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腳:“雨兒沒什麽好解釋的,茶水是在松壽堂喝的,祖母賜的茶葉。”即便張姨娘想将事情鬧大,慕容雨也不怕。

張姨娘心中憤恨難平:松壽堂的茶水,慕容雨喝了沒事,慕容琳喝了卻有事了,如果她懷疑茶水有問題,就是在懷疑老夫人……

慕容修冷冷掃了張姨娘一眼:這種事情,豈是亂懷疑的,娘絕不會害琳兒!張姨娘關心女兒,心有懷疑,情有可原,如果胡亂冤枉人,就是她不通情理。

“陸公子,雨兒有一事不明?”唯恐張姨娘再使壞招,慕容雨率先轉移話題,有人在她面前說話,張姨娘心神不寧,肯定想不出陰招。

“大小姐請問。”陸皓文溫文有禮,學識不俗。

“陸公子應該有很多時間可以去李狀元住的地方找他,為何要選在侯府設宴這天,來侯府尋人?”于情于理不合,除非是另有原因或目的。

衆人也紛紛反應過來,靜等陸皓文的答案:是啊,李向東又不是侯府的人,為什麽一定要來侯府見他……

陸皓文輕輕望了李向東一眼:“皓文不止一次尋過李狀元,下人總說他不在,皓文只好離去,三天前,皓文再去求見時,下人告知皓文,他要來侯府參加宴會,有時間與皓文一談……”所以,他才會來了侯府……

“皓文,你去尋過我嗎?為何下人從未提起過。”李向東語氣震驚,目光難以置信:“我真的不知道你去找過我,更不知道你今天要來這裏見我……”

陸皓文輕輕笑笑,笑容中透着說不出的苦澀,事到如今,這些都已經不再重要,他有沒有命活着離開這裏都是未知……

在李向東的震驚無奈,張姨娘的擔驚受怕,慕容琳的瑟瑟發抖中,侯府嬷嬷們被帶到煙雨閣,在院中一字排開。

“陸皓文,上前認人吧!”陸皓文傷的很重,兩名家丁架着他來到院中,站在嬷嬷們對面,一一辨認。

陸皓文急切的目光在嬷嬷們中仔細尋找,衆人也都屏住了呼吸,看看會是哪個人倒黴,出乎意料的是,望過最後一名嬷嬷後,陸皓文微沉着目光搖了搖頭:“都不是!”

“你确定?”慕容雨立于高階上,淩厲的目光冷冷掃過下面所站的每一位嬷嬷:一定有不對的地方!

“确定。”陸皓文雖想證明自己的清白,卻不能無辜冤枉他人。

“侯爺,你也看到了,他分明就是個登徒子,故弄玄虛,您一定要為琳兒做主啊……”張姨娘哭的期期艾艾,慕容琳也配合着小聲哭泣,慕容修被他們吵的心煩意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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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姨娘不必着急,琳妹妹是爹的女兒,爹自然會還她公道。”慕容雨轉過身,美麗的小臉淡定、從容:“嬷嬷們并未到齊,差了兩個……”

“哪兩個?”慕容修回神驚問。

“雨兒身邊的莊嬷嬷,以及張姨娘身邊的馬嬷嬷……”慕容雨将莊嬷嬷放在前面,是為顯示自己公平,公正。

“雨兒懷疑姨娘,琳兒可是姨娘的親生女兒,哪有母親合着外人害自己親生女兒的……”張姨娘再次哭泣。

“雨兒只是實話實說,沒有懷疑姨娘的意思,更何況,莊嬷嬷也不在,如果說嫌疑,莊嬷嬷也有。”張姨娘當然不會害自己女兒,她想害的是慕容雨,陰差陽錯設計到了慕容琳而已。

“來人,将莊嬷嬷,馬嬷嬷帶來!”看看這一次,張姨娘還有何話說。

“是左邊那位穿月牙白衣服的嬷嬷!”莊嬷嬷、馬嬷嬷剛剛踏進小院,陸皓文已激動的認出了人。

慕容修面色陰沉:“來人,将馬嬷嬷拿下!”

“老奴冤枉,請侯爺明查。”馬嬷嬷不死心,跪在地上不停向慕容修磕頭:“老奴從未見過這位公子……”

擡頭,馬嬷嬷憤恨的怒視着陸皓文:“公子,老奴與你無冤無仇,你為何要冤枉老奴?”

慕容雨一言不發,冷眼旁觀馬嬷嬷垂死掙紮。

陸皓文從衣袖中拿出一只成色較差的翠玉耳環,馬嬷嬷手摸向耳朵,瞬間面如死灰:“這只耳環是引領皓文進來的嬷嬷不小心掉落的,皓文打算見過李狀元後還給嬷嬷的……”沒想到卻成了證明他無罪的證據……

衆人望向馬嬷嬷的耳朵,果然少了一只耳環。

“好你個馬嬷嬷,侯府供你吃,供你穿,我張玉蘭也一直拿你當自家人看等待,哪一點虧待了你,想不到你竟然生出這種邪念,想要害我的女兒。”張姨娘滿面怒容,聲色俱厲:“來人,把馬嬷嬷拉出去,杖斃!”

“慢着!”慕容雨上前一步,目光肅然:“張姨娘關心琳妹,爹與雨兒也關心,馬嬷嬷與琳妹妹素無冤仇,定是受人指使,姨娘為何不聽她解釋,揪出幕後主謀,才是真正為琳妹妹出了氣,還了公道。!”

想殺人滅口,沒那麽容易!

010 神秘世子

“馬嬷嬷,為何使這連環毒計陷害陸公子與琳兒,侯府可曾虧待了你?”慕容修不茍言笑,眸光冰冷。

“老奴……老奴……”馬嬷嬷跪在地上,戰戰兢兢,求饒的同時,悄悄擡頭望向張姨娘,求救的眼神與她警告的目光撞個正着:“你這刁奴,還不從實招來,這麽大的事情,你獨自一人是做不來的,說,你的家人是不是也參與其中?”

張姨娘是在警告馬嬷嬷,千萬不能亂說話,她家人的賣身契還在張姨娘手中,如果馬嬷嬷識相,就将事情一力承擔下來,無論她的結局如何,張姨娘都會善待她的家人。

馬嬷嬷的确很識相:“不關老奴家人的事,所有事情都是老奴一手策劃,請侯爺,張姨娘高擡貴手,放過他們……”

“馬嬷嬷,你還沒說出你設計琳妹妹的原因是什麽?”人被逼到一定程度,就會慌不擇言,不知馬嬷嬷慌亂之中會說些什麽。

“二小姐在下人面前總是趾高氣昂,脾氣暴燥……動不動就打罵體罰丫頭們……老奴被她用棍打過,還用杯子砸過,一時鬼迷心竅,才會做了錯事……”

馬嬷嬷為了讓人相信事情真的是她所做,将慕容琳所有的缺點都抖了出來。

“住口,你這刁奴,竟然中傷我,爹,你一定要為琳兒做主……琳兒待人一向和善,這些事情從未做過……”慕容琳哭的梨花帶雨。

“刁奴真是膽大包天,竟然以下犯上,設計主子,來人,拉下去,杖斃。”下命令的,是不知何時來到煙雨閣,面色陰沉的老夫人,再讓馬嬷嬷說下去,慕容琳就一無是處,沒臉見人了。

兩名家丁架了馬嬷嬷向外拖去,哪曾想,她竟然用力掙脫了家丁,撲到張姨娘面前,緊扯着衣角苦苦哀求:

“張姨娘,老奴雖然沒能陷害到大小姐,但一人承擔了所有過錯,侯爺不會怪到您身上的,求你看在老奴一片忠心的情份上,放過老奴的家人吧……”

“我聽不懂你在說什麽。”張姨娘手忙腳亂的用力去掰馬嬷嬷的手,卻怎麽都掰不開:“使計陷害二小姐是你的主意,與我無關……”張姨娘咬牙切齒的加重了‘二小姐’三字,蠢貨,真是蠢貨!

“是是是,陷害大小姐……不,二小姐,是老奴的意思,不是張姨娘指使的,求張姨娘大人不計小人過,不要牽連無辜之人……”

事到如今,衆人都已明白,張姨娘指使馬嬷嬷陷害慕容雨,卻陰差陽錯的設計到了自己的親生女兒慕容琳!

老夫人心中大震,怒斥:“愣着幹什麽,把刁奴拉下去,杖斃!竟然連姨娘也敢污蔑,當真是活的不耐煩了!”

慕容雨冷笑,家醜不可外揚,老夫人為了侯府的臉面,只能這般将事情解決,在老夫人眼中,任何事情,都比不上面子重要。

“張姨娘,求你了……唔……”家丁塞住馬嬷嬷的嘴,像拖死狗那般将她拉了出去。

場面靜的有些出奇,風吹過樹葉,發出沙沙的聲響。

慕容修輕咳幾聲:“一場家醜,攪了各位的興致,事情已解決,大家回前廳吧。”

慕容修是當朝忠勇侯,再加上這裏又是侯府,他發話,自然無人拒絕,衆人客套一番,三五成群的回了前廳,陸皓文是無辜的,又受了重傷,慕容修便命人送他回家,李向東曾提出要帶陸皓文去醫館,被他拒絕。

李向東離開煙雨閣前,十分不情願的偷偷望了慕容雨一眼,慕容雨假裝不知:前世,李向東英雄救美成功,成為諸多妙齡女子愛慕的對象,因了慕容雨的關系,侯府與丞相府大力推薦,才使他的仕途一路暢通,近而官拜素衣侯。

今世,慕容雨絕不會再幫他,看看他這名毫無根基的新科狀元,還能在京城官場翻出多大的浪來。

老夫人冷冷掃了面容尴尬的張姨娘,與衣衫不整的慕容琳一眼,轉身回了松壽堂。

“愣着幹什麽,快回院子換衣服。”還嫌不夠丢人。慕容修氣呼呼的瞪了張姨娘一眼,離開煙雨閣回了前廳。

張姨娘扶着慕容琳回玉蘭園,經過慕容雨身邊時,慕容琳狠狠瞪了她一眼,慕容雨關切道:“妹妹幹嘛瞪這麽大眼睛,不會是吓傻了吧,一定要找個大夫好好診診才行,萬一妹妹受事情影響,導致神經錯亂,有失侯府顏面……”

“你……”慕容琳揮舞拳頭,卻被張姨娘等人硬拖了回去。

前世,慕容雨名聲受損,張姨娘護她有功,順利扶為正妻,今世,出事的是慕容琳,馬嬷嬷雖擔下所有罪責,但張姨娘疏忽管理後院是真,她休想再順利成為正室。

煙雨閣被攪的烏煙瘴氣,丫環們屋裏屋外的清潔着,慕容雨正欲找個地方休息:“雨兒。”

呼喚聲來自身後,慕容雨回頭望去,眼底盈滿笑意:“翔表哥,你也受邀來侯府與才子們一起吟詩作。”慕容雨半開玩笑。

謝輕翔是相府嫡長子,文采出衆,氣質溫潤儒雅,放眼整個京城,無人能及,就連李向東,也要遜他一籌。

“不是,我找侯爺有事相商,剛到前廳就聽說你出事了。”關切的目光将慕容雨上下打量一遍:“是不是傷到了哪裏?”

“出事的不是雨兒,是琳妹妹,下人弄錯了……”慕容雨暫時不打算将她在侯府的處境告訴別人,她有信心改變一切。

一名侍衛出現在小院門口:“謝公子,世子請您前去大廳!”

“稍等。”謝輕翔語氣溫和,溫文有禮。

“表哥有事要辦?”慕容雨笑顏如花:謝輕翔溫文儒雅,心性高傲,能力非凡,能與他真心相交,差遣他辦事的世子,必定不是碌碌無為的平庸世子。

“是楚晉王世子有事讓我幫忙,楚晉王過世,世子前來奔喪,過幾天就要離開……”

楚晉王世子,歐陽少弦!慕容雨心中一驚:京城無幾人得見,只在傳說中才出現的神秘世子!

前世,關于楚晉王世子的傳聞有很多版本,沙場争戰,攻無不克,戰無不勝,吟詩作對,無人能及,一曲竹簫醉了人心等等,人們幾乎當他是神一般的存在。

“雨兒,表哥有事先走一步,改天有空再來看你。”謝輕翔将慕容雨當親妹妹看待,眼底的關切,毫不掩飾。

慕容雨輕輕笑笑:“表哥慢走!”

謝輕翔走出煙雨閣,欲去前廳,目光望見一道熟悉的修長身影背對着他立于不遠處的池塘邊,微風輕起,墨絲飛揚,衣袂翻飛:“世子,你不是在前廳嗎?”

“坐累了,出來走走!”男子轉過身,英俊的容顏,驕陽為之失色,拒人于千裏之外的冷漠氣息,常人不敢靠近,高貴的氣質,尊貴的身飾,讓人不敢正視。

冷眸淡淡掃過小院上方的牌匾:‘煙雨閣’三字映入眼簾……

011 二小姐的歸屬大小姐定

夕陽西下

謝輕翔與歐陽少弦離開忠勇侯府,步行走在大街上。

“世子此次回京,不準備多住幾天?”歐陽少弦行蹤不定,神秘莫測,若不是楚宣王過世,他絕不會回京城。

“本公子很忙。”歐陽少弦語氣微冷,目不斜視。

“那也不在乎這幾天。”謝輕翔輕聲勸解:“再過四天,皇宮開設賞花宴,世子何不等過了賞花宴再走……”

說到賞花宴,謝輕翔頓時住了口,歐陽少弦察覺:“輕翔在想什麽?”

“皇上下旨,京城所有未出嫁的官家嫡女都必須參加賞花宴,雨兒表妹十三歲,也到參加宴會的年齡了。”謝輕翔輕輕嘆了口氣:

時間過的真快,姑姑過世那年,雨兒還是個粉雕玉琢的小雪團,眨眼間,她已到了議親年齡,不知哪家公子有福氣,娶她為妻……

歐陽少弦沒有說話,繼續向前走去,仿佛對世間事情漠不關心。

送走才子們,慕容修去了玉蘭園,看望慕容琳的同時,質問張姨娘事情真相,而張姨娘也早就料到他會去,已經想好了應對之策。

“侯爺,今日之事,妾身完全不知情,是馬嬷嬷一人在搗鬼。”慕容修走進客廳,張姨娘快步迎了上來,哭的凄凄慘慘,甚是可憐:“出事的可是琳兒,她是妾身的親生女兒,妾身為何要害她……”

慕容修冷哼一聲:“你要害的是雨兒,陰差陽錯,害了琳兒。”咎由自取。

“侯爺,夫人(謝梓馨)過世三年,如果妾身想害雨兒,早就害了,哪會等到現在……”

三年來,張姨娘沒少害慕容雨,事情都是在暗中進行的,再加上慕容修關心的是國事,根本沒察覺到,聽了她的辯解,微微動容,張姨娘心知有戲,趁熱打鐵:“大小姐的吃,穿,住,用,妾身沒有一樣敢虧待,如果好東西只有一份,妾身寧願讓琳兒受委屈,也會送給大小姐……”

慕容雨是侯府大小姐,張姨娘能暗害她,卻不能苛刻她,表面功夫,還是要做足的,否則,定會引人懷疑。

張姨娘說的完全在理,難道他真的錯怪她了:“事情真的不是你主使的?”慕容修做最後試探。

“真的不是妾身,請侯爺明查!”張姨娘言詞懇切,眼圈通紅,仿佛受了天大的委屈。

望望張姨娘哭的梨花帶雨的委屈小臉,再想想三年來,她的溫柔體貼,善解人意,慕容修終于打消了懷疑:“以後多注意些,本侯不希望再出同樣的事情。”

“多謝侯爺!”輕易過了關,張姨娘暗暗松了口氣,殷勤的為慕容修端茶倒水,輕捏肩膀,狀似無意的嘆氣:“幾天後的皇宮賞花宴,只邀請了各府嫡女參加,琳兒福淺命薄。”沒機會進宮參宴。

慕容修動作一頓,思索片刻:“琳兒是個懂事的孩子,相貌,才情都不錯。”不去參加賞花宴,的确有些可惜:“這樣吧,本侯去和老夫人商量一下,在賞花宴前,找個合适的日子,将你扶為正妻。”如此一來,慕容琳就是嫡女,有資格進皇宮。

“多謝侯爺。”張姨娘急忙道謝,事情定下,君子一言,驷馬難追,慕容修想反悔也來不及。

晚膳後,慕容雨去松壽堂請安,遠遠的,望見松壽堂丫頭,嬷嬷們都站在門外,屋內傳來老夫人與慕容修的對話:

“張姨娘扶正一事,過些日子再說。”這是老夫人的聲音,氣憤中夾雜着命令:連一名粗使嬷嬷都管不住,險些害侯府顏面盡失,這樣的正室,要她何用?

慕容雨冷笑:張姨娘竟然還想着扶正,愚蠢至極,不過,她能說動慕容修來松壽堂為她說情,還真是不簡單……

“娘,再有四天,就是賞花宴……”慕容修有些焦急。

“賞花宴又怎麽了,琳兒的身體,有一部分被人看去,你覺得皇室的皇子,世子們還會有人願意娶她麽?”老夫人言語犀利、嘲諷:“如果只是一人看到還好,偏偏李狀元與那個陸皓文都看到了,她究竟嫁給誰還成問題……”

前世,陸皓文被杖斃,李向東理所當然成了娶慕容雨的人選,今世,由于慕容雨的阻撓,陸皓文活了下來,慕容琳的歸屬倒出了問題,慕容雨輕輕擡起眼睑,嘴角輕揚起淡淡笑意:慕容琳的歸屬,她來決定。

“娘,玉蘭無怨無悔的為侯府付出,于情于理,都應該給她個名份。”慕容修極力為張玉蘭争取,慕容琳能不能參加賞花宴倒在其次,重要的是,他想将張姨娘扶正。

老夫人冷哼一聲:“張姨娘還只是個姨娘,就連我這個娘都懷疑上了,萬一她做了正室,還不得翻了天!”張姨娘說茶有問題那些話被老夫人聽到了,百順孝為先,張姨娘懷疑老夫人,是大不孝。

更何況,老夫人一向自視清高,哪能容忍晚輩對她有所懷疑,張姨娘設計慕容雨不成,反倒得罪了老夫人,真是偷雞不成蝕把米,賠了夫人又折兵。

“娘……”

“好了。”慕容修還想再為張姨娘說情,被老夫人厲聲打斷:“夜深了,回去吧,至于張姨娘,以後再說!”

張姨娘扶正一事被無限期延後,慕容修覺得愧對她,整日愁眉不展,做任何事情,都提不起精神。

煙雨閣

“爹,最近雨兒每次見你,你都很疲憊,不要太操勞。”尤其是不要再為張姨娘扶正一事操勞,老夫人的決定,輕易不會改變,更何況,就算她允許張姨娘扶正,慕容雨也不許。

“中舉才子們即将封官,的确忙了點。”慕容修敷衍着,眼神疲憊。

慕容雨乖巧的為慕容修倒了杯茶水:“爹,喝杯茶提提神。”

“雨兒真懂事。”慕容修喝茶,慕容雨随意與他聊些無關緊要之事,慕容修淡笑着作答,父女相處融洽。

“爹,陸皓文是什麽人,上次看您、李狀元都與他很熟。”慕容雨不着痕跡的轉移了話題。

慕容修輕嘆一聲,放下手中茶杯:“說到陸皓文,真是可惜了,開考前一天突然感染風寒,考試過半,昏倒在考場上,我曾見過他所做的詩詞,才華更在李向東之上……”如果他沒生病,新科狀元非他莫屬。

“陸皓文不是京城人士吧,考試都過去這麽久了,他為什麽還不回鄉?”慕容雨隐隐覺到,陸皓文得病,另有原因。

“陸皓文是揚州人士,寒門學子,五年前父母雙亡,靠給人寫信、抄書勉強度日,他不回鄉,可能是準備明年再考。”來來回回的,耽擱時間。

慕容雨猛然擡起眼睑,李向東也是揚州人士:“那陸公子和李狀元……”

“他們是同鄉,一起來京城科考,李向東家境好些,很照顧陸皓文,兩人同吃同住,都是李向東付大半銀子,陸皓文付小半……”

012 各懷心思

陸皓文感染風寒,考場昏倒之事一定與李向東有關!

“爹是不是很看重陸公子?”慕容雨為慕容修敘上一杯新茶,心中有了打算。

“也不算是看重,只是覺得有些可惜!”清頌國人才濟濟,多陸皓文一個不多,少他一個也不少。

“如果陸公子明年再參加科舉,爹覺得他能否高中狀元?”慕容雨最關心這個問題:

李向東表面溫柔陽光,樂于助人,實則心狠手辣,卑鄙無恥,為達目的,不擇手段。

李向東與陸皓文同鄉,肯定知道陸皓文的才華在他之上,為搶狀元之位,他小恩小惠接近陸皓文,趁其不備,設計讓其感染風寒,名落孫山。

為功名利祿,李向東更與張姨娘合作,以犧牲陸皓文為踏腳石,設計、欺騙慕容雨,不顧一切向上爬,不過,李向東與張姨娘是如何認識并聯手的,慕容雨暫時還未想通。

“高中是一定的,陸皓文文采不俗。”慕容修由衷贊嘆,幾年科舉,陸皓文是他見過的諸多才子中,最出色的一位。

“既然如此,爹有沒有考慮過,為陸公子行個方便?”

“為陸皓文行方便。”慕容修放下手中茶杯,眸光疑惑不解:“雨兒何意?”

“爹說過,陸公子家境貧寒,此次進京赴考,多年積蓄定然全部耗盡,如果他想在京城住到明年科考,就算省吃儉用,也需要不少銀兩。”

錦上添花易,雪中送炭難,既然明知陸皓文明年會高中狀元,為何不趁他貧寒時幫他一把,他日,飛黃騰達,陸皓文肯定會對恩人感激不盡。

若他能得皇上重用,将慕容修曾幫過他的事情說出,皇帝對慕容修的印象又會好上許多,肯定會更加重用忠勇侯府。

慕容修是混跡官場的老狐貍,慕容雨幾句話,他已悟出其中的道理:他官拜忠勇侯,不可能再高升,每年科舉,都有不少有才之士進入朝堂,皇上也頗重用這些年輕人,若他們中有人承了自己的恩,在皇上面前美言幾句,好過自己做大堆事情。

“雨兒言之有禮。”連連稱贊慕容雨聰明的同時,慕容修又有些為難:“要如何接濟陸皓文呢?”陸皓文雖窮,卻很有骨氣,明着送銀兩肯定不行,如果找事給他做,會不會耽擱他的讀書時間……

“爹,雨兒,琳妹妹,莉妹妹年齡都不小了,是不是該找位先生來教我們學習詩詞?”慕容修想不到辦法,慕容雨替他解決:教書的同時,陸皓文也可看書,一舉兩得……

慕容修眼前一亮:“好,就這麽決定,為父會盡快請他來侯府教書,不過……”

慕容修的眼睛突然間暗了下去:“這樣會不會被人說閑話?”自己的三個女兒,都還未出閣呢,公然讓府外男子進內院,似乎有些不妥。

“無妨,陸公子教我們三人,又不是只教一人。”見慕容修還在猶豫,慕容雨眼眸微閃:“若爹爹還不放心,可下貼邀請交好的世家千金也來此習字,這般,其他人總沒什麽閑話可說了吧。”

“好,還是雨兒聰明。”慕容修連連點頭,高興的眉眼彎彎。

“爹爹體貼陸公子生活不易,才請他來侯府教授課程,一切都是爹爹的功勞,雨兒哪敢居功。”幾句話,慕容雨将功勞都推到了慕容修身上。

慕容修微愣,随即反應過來,開懷大笑:“雨兒真是個孝順的孩子,賞花宴後,我就請陸皓文前來……”

慕容雨溫柔淺笑,眸底卻如千年寒冰,寒意迸射:李向東很有野心,不甘居于人下,若是被他知道,他費盡心機也未能踏足的忠勇侯府,陸皓文輕輕松松就進來了,肯定怒氣沖天,必然會再次設計陸皓文。

若陸皓文能扳倒李向東,那是再好不過,若陸皓文奈何不了他,慕容雨會親自出手,前世,她能将李向東捧到天上,今世,她就能将李向東踩到十八層地獄,讓他生不如死,永無翻身之日。

得了慕容雨的計策,慕容修帶着一肚子的快樂回書房處理事情去了。

慕容雨立于窗前望向窗外,夕陽的餘輝為她周身萦繞上一層淡淡的金色光圈,神秘,美麗,不可芳物。

簾子打開,莊嬷嬷走了進來:“大小姐,您找嬷嬷有事?”

慕容雨轉過身,語氣凝重:“莊嬷嬷,找人給陸皓文送十兩銀子,暗示,銀子是慕容二小姐‘借’他的。”慕容雨特意加重了‘借’字,是借,不是給。

陸皓文是書生,窮,但有種特別的骨氣,不吃嗟來之食,更不會無故接受他人施舍,若說銀兩是送他的,他絕對不會要,但他身受重傷,急需銀兩買藥醫治,別人‘借’他銀兩,他一定會收下。

“大小姐,明明是你送銀子給陸皓文,為何要将功勞推到二小姐身上?”琴兒憤憤不平。

慕容雨勾唇一笑:“天機不可洩露。”山人自有妙用。

“大小姐,半個時辰前,李狀元來了侯府,坐了一會兒就走了。”來去都是兩手空空。

慕容雨略略思索,勾唇一笑:“暗中打聽一下,李向東來侯府,都見了哪些人,做了什麽事。”今世,她可不會再被他們牽着鼻子走。

月琳閣

“啪啪啪……”伴随着一陣陣瓷器破碎聲,女子尖銳的吼叫自屋內傳來:“啊……我不甘心,不甘心……”

魔音穿耳,屋外的丫環,嬷嬷們猛然一震,吓的連大氣也不敢出,唯恐慕容琳會将怒氣發洩到他們身上。

被丫環們快速請來的張姨娘,重重嘆了口氣,快步走進碎片滿地的房間,顧不得心疼那些貴重瓷器:“琳兒,怎麽了?”

“娘!”宛若見到了救星,慕容琳飛撲進張姨娘懷中,哭的梨花帶雨:“娘,怎麽辦啊……馬上就到賞花宴了……”張姨娘沒被扶正,慕容琳還是庶女,根本沒資格進宮赴宴。

“慕容雨是侯府小姐,琳兒也是侯府小姐,為什麽她能進宮赴宴,琳兒卻不可以……嗚嗚嗚……”越想越覺得委屈,慕容琳哭的凄凄慘慘。

張姨娘輕撫着慕容琳柔順的秀發,眼睑微微擡起,目光,說不出的陰涼:“誰說琳兒不能參加賞花宴的……”

慕容琳猛然擡起頭,滿含淚水的眼底閃着希冀與欣喜:“娘的意思,琳兒可以進宮赴宴?”

“當然。”張姨娘唇角微揚,看似平靜的目光,透着說不出的堅定與陰冷:“娘會安排好一切!”

013 明珠被盜

賞花宴到

一大早,慕容雨就被丫環們服侍着起床,沐浴,更衣。

慕容雨坐于梳妝鏡前,莊嬷嬷為她梳頭,裝扮,其實丫環們也來來回回忙個不停。

鏡中的女子,肌膚賽雪,發絲如墨,眼睛烏黑透亮,睫毛長卷微翹,雙唇晶瑩水潤,真真是個絕色美人,就連時常陪在她身邊的莊嬷嬷,此時竟然也有些移不開眼睛。

“大小姐,衣服!”綠豆快步走進內室,笑容滿面,手中捧着一件亮光閃閃,漂亮的讓人震驚的外衣。

慕容雨今日要穿的衣服,戴的首飾,用的絲帕等,都是老夫人特意命人準備的,力求将她打扮的花團錦簇,高貴美麗。

綠豆手中這件以輕紗為料,明珠為扣,鑽石為飾的外衣,是老夫人命京城最好的綢緞莊趕工七天七夜,專為慕容雨量身訂制。

昨晚衣服送到侯府,老夫人讓慕容雨今早去取,可見衣服之珍貴,以及老夫人對她進宮赴宴,期望之大。

門外丫環禀報:“大小姐,柴嬷嬷,二小姐求見。”

“有請。”柴嬷嬷來,可能是老夫人要交待慕容雨事情,可慕容琳來此,應是別有用心,她需小心防範。

“哇,姐姐好漂亮。”慕容琳進了內室,直接奔向慕容雨,喋喋不休的誇獎着:

“聽聞宮中所有未婚的皇子,世子,郡王都會去赴賞花宴,以姐姐的才貌,肯定能豔壓群芳,技驚衆人,俘獲衆多皇子,世子們的心!”

慕容琳笑的眉眼彎彎,好像她已在宴會上得到衆人矚目。

“為柴嬷嬷,二小姐看座,倒茶!”莊嬷嬷吩咐着。

慕容雨不急不慢的站起身:“琳妹妹謬贊,京城貌美才女衆多,姐姐不過是滄海一粟,此去皇宮賞花,只為多結交些朋友,不為其他……”

慕容琳暗暗撇嘴:少說的這麽冠冕堂皇,打扮的這麽妖精,還不是去勾引那些皇室皇子的……

柴嬷嬷卻連連稱贊:真正的聰明人,是不會将自己的真正目的,時時挂在嘴邊上的,就此事而言,大小姐比二小姐了勝出一籌不止……

“柴嬷嬷來煙雨閣,可是有事?”柴嬷嬷是老夫人的陪嫁丫環,不會無緣無故來煙雨閣。

“老夫人想讓老奴代她看看,這身衣服是否合大小姐的身?”柴嬷嬷放下手中茶杯,目光在衣服與慕容雨身上來回掃視。

是想看她穿上這身衣服後,會美到哪種程度,能吸引多少皇子注目吧,慕容雨不動聲色:“有勞柴嬷嬷親自跑一趟,琴兒!”

慕容雨站起身,琴兒捧起衣服,頓時,亮鑽閃閃,明珠生輝,閃了屋內所有人的眼,慕容琳胸中怒氣翻騰:如果沒有慕容雨,這件衣服就是她的,慕容雨為何樣樣比她強……

“姐姐,衣服扣子少了一個!”琴兒正欲小心翼翼的為慕容雨穿上美衣,身側眼尖的慕容琳驚呼,掩飾不住的幸災樂禍。

慕容雨轉過身,衣服的花色是老夫人特意選的,前面繡着三朵盛開的花兒,花蕊處各鑲嵌着一顆熠熠生輝的明珠,華貴之中增添了靈氣,現在只剩下兩顆,花兒頓時顯得失了生動,遜色不少:“這是怎麽回事?”

“那三顆明珠可是老夫人特意命人拿去,讓繡娘縫在衣服上的!”柴嬷嬷也焦急起來:那是老夫人的嫁妝啊。

如果是一般的明珠,或許能找到其他匹配,但老夫人的明珠,都是獨一無二的,府中再無相同之物,此事,慕容雨不得不上心。

慕容雨淩厲的目光在衆丫環身上一一掃過,最後落在了綠豆身上,衣服是她拿來的,她有足夠的時間做手腳。

“大小姐,不關奴婢的事,真的不管奴婢的事啊。”綠豆跪倒在地,哭的滿臉淚痕:

“奴婢從松壽堂接過衣服後,一直都是小心捧着的,絕對沒有出錯,內室進進出出這麽多人,難保不是哪個奴婢見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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