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4
法考主觀題考完後, 江眠的時間并沒有寬松下來,因為他還要準備明年夏天的公務員考試。
不過對于江眠而言,時間也并沒有那麽緊湊。
畢竟這麽多年來, 他習慣了一天二十四小時, 除開睡覺以外,其餘時間不是學習就是在學習的路上。
只是現在和從前有點不一樣。
因為江眠會分點時間給他的追求者。
陳故找他時, 如果他正好看到, 他就會和陳故聊一會兒。
平時就算是跨時間聊天,江眠也一定會回。
而且陳故來學校陪他泡圖書館,江眠也不會拒絕。
正是因此, 論壇上的議論聲也愈來愈少了。
因為……江眠其實不會和陳易深去圖書館的。
事實上江眠不喜歡和任何認識的人一起去圖書館, 因為他知道肯定會有不可避免的交談,他覺得這挺打擾他的。
但他卻不覺得偶爾會問他一兩句的陳故有打擾他。
江眠甚至覺得這樣的日子還挺好。
他喜歡平靜簡單的時光,雖然有時候陳故那張嘴……但大概這個是真的也可以「脫敏」的,聽多了, 他也就逐漸習慣了。
甚至會在陳故犯病抱着他, 好似神志不清喟嘆說好想親他時,面色鎮定地裝作沒有聽見了。
時間總是過得很快, 十月底南界來了場小臺風, 連着下了十天的雨, 陳故幾乎每天都會提醒江眠好幾遍帶傘,還确認了他有備抗過敏的藥物, 這才放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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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眠頭兩次被提醒帶傘的時候, 還沒反應過來, 還是雨下下來, 他在宿舍裏, 陳故給他發消息問他沒出門吧, 他表示了疑惑,陳故也表示了疑惑。
【豺:你不是雨水過敏?】
看到這條消息時,江眠怔愣了下。
他的确是雨水過敏,但他沒有想到陳故還記得。
原本好像已經平靜了的心湖,再次泛起點點漣漪,江眠望着窗外好似傾盆大作的雨勢,頭一回覺得雨天好像也沒有那麽惱人。
【江眠:沒有出門。】
【江眠:雖然是小臺風,但南界四面臨水,還是有可能發洪水,你也盡量別出門。】
陳故說好。
臺風過境後,雨過天晴,出了彩虹。
江眠也有看到,但他看到的時候,天際的彩虹已經很淡了,不過叮咚動态圈有很多人曬了彩虹。
江眠沒什麽藝術細胞,随便點進了個完整的看了眼,也沒有什麽特殊的感受。
還是陳故給他發了他拍的彩虹照,江眠才再一次覺得大自然的美真的令人驚心動魄。
陳故追到了離彩虹最近的地方,等了個黃昏。
夕陽的餘晖和已經消退了些許的彩虹融合在一塊,配上金黃色的海岸,不像是照片,更像是一副藝術家想象出來的畫作。
江眠再次動手存了下來,同時也是感慨陳故的審美真的極高。
十一月中,南界的溫度到了一個很适合出行的數字,就是這天氣潮濕,要不是江眠和陳易深之前一起買了烘幹機,真的會為曬不幹的衣服頭疼。
江眠也換上了長袖衣,他身體素質沒有那些愛運動的同學那麽好,偶爾遇上早晚溫差,還要套一件厚一點的外套。
這麽好的天氣,他們班用班費組織了一次爬山冬游活動,定在了十一月二十號。
素來就不愛這些的江眠沉默了。
江眠跟陳故說下周要去爬山時,正好是公休日,他和陳故坐在學校旁邊的美食街裏的一家車仔面店吃東西。
這家店很特殊,店面不大,只做車仔面,而且一般去別的店都是咖喱魚蛋什麽的,但他家是豬排雞蛋燒車仔面。
江眠來這兒吃過幾次,很喜歡。
“你們班同學都去?”
“嗯。”
陳故漫不經心地拌着碗裏的面:“去多久?”
江眠咽下嘴裏的雞蛋:“三天兩晚吧,除了爬山還有別的一些娛樂項目。”
“要去內地那邊?”
“嗯,就海岸對面的城市,快的話兩個小時就到了。”
陳故輕撚了一下筷尾:“你們怎麽住?”
江眠實話實說:“班上安排的一般都是三人一間吧,畢竟那邊酒店不便宜,一般都是去合作民宿。”
他道:“之前也是。”
江眠補充的這四個字,直接讓陳故停住了。
他微微一笑,語氣輕柔:“那這一次你和誰一間房?”
江眠仔細想了下:“陳易深,然後還有孟皓。”
陳故是聽過這個名字的,不僅是因為暑假那場籃球他頂的是這個人的位置,還因為這段時間跑南界大很勤,跟着江眠認識了這個人。
江眠或許沒有察覺到,但陳故看得出。
孟皓看他的眼神,是看情敵的樣子,他對江眠,有心思。
陳故在心裏冷笑,面上卻仍舊裝得很好。
只是江眠總是會察覺到他的一點情緒。
江眠有點不解地看着他:“你心情不好?”
“嗯。”陳故都沒有停頓,就懶懶地扯了下嘴角,似真似假地玩笑道:“三天欸。江sir要抛下我一個人在南界,去跟別的小朋友玩三天,我好難過。”
江眠:“……”
見他不說話,陳故繼續散漫地拉長語調哭訴:“好吧,是我太脆弱了,我不該這麽任性,我們江sir有自己的生活,有自己的朋友圈,我只是一個無關緊要的追求者……”
“陳故。”江眠打斷他:“吃飯。”
陳故委屈地看着他,江眠卻已經及時避開了他的攻擊,垂着眼認真吃面。
陳故掃向他微紅的耳尖,心情勉強好了點。
但這還不夠。
陳故心不在焉地挑起面條吃了兩口,打從江眠說要和同學睡在一間房時,他就嘗不太出來這碗面是什麽味道了。
真煩。
他為什麽非得維持着這張人皮?
現在就直接把江眠拐到自己家裏鎖起來,不知道能省多少麻煩事。
陳故的手撐在桌子上,微垂了眼睫掩住眸中的神色,但視線卻一直鎖在江眠身上,像一條無形的鎖鏈,糾纏住了江眠的脖頸,不允許江眠逃往他不知道的地方。
“你別看我了。”江眠稍抿唇,擡眼對上陳故的視線,明明察覺到了危險,卻只是提醒陳故:“面要稠了。”
陳故勾勾唇:“知道了。”
他想還是繼續披着吧。
他喜歡和江眠這樣坐着,随意聊點什麽,詳和地吃一頓飯。
——
主觀題成績要比客觀題出得慢一些,今年考的比往年要早,但出成績的時間和往年都差不多,得要一月份了。
用他們的話來說,就是頭上要懸把刀子到一月份去。
不過江眠倒是無所謂,他對自己的成績素來自信。
而且就算沒有過,他也能很平靜地對待,畢竟他還年輕,再戰就行了。
因為班級組織旅游,所以他們自發組織小組內去采購。
江眠還在糾結自己到底要不要去,主要是他真的不喜歡爬山這個項目。
要是像往年一樣,是去泡溫泉又或者去什麽小鎮玩,他也不至于那麽糾結。
而正好采購那天陳故說他不舒服,江眠就拒絕了同學們的安排,去了陳故家,及時阻止了陳故要傷害自己的行徑。
江眠已經能夠很淡定地被陳故圈在懷裏了。
畢竟這一次和那一次也不一樣,他不是坐在陳故腿上,而是坐在他雙腿丨間,背靠着陳故的胸膛,腦袋也一并挨在上面。
只是江眠還是不敢亂動,他望着陳故明顯比他大上一號不止的結實手臂和大腿,思緒有些飄散。
說起來……他好像還欠了陳故跑步。
陳故環着江眠,把腦袋埋在江眠的發間,嗅着淡淡的洗發水清香,嘴角微勾。
他知道江眠今天要跟同學去采購,所以他試了一下,然後成功了。
那麽……
陳故眸色逐漸轉深。
——
在江眠他們準備去旅游的前一天。
因為永遠起的比陳故早,所以江眠總是先發一個早字給陳故。
一般來說,陳故在九到十點左右就會回,不會超過十一點。
但今天到江眠下早八,去食堂吃了個飯回宿舍了,陳故還是沒有回消息。
江眠不由皺眉。
他一開始是覺得陳故大概是昨晚又通宵畫畫了,因為上個月月底陳故就幹過這事。
他說靈感來了,收不住,于是直接一整晚沒睡,那天江眠早六點給他發早,他也回了個早,然後說自己先睡了。
然而等到了下午,陳易深跟江眠說收拾行李為明天做準備了的時候,江眠還是沒收到陳故的消息。
江眠抿了下唇:“等下,我出去打個電話。”
陳易深:“哦哦哦。”
江眠到走廊上,撥了第一個電話,陳故沒有接,于是他又撥了第二個。
在第三個響到快要結尾時,還沒聽到那邊的答應聲,這讓江眠的眉頭都擰在了一塊。
好在第三個電話在最後一聲時,陳故接了起來。
“喂?”
江眠微怔。
電話那頭濃濃的鼻音和沙啞的聲音,再配上虛弱的語氣,怎麽聽都不對。
“你感冒了?”
“江眠?”
江眠:“?”
連人都認不出來了?
“不好意思。”陳故在電話那頭咳了兩聲:“我昨天感冒了,吃了感冒藥,藥勁有點猛,你打電話我才醒。”
他的聲音聽上去還是很羸憊:“我沒事。”
這叫沒事?
江眠皺緊了眉頭:“你量體溫了嗎?”
陳故聲音發虛:“普通感冒。”
說完這話,陳故又在電話那頭清晰地咳了兩聲,之後的咳嗽聲就悶着了,江眠想大概是陳故捂住了手機或者自己的嘴,為了避免他聽見。
江眠抿住唇:“我沒課,我來看你,你吃東西了嗎?”
“沒。”
“那我給你帶粥。”
江眠看了看時間:“你先倒杯熱水喝一口,然後繼續睡,我到了給你電話。”
陳故哼唧了聲:“沒力氣。”
江眠嘆氣:“那你等我吧。不說了,就過來。”
說完,江眠就挂了電話。
陳故聽着手裏的嘟嘟聲,整個人靠在沙發上,漫不經心地轉了一下手裏的耳溫槍,再次測試了一下。
他看着上頭顯示的「40.8」,沒什麽情緒波動地把最後一勺冰淇淋吃完。
江眠從學校到他這有段不短的距離,他還有時間收拾掉冰淇淋盒子。
再故意把各種牌子的感冒藥袋子留在桌子上……
希望這個燒能持續久一點。
實在不行,他就啓用planB。
陳故耷拉着眼皮,哪怕被高燒纏身到的确難受,腦子運轉得也很緩慢遲鈍,但他仍舊清楚自己要算計什麽。
作者有話說:
來了來了,他要來了!
百度說耳溫槍正常在35.8-38,所以寫了42.7,然後又查了一圈好像42.7确實有點高了,所以又改了改;
感謝在2022-10-07 10:14:38-2022-10-07 14:20:25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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