真是一個好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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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幾種雞尾酒确實存在23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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