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0

沒有男人不喜歡被人誇帥, 就算是看似無欲無求,好似神佛的江眠也不例外。

他被陳故這一聲吹捧得耳尖燙紅:“你怎麽突然……”

甚至第一時間,江眠都不知道該說陳故突然親他的事, 還是陳故突然說他帥的事。

陳故眨眨眼, 有點無辜地看着他。

江眠說不出話來,只能算了。

晚飯他們弄得海鮮烏冬湯面, 其實與其說是他們, 倒不如說是陳故一個人。

因為江眠在這方面确實幫不上什麽忙,他只能負責點菜,幫忙搜個菜譜, 剩下的全部靠陳故。

陳故做飯時, 江眠就坐在沙發上玩手機。

之前他在律所兼職時,接觸的那個離婚官司的女方,也就是經他提醒過一句的夏女士在後來問過他的私人聯系方式,江眠給了, 所以他倆是有叮咚好友的。

夏女士給他發消息, 說她給她前夫家裏發了她手裏的出軌證據,最終他因為被父母罵了個狗血淋頭, 願意只拿一筆六位數的分手費作為補償, 其餘一切歸夏女士所有, 也不用走離婚官司了。

雖然夏女士還是出了這筆錢,但是比起之前可能要被分掉一部分財産要好太多。

在南界, 六位數對于大多數人來說都不算是數字。

畢竟在南界, 一百萬連一個廁所都買不起。

江眠發了個恭喜, 夏女士又跟他說她請了王女士, 也就是被她前夫蒙騙的那位女士做她的生活助理。

【夏女士:我之前一直想找一個, 但一直找不到滿意的, 小王性格好,做事細心又認真,做飯還好吃,我跟她待了幾天,就舍不得她的手藝了。】

【夏女士:你什麽時候得空可以來我這做做,嘗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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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眠在看到這條消息的時候,頓了一下。

正好陳故做完飯出來站定到江眠面前,彎着腰親了江眠的額頭一下後,就勢掃了一眼江眠的手機,目光涼涼:“江sir。”

他好久沒有這樣喊他了。

江眠怔了下,解釋道:“夏女士是之前我在律所兼職時接待過的委托人,她打離婚官司的。”

陳故嗯了聲,先說吃飯了,卻沒有讓位讓江眠走,反而是捏了下江眠的鼻子。

他總是喜歡動手動腳,江眠早就在潛移默化中習慣了他這些小動作。

陳故語氣幽幽:“她好看嗎?”

江眠實話實說:“還可以。”

夏女士的确長得挺漂亮的,保養得也很好。

而且她氣質很好,江眠聽律所的不少人議論過她。

陳故微微一笑。

江眠後知後覺了什麽,忙補救:“你最好看。”

然而陳故已經哄不好了。

陳故哼了哼,站直身體就要走,江眠立馬起身,伸手抓住了陳故的手:“陳故。”

他不會哄人,只能解釋:“她只是我跟過的一個委托人。”

陳故倒不會不理江眠,主要是他做不到,所以他只會用那種幽怨的、像是被背叛了的眼神注視着江眠:“江sir好長情,半年前兼職遇上的委托人現在還有聯系。”

他控訴道:“還記得人長得好看。”

江眠:“……”

他實在沒忍住:“我記性好。”

陳故又是微微一笑。

江眠動了動唇,他覺得自己好像不該這麽說一句,甚至江眠都覺得以陳故這小心眼的性格,大概是真的要鬧脾氣了,可陳故沒有。

他是真的舍不得跟江眠生氣:“江眠。”

陳故把他勾在懷裏,以不容置喙的語氣問他:“記性再好,能不能也只記我一個人?”

又來了。

在陳故說出這話時,江眠就明顯地感覺到了危險。

陳故雖然看着一副可憐兮兮的模樣,但其實他說出來的話的每一個字背後都藏着一把刀。

一把不會要江眠的命,卻一定會對向誰以此讓江眠點頭的刀。

江眠的脊背就在他這句問話下,冒着陣陣寒意。

他沒有盲目點頭,只是繼續解釋:“她找我是告訴我她之前委托律所的事情的結果,當時我跟了案子,也說了兩句話。其實如果不是她找我,都不記得了。”

陳故反而稍顯滿意:“可她約你吃飯。”

江眠誠實道:“我剛準備回絕,你就來了。”

“那你現在拒絕。”

他本來就是要拒絕的,江眠也沒覺得陳故非要看着他說不有什麽不對。

陳故是他的對象,當然有這個權利。

等到江眠回絕的消息發了出去,陳故才終于勉強放下這件事。

只能說還好烏冬是湯面分離,不然又得磨蹭到吃不上最鮮美的第一口。

但讓江眠沒有想到的是,夏女士還是繼續給他發了消息,表達了她向他熱絡的原因。

她想聘請江眠做她公司的律師。

她把一大段正式的邀請官話發過來時,江眠正好在吃陳故給他剝的螃蟹。

江眠看了一眼,陳故也掃了下:“江sir,你好搶手啊。”

江眠頓了頓,到底沒忍住:“你好好說話。”

陳故更加委屈了:“你厭倦我了。”

“……”

江眠嘆氣,還沒說什麽,就見陳故又莫名在那驕傲,雖然話語裏還帶着濃濃的酸味,那味道濃烈到江眠都覺得自己完全不需要蘸醬就能幹完這一碗蟹腿肉了。

陳故說:“不過也是,我家眠眠,專業知識過硬,人美心善,哪哪都好,無論誰都想搶着要。”

江眠被他誇得有點面熱,不知道要說什麽好。

他不是沒有被人吹捧過,但說這些話的人是陳故,感覺是不一樣的。

以至于江眠都忽視了陳故話語裏夾帶的那句私貨。

因為江眠很确定自己之後打算考檢察官,所以他也委婉且堅定的再次回絕了夏女士,夏女士只好作罷,最終給他發了個祝他前程似錦,就沒有後續。

臨近春節這幾天,南界雖然熱鬧,但是天公不作美,天氣預報幾乎每天都是雨,只是一直沒有落下來。

而今天在天氣預報裏挂了好幾天的雨雲标志,也終于映照到了現實中。

江眠捧着碗,喝完最後一口烏冬湯時,剛想說自己也差不多要走了,就聽見一聲清脆的聲音砸在玻璃窗上,此後是無數密密麻麻的敲擊聲,聲勢之大,好似有擂鼓在演奏。

江眠沉默了。

陳故一邊起身收碗,一邊輕輕唔了聲:“好大的雨。”

他這話裏潛藏着什麽意思,江眠懂。

他其實還是帶了過敏藥和傘的,甚至連雨衣也帶着。

這是他的習慣了,畢竟作為一個對雨水過敏的人,要有自我保護的自覺。

但是江眠沒說,他也沒有吭聲。

就聽陳故悠悠問他:“這麽大雨,不好回家吧?”

江眠靜靜地等着他表演完全場。

見江眠沒有要反駁他的意思,陳故的語氣輕快幾分:“今晚睡這?”

這次不同于前兩次。

之前他們沒有在一起,陳故必須得規矩睡沙發,現在他倆身份變了,陳故想做什麽都行。

前方是未知的危險。

江眠想了想,慢吞吞地說了句:“我起很早。”

“沒關系。”陳故彎彎眼:“我最近在調整作息,想保持早睡早起的好習慣。”

江眠沒有什麽理由了。

于是這件事就這麽敲定了下來,

陳故把碗收進洗碗機裏後,洗了個手就出來:“給你拿衣服,早點洗澡吧。”

江眠應聲:“有沒有小一點的衣服?”

陳故的衣服太大了,天熱還好,天冷着實有點空蕩。

陳故低笑了聲:“有。”

他領着江眠進了卧室,直接打開了衣櫃。

江眠怔了下。

陳故的衣櫃占據了一面牆,他現在開的這一半,全部都是新衣服,很明顯沒有穿着痕跡。

而且陳故直接示意他:“你自己挑吧,你穿應該都合身。”

……什麽意思?

江眠在疑問升起來的剎那就明白了什麽。

他伸手随便拿了一件,看了看背後的「M」,輕抿住了唇,一顆心又化成了泥。

以陳故的體格和身高,都是XL起步,最小也是L,衣櫃裏就不會存在M碼。

但是現在這整整一半全部都是。

“你特意給我買的?”

“嗯。”

陳故沒有否認:“每次看到好看的、覺得适合你的就買了,然後不知不覺就買了半櫃子。”

他示意江眠:“以後我的衣服在這邊,你的在這邊。”

陳故輕眨了下眼,故意說:“你要是要穿我的,拿就行了。”

江眠:“……”

其實陳故不是不想江眠每天都套着他的衣服,身上沾滿他的氣味,全身從頭到腳都被他、被屬于他的東西所包裹,但他和江眠的體型相差确實有點大,江眠穿他的衣服,在他面前穿穿還行,要是出去……陳故要炸。

他一定會醋死。

而且這樣為江眠從頭到腳置辦衣物的感覺也很好。

尤其……

陳故拉開一個抽屜,示意江眠:“這些也有。”

江眠的視線率先觸及到的是卷着擺放得整齊的襪子,然後才是旁邊的貼身衣物。

他懵了一下後,耳廓登時鋪上豔色,手更快地将抽屜推了回去。

陳故絕對是故意的!

他給他買這些就算了,完全可以跟他暗示一下,讓他之後自己看就行了,非得要現在打開——這人到底為什麽這麽惡劣啊?!

江眠看着一臉無辜的人,來了惱意,還沒說什麽,就被陳故忽然抱住親了親。

他一抱他,他就不敢動了。

因為惦念着陳故身上的傷。

江眠:“你……”

他話都沒說完,就被陳故一把吻住。

江眠的背貼上櫃門,沒有閉合的櫃門微微晃動,哪怕知道不會倒,江眠還是有點莫名的緊張和擔心。

而在這之後,更讓江眠心裏發慌的是,陳故不知道為什麽又犯病了。

他犯病時的狀态和平時相差太多。

以往的陳故不是不粘人,但有理智也會克制,可現在的陳故抱着他,用力地仿佛想把他的骨頭都隔着皮肉揉碎,無論是親吻還是啃丨咬丨吸丨吮,力道都大得讓江眠心尖打顫。

說不出是疼還是快意占據更多,反正他的腦子就跟着陳故沉淪。

那個瘾丨性,好像越來越大了。

而且陳故真的有好多令人難以理解又毛骨悚然的舉動。

比如說現在。

在這個吻裏,陳故扶在他身後的手,一直來來回回在他的脊柱上按壓游走,就好像一條蛇一樣,讓江眠不寒而栗。

等到這個比之前每一次都要過分的吻結束後,江眠整個人都是挂在陳故臂彎裏的,他唇上又被咬破了皮,原本薄而淺的唇又腫又紅,那雙清澈澄淨的柳葉眼也有幾分迷丨亂。

陳故吻去了他唇上的血絲,江眠不想說話,也沒敢動。

因為陳故又……

見他一臉赧然,陳故沒有松開他,反而抱得更緊,導致江眠也更加僵硬。

“別理。”

陳故沙啞着嗓音,話是這麽說的,但還是…而且他甚至還難以克制地垂首親了一下江眠凸出的喉結,惹得江眠瞪大了眼睛,被他滾燙的呼吸和溫度沖擊得不受控制地輕顫了一下。

江眠的喉結滑動,他咽了咽口水,想了半天,還是沒忍住自己的好奇心:“之前就想問…為什麽這麽說?”

他們是情侶,如果陳故真的很想的話,在有措施的情況下江眠會點頭的。

陳故把腦袋埋在他的頸窩裏,汲取着江眠的氣息以平複自己惱人的「病痛」:“現在還太早。”

但是因為皮膚饑渴症帶來的一點神志不清,讓陳故說了句直接将江眠變成雕塑的話。

他說:“我怕弄傷你。”

江眠這身板太脆弱了,他還得再帶着他多鍛煉鍛煉,不然他是真的會怕自己會把他撞散。

作者有話說:

我不敢說騷話,所以我想了想,只能用一句話表示一下我內心的激動——

臨時加更,九點還有;

不能只甜死我一個!

感謝在2022-10-17 10:25:15-2022-10-17 16:29:29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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