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 ☆、惑氏(1)

氣勢恢宏的天宮,浮于萬裏無邊雲海之上,瓊樓玉宇,玲珑樓閣飄渺于雲海之間。

大殿之上,天君一臉憂慮,下邊衆仙少見的靜若寒蟬,皆對天君憂慮之事素手無策。

這兩日的禍亂鬧得天庭衆仙惶惶不安,天庭風平浪靜了幾十萬年,突如其來的動亂給這些平日裏閑的發慌法力高超的老神仙來了個措手不及,好在動亂還是平息了,雖說并無傷亡,只是那些發起動亂的天将如今還關在天牢裏,紅着眼想方設法破牢而出,目的只有一個,就是天牢最偏遠的那一間三千年都不曾打開過的牢門。

關于裏面關押的惑氏,三界之中其實是有些不為人知曉的口耳相傳的傳說,版本有很多,不過只有這個版本似乎傳的較為廣泛。

傳說這三界之中本沒有惑氏一族,據說幾十萬年前,天庭某位位高權重的神仙,因私情私下動用天庭禁術處罰了天界的一個沒有什麽身份地位的小仙子,這本來已經是一樁罪過,若罰的小仙子有做錯什麽事也就算了,偏偏那小仙子是個安分守己的,且還是個上古遺族最後的一絲血脈,只是因其仙力薄弱,年紀又小,在天庭中知曉她來歷的也找不出一個兩個來,是以并不受其他神仙什麽重視。那位高權重的神仙處死了她,見她死後怨氣沖天,恐天上衆神察覺,降劫問罪于她,本想毀屍滅跡,奈何那小仙不曉得使了什麽法術,留了一魂一魄在肉身中,其餘的魂魄不曉得去了哪裏,神仙拿她的肉身沒有了辦法,恐她将來死而複生找她報複,于是便封了這小仙的仙身,且将封印她肉身的法器鎮壓在了九幽之地的鎮魂獄,日日遭受地獄業火灼身之苦,誰曾想就是那不見了的魂魄數千年後吸食人間男女愛恨怨念,每隔幾千年便附身于凡人,精怪或者是神仙的身上,以強大的怨念占據其身為己有,怨氣化為環繞周身的惑香,還有流于其骨血中的咒血,以此四處生亂造禍。後來不知為何就姓了惑,想來也是因那迷惑生靈的惑香而得此姓的。天地正氣本不該有這等怨靈存于世間,或許是因造此禍端之事是因三界之首的天界而起,故而上天特留惑氏于世警醒天界,怎麽造出來的孽自己怎麽收回去。

天界也不是沒有處理過此事,只是惑氏心中怨恨不消,便是殺了她借的身又有何用,不過是多造一樁殺孽,多取一條無辜的性命,關于惑氏魂魄鎮壓在何處有的說還在九幽的鎮魂獄之中,有的說已經讓獄火焚化殆盡了,惑氏除不了還有一個原因便是她的魂魄早已同那些聚集的怨氣融為一體,成了聚怨而生的靈體。除非三界所有生靈皆如天地一般,無情無愛,如此惑氏方可消失。

至于這位位高權重的神仙為何要動用禁術施予這小仙身上?又怎的沒能把她的魂全封印起來?既然是位高權重,想必仙法也必定了得。關于這些問題相傳的版本也是很多的,總結起來大致便是以下兩個版本:

第一個版本說是這位小仙子長得美貌不凡,勾引了神仙的相好,神仙一時醋勁大發,決定私自将小仙子收拾了,小仙子法力低微,只能束手就擒,卻死的不甘心,死後冤魂作祟,變成了惑氏。

第二個版本是說這小仙子和神仙的情人其實是相識在先,後來那人不要她了,還移情別戀和比她優秀的神仙成了親,她不甘心,三番兩次破壞那男子和神仙的感情,于是神仙決定除了她,以絕後患,這小仙子乃上古遺族唯一的遺脈,雖然仙術什麽的不怎麽樣,可是祖傳下來了一個仙法可以用魂魄聚靈附身于他人身上,同轉世再生幾乎沒有什麽不同,便在死前施了這個術法,想着留得青山在不愁沒柴燒。這兩個版本廣為流傳,說得似乎也都是合情合理,但是真相又有誰真的曉得呢?

只是天庭一貫以來對惑氏能忍則忍的态度,讓衆人心下不得不懷疑這位高權重的神仙似乎确有其人。最終礙于天庭的面子和威嚴也只能一致對外的三緘其口。

天庭這一次可是失了老大的顏面,堪稱銅牆鐵壁的天牢,一只蚊子也飛不出來的天牢,守衛森嚴的天牢,如今十之有三的守将都反被關進了進去,奈何也不曉得都中了什麽邪,一時半會兒也找不到破解之法。衆人心中都了然,這一切的緣由恐怕只有牢中之人知曉怎麽回事了。

這不,天君火急火燎的派了太上老君前去,将牢中那位請出來。

“衆仙卿可有良策,此次禍亂,不只是我天庭之亂,惑氏一出,三界又不曉得哪裏要生禍了。”天君威嚴的臉上透出一縷焦慮,顯然也為此事而煩惱,想要盡快找出應對之策。

“ 本将以為,惑氏煽動天兵造反,意圖謀不軌,犯下天條,應先誅了她的修為,再剔了她的仙骨,讓她投胎做個凡人。“玄武元帥低着頭偷偷擡眼看了看天君,不知道自己的建議怎麽樣。

“若是她願意認罪伏誅,小仙倒是可以給她在凡間編個好命,這也不失我天庭的威嚴,恩威并施,才能叫三界臣服。”司命星君緩緩道來。他說完後,滿意的看着周圍也有仙友贊同他的辦法。

“依小仙看,還是送到老君兜率宮裏,讓老君化了她,如此禍根不除,三界不寧。”小仙甲覺得這是最快的辦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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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仙認為,不如将她關至幽冥之獄,其所本就是關押三界十惡不赦之惡人,惑氏禍亂三界,十惡不赦之名當之無愧。三千年前因惑氏使得三界混亂已死傷無數。到底殺生是有違天道。還是将其關押不見天日,以平三界之恐慌。”小仙乙對這兩日天庭禍亂仍心有餘悸。

“惑氏雖然十惡不赦,但卻不是其本性,縱然惑氏三千年前犯下大錯,使得人間生靈塗炭,念其能及時悔悟自求天庭将其關押,心性未免泯卻是罪不至死的。”小仙丙以為慈悲為懷定能将其感化。

呱唧呱唧呱唧。。。。。。。衆仙。。。。

天君看着下面各執一詞的衆仙家,每一個辦法都行不通,行的通的也通不了多久,說不定到時候堵的更厲害了,太上老君去拿人怎的去了這般久,不會又出了什麽事吧!想想惑氏封閉于看守森嚴的天牢之中猶有通天法力煽動禍亂。心下隐隐不安。

正想遣仙童過去看看,一身白衣白發的老君已帶着一隊天将浩浩蕩蕩的進了大殿。

衆仙見他走來,同時噤聲,默契的中間讓出條道來。

老君見過了天君,這才緩緩跟天君禀道:“陛下,天牢之事并非惑卿所為,天君請看。”說完廣袖一揮,大殿上憑空多了個衣襯衫褴褛,披頭散發,的女子。

衆仙大驚,只見人一出來,也不管是不是惑卿,不約而同的以老君和女子為中心,紛紛散開到一丈以外,以袖捂鼻,屏住呼吸,驚惶之聲四起,連天君都臉色微變,差點跟着捂住鼻子。但是畢竟他是天君,衆仙表率,豈能表現的那般驚惶,為了安全起見,他還是不動聲色的屏住了氣息。

“衆仙家莫慌,莫慌,我施了仙術斂了她的氣味。”老君一時忘了先講明白,對自己造成的混亂十分抱歉。看着瞬間移動的衆仙,笑的歉意。

一時殿中此起彼伏都是抱怨之聲“老君怎麽不早說”“老君你真是。。。”“。。。。。。”

衆仙松了一口氣,但還是保持些許距離,一邊打量着憑空多出來的這個女子一邊責怪老君思慮不周,剛才大致看了一眼,大都只瞥見了個大概,這會細細打量發現這女子甚是狼狽,衣襯早已破爛不堪,倒還是很幹淨,一雙白生生的蓮足彷如美玉精雕,渾然天成,一頭黑發如黑緞一般,沿着女子曼妙的身姿傾瀉而下,就快長到拖到地上了,女子低着頭,看不清臉,不過觀其纖纖身量,分明是個少女,她兩手在胸口抱握成拳頭,一副緊張兼害怕不已的樣子。那惑卿已是幾萬年歲數,又早已嫁為人婦,又何來這等身姿。

衆仙:這。。。。。。

老君:“陛下,老身在天牢之中只見此女子一人,并無惑卿,只是這位仙姑的體态特征無一不像惑氏族人。其五官也同惑卿略有相似。以老身推測,這多半是惑卿遺孤。”

衆仙瞪大了眼想瞧個分明,可她低着頭看不見其真容,他們又不敢靠過去。

天君:“若是惑氏族人,惑卿遺孤,小小年紀沒有日光雨露如何能在天牢中獨活,惑卿又怎的忍心丢她一人在此?更何況,惑氏死後不入輪回,不能生養,哪裏會有遺孤。”話是跟老君說的,犀利懷疑的目光卻是看向女子的,見女子沒反應,多少有些惱怒她如此目無尊上,又道:“下方何人,快快報上名來。為何無故傷我天将,造此禍亂。”

大殿中衆仙再次屏住呼吸,外加豎起耳朵,生怕自己聽漏了什麽,能輕易掀起這天庭禍亂之人,想必來頭不小。 半響,衆仙只聽一道如若蚊吟之聲想起,若不是他們都已修仙得道,耳聰目明,哪怕大家都不說話,屏住呼吸估計稍微站遠點,那也是聽不見的,又過半響,衆仙面面相觑,這女子來來回回就重複一句話:“我叫惑長生,娘希望我活的長長久久。”

衆仙大驚,果真是惑卿之女,這。。。。。。這實在不尋常。

天君見她說話都顫這嗓子,顯然吓的不輕,随即放緩口氣道:“惑卿可是你生母?”

“我叫惑長生。”

“你緣何傷我天庭将領,若是你想出來,跟天将說了,天将禀明與我,天庭是不會為難你的。再說,你傷的那員天将本也是新來的,同你并無冤仇”

“我叫惑長生。”

。。。。。。

天君:。。。。。。

衆仙:。。。。。。

這是一場僵局,不論上面怎麽問,下面都只有一句話,還是同一句話。

好在老君及時出面打破了這場僵局,他撫了撫白花花的胡子,禀道:“陛下,這孩子常年居于牢獄之中,即無人啓蒙于她,同她說話,也無人教導她人倫常理,陛下說與她這些,想來她不得其解,懇請陛下恩準小仙上前同她一說,”

天君想了想,覺得應是如此,點了點頭道:“有勞老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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