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 ☆、防不勝防
惑長生心中惴惴不安,直覺今日之事還沒完,她的直覺一向準,莫不是今日黃歷諸事不宜,心下後悔出門沒有看看黃歷,走了狼,又來了虎,難道她命中注定小命要在今日葬送。
三人站在洞口。緋月臉色很不好,惑長生低着頭,不曉得在想什麽,梵清緊挨着惑長生站着,三人正為到底要不要把山平了的問題産生了分歧。
“清哥哥,你方才答應過緋月的,這些不長眼的妖怪今日不除,緋月心中怨恨難平。”緋月一臉陰沉,堅決山若不平,她便不走。
“仙君萬萬不可,上天有好生之德,這一座山上生靈沒有上萬也有數千,這山一平,便不曉得要造多少殺孽,仙君三思。”惑長生到底對這些妖怪是有些同情的,這荒山野嶺的,大都是些不成氣候的小妖,活着也不容易。
“清哥哥,這山上不過都是些不入流的小妖怪,殺了也就殺了,若是今日之事傳揚出去,緋月都沒臉再呆在天上了。”緋月說的很是可憐,一副泫然欲泣的樣子,一雙淬毒的眼卻是看向惑長生的。
梵清猶豫不決看着惑長生,緋月這話說的他動了恻隐之心,若是往日根本不用緋月把話說道這份上他早就把山頭平了,只是今時不同往日,他不想讓惑長生難過。
“仙君此番若是要前去離境拜訪神君,莫不是要帶着一身血腥殺孽前去?神君向來好生,對喜好殺生之人深惡痛絕,神君美名在外,想來這點傳聞仙君不是沒有聽說過。”她仰着頭看向梵清,也不管他的為難,剛剛她倆嘴裏話都是對着梵清說的,只是臉都看向對方,皆是一臉厭惡。惑長生也不明白自己為何如此厭惡這個女人。
這下梵清下定決心終于站定立場,跟着惑長生動作一致看着有瞬間僵硬的緋月。
“清哥哥。。。。。。。”緋月一臉委屈。這些消息她哪裏會不知,沒有人比她更了解了罷,所以她不願自己動手,在山洞中忍了那麽久就是要讓梵清動手,想着或許他對她多了些憐惜,漸漸的便會對她敞開心扉,九淵神君看在他是三皇子的份上,想來也是不會在意這些。哪裏知道半路殺出個惑長生壞事,這個女人她越看越讨厭。
梵清語重心長道:“你我此番前去是有求于神君,若是帶了一身血腥倒顯得沒有什麽誠意了。”方才救人心切,一時也沒想那麽多。
惑長生心下松了口氣,這女人她怎麽看都覺得有點怪,剛才被綁在椅子上的時候,明明一點嬌弱的樣子都沒有,只是她做得事跟她的眼神一樣毒,要殺自己殺啊,還要別人替她動手,她滿臉不屑的看着這二人。
眼不見為淨,她幹脆轉身就走,後面梵清見惑長生要走,趕忙跟上來,也不管緋月氣的在他身後氣得跺腳,若曉得梵清如此怕她一個人走掉,剛剛其實不必和這個狠毒的女人多費口舌的。
“西雪,西雪你要去哪裏,你等等我。”梵清一臉緊張,生怕惑長生一個消失不見,他又不知道要去哪裏找人了。
“仙君請自重,小仙名喚惑長生,根本不曉得誰是西雪,仙君不要喚錯了,小仙與仙君素不相識,還是各走各的罷。”寧願走回去也不想跟一個牛皮糖和一個醋罐子攪和在一起。
“仙子還是和我們同路罷,我們也是頭一回去離境,也不曉得路要怎麽走,方才無禮,還望仙子多多海涵,送我二人一程。”醋罐子發話了,臉上一臉親切,也不曉得是真是假,這臉變得可真夠快的,惑長生半響都反應不過來。
“不敢,二位仙駕去我離境做客,小仙自當歡迎,只是小仙也是第一次出門,也不是很熟悉怎麽走,若是帶錯了路,恐怕要耽誤二位,二位還是請自便吧!長生就不送了。”惑長生打定主意不跟他們一塊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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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長生,你要去哪裏,我送你,你別生氣,只要你不走,你去哪裏我都跟你去。”梵清俊朗的臉上一臉痛苦,死了爹媽一般,還死死的拽住惑長生的衣袂,就怕一個不留神她就跑了。
“仙子還是同我們一路吧!你若是不同我們一起走,那我們便跟着你走,不知意下如何?”
惑長生狠狠的把衣角從梵清的手中抽出,也不說話。
梵清和緋月就當她默認了。梵清二話不說就招了朵雲來,也不管惑長生同不同意,拉起她的手就往雲上去,緋月看在眼裏,掌握成拳,眸中冷光閃爍。這個女人一出現就讓她的一切努力都白費了,還不費吹灰之力搶走了梵清,她要她不得好死。
惑長生坐在雲尾端,前方他二人坐在一起,本來梵清要她坐他身邊去的,惑長生死活不願,是以成了這番局面,她心想這樣也好,現在只求能快些回離境,她心中實在不安。
她怎麽也想不明白,緋月怎的就長的跟她那麽像,更不明白的是為什麽梵清怎麽就不會把緋月錯認為西雪,想來若是認錯了,那叫緋月的仙子定也是樂意得很吧,傻子才看不出來,那緋月對梵清情根深種,還清哥哥,怎的就不直接喚情哥哥。惑長生鄙夷。
雲層之上雲海翻騰,星光熠熠生輝,惑長生心中郁悶,她不再喜歡星光閃耀的夜晚,三百年了,如果可以,太陽一下山她就會回房蒙頭大睡。
也不知是不是走錯了路,風越來越大,下邊烏雲籠罩,彌漫着不詳的氣息。
她神思不定,魂游天外,不曉得何時緋月已來到身前,臉上笑意盈盈對她道:“仙子在想些什麽,怎麽好像不高興?”她聲音不大不小,剛好三個人都聽的見。
惑長生不太想搭理她,可是又不好失了禮數道:“小仙心中想到了一個親人,她已經死了很久,小仙觸景生情,心中有些難過罷了。”
緋月歉意道:“是我魯莽了,長生仙子啊勿怪,我還以為仙子在氣我占了你的清哥哥,獨自在此生悶氣呢。”
前方梵清豎起了耳朵。
惑長生不知道她想耍什麽把戲,莫不是想以此來激怒于她,心下倍感無趣淡然道:“仙子多慮,小仙與二位素不相識,今日恰巧遇見,也算有個一面之緣,仙子莫要誤會什麽了。”
許是梵清聽見這話一個不注意雲朵輕微颠簸了一下,這本來也沒什麽,可是這緋月卻誇張的生生颠到了雲的邊沿,一副要掉下去的樣子,惑長生本能的要拉她一把,手剛碰到緋月,緋月已反過來緊緊扣住她的手,再看緋月臉色,她一臉你上當了的滿意表情,此時她已經抽不會回手,緋月嘴裏念了一個訣,一個術法打在了她的身上,她大驚,不想緋月一個用力,她倒黴到家的又一次從雲上跌落了下來,她看見梵清沖過來大喊了一聲“西雪”要追下來,緋月臉色蒼白的吐了一口血,她臉上也沾到不少緋月的血,血微微溫熱,她卻覺得有種入骨的寒,梵清只能生生止住勢頭,轉身檢查緋月的傷。
果真是防不勝防,惑長生想到自己真是太小看了這個緋月,當下立刻做好手勢要念訣護身,免得掉到地上摔個稀爛,可是她念了幾遍都沒有反應,心下驚駭,想到那緋月不知打了個什麽術法在她身上 ,方才并無不适,莫不是封了她的法術,想來她也不敢當着梵清的面明着對付她,這般活活摔死,到時候也只能說是她自己沒用什麽的諸多借口撇清關系。
惑長生不再做無謂的掙紮了,死就死吧,只是這死的實在是太冤屈太丢臉了,這樣摔下去估計全屍都沒有,心下不是不怨恨緋月的,她們無冤無仇,她竟要這般害她,這樣窩囊的死去真是不甘心。
惑長生幸運的沒有掉到地上直接摔個稀爛,而是掉到了湖裏,不過這和掉到陸地上基本是沒有什麽區別的,一樣死路一條,只不過後者至少還能留個全屍,那般高的天上掉下來,挨到水面就被砸暈了,再到湖底灌幾口水,沒摔死也就淹死了。
湖底雜草叢生,她摔的沒有了知覺,又似乎感覺到摔進了水裏,口鼻耳裏不斷的有冰涼的水湧進,刺激着她的神經,她知道她要死了,眼睛縫了線一樣,緊緊黏在一起,睜也睜不開,心底怨恨滋長,緋月。。。。。。
湖底失去意識的惑長生躺在水草中,一頭黑發浮藻一般在她周圍飄蕩,她緩緩睜開眼睛,雙眸血紅,不一會又閉了起來,一絲黑氣由右手帶镯子的地方緩緩滲出,将她環繞,不一會湖水都被染黑,此刻以湖為中心,天上的雲緩緩的聚了過來,一時雷電交加,風雨欲來,山林四周仿佛有無數異獸潛伏,伺機而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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