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 (捉蟲)
◎羞辱(一更)◎
宋婉看着一步一步走來的人,面色不變,直直的看着他,只是如擂鼓的心跳欺騙不了自己。
宋婉知道,只要一日未曾離開大邺,總會與蕭珏遇上,她設想了數種遇到蕭珏的場景,有他用阖宮人威脅她的,有他用手段逼迫她的,甚至有強拉着她做她不願之事的。
但直到蕭珏從黑暗中走到燈下,宋婉才發現,蕭珏的面色很平靜,看不出喜怒。
這種異常的平靜,沒有沖淡宋婉心中的不安,反倒使她心中的擔憂加懼,宋婉垂眸,疏離:“宣王殿下,深夜造訪靈犀宮,不知所為何事?”
蕭珏半阖眼眸,隔着窗看着燭光下溫柔恬靜的女人,沒有錯過她藏在袖中的手,握着的匕首。
察覺到蕭珏看到了她手中的東西,宋婉将手往袖子中縮了縮,将匕首藏入袖子中。
對方将目光從她藏在袖子中的手上移開,落到她的臉上。
蕭珏的眼中泛出嘲諷,他目光不錯的盯着宋婉:“怎麽,作為兄長,來看一看自己的皇妹不可以嗎?”
這是宋婉今日在太後壽宴上說的話,被蕭珏原封不動還回來,但這其中的嘲諷之意,讓宋婉坐不住。
就在她垂頭慌神之際,窗前的蕭珏已經消失不見。
宋婉轉頭看向看向門口,果然修長的身影已經踏入殿內,宋婉握緊手中的匕首起身,定定的看着如閑庭信步一般的人。
但蕭珏卻未如宋婉料想的一般走入內殿,他停在外間的殿中央,與宋婉對視,眸光中是不加掩飾的嘲弄。
看到這般情景,宋婉微微松了口氣,略微思索道:
“我知殿下你從不是旁人口中的不學無術之輩,你胸中有韬略,心中有天下,将會是雄獅,我相信,殿下未來定會是一個好帝王,好君主,定然會有好的女子欣賞你,愛你。”
這般的贊頌,是極高的贊譽,亦是宋婉的肺腑之言,她雖不喜蕭珏對感情的背叛,亦不喜他的脅迫,但這作為這個時代的帝王,并不是什麽缺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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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不适合做一個夫君罷了。
蕭珏看着溫柔稱贊他的女子,他本就知道,眼前的女人若是想要哄一個人,定能哄好。
胸口空蕩蕩的痛意,被這幾句話填滿。
他的眼中燃起微不可查的光,聲音染上期冀,沾染了萬般情緒與期待,冷眸輕擡,定定看着宋婉,輕聲诘問:“所以,婉娘會留下嗎?”
沒有人能夠當真徹底狠心的對待一個真心喜愛自己的人。
宋婉躲開了灼熱的目光,可縱是當真喜歡,也是萬般不合适,宋婉頓了頓殘忍道:“宣王殿下,過去種種,譬如昨日死,你我之間,到此為止吧,你會是一個好的帝王,但宋婉只願意做一只在草原自由的飛鳥。”
當斷不斷,必受其亂。
用溫柔的聲音,說絕情的話,最傷人的永遠不是敵人的刀劍,而是愛人的尖刺,蕭珏眼中的期冀消失,閉上眼睛,再睜眼,全部都是冷酷。
他眼中被寒冰覆蓋,偏偏整個人看起來仍舊是詭異的平靜,自肺腑深處發出一聲嘲諷的笑,當真似關切妹妹的兄長,嘴角嗤笑:“皇妹去和親,想好了帶什麽東西了嗎?”
突如其來的一句似是關切的話,從蕭珏口中說出來令宋婉不解。
她并未準備帶上許多東西,既然離了邺京,總要去适應新的環境,就連着壓抑的朝代都适應了,還有什麽适應不了的。
蕭珏也并沒有當真等宋婉的回答,他目光微側,落在塌上:“皇妹生在錦繡的邺京,定然不能适應塞外的苦寒,你用慣了的美人榻可要帶上,枕慣了的錦被,可要帶上。”
一字一句,字字誅心。
霎時間反應過來他說的是什麽,宋婉變色,握在手中的刀顫抖,她顫聲:“夠了!”
蕭珏卻仿佛覺得還沒有夠。
他一步一步走近,走入內殿,像是好笑一般,笑意點點卻說着殘忍的話:“若是皇妹不願意帶着,為兄會親自去告訴你抛棄本王選的人,你多麽喜愛這些東西,曾在這些東西上,如何與為兄颠暖倒鳳,替為兄纾解欲望。”
沒說一句,宋婉的臉便白上一分。
直到人走到面前,宋婉拿着匕首顫抖的手,舉起來對着眼前的人,威脅:“你不要過來,再走近我會傷你。”
蕭珏看着小小的匕首嗤笑,腳步不曾停下,輕蔑:“為兄還以為,皇妹會用為兄贈你的匕首刺入為兄的胸膛呢,看來皇妹還不夠狠心。”
知道怎樣傷害一個人最深,偏偏又留兩分情面,讓人總忍不住心生希望,然後被一刀刀剜心掏肝,痛不欲生。
昔日收下,未能夠還回去的定情信物,宋婉心軟,晃了神。
只是這一剎那的分心,手中的匕首被奪去扔掉,看着被扔出去的匕首,宋婉一步一步後退。
但,到底沒有退路,抵在畫案上再退不得一步。
宋婉呼吸加快,聲音顫抖:“蕭珏,我被指為和親公主,陛下已經下了聖旨,你若做了什麽,會被群臣口誅筆伐的。”
蕭珏欺身,他的臉抵在距離唇齒半寸的距離,眼中盛滿嘲諷,偏語氣卻如同閑談:“為兄來替皇妹敘舊,群臣如何會口誅筆伐為兄呢。”
他的手,扣在柔軟的腰上,将人拉至自己的胸膛,緊緊的貼着自己。
另一只手,擡起落在宋婉的額頭上,饒有興致般:“這處,為兄曾落下五個吻,不知道檀石王子會不會介意呢。”
宋婉被扣住動彈不得,聽聞蕭珏口中的話,呼吸緊了緊。
卻并沒有到此為止,輕佻的動作語氣在繼續。
修長的十指緩緩向下,落到臉頰上:“這處,為兄嘗了皇妹的眼淚,是鹹的,不知皇妹會不會讓檀石頌品嘗。”
接着是唇齒、頸、起伏的胸口,纖細的手指,蕭珏的手,每落在一處,便饒有興致的問一句。
“皇妹的手,曾替為兄纾解過欲望,不知皇妹這雙手可會替檀石王子纾解欲望。”
語氣輕佻,仿佛情人之間逗弄,眼中卻着殺意,說完仿佛剛剛反應過來一般,道:“哦不,皇妹會在床榻上為檀石王子纾解欲望,用不上這雙手,可惜了。”
宋婉的呼吸滞住,這種羞辱,使得她幾乎站不穩,卻被蕭珏死死的扣在懷中,不得掙脫,終于忍無可忍,宋婉閉上眼睛呵斥:“夠了,不要再說了!”
終于,蕭珏撤下了虛假的笑,整個人猶如裹挾着黑暗,如同地獄裏的惡鬼,他用力拽起她的手,強硬的讓其扣在他的胸前,泣血質問:“婉娘,你可曾想過,我這一處會痛,你為什麽要背叛我!”
宋婉被卸去僞裝外衣的蕭珏吓到,她不斷掙紮,終于推開了眼前不設防的人。
眼睛嗤淚,渾身顫抖,她拔出簪子,不回答蕭珏的問題,手不斷顫抖,倔強不讓淚落下:“蕭珏,你再逼迫我,我便死在這裏,左右不過是一條可以被你随意拿捏的一條賤命,沒什麽好留戀的。”
宋婉是怕死的,所以到了這個全然陌生的地方,第一個想到的也是好好活下來。
因為有所求,所以會怯弱,會害怕。
但是若是生不如死的活,不如去死,說不定,死了就能回去呢,就能看到和藹的父母,友好的同事,和調皮卻可愛的孩子們。
在這一刻,宋婉當真想,興許死了也是一個不錯的選擇。
看穿了宋婉的想法,蕭珏忽然怒不可遏,他徒手奪過尖銳的簪子,争搶之中,簪子劃破手掌,鮮血滴答滴答順着簪子滴在地上。
蕭珏眼中染血,扣着宋婉的手瘋狂大笑,許久停下來,是恫吓人的威脅,聲音萃冰:“宋婉,既然你願為了檀石頌去死,我就要讓你活着看看,你到底能不能如願得到你想要的東西。”
言罷,不再停留,大步轉身離去,那背影,似乎怕再晚一刻,他就會忍不住對宋婉做出什麽傷人之舉。
蕭珏離去,宋婉跌坐在椅子上,撐着椅子的手顫抖。
桃枝到了承平所,敲開了承平所的大門,跟着前來開門的侍衛進了府內。
跟在侍衛身後一路走着,桃枝悄悄擡起頭目光打量承平所的布置,到了書房,被滿屋子的書震驚到,偶爾瞥見一本書的名字-齊民要術。
看到坐在書案前的人,桃枝垂下頭将宋婉的話帶到。
檀石頌似乎一瞬間就猜到宋婉的想法,他擡眸看向桃枝,道:“日子定在十八日後,回去告訴帝姬,她只需帶上她用順手的東西,其餘我會讓人在鮮卑備好,讓她不用擔心。”
溫和的語氣,周到的考慮,以及對宋婉的重視,桃枝覺得,或許帝姬嫁給檀石王子和親是一個不錯的選擇。
桃枝心中這般想着,順着來時路往皇宮折返。
她因想快些将差事辦好,尋的是條小巷子。
來時小巷子裏頭還算人來人往,但因大邺宵禁,若是沒有令牌與聖旨,宵禁之後還在游蕩,會被抓去關起來。
好在宋婉早早便想到了這一點,給桃枝求來了令牌。
桃枝揣着令牌,在黑暗的小巷子裏穿行,步履匆匆,倒不是害怕歹人,邺京治安極好,鮮少出現什麽歹人敢行兇,不過是匆匆趕回去複命。
只桃枝認真趕路,忽的巷子外頭傳來一陣整齊的腳步聲。
擡頭去看,一群穿着盔甲的士兵,舉着火把整齊劃一的向某處去。
這種動靜,除了抓捕什麽重大的逆賊,就剩下抄家,近日,未曾聽聞什麽邺京的大臣勳貴犯事。
桃枝看着士兵去的方向,心中隐隐不安,腳下加快了步伐,往宮裏頭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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