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 ☆、惑氏(2)

大殿上,惑長生害怕的恨不得把自己縮成一團,此刻站在她邊上的那個白胡子老仙,方才在牢中跟她說了句話她還沒反應過來,便不分青紅皂白廣袖一揮,把她收了。她先是陷入一片黑暗之中,不知怎的,一會又到了這精雕玉璧,金輝萬丈的大殿之上,殿裏有很多的神仙,長的各式各樣,一看見她紛紛不約而同的退避三舍,卻不知她也被吓的想跑,可是不知要往哪裏跑,只能站在殿中,瑟瑟發抖。

她聽見了很多的聲音,叽裏呱啦的,不知道在說什麽,似乎是在說她,正在這時聽見坐在上面的一個聲音問她話,她不敢擡頭看,只聽懂了他問她是誰,她不斷的重複着她會說的幾句話中的一句,希望他們能明白她的意思,就是娘反複教她的那一句:“我叫惑長生,。”

殿上安靜了下來,衆仙都想看看老君有什麽辦法,讓她說話。

老君對着殿上還在咬耳朵的若幹仙友揮了揮手,示意大家安靜,誰說神仙不八卦,神仙最八卦,沒有八卦,無聊的神仙日子怎麽過。

老君開口道:“衆仙家安靜,這孩子恐怕沒見過這許多的神仙,又常年獨處,怕是一時吓壞了,

待我問問她,大家稍安勿躁。”

衆仙也都好奇不已,最終還是一致的安靜下來,聽老君指示。

惑長生惶惶不安的重複着阿娘教她說的話,希望能從惶恐中解脫出來,這時剛剛收她的那位老神仙說了話,那些呱唧呱唧的神仙都安靜了下來,惑長生更是緊張,害怕得連自己的名字都快要念不出來了,只是緊緊的揪住胸口的衣服,不知道他們要對她做什麽。

老神仙走到她身邊語氣慈祥的喚她:“小姑娘,小姑娘。。。。。。”

老神仙喚了許多遍,她才知道這“小姑娘”喚的是自己。惶恐猶存的側過頭看他。

一邊的神仙總算有幸一窺她的真顏,惑長生長了一張臉美的不像話,但是也慘白的不像話,簡直是面無人色。天上的仙子美的倒是很多,五官美到這精致的也是不多見,但是美得如此慘白的想來也只有在幽冥之地才有,賞心悅目慣了的神仙紛紛倒吸了口涼氣,沒有被驚豔到,倒是都被吓了一跳,有個路過的小神仙甚至生生吓的後退了兩步,唏噓聲一時間又此起彼伏。

惑長生又害怕的低下了頭。

上邊的天君顯然也看到了,雖然也覺得慘不忍睹,可還是假裝目不斜視道:“衆仙卿,肅靜。且聽老君問來”天君發話了,下邊的神仙安靜下來。

老神仙在天牢見過她的容顏,并無吃驚,又對她安撫道:“小姑娘不要害怕。”

惑長生聽他聲音親切,擡頭看他。

老神仙又說:“小姑娘我問你問題,是的話就點頭,不是的話就搖頭,不知道就不動,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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惑長生仔細想來想他的話,又看了看他示範的動作。微微一颔首。

老君滿意的點點頭,開始問她問題:“小姑娘,你叫惑長生,你娘可是叫惑卿?”

惑長生點頭

“一直只有你一個人在裏面嗎?”

惑長生點頭頭

“是你給守天牢的天将施了術法嗎?”

惑長生想了想,并未搖頭也未點頭,伸出被燭臺劃傷的手給老神仙看。

太上老君看着那道猙獰的傷口,若有所思。

。。。。。。

之後老神仙問了她好幾個問題,她大多不知道,有不知道他在說什麽的,有聽的懂卻不知道答案的。

衆仙悻悻然。見老君半天也沒問出個所以然來。天君也略有所失望,他那一員員精挑細選的天将,就是被這樣一個看似手無縛雞之力的小姑娘撂倒了,看她手上猙獰的傷口,顯然她連最基本的法術都不會,又是怎的就能攪起這一樁亂,想來只能歸咎于惑氏一族攜禍而生的天命了。

這一場虎頭蛇尾興師動衆的審判,最終以和惑長生溝通困難,簡直到了舉步維艱的地步,只能草草收場。

因惑長生常年不見天日,仙身孱弱,又有傷在身。太上老君可憐其小小年紀,無辜受罪,便請了道旨意,把她領回了兜率宮。

翌日

大殿之上,下邊神仙交頭接耳,今日話題依舊是惑氏,只是不是惑卿,論的是惑長生。

玉座之上,天君發話:”老君,惑氏一出,三界必有災亂,老君昨日研究天界史籍,可有應對之策。”

太上老君禀道:“昨夜翻閱典籍,書中雖查無消災解惑之法,可下仙查閱了幾代惑氏亂世事記中皆有記載,歷代惑氏皆因愛恨而生魔障,魔障一生便亂于三界,致死方休。”

天君不自覺的松了口氣道:“昨日那惑氏,籠統不過三千歲左右,常年與外界隔絕,想來心中還不知何為愛恨,暫時還起不了什麽亂。只是不知三界之中何處又要遭劫?”

下邊衆仙也同時松了口氣

太上老君接着道:“陛下,還有一事說的便是這樁。典籍中另有記載,惑氏若是降生于何處,禍便降于何處,此乃天意”

衆仙:這。。。。。。

天君沉思半響道:“這惑氏攜禍而生,生來便身帶怨咒,只有惑氏心中不再有怨恨,胸懷博愛,此咒方可消,若不然,處死了一個惑氏,後面或許還将有千萬個惑氏,惑氏死一次怨咒便增三分,如今到了惑長生一代竟厲害到了中咒之人便可一傳十,十傳百。他停頓了一下,又道:“惑氏傳到惑卿一代之時,那血一直不都是只有沾到之人才會身中咒術,這惑長生的血咒怎的竟會厲害至此。莫非是因為血脈相傳的緣故?”

下邊的一幫仙衆又開始竊竊私語,交頭接耳。

太上老君也一臉凝重:“這惑氏尚還年幼,還不知如何操控咒術,天庭還有些時日可想應對之策。昨日已照書中之法取她一滴血融于水中給天将服下,天将所中惑咒已驅,想是不小心沾到她的血,如此沾到中咒之人鮮血,惑咒便可以人傳人。幸好受傷天将不多,否則後果不堪設想。”

天君對着老君點點頭道:“老君辛苦了,那惑氏年幼,不懂常倫,不知老君要如何處置。”

老君也為難了:“小仙正想說出此事,請衆仙家想個好法子,我宮中常年煉丹,只有幾個小仙童居于宮中,不利于她休養生息,習法悟道。不知有哪位仙家願意收容,教其法術,修仙悟道。”

衆仙:這。。。。。。。

天君終于看清了這一個個成精的老油條,關鍵時刻就不發話了,平日裏不是都比着誰出的風頭更盛嗎?

太白金星道:“下仙有一法,不知可取否?”

天君沒說話,衆神仙沒說話,都看着他,這是默認他說了。。。。。

太白道:“昨日我見她元神渙散,仙身不濟,周身仙氣浮散,已有潰散之像,想是惑卿以身供養她的元神早已消耗殆盡,其自幼不見天日,無日月精華供養,只取雨露維持,能撐至今日,已是不易,這女子心中定是有願未了,方能撐至今日。但是即便立刻修習法術,休養生息,也彌補不了早已是強弩之末之元神。”頓了頓面色沉重道:“若能救得她倒還好,她心中此刻無怨無恨,我等好好教導她,興許惑咒到了這一世便可解了,若是是死了,下一世怨氣便又要厲害個三分,此番她還在牢中僅憑一滴血便造了一番亂,現下惑氏到了惑卿這一代竟然能直接生下惑氏族人,難保将來不會同時出現兩個甚至是多個惑氏,到時三界就将永不安寧。”

大殿之上此起彼伏的交頭接耳之聲,隐約可聽見“這可如何是好”“難道天庭注定逃不過此劫”“造孽啊!造孽啊!”等等

天君揮一揮手,表情有些凝重,示意衆仙安靜,且聽金星說來。

金星又道:現下恐怕只有離境之中離州之上的汲靈草可聚她元神,彌補她早已虧空的仙身。

天君心中沉了沉猶豫道:“這。。。。。。王母蟠桃園中有九千年開花九千年結果的蟠桃,服之也可漲她仙力修為,長生不老。可否替之”。

這時候老君若有所思的搖搖頭先金星一步開口道:“離州之上有一聚靈神木,乃衆仙家皆知曉之事,卻不知神木方圓三十丈內長滿了汲靈仙草,此神草不僅與王母九千年開花九千年結果的仙桃功效相同,且因其生長于聚靈神木周邊,乃聚靈神木靈澤所化,故有聚元補魂之效。”頓了頓又道:“只是這一株草萬年方長一株,自從九淵神君坐化成人型之後,離州之中只剩靈木周圍長了一片,珍貴之極。”

天君默了一默當機立斷道:“神君一向信奉上天有好生之德,他未化形之前,靈木殺生無數,若是此番求草是為了投機取巧想要走捷徑漲些仙力修為,他或許不會肯,若是能救一條命,他為了代償還離境殺生無數的罪孽,定是樂意之至的,不知哪路神仙願送惑氏一程。”

眼神掃過下面一幫仙衆。

衆神仙齊齊側頭看向太白金星。。。。。。(舍你其誰)

太白金星。。。。。。(為什麽跑腿的事情總是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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