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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各自安好◎
蕭珏在殿內聽着暗衛的禀報,他們發現了檀石頌的蹤跡,幾人僞裝試圖潛入邺京,探路之人的僞裝被識破,一行人又退回城外沒有了動靜。
暗衛此來禀報是為了請示是否派人去暗殺檀石頌,他們已然跟着探路之人尋到了檀石頌一行人的藏身之地。
蕭珏沒有讓人去追殺檀石頌,卻也未撤下阻攔他們入邺京的旨意。
他只是答應了宋婉不殺檀石頌,卻未曾答應宋婉放檀石頌自由出入邺京。
邺京這塊地方,只要他蕭珏在一日,檀石頌就永遠別想踏足。
蕭珏那日問宋婉要到答案,給了宋婉聖旨之後,便将他的人悉數從長公主府邸撤離,還了宋婉自由。
而後他的傷勢漸好,重新開始上朝,因此次蕭珏遇刺一事,看似過去了,卻還有很多事情未解決。
先有刑部上奏欲請旨意要去查明刺客身份,将背後之人揪出來繩之以法,以證天威,此奏蕭珏并未明确回複。
滿朝文武猜到蕭珏為何而受傷的人不過徐賢文一人,若是再算恐興許那日同徐賢文一起的劉大人猜到了兩分,而對外,沸沸揚揚的都是指向門閥的人指使的。
此前寒門朝臣已經與門閥多番龃龉,但凡政令于門閥不利,推行總是多番艱難,如今以為抓到把柄,只恨不得搜查出實證,将門閥徹底打壓下去。
因而,刑部上奏之前并未先與徐賢文商議。
刑部侍郎見蕭珏未曾言明,欲再追問,被徐賢文眼神制止,雖不明其意,但到底沒有再提。
刑部侍郎回到列中,兀的都察院右使周濡出列上奏,奏的雖與刑部不是一件事情,但是亦與宋婉有關,周濡言:“陛下,臣知陛下待長公主仁慈,但長公主卻令陛下在長公主府邸遇刺,此乃長公主查人不明之責,請陛下治長公主失職之罪。”
此言一出,滿堂皆靜,誰人不知帝王與宋婉之間的瓜葛,衆人本以為蕭珏會治周濡的胡言亂語之罪,卻見蕭珏未曾反駁,他道:“周愛卿此言有理,來人,傳旨玉璧公主,禁足于府內三月不得出。”
比起周濡的膽量,衆人更驚詫于蕭珏的反應,皆揣測上意不敢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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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婉這邊,意識到蕭珏當真放了她自有,她所作的第一件事情便是出府探查。
她記得蕭珏說過除卻她離開邺京,其餘之外有自由行走之權,而宋婉恰巧卻想離開邺京。
只要在邺京一日,便不能徹底放心一日,宋婉來到城門口,被城門口核查身份的官兵攔住,他們态度恭敬卻攔着宋婉要離開的動作道:“長公主恕罪,下官等奉命,長公主無召不得出邺京城。”
宋婉今日只是來試探,卻還是強硬道:“本公主要去靈泉寺祈福,此等小事不需麻煩陛下,只需放本宮出行,祈福之後本宮便會回來。”
官兵更加恭敬,卻仍舊咬死天子有令,長公主無召不得出城。
今日跟着宋婉出來的是當初在天牢中看守宋婉後來被蕭珏調撥來長公主府邸當侍衛的獄卒和小桂子,見官兵油鹽不進,小桂子上前叉腰盯着官兵:“大膽,這可是長公主殿下,你敢以下犯上攔着長公主殿下去祈福,該當何罪!”
官兵身子弓的更低,不斷道:“屬下罪該萬死,請長公主殿下責罰。”
卻只認罪,不放行。
進出城門的人許多,些許人的目光被這一處吸引,宋婉今日本就只是來試探一下,并沒有抱着一次便能成功出去的打算,沒再說什麽,轉身離開。
宋婉走後,聚在城門口的一衆人散去,人群中有幾個原本打算混進城的人見沒了機會瞧瞧退出去。
在回長公主府邸的路上,小桂子收了剛剛仗勢欺人的氣勢,憂愁道:“帝姬,看來我們出不了這邺京城,該如何是好?”
宋婉安撫住小桂子,今日的結果早就有預料,宋婉并沒有氣餒,天長日久,總歸會有法子的。
在回到長公主府邸的時候,宋婉察覺到府邸的異樣,第一反應便是蕭珏反悔,又前來找麻煩了,她皺着眉入府,卻并未見蕭珏,而是拿着聖旨的太監。
太監高聲:“長公主接旨。”
宋婉跪下,如今她與蕭珏表面和諧,他是大邺的帝王是君,而她是大邺的長公主是臣,不得不跪下接旨。
太監将聖旨讀完,宋婉接過聖旨送走前來傳旨的太監,便有官兵将府門關上,看着宋婉受罰。
待到府邸裏的幾處門全部關上,桃枝帶着小桂子趕來,幾個人聚在前廳,嬷嬷擔憂:“唉喲,這是怎的了?”
沒人回答嬷嬷的話,擔驚受怕過很長一段時間,見識過蕭珏手段的桃枝和小桂子心中都在想,蕭珏莫又是想了什麽法子來為難宋婉。
他們齊齊看向宋婉,只見她眉眼安定,道:“無事,兵來将擋,水來土掩。”
宋婉還有一句話沒有說完,大不了就是一死罷了。
只心中雖這般想,但卻似乎明白幾分,這不是蕭珏的手筆,她刺傷蕭珏,令他幾乎欲死,若是蕭珏想要報複她,将刺殺他的人是她說出來便會有刑部來拿人,豈還會有這幾日的安寧平靜。
今日這一道聖旨,恐怕是有人秋後算賬,蕭珏在長公主府邸遇刺,她如何都是要承擔些責任的,而蕭珏這回做的不過是放任自流罷了。
對于蕭珏的做法,宋婉無可厚非,他們既然已經撕破了臉皮,自然就不會指望蕭珏庇護什麽,只是唯一遺憾的是,她計劃離開邺京的法子要推遲些時日了。
宋婉心中有些不安定,如今蕭珏給的那一道聖旨,她要早日交到檀石頌手中才會安心,只有在檀石頌的手中,這才能成為他的保命符,才能讓蕭珏投鼠忌器。
今日宋婉欲離開邺京一事,在去傳旨的太監回禀完之後,便有暗衛前來禀報,蕭珏聽完面色波瀾不驚,只眼下不悅,墨色翻湧,自語:“宋婉,到底連留在邺京都做不到嗎,你就這麽愛檀石頌?”
暗衛便如影子一般,知道什麽該說什麽不該說,如今聽到帝王這般自語,将所聽所聞爛在肚子中。
片刻後,蕭珏神色回複如常,道:“繼續盯着,不許她踏出邺京城半步。”
暗衛走後,有太監來報,禮部尚書求見,蕭珏召人進殿,聽聞須發皆白的禮部尚書前來禀報事宜,蕭珏沉吟了半響,道了個“準”字。
年逾花甲的禮部尚書似是沒有料到蕭珏會同意,一時間有些沒有反應過來,待到片刻醒過神來後才後知後覺行禮告退。
今日禮部尚書前來,為的是給蕭珏選妃,此事在蕭珏初初登基之時便有大臣進言冊立皇後,廣納後宮,為皇室開枝散葉。
只那時候進言的聲音被蕭珏壓下,但卻有大臣拿着禮法逼迫剛剛即位的帝王,惹怒了蕭珏被貶出了京城外放做官,雖是未曾丢了性命,但足以讓衆人看清楚帝王的态度,再加之後來帝王對衛氏一族的雷霆手段,更是沒有人敢再進言。
只每年會有大臣象征性的遞個折子試探帝王的态度,帝王沒有松口的跡象,便沒有臣子再不識趣的提起。
而如今禮部尚書之所以敢前來觐見,一是因為他年逾花甲,在朝任官不了許久,不怕這一身朝服被扒了去,二是此次帝王遇刺之亂,讓滿朝文武,除卻門閥之外的大臣紛紛意識到。
若是帝王沒有子嗣,再遇到此等事情,大邺必将大亂。
自古以來,帝王的子嗣便關乎皇室的傳承與穩定,往日寒門衆朝臣因為蕭珏正直壯年,又有雷霆手段能夠壓制住門閥的勢力,故未曾憂慮。
經過這一遭之後,他們餘下的唯有後怕,怕了的人便聯合起來去徐賢文處商讨,打算以死勸帝王廣納後宮,綿延子嗣。
他們擔憂徐賢文會阻攔,便推出了禮部尚書先行去試探,卻不料,往日多順從帝王決定的徐賢文此次并未阻止衆人的行為。
禮部尚書走後,守在門外聽到裏面談話的祿喜心緒一時間有些複雜,他看着殿內深處帝王沉毅的身影,帝王與宋婉糾纏的那些時日不過才堪堪過去不到半月。
于旁人而言,不過是昔日帝王與前朝帝姬素有瓜葛,如今帝王揮劍斷情,于祿喜來說卻有些許不同,他是親眼看着這些年來帝王在宋婉和親之時如何痛徹心扉,在宋婉生子之時如何輾轉反側,又在宋婉幸福之時如何強求不得。
雖祿喜心中也希望兩人莫要再糾纏,但當真兩人都放手之後,卻又覺得悵然若失,這數十年的恩恩怨怨,這般收場,對看客來說也不勝唏噓。
不日,禮部尚書在得了蕭珏的首肯後,便頒布公文,讓五品以上官員家中适齡女子自願入宮選秀。
雖早年間,蕭珏的狠戾吓退了許多邺京中的貴女讓她們在這一步登天的富貴中保持清醒,卻也有被潑天富貴和權勢迷了眼的,盼望着一朝入了帝王眼,往後便擁有數不盡的榮華富貴。
相較于前朝的熱鬧,長公主府邸便要安靜的許多,出去采買的小桂子與桃枝将聽到的消息告訴宋婉,衆人皆松口氣,若是蕭珏開後宮,于宋婉來說是好事,意味着蕭珏當真放下了執念嗎,日後不會再為難她了。
沒了蕭珏的脅迫,所有人都放松了許多,上午宋婉教阿諾讀書習字,下午侍衛教阿諾習武,宋婉看着跟着侍衛紮馬步的阿諾,目光越過邺京重重疊疊的高牆,說不定,過不了多久,她就可以帶着阿諾自由行走天地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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