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3 情書
◎“我很愛你。”◎
跨年當日, 青荷從淩晨就開始落雪。
明相凡早醒,拉開窗簾的那一瞬間就被滿城的白覆了雙眼。
“這麽大的雪。”明相凡探身看了一眼地面,酒店樓層較高, 入目白茫茫的一片,路邊停靠的車也變成了童話裏的“小雪車”。
想着今日要被周愛橋“拐”到不知名的地方, 她就萌生了退縮的念頭。
煩不凡呢:請問一下……
周愛橋似乎也早早醒來,她的消息剛發過去,他就回複。
Z:不能反悔。
煩不凡呢:……
煩不凡呢:當我沒說。
周愛橋握着手機,表情柔和, 唇齒間抖露出一絲笑。
Z:喝咖啡麽。
Z:我在樓下咖啡廳。
明相凡伸了個懶腰, 從桌面上撈起手機。
煩不凡呢:喝,卡布奇諾, 半糖,熱的。
Z: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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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愛橋收起手機,轉了個身, 望着酒店大門玻璃外面紛紛而落的雪花。
因時間過早, 咖啡廳中人不多,零散幾位也是趕着談生意或者旅游跟團早起。
周愛橋捏了捏鼻梁處的口罩,咖啡機運作的聲音很快停下。
“周先生,您的兩杯咖啡做好了,需要裝起來嗎?”工作人員握着兩杯咖啡征詢。
他們這間酒店常常接待劇組,見到明星演員如三餐一般尋常,工資高,職業操守更高。
“杯托裝着就好。”周愛橋說。
“好的。”
周愛橋看着工作人員取出一份杯托, 連在一起的兩個坑位将咖啡杯身卡住。也不知聯想到什麽, 他笑着接過, 端在手上時還仔細瞧了瞧, 滿意地上樓,敲響明相凡的房間門。
明相凡在室內,換上了下午要出去的便裝內搭。一件白色的高領毛衣将她的膚色襯得清透白淨。
開門那瞬,周愛橋也不曉得究竟外面的雪白,還是明相凡更白。
明相凡看着他眼神發愣,伸手在他眼前晃了晃:“魂兒丢了?”
周愛橋回神,摘下口罩:“見到你魂不守舍。”
明相凡搓了搓身上掉落的雞皮疙瘩,眼神落在他手上:“哪杯是我的?”
周愛橋将那杯熱燙的卡布奇諾拿出來。
明相凡接過時觸碰到了他的手:“你的手怎麽這麽冰?外面很冷嗎?”
“外面不冷。”周愛橋說,“我點了杯冰美式。”
明相凡:“……”
“怎麽?明老師關心我?”周愛橋挑眉,眼神若有似無落在她的唇上。
明相凡沒化妝,唇色是淡粉,偏白,有種冰雪覆蓋的清冷。
“沒睡醒吧?”明相凡瞪了他一眼,手繞了半圈,摸到了門後的把手,幹脆利落地關門。
周愛橋落了一鼻子灰,沒生氣,默默喝了一口手上的咖啡,提醒房間裏的人:“下午別忘了。”
明相凡靠在門背後,腳後跟怼了一下門,催促人離開:“知道了。”
她端起咖啡,抿了一口。
雖然是半糖,但為什麽會這麽甜。
下午四點半。
陳陳火急火燎趕到明相凡房間。
“啊?凡凡姐,我聽淩杉說你要和周老師約會?”陳陳摸着自己快要跳出胸口的心髒,“你們在一起了?”
明相凡覺得荒謬:“?謠言就是這麽來的。”
陳陳詫異:“那你們沒有在一起啊?”
“淩杉說我們在一起了?”明相凡問。
陳陳沒說話,正在挑配飾的明相凡一頓,擡頭看過去,正好看見她表情扭曲支支吾吾的樣子,瞬間明白了大半。
“吃個飯而已。”明相凡坐在床邊,蹬長靴,“昨天回來的路上他說讓我給他幾個小時,就當朋友間吃個便飯。順便也想聽聽……”
“聽聽什麽?”
“聽聽他的解釋。”
“啊?”陳陳不理解,“什麽解釋?”
“小屁孩兒,”明相凡繞到衛生間洗了手,出來揉了揉陳陳的頭發,“找淩杉玩兒去吧。”
陳陳羞紅一張臉:“凡凡姐!”
明相凡噴了兩泵香水,原地轉了個圈,對鏡子整理了衣領:“走啦!”
等電梯時遇見了熟人,一開門,許柯靈就捂得嚴嚴實實從裏面出來,見着明相凡還被吓了一跳。
“你要出去麽?”許柯靈哎呦一聲,拽着明相凡的胳膊問道。
明相凡點頭:“是啊。”
許柯靈擺了擺手,把口罩和眼鏡摘下來:“先別出去,可能有粉絲什麽知道咱們今天休假來着,門口堵的都是人。你現在出去絕對要被扒一層皮。”
明相凡邁出的腳立刻收回。
“行,我先下去看看情況。”明相凡安撫許柯靈笑着說道,“指不定有什麽消防通道可以偷偷出去,總不能不給人出去過節的機會吧。”
許柯靈也跟着笑:“試試你就知道了,靠近一樓,感覺頭皮都在蹦迪。”
明相凡乘電梯下行,途中給周愛橋發消息。
凡凡吃飯飯:你在哪。
Z:實時定位。
凡凡吃飯飯:你什麽時候跑酒店外面去了。
Z:走秘密通道,我在外面等你。
凡凡吃飯飯:門口粉絲你看見了沒。
剛發消息,電梯門就打開了,鋪面而來的高分貝人聲讓明相凡後背的雞皮疙瘩直冒。
周愛橋也打電話過來。
“不用擔心。”他的聲音一如既往的沉靜,在如此淩亂的環境中,也能清晰入耳,“是一位流量明星今天生日,粉絲過來給他過生日。”
明相凡堵住另一只耳朵,對着手機哦了一聲。
“秘密通道怎麽走?”
“出電梯,左拐,看見衛生間了麽?”
明相凡左右打量,走過去又繞回來,“看見了。”
“衛生間對面有個白色的門,打開,順着小路出來就好,我在路口等你。”
明相凡找了半天,才看見大型盆栽綠葉子後面隐藏的門把手。
“這酒店真高級,秘密通道就像在玩諜-戰。”明相凡摁下門把手,“好啦,那我……”
明相凡一推門,和裏面正在開門的人撞了個滿懷,手指也無意觸到了揚聲器模式。
“抱歉抱歉。”
“對不起對不起——”
兩人互相道歉,相撞的女生擡眼看了看裹得像只小熊的明相凡,幾不可見地盯了幾秒鐘。
周愛橋在通話那頭問:“怎麽了?”
“沒事兒,撞到人了。”明相凡火急火燎摁滅手機,加快速度挪騰着步子往外走。
穿過不算亮堂的通道,剛看見天光,一輛通身漆黑的轎車駛入眼前。
車窗緩緩降下,周愛橋從駕駛座傾身,打開了副駕駛的門:“上車。”
明相凡扯了扯脖子上的圍巾,開門坐進去,拍了拍腦袋上的雪:“吃個飯就跟偷情似的。”
這句話,無端和五年前一樣親昵。
話音剛落,兩人都愣住了。
最後還是明相凡咳了一聲,清嗓子道:“我們去哪兒吃飯?”
“安全帶。”周愛橋提醒。
明相凡恍然,扯過帶子扣好。
周愛橋:“去我家。”
明相凡當即握緊了安全帶:“你你你你再說一遍?”
周愛橋啓動車子,勾唇一笑:“後悔也來不及了。”
“跳車可以嗎?”明相凡繃着一張臉,異常嚴肅。
“如果你不想明天街頭巷尾的娛樂八卦上都在說——新晉小花旦無故跳車,是情感受挫還是金錢糾紛……”
周愛橋話還沒說完,明相凡就阻止道:“打住打住,去去去,哪兒都去。”
紅燈。
車子停下。
周愛橋抿唇,側首看她:“是生是死都和我一起?”
明相凡嫌棄地看他一眼:“周老師,你好肉麻哎。”
周愛橋搖搖頭,笑了一聲,啓動車輛。
随風舞動的雪花被疾馳的車輛撞散,雪花彙聚一圈,原地打轉後,飛往更高處,随後又慢慢墜落,融化在地面上,很快消失不見。
車子停在市中心一處樓盤底下停車場裏。
明相凡下車前扯掉了圍巾,正抱在手中,準備下車再套上脖子。周愛橋解開安全帶,“圍巾放車上吧。”
明相凡有點糾結。
周愛橋又說:“放家裏也行。”
兩方對比,明相凡飛快将圍巾扔進後座。
此處樓盤位于青荷市中心,一梯一戶,私人刷卡電梯。
頂樓能俯瞰整個青荷市,夜間盡攬燈火闌珊。
不過電梯在12樓便停了下來。
周愛橋先出去,手擋在門上,等着明相凡跟上來:“歡迎回家。”
明相凡頓了頓:“那處公寓呢?”
周愛橋從鞋櫃中拿出拖鞋,放在明相凡的腳前:“還在。”
明相凡坐在門口的小凳上換鞋,長靴上的綁帶有很多,明相凡慢慢解開,周愛橋也不着急,蹲在旁邊,給她解另一只長靴上的鞋帶。
“那為什麽不去哪裏?”明相凡穿上毛絨絨的拖鞋說,“你該不會是向我炫耀你買了套市中心的房子吧?”
周愛橋被她奇怪的腦回路氣得不想說話,最後無奈戳了戳她的額角:“這間房的房號是多少?”
明相凡怔住:“這不是一梯一戶嗎?還有房號?”
周愛橋重重地嘆了口氣,輸入密碼1201,将門敞開,拉着她的手錄入指紋。
明相凡看着他不斷調整拇指的覆蓋面,試探着猜:“12樓?”
“那只有一戶應該是12零幾?”周愛橋循循善誘。
“1201……”
“噠”一聲,指紋也錄入完畢。
“這是你的家。”周愛橋站在逆光處,靜靜看着明相凡。
樓梯間十分寬敞,四周都靜谧。大門敞開,室內的光線瑩白,迫不及待從房間裏湧出來,亮得她眼睛刺痛。
“1201,這個數字永遠只屬于你一個人。這個家,也永遠是你的避風港。”周愛橋說道。
他僅僅是站在那裏,什麽都沒做,便叫她能湧出熱淚。
家這個概念,最初對她而言,是永遠排在最後的待選擇。後來她有了家,李聽玉和初若在她少不更事時給予親人般的愛,那是她對于家的第一次定義。
家是溫暖的。
是一盞簡單的小桔燈,在深夜等她回家。
後來,家是想和他走下去。
長長久久地在一起,數廣袤銀河裏的星,攬大千世界的景。
明相凡垂下頭,用手擦掉臉頰上的淚水:“謝謝你的好意,但是這個房子我不能收。我的家,用自己賺來的錢買才算是不愧對我自己。”
周愛橋将她拉進房間。
門啪嗒一聲關上。
周愛橋雙手捧着她的臉,拇指輕輕為她拭去眼淚。
“不要有心理負擔。”周愛橋臉上閃過一絲懊惱,“我們在一起時,我便想買這裏,但是當年這裏還在修建。後來這裏建好了,我便買了下來。公寓那邊——回去的次數越來越少,。我很怕回到那裏,一回到那裏,看着熟悉的碗碟,你穿過、碰過的衣服,我就恨不得立刻找到你,告訴你,我很愛你,我很需要你。無關我的病症,只關于我的心髒。我的心髒無時無刻不再祈求,你能不能不要離開我……”
明相凡擡起眼睛,紅透的眼眶中還殘存着一汪即将嘩然的清潭。
“周愛橋,”明相凡伸手抵在他的鎖骨處,說是相抵,更不如說是垂搭,“我知道你想要說什麽。”
周愛橋的呼吸都快聽不見。他能察覺自己的心率似乎已經快要沖破醫療定值。但是耳邊寂靜,似乎一陣風就能将他想要聽見的話吹得灰飛煙滅。
“嗯。”周愛橋的喉結滑動了一下,他松垮了肩頸,自嘲地笑了一聲,“你說吧,我聽着。”
“曾經我對于愛情的想法很簡單,簡單到,我認為用一顆真心就能換來另一顆真心。遇不到,興許只是時間問題。”明相凡嘆了口氣,“我沒有經歷過你死我活的愛情,在我們的感情開始前,我認為我這輩子都不會走到這一步。”
“但是血淋淋的事實告訴我,愛情不是嘴皮子一碰,心靈感應那瞬間就能産生的。它或許要經過漫長的時間錘煉,又或許需要無數次的分分合合。兩人在不停的錯誤答案中磨合,‘你遷就我,我諒解你’,直到我們适合生存。”
“我想我們目前需要冷靜。《蒲公英》讓我們再次相逢,但你分不清究竟是欲望的趨勢,還是心裏那絲不甘,使得我們再次被捆綁在一起。而現在我們深陷《相見歡》,我分不清楚我對你,究竟是周愛橋的念念不忘,還是元蔚的心有餘愧。”
就像小時候在飾品店逗留,她喜歡亮晶晶的發卡,戴在頭上遇見太陽都會折射出耀眼的光芒。而她長大,身上每一處都可以被代言商安排上華美高貴的珠寶首飾,可她已不再稚嫩,不再是那個去陽光下蹦蹦跳跳的女孩兒。
她明白自己在成長,可又會時不時去懷念從前的自己。
就像這段感情,她想要回溯,給自己和周愛橋一個機會,卻永遠都捋不清自己的心意。
她無法欺騙自己,卻也想對得起這份感情。
周愛橋微微拱起身子,半彎,将明相凡抱進懷裏。
“阿凡,我很清楚的知道自己想要什麽;知道我們在一起的時間遠遠少于我們分開的時間;也知道我喜歡你不是因為信息素的吸引、不是因為曾經的雙相;更明白我這顆心髒,随時随地都在說‘我很愛你’。”
周愛橋蹭了蹭明相凡的腦袋,兩人的頭發勾纏在一起。如同冬天和雪花,永遠不可能從人類的常識中分離。
周愛橋像一只小貓般尋求庇護:“我等你,不論多久我都等,等你想明白自己的心,也等你回頭願意看我一眼。”
明相凡也伸手,回抱住了他:“謝謝你。”
“誰讓我這麽喜歡你。”周愛橋悶悶道。
周愛橋時不時會在這裏住,因此冰箱中的蔬菜都是新鮮的,昨日他安排了小羅填補冰箱的肉類,他和明相凡的元旦燭光晚餐這才有了牛排的加入。
兩人下午“談心”後,又回歸到了原本的社交狀态。
不過對明相凡來說,她更能心平氣和的和周愛橋坐下好好聊聊天。
不談感情,講講花草,又或者聊聊圈內的八卦。
似乎幾小時前出現的畫面只是兩人做的一場夢。
夜幕低垂。
樓層的布局基本相同,客廳面積較大,安裝了落地窗,從窗邊望去,周圍被高樓包圍。
周愛橋走到她身後,将來時穿上的外套給她披上,胳膊肘上同樣挂着絨毯。
“想出去麽?”
“去哪兒?”
“頂樓。”
“?”
直到進入電梯,周愛橋掏出頂樓住宅卡的時候,明相凡還不能接受這個現實。
“你別告訴我,你把頂樓也買了。”明相凡裹緊自己的外套,發出了窮人的感嘆。
周愛橋将房卡扔進她的衣服兜裏:“頂樓送平臺,一起買挺劃算的。”
“還是有錢啊……”明相凡快哭了,不知道是被羨慕哭還是被外面的冷風凍哭的。
頂樓的住宅和樓下有幾處不一樣,從電梯出去後,先入戶,客廳面積比樓下小一半,那處開了一個門,打開門出去,便是這座樓盤一覽青荷的露臺。
門剛開啓,外面的冷風便猛地往她身上裸-露的地方鑽。
周愛橋展開絨毯,将她兜頭裹住。
“冷麽?”周愛橋低頭問她。
明相凡搖搖頭,比起冷風,露臺上的景色看一眼,便能忘卻所有繁雜的事情。
“好美啊。”明相凡感嘆道。
整個青荷似乎變成了一塊塊的樂高,閃爍着細碎亮光,拼接成了這座城市。
從露臺上向下望去,大大小小的街巷變成了連接亮塊的熒線,将毫無關聯的高樓串聯。人變成了螞蟻般的黑點,也有人提早在大街上燃放了煙花,你追我趕,笑聲似乎能沖破空間的阻礙,傳至明相凡的耳邊。
空中又漸漸落下了鵝毛般的雪。
耳邊似乎有滋滋的聲響。
明相凡側頭看過去,周愛橋剛點燃仙女棒,見她看來,将手上的一股腦塞過去。
明相凡咧開嘴笑道:“煙花哎。”
“是啊,煙花。”周愛橋看着她笑,在那一刻,整個世界只有他們兩個人存在的痕跡。她在鬧,他看着她笑。
明相凡舉着兩束仙女棒,張開雙臂,面對着青荷附近陸陸續續升空的煙花大聲呼喊:“新的一年!若若姐和奶奶要健健康康!咕嚕多吃兩碗飯!劇組拍攝順利!工資越來越多!”
明相凡松了一口氣,在仙女棒燃盡的那一刻将所有願望說出口。
周圍煙花的聲音如雷鳴,一聲大過一聲。
周愛橋走到她的身邊,在她耳邊輕聲問道:“沒有我的願望?”
明相凡一愣,他溫熱的氣息似乎從耳廓吹進了心弦。
“那看在你今日帶我看這麽美的一場煙花的份兒上……”明相凡故意吊着聲音。
“嗯?”
“願你美夢成真。”
周愛橋揪住絨毯的兩頭,将人裹得更嚴實,只剩下了一雙黑葡萄似的眼睛。
“好。”周愛橋垂着頭,與明相凡額頭相抵。
恍若這是一場神聖的烙印儀式。
兩人身後,無數煙火綻放,都在為這場儀式慶賀。
而他,終于能與她渡過第一個新年。
他的願望很簡單——
此後每個新年,他都能出現在她的身邊。
告訴她:“我很愛你。”
煙火斷斷續續結束,時針已經劃到淩晨一點半。
明相凡和他進屋,周愛橋打量了一下餐廚的設備:“先在這兒坐會吧,我去燒水,想喝牛奶還是?”
“都行。”明相凡啊秋一聲,連打了好幾個噴嚏。
周愛橋默默她的額頭,沒發燒:“早知道就在室內看煙花了,抱歉。”
明相凡擺手:“道什麽歉,外面看更震撼哎,賺了……啊秋!”
周愛橋連忙折身去燒水。
明相凡靠在沙發上,卻突然覺得身後有什麽東西硌得疼。
手伸到後面摸了摸,感覺像是一個糖盒。
明相凡将盒子掏出來,來回看了看,沒什麽特殊之處。
正要放回去,蓋子松垮,差點砸地板上。明相凡眼疾手快接住,也順勢看見了裏面的東西——
一封信。
上面寫着:遲到的情書。
————
「16歲的明相凡同學,你好。」
很冒昧給你寫這封信,首先我需要自我介紹一下。我是一名演員,姓名周愛橋。
也許你很驚訝,我為什麽會給你寫這一封信。
但是如果我說我是從十年後穿越回來的呢,會不會有些不可置信?
我比你大了三歲,此時我應該……剛入大學。你現在應該也在和數不清的試卷做鬥争吧?作為一個“未來人士”,我透露你一個小秘密。
你在高二那年,會分化成一個Alpha。
你不相信?但是事實就是這樣。
你還會在大學畢業那年再次遇見我。
————
「18歲的明相凡同學,你好。」
我們又見面了。
剛剛接到青荷大學的入學通知是麽?
我相信以你的聰明才智,一定會金榜題名。
請問你現在還能記起我當時告訴你的小秘密麽?
你有沒有變成一位Alpha?
你問我為什麽會變成這樣,其實如果按照我的思維來講,應該是——
命運想讓你遇見我。
————
「21歲的明相凡同學,你好。」
恭喜你,完成自己高中許下的願望了——
“吃遍天下所有瓜。”
不過當狗仔有一點不好,太損耗身體健康了。
我有個建議,希望你快點去找我。
我能免費透露你很多內部的瓜。
你又不相信?
哎,那等着你那可怕的上司下達指令吧。
我在小窩等你。
————
「22歲的明相凡,你好。」
距離我們分手已有月餘,我有點想你。
對不起。
我……
願你前程似錦。
————
「23歲的明相凡,你好。」
我在電視熒幕上見到你了。
其實在我第一次遇到你時,就覺得比“狗仔”更适合你的工作,應該是演員。
作為新人演員,你的表演已經很棒了。
但是為什麽瘦了那麽多?
有沒有好好吃飯?
我又想你多拍戲,好讓我能在更多平臺看見你的身影。
又不想你多拍戲,怕你陷入死循環,身體吃不消。
奶奶我看過很多次,恢複的狀态不錯。
咕嚕我也時常去喂養、遛彎兒。
她很乖,很像你。
……
希望你此後一展宏圖。
————
「24歲的明相凡,你好。」
我好想好想你。
以前和你說,想要退居幕後,但在此之前,我想完成最後一件事情。
我患上抑郁後轉變為雙相。
因為你的出現,我找到了活下去的理由。司教授曾說,這很危險。但近幾年我的求生意識又讓他轉變了想法。他說,這是一種好轉的開始。
近幾年,在淩杉和司教授的幫助下,我的雙相并未再犯。
而結束這一切的方法,便是從哪裏開始,就要從哪裏結束。
我十八歲拍攝了《小山》,二十八歲那年,我會拍攝《蒲公英戀人》
對我電影生涯畫上句號。
忘了和你說,如今我已經和周家完全一刀兩斷。
而我也不需要僞裝自己的笑容和那些不算朋友的人維持關系。
————
「25歲的明相凡,你好」
怎麽辦,最近看了很多你拍過的戲。
一攤開劇本就是你的身影。
這個角色很适合你,也不知道你願不願意出演?
很巧,我竟然看見了有人剪輯我們視頻。
這就是CP拉郎配麽?
我很喜歡。
再和你說一個秘密吧,今年夏天,我們會重逢。
作者有話說:
還有三四章《相見歡》副本完結!我的兩個寶寶就要在一起了!
嬌嬌準備接受媽媽寄出的屠龍刀(db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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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萬年魂獸,手握日月摘星辰的死靈聖法神,導致唐門衰落的全新魂導器體系。一切的神奇都将一一展現。
唐門暗器能否重振雄風,唐門能否重現輝煌,一切盡在《鬥羅大陸》第二部——《絕世唐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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