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 、局外人
嗑飛牙?
這次溫先生在他們吃飯前倒沒有要求玩什麽游戲,他也沒有圍着他們一圈圈的繞,而是和他們坐在一起動作優雅的吃着飯。
任安歌一看到肉食就想到被溫先生拖進廚房裏的兩具屍體,不免心中一陣惡寒,吃在嘴裏的素食也變了味。
他注意到,溫先生幾乎每一次伸筷子都是在夾肉食。他看着溫先生将那一塊塊肉放入嘴裏,細細的咀嚼着,胃裏一陣反胃。他盡量使自己面無表情,不表露出一點嫌惡。
溫先生時不時會微笑着對他們說,“多吃點,這個很好吃的!”
“你們多嘗嘗啊!這個是新花樣,肉質都很新鮮的!”
溫先生夾起一片肉放入口中,嚼了幾下,一臉的享受。
但無論他怎麽贊美肉質的鮮美,始終沒有人理他,他也沒有什麽反應,只是繼續邊吃邊推薦。
吃完早飯,溫先生自顧自的收拾了碗筷,進了廚房。
“走,趁現在我們去三樓。”邱辰良看了眼廚房,對他道。
“嗯。”任安歌點點頭。
除了他們也有其他人跟他們一個想法,也悄悄溜去了三樓。
三樓的格局跟二樓的一樣,一眼望去,一條長走廊的兩邊分別有三間房。
任安歌和邱辰良挨個試了下,都打不開。
“怎麽辦?一個都打不開。”任安歌皺了皺眉道。
邱辰良看了下其他幾個人,他們也沒有人打開,都在那兒一個一個的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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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惜沒有鐵絲什麽的……”邱辰良思索到,“你有鐵絲嗎?”
“你覺得我會有嗎?”任安歌聳了聳眉毛。
“沒有……”邱辰良答到,“那有沒有什麽比較細,比較堅硬的東西?”
任安歌仔細想了想,才道:“沒有,看來回頭得備幾根。”
“有時候備了也帶不進來……”邱辰良看了眼樓梯口,“先下去。”
“嗯……”任安歌跟上他的腳步,“但還是得備着,以防萬一!我們下去順便找找什麽能夠代替鐵絲的吧,要是能找到鐵絲就更好。”
對于為什麽他們會用鐵絲開鎖這件事,那就得問問他們宿舍廁所的門了。
有一段時間三天兩頭的打不開,就被他們幾個連番的用鐵絲搗鼓,搗鼓了一個月,他們四個練就了用鐵絲開鎖的功夫,廁所門也光榮退休了。
他們剛下樓,溫先生就從廚房裏出來了,看見他們還很愉快的對他們打了個招呼,露出嘴角的小酒窩。
邱辰良居然也很愉快的對他打了個招呼,任安歌覺得自己不回應一下顯得有些尴尬,于是扯出了一個笑容。
溫先生剛上去,邱辰良就和任安歌兩個人悄悄跟上去,确認他确實是去了三樓。但至于他進了哪個房間,他們就沒有繼續跟上去看了。
緊接着他們又出去到整個小鎮尋找線索去了。
外面陽光明媚,溫暖的光芒籠罩着整個小鎮,每一個景物都顯得十分鮮明真實。
但遠處的消散不了的濃霧在提醒着這一切都不是現實世界。
“你說在這外面會不會遇上什麽……危險的東西?”
任安歌環顧四周,對昨天夜裏的事情仍然心有餘悸,“這青天白日的……應該不會吧?”
“不清楚……”邱辰良被他一副警惕又不安的小模樣給逗笑了,“通常的話,白天應該都挺少的。”
“都挺少的是什麽意思?”任安歌猛地一個激靈,“那就是有了?但你這個「應該都挺少的」,挺意味深長啊!”
“那要看每個世界的不同了!”邱辰良瞥了他一眼,笑到,“就目前來看的話,這個世界裏應該不會有太多的。”
“這樣吶……哎?人怪少的!”任安歌突然意識到他們到現在都沒有遇上一個人,明明昨天從窗戶裏還看到外面有不少人呢!
“不足為奇。”邱辰良一臉的「這是件很稀松平常的事情,我已經習慣了」的表情,“這個還算好的,有些世界連個NPC都沒有。”
“可我記得昨天還有些人的,怎麽今天就沒有了?”任安歌有些奇怪地皺了皺眉。
“不清楚,異世界本來就變化莫測。”邱辰良又順手搭上了他的肩膀,打了個哈欠,突然眼睛一亮,“哎?那裏那裏!”
“什麽?”任安歌順着他指的方向看過去,還以為有什麽奇怪的東西,心裏忍不住「咯噔」一下。但只是是一間普通的民宿,并沒有看到什麽特別的地方。
“鳥籠!沒看見嗎?”邱辰良十分興奮的拉着他的胳膊跑了過去。
任安歌這才注意到門口的那只黑色鳥籠,裏面沒有小鳥,幹幹淨淨的。
“你不會打算拆根鐵絲下來吧?”任安歌一臉懷疑地看着他。
“對啊!”邱辰良一副「就是這樣」的表情,開始仔細打量這個鳥籠。
“會不會……不太好?”任安歌看着緊閉的門,十分擔心這裏的主人破門而出。
邱辰良有些狡黠的笑了下,眼角彎成了俏皮的弧度,“沒事!別那麽緊張,放心,我就取一小根,盡量不影響大體!”
“要不,我們還是先經過主人的同意再吧?嗯?”任安歌還是有些不太放心。
邱辰良沉默了一會兒,看着他,然後擡手準去敲門。
“哎哎!”任安歌一把拽住他的胳膊,“算了算了,我們趕緊的吧!”
邱辰良開始上手去掰,他看上了一根很邊上的,很細的鐵絲。
“掰的下來嗎?”任安歌湊過去看,挺牢固的,不太好扳,“我來吧!”
“不用,你力氣還沒我力氣大呢。”邱辰良毫不客氣的道。
邱辰良又苦苦扳了一會兒,只有一點點掰彎的跡象。
“我來試試,這個挺不好掰的!”任安歌推開他的手,開始用力掰。
任安歌面紅耳赤的扳了會兒,然後嘆了口氣,道:“我倆一起扳吧!這是什麽籠子?這麽牢固!”
“我靠!加……把……勁吶!”任安歌真的快要被這個鳥籠給深深的折服了,這也太他媽的難掰了吧!這個鳥籠簡直堅強到懷疑人生啊!
現在掰彎了是掰彎了,但就是不斷。
于是邱辰良關鍵時刻使出了他的鐵齒銅牙,在那兒可勁的用牙齒咬。這樣的行為簡直跟他高冷的長相格格不入。
“加油加油!”任安歌在旁邊着急的為他加油打氣,他們兩個完全沒有意識到現在這幅場面有多麽幼稚搞笑,一心只想着弄下來一根鐵絲。
邱辰良腮幫子都咬疼了,鐵絲就是不斷。
任安歌湊近看了看,拍了拍他的肩膀,豪氣的道:“兄弟,讓開,讓我來試試!”
任安歌心想,吃貨的牙齒肯定是不一樣的!
邱辰良龇着牙,揉着腮幫子退到一旁,嘶嘶的吸着冷氣,道:“咬不斷,太硬了,小心別把牙給磕飛了。”
任安歌想了想自己把牙給磕飛了的場景,忍不住樂了。
“沒事!看我的!”說着,他掀起一邊衣角,裝模作樣的将剛剛邱辰良咬過的地方模糊的擦了一下,露出了白嫩的肚皮。
任安歌從來就不是個愛運動的主,每天渴望的腹肌只有在白日夢裏出現過。
但他并沒有小肚子,青年的腰身看上去十分的精瘦有韌性。
“啧,平時我吃東西的時候你怎麽就不嫌棄了呢?”邱辰良笑道,“怎麽不見你擦一下啊!”
“這跟吃的能一樣嗎?”任安歌放下衣擺,突然又想到什麽似的道,“你說等出了這個世界,我這衣服……”
“現實世界你還擱那兒躺着呢!”邱辰良一下就明白了他想要說什麽,笑到,“你這衣服再髒也都只是在這個世界裏!”
“哎,我這不是嫌棄你!”任安歌彎了彎眼睛,“我就是……你明白就好。”
邱辰良故意給了他一個迷離的眼神,“我明白什麽啊明白!”
任安歌沒再說話,直接毫無形象地一口咬在了鳥籠上。
只聽「哐」的一聲,任安歌皺起了眉,牙一不小心磕得有點用力。
邱辰良聽着這聲音「哈」的一聲就樂出了聲,毫無誠意的道:“加油啊安歌!小心別把假牙磕下來了!”
任安歌懶得理他,使勁咬使勁咬,已經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裏無法自拔了。
“辰良,安歌,你們在幹嘛呢?”一聲驚訝的聲音突然傳了過來。
任安歌還保持着咬鳥籠的姿勢,擡起眼去尋聲音的來源,就看到了何秋風挑着眉笑着看他。
“何姐……”任安歌松開了嘴,舔了舔嘴唇,“我們……需要一根鐵絲。”
“鐵絲?”何秋風露出詢問的目光。
“我們去了三樓,上面房間的門都鎖了,打不開。”邱辰良解釋道。
“所以……”何秋風走近了,任安歌不自在的往鳥籠前挪了挪。
何秋風樂了,還是湊過去看到了被啃的七歪八扭的鳥籠,「噗嗤」一下笑出聲來。
何秋風平時給人一種很直爽的感覺,這麽一笑起來也是格外的豪邁,有一種撲面而來的英氣。
“哈哈……所以你就給別人的鳥籠啃成這樣?哎喲我天!你也太可愛了吧!哈哈……”
何秋風真的是快要被眼前的狗啃的似的鳥籠給洗腦了,哈哈笑個不停。
任安歌尬笑着伸手努力的将鳥籠掰正,但顯然沒有什麽效果。
“你這牙口挺好嘛!哈哈!”
“哎不是!”任安歌現在突然覺得剛才自己的智商簡直為零,哦不,為負數!
他一想到剛才自己傻乎乎的啃鳥籠的樣子就覺得——真他媽的智障!
“他也啃了!還是他先啃的!”得了,更幼稚了。
邱辰良倒沒有什麽不好意思的,也伸手跟他一起将鳥籠使勁的掰回了正軌,笑了一下,道:“腦子抽了腦子抽了……”
任安歌:“……”
邱辰良:“跟這家夥待在一起簡直智商為負數!”
任安歌:“我去你的!”
何秋風好不容易笑夠了,從口袋裏掏出兩個黑色的發卡,遞了過去,道:“諾!我帶了發卡,沒想到居然能派上用場!我帶了好幾個,拿去吧,用的時候小心點!”
邱辰良伸手拿過兩個發卡,一只遞給了任安歌。
“謝謝何姐!”邱辰良眼裏閃着笑意。
“謝謝何姐!”任安歌笑了笑道。
“不謝!”何秋風擺擺手,嘴角還挂着笑意。
他們沒有繼續在鎮子裏轉悠,因為太陽已經高高地挂在了頭頂。
“我也沒碰上一個人……”何秋風思考到,“我一上午都在這個鎮子裏轉悠,沒發現任何線索。我打算下午或者是今天晚上的時候去三樓看一看,最關鍵的線索很可能就在三樓了!”
邱辰良點了點頭,道:“而且很可能是在那個溫先生的房間裏。”
“說實話……”任安歌望天嘆氣,“我到現在都沒有搞懂到底是要幹什麽?”
我真的是一臉懵逼啊!啊啊啊!
何秋風笑了笑,安慰他道:“剛開始都這樣,你跟着辰良,過一個世界就好了。你還是比較幸運的,第一次來這裏就遇上了熟人,還是關系比較好的。像我和辰良就是一個人都不認識了,那真是什麽都不懂!”
任安歌點了點頭,剛想開口,就聽到了一聲慘叫。
尖叫聲連綿不斷,慢慢地聲音變得沙啞又詭異,就像是被人掐住了喉嚨一般,聽得任安歌毛骨悚然。
尖叫聲是從溫先生的房子裏傳來的,他們此時已經走到了門口。
一樓的圓桌旁已經坐了幾個人,他們都一臉的淡然,似乎早已司空見慣。
很明顯,聲音是從樓上傳來的,而且很有可能是三樓。
任安歌他們坐到原來的位置上。
樓梯口走下來一個人,是何莉莉。此刻她正慘白着一張臉,一看到樓下的任安歌他們就立刻神色激動地小跑着過來坐在了任安歌旁邊。
任安歌看她一副被吓着了的樣子,好心道:“你沒事吧?”
何莉莉搖了搖頭,道:“沒事。”
頓了一會兒她又說:“有人去了三樓,大概是被溫先生看到了。吓死我了,還好我沒去!”
說着,她劫後餘生似的吐了一口氣。
任安歌看了一眼此時正坐在桌旁的人。
老邱,何姐,何莉莉,那個……對了,老武,還有那個黃毛……
任安歌想了想,有三個人沒有來。那個王姐,和那個跟在王姐身旁的女人,還有坐在何姐身邊的男人。
聽剛才的那個聲音應該是個女人。
任安歌首先想到的是王姐旁邊的那個女人,因為明顯那個王姐要厲害的多,而那個女人就要膽小的多。
門被推開,走進來的是那個男人,他臉上沒有什麽表情,麻木的掃了一眼桌邊,就走到何秋風旁邊坐了下來。
緊接着從樓梯上摔下來一個人,她幾乎是連滾帶爬的跑到了門口,居然是那個女人。
看來那個王姐已經兇多吉少了。
女人的表情頗有些猙獰,她一把拉開門,似乎是想要逃離這個恐怖的地方。
但很顯然這是沒有用的,而且外面的危險并不比屋裏的少。
女人很顯然也意識到了這一點,顫抖着死死地咬着自己的嘴唇,又關上門,拖着步子移到了座位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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