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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開,偷偷拿走明珠。”悄悄擡頭望了面色各異的衆人一眼:“剛才琴兒就接觸過衣服……”
“我才不會偷拿明珠。”琴兒氣的俏臉通紅:綠豆為了推卸責任,竟然将事情賴到了她身上,真真可氣。
“姐姐,衣服是祖母花費很大人力、物力才做好的,少了一顆明珠,就不能穿着去赴宴了,祖母的一片好心,姐姐怕是要辜負了……”如此一來,慕容雨就得罪了老夫人,在侯府的日子,休想好過。
綠豆雙肩聳動,哭的十分傷心,唯恐別人聽不到,大聲嘶吼:“松壽堂的丫環們是府中老人,琴兒等人也是在大小姐身邊服侍慣了的,只有奴婢,才來煙雨閣半年,大小姐懷疑奴婢也是應該的,一切都是奴婢的錯,沒想到其中的利害關系,大小姐還是重重處罰奴婢吧,千萬不要因為奴婢,與老夫人失了和……”
綠豆此舉,讓原本懷疑她的人,有了些許松動:難道明珠真不是她拿走的……
慕容雨柳眉微挑,真是伶牙俐齒,不但沒有承認自己的錯誤,還不着痕跡的抹黑她,若她真重罰了綠豆,別人肯定覺得她為讨好老夫人,包庇真正的罪犯,責罰綠豆這個無辜下人,定然會被冠上苛刻下人的罪名,名聲俱毀。
“哭什麽,我又沒說是你偷了明珠。”慕容雨的聲音陡然變冷,溫柔的目光暗帶淩厲,綠豆全身一震,吓的眼淚也忘了流:大小姐怎麽這麽冷靜,竟然沒中她的圈套……
“衣服送到侯府時還好好的,拿來煙雨閣,卻少了一顆明珠,姐姐,不如将所有接觸過衣服的人全部叫過來審問,如果他們不說出明珠的下落,就全部發賣。”如此一來,不怕他們不招供。慕容琳洋洋得意的獻計獻策。
柴嬷嬷望了慕容琳一眼,眸光不悅:衣服送進松壽堂後,一直都是她在保管,二小姐這麽說,是在懷疑她偷了明珠,她可是老夫人的陪嫁丫環,在侯府辛辛苦苦這麽多年,怎麽會做這種宵小之事……
慕容雨微微笑着:“就按二小姐說的,将侯府所有接觸過衣服的丫環,嬷嬷,全部叫來煙雨閣。”
“姐姐,衣服是你的,是你要審問丫環,嬷嬷,才叫她們前來的,妹妹不敢逾越。”慕容雨竟然把事情推到了她身上,豈不是向所有人講明,這壞主意是她出的。
“琳妹妹不必謙虛,計策是妹妹出的,姐姐怎敢居功。”松壽堂大多是府中老人,叫她們前來配合調查此事,無論她們有沒有偷拿明珠,都是對她們的不信任,也就是對老夫人有所懷疑,就算找到了明珠,也會給老夫人留下壞印象,這種出力不讨好的事情,慕容琳休想推給她。
014 恩威并施
一盞茶後,幾名嬷嬷,丫環被請到了煙雨閣。
“時候不早了,姐姐要去賞花宴,千萬不能遲到,不如,就讓妹妹為姐姐分憂,幫着審了這些下人。”慕容雨也說過,主意是她出的,她就好人做到底,将人也給審了吧。
慕容雨嗤笑,為自己分憂?說的好聽,事情因自己而起,如果慕容琳将這些下人胡亂折騰一翻,就算是她審查的,下人們心中記住的,卻是自己這個大小姐如何苛責下人,慕容琳将事情撇的一幹二淨,髒名,罵名全讓自己來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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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何況,明珠是繡娘縫上去,沒有經過其他人的手,府裏人知道是老夫人的東西,誰敢怠慢,一定是有人故意不想讓她去參宴,才會出此下策。
如今,明珠未找到,就算自己去皇宮赴宴,也不能穿這件衣服,辜負了老夫人的一番心意,定會讓她心裏不高興,生出嫌隙來。
“姐姐快去換衣服吧,妹妹審人……”慕容琳笑的溫柔迷人,不懷好意的目光在丫環,嬷嬷們身上掃來掃去。
“一點兒小事而已,姐姐能解決,就不勞煩妹妹了。”慕容琳在打什麽主意,她可是一清二楚,豈會稀裏糊塗的任人宰割。
“侯府的希望都寄托在姐姐身上了,姐姐赴宴要緊,妹妹不懂審人,正好可趁此學習……”慕容琳嘴角含笑,語氣輕柔,心裏卻恨的咬牙切齒:自己哪點比不上她,為什麽她能去皇宮赴宴,自己只能做這些無聊的瑣事……
慕容雨淡淡笑着:“妹妹說的審問之事,有些不妥,明珠失蹤,牽扯的人多,如果審問,知道的,知道是在找東西,不知道的,還以為她們手腳不幹淨呢。”
她這話是故意說給下人們聽的,特別是柴嬷嬷,衣服一直是她收着的,一審便會牽扯到她身上來,柴嬷嬷是府中的老人,又是老夫人身邊的得力嬷嬷,得罪她,就等于得罪了一半的老夫人。果然,慕容雨話一出口,那些丫鬟、婆子心裏對慕容琳就不高興起來,大小姐說的沒錯,她們都是以侯府為家的,怎會做那偷竊之事……
“姐姐,剛才你明明說将她們全部叫來……”慕容琳有些挂不住了。
“是啊,我只說将她們叫來,沒說要審問吧。”慕容雨設了圈套,慕容琳毫無防備的鑽了進去。
“姐姐,不可太過仁慈,壞了侯府清風……”慕容琳氣的咬牙切齒。
“妹妹,自古長幼有序,嫡庶有別,更何況,這裏是煙雨閣,姐姐有能力處理自己園子裏的事情,就不勞妹妹費心了。”慕容琳的臉皮的确夠厚,自己怎麽趕都趕不走,只好下記猛藥,提醒她注意自己的身份。
慕容琳的面色立刻拉了下來,礙于多人在場,不能發作,暗暗咬牙切齒道:“姐姐說的是,妹妹逾越了。”赴宴時間馬上就到,看她如何處理此事。
慕容雨緩步走至臺階上,清澈的目光淡淡掃過面前的嬷嬷,丫鬟,盈滿笑意的眼底,竟然迸射出可将人看穿的淩厲光芒,下人們全身一震,微低着頭,連大氣也不敢出:今天的大小姐,怎麽與平時完全不一樣……
慕容雨淡淡微笑:“相信大家也知道侯府家法,對于偷竊的奴婢,輕則賣進青樓,受萬人踐踏,重則當場杖斃,家人發配疆,永世不得入京,明珠可是老夫人的所有物,偷明珠,就是對老夫人不敬,無論你們的主子是誰,只要犯了此錯,就是罪加一等,誰也保不了你們。”
慕容雨語氣輕柔,丫鬟,嬷嬷們卻聽出一身冷汗,身體微顫,顯然是被她的話震懾到了:可他們真的沒偷明珠啊!
綠豆拿手帕抹淚的動作猛然停了下來,沉下的眼底,閃着驚慌與失措:大小姐的手段,她是見識過的,死去的馬嬷嬷,傷殘的綠萌,讓她心生畏懼。
張姨娘曾對她們信誓旦旦,無論在侯府得罪何人,都會保下她們,可事實卻是,張姨娘為了自己,将馬嬷嬷與綠萌推上了死路。
雖然自己早已對張姨娘寒心,可她是主子,手中握有自己的賣身契,若自己不按張姨娘說的做,她絕不會輕饒自己……
大小姐已不再是以前的懦弱小姐,她一定能查出真相,到時,張姨娘為了自保,肯定會将自己也推出去,步馬嬷嬷、綠萌的後塵,死相凄慘,可自己是被逼的,身不由已,不是故意要偷東西的……
慕容雨将丫鬟、嬷嬷們的表情盡收眼底,仿佛沒有看到綠豆的絕望表情:“大家都是在府中做了好些年的,個個清清白白,我相信你們不會做這偷竊之事,明珠縫在了衣服上,說不定是絲線松了,掉到了哪裏,綠豆……”
“大……大小姐!”綠豆目光驚慌閃爍:大小姐不會是已經看出端倪,想治自己的罪了吧。
“綠豆,你陪着丫鬟,嬷嬷們,循着你剛才走的路再走一遍,仔細找找,看看明珠究竟掉在哪裏了。”
“啊!”慕容雨的和顏悅色讓綠豆有些不适應,但她很快反應了過來,喜笑顏開:“是,大小姐!”
綠豆帶着丫鬟,嬷嬷們快步離去,慕容雨清澈的眸底卻越凝越深:
綠豆幕後的主子策劃這一出,無非是不想讓自己順利進宮參宴,若自己狠下心來,将事情一查到底,綠豆一急之下,将明珠毀了,老夫人那裏也不好交待暫且不說,耽擱了參宴時間,違了聖旨,整個忠勇侯府都會被治罪,自己豈不成了侯府罪人。
唯今之計,先将明珠找到,去宮中赴宴,粉毀那人的計劃,其他的事情,回來再說!
一柱香後,柴嬷嬷手中捧着一顆璀璨的明珠走進煙雨閣,笑容滿面:“還是大小姐聰明,明珠真的掉在路上了,還被花草遮掩,若不是奴婢們找的仔細,根本找不到……”
“辛苦大家了。”綠豆倒是聰明,假他人之手找到明珠,別人就不會再對她起疑,此人若好好利用,說不定是顆不錯的棋子,暫時就不動她了。
丫鬟,嬷嬷們都是針線高手,尋來絲線,眨眼功夫就将明珠縫到了衣服上,璀璨生輝的美麗衣服穿于慕容雨身上,襯的她宛若下凡的仙子,絕美不似凡人。
慕容琳嫉妒的雙眼冒火,咬牙切齒,柴嬷嬷卻是連連贊嘆:“大小姐是老奴見過的所有女子中,最美的一位……”定能在宴會上豔壓群芳。
“姐姐,你今天真漂亮。”慕容琳掩去眸底的憤恨,展開笑容,欲黏上慕容雨,被她不着痕跡的避開了:“琳妹妹也很美麗,不能進宮赴宴,真真可惜!”若張姨娘知道她的女兒被自己嘲諷,她布置的一切又全是白費功夫時,不知會氣成何種模樣。
015 馬驚遇世子(上)
不理會慕容琳的滿腔怒氣、滿眼忌妒,慕容雨在丫鬟、嬷嬷們的簇擁下邁步走向侯府大門,動作不快不慢,優雅迷人,柴嬷嬷心中不斷誇贊。
相府門口停着兩輛馬車,前面那輛豪華、高貴,一看便知是高門府邸所出,後面那輛只是稍顯華麗,相比之下,遜色許多。
“這是怎麽回事?”大小姐一人出府,雖然會帶些丫鬟,可也用不着兩輛馬車啊。琴兒等人疑惑不解,慕容雨卻已明白,張姨娘,慕容琳做了兩手準備,真是聰明。
“是妹妹有事要上街一趟。”慕容琳笑意盈盈,目光純淨:“姐姐要去皇宮,自然坐豪華馬車,妹妹只是出門一下,坐後面那輛簡陋的就可以了。”語氣誠懇,沒有絲毫埋怨。
後面那輛馬車,雖華麗,卻到處布滿了灰塵,根本不能坐人,就算慕容雨出于禮貌,也會邀請自己坐前面那輛馬車,到時,自己就能随她進宮赴宴了。
“多謝妹妹承讓,姐姐先走一步!”慕容雨好像沒注意到後面的馬車不能坐人,客套着,徑直走向前面那輛馬車,絲毫都沒有邀請慕容琳同坐的意思。
慕容琳氣的直跺腳,輕哼一聲,心不甘,情不願的走向後面的馬車,撲面而來的異樣氣味,讓她緊緊皺起了眉頭:這破馬車,怎麽能坐人……
車前,一名滿臉是汗的中年男子站起身,謙卑的禀報着:“啓禀二小姐,馬車轱辘壞了一個,奴才正在修理……”
“真的?”慕容琳眼睛一亮,她正愁找不到理由與慕容雨同坐一車呢,車轱辘壞的真是時候,當下也顧不得矜持了,快步走到慕容雨面前,墾求道:
“姐姐,後面的馬車轱辘壞了,短時間內是修不好的,妹妹急于上街,能否與姐姐同坐一車?”自己可是侯府二小姐,衆目睽睽之下,慕容雨不能拒絕自己的請求,自己将會和慕容雨一樣,去皇宮,見皇子,做王妃。
慕容雨微微一笑:“不是姐姐小氣,妹妹有事上街,與姐姐不同路,時間已經不早了,姐姐要趕去皇宮,馬車在路上不能停頓,否則,定會到遲,讓人說咱們忠勇侯府之人不守時。”到時,丢面子的不是一個人,而是整個忠勇侯府。
“好姐姐,妹妹不會耽擱太多時間的。”她坐這輛馬車,就是希望它不停頓,直接駛進皇宮才好。
“這關系到整個忠勇侯府,姐姐做不了主,不如妹妹去問問老夫人的意思,若老夫人同意,姐姐自然不會再有意見。”
張口閉口為忠勇侯府,不就是想拿老夫人來壓自己,更何況,等自己詢問過老夫出來時,她的馬車早就走了:“姐姐……”慕容琳像牛皮膏藥一般,緊抓着慕容雨的胳膊,試圖做最後的努力。
“妹妹,姐姐必須起程了,你看,那輛馬車好像修好了呢。”明明是相看兩生厭,卻不得不裝作姐妹情深,前世,慕容雨不懂掩飾,輸的凄慘,這一世,若論演技,她絕對不比慕容琳差。
“是嗎?”慕容琳漫不經心的向後望去,慕容雨趁機擺脫了她的手臂,提步走上馬車。
待慕容琳察覺不對,反應過來時,慕容雨已進了車廂,丫鬟們也依次上到馬車,哪裏還有她的位置。
車夫揚起缰繩,載着慕容雨的馬車急駛而去,揚起的陣陣狼煙,嗆的慕容琳連連咳嗽,回頭,對呆愣的丫鬟,嬷嬷怒吼:“愣着幹什麽,還不快幫忙将馬車打掃幹淨。”她是不會輕易認輸的,她要進宮赴宴,見皇子,做王妃。
太陽緩緩升起,金色的光芒照射大地,慕容雨坐在急馳的馬車中,優雅的吃着小點心,早晨起床後,丫鬟、嬷嬷就圍着她梳妝打扮,她都沒吃什麽東西,現在吃些點心,才有體力撐到午膳。
突然,平靜前行的馬車一陣搖晃,慕容雨以為是道路偶然颠簸,便沒在意,豈料,馬車越來越颠簸,衆人晃來晃去,頭都快暈了,桌上盤中的點心撒的滿車廂都是:“琴兒,去看看出了什麽事?”京城的道路,不可能這麽颠簸,肯定有事發生。
“是!”琴兒答應一聲,以最快的速度出了車廂:“呂叔,你趕慢一點兒……大小姐趕得上時間,不急的。”由于馬車太快,琴兒的聲音有些發顫。
“奴才不是擔心這個……”中年男子平靜的回答在外響起:“你看看後邊,二小姐的馬車追上來了……”
“呂叔,将馬車的速度慢下來。”慕容雨撩開車簾,目光平靜,肅然:就算慕容琳跟在自己後面去了皇宮,自己也有辦法讓她無法進去赴宴。
若像現在這般,馬車飛奔逃離慕容琳,不僅甩不開她,反而給了她跟随自己進宮的理由,到了皇宮,她一定會這麽說:“琳兒看到姐姐的馬車快的不正常,擔心出事,才會跟來看看!”
“大小姐,你心腸好,奴才可看不慣二小姐的做法,她是庶女,根本沒資格進皇宮……”車夫一邊駕車,一邊回答。
“閉嘴,就算琳妹妹是庶女,也是你的主子,哪容你這奴才在此随意貶低。”車夫口口聲聲替自己鳴不平,刻意貶低慕容琳,可慕容琳是自己一父所出的親妹妹,貶低妹妹就是貶低父親與侯府,若這番話傳到別人耳中,自己定會受萬人嘲諷。
事到如今,慕容雨百分百肯定,車夫被張姨娘收買了:“停下馬車,聽到沒有!”慕容雨聲色俱厲,車夫吓了一跳,潛意識中,想将馬車停下,可一想到張姨娘給的許諾,車夫狠了狠心,大驚道:“大小姐,馬驚了,停不下……”
“啊!”快速行駛的馬車一個急轉,立于車廂外的琴兒站立不穩,直直向下跌去:“琴兒!”慕容雨伸手抓住了琴兒的手腕,但她大半個身體躍到車廂外。
“大小姐!”車廂晃的十分厲害,丫鬟們東倒西歪,根本站不穩,驚叫着想要幫忙,卻力不從心。
“琴兒,抓緊了,別放手。”琴兒的身體已垂到車外,馬車又跑的太快,如果她掉下去,必死無疑,可馬車劇烈的晃動着,想将她拉上來,也非易事。
“停車,快停車……”慕容雨回過頭,眸底厲光閃現。
車夫揮舞着馬鞭,狠狠抽打馬匹,大聲回答着:“大小姐,馬驚了,真的停不下啊!”
“大小姐,你放開奴婢吧,奴婢不能連累您。”琴兒眼底盈滿了淚水,大小姐如此待她,她知足了。
呂進!若再讓他繼續趕車,自己能不能前往皇宮赴宴倒在其次,有沒有命活着回去,才是最大的問題。慕容雨眸底寒光一閃,也不知哪來的力氣,猛然用力将琴兒拉了上來,轉身,面向呂進:“把缰繩給我!”
016 馬驚遇世子(下)
“大小姐是侯府小姐,金貴之軀,怎能做這粗陋、危險之事,若是有個三長兩短,奴才一家的命都不夠賠!”車夫手中的鞭子揮的更狠更厲,馬匹跑的飛快,馬車自然也越來越颠簸。
說的倒是冠冕堂皇,口口聲聲為自己好,其實他根本就沒把自己放在眼中:“呂進,我現在以侯府大小姐的身份命令你,把缰繩給我,聽到沒有!”慕容雨目光平靜,柔聲細語中暗帶淩厲,讓人心生畏懼。
“呂進,你還愣着幹什麽,把缰繩給大小姐呀,難道你想抗命?”琴兒不知道慕容雨為什麽要搶缰繩,但剛才慕容雨救了她一命,她相信大小姐這麽做是想救她們,絕不會害她們。
呂進揮鞭的速度慢了下來,卻沒有将缰繩交出,繼續掙紮:“這馬驚了,只怕……”
“呂進,你竟然連大小姐的話也不聽了,反了你不成?”呂進趕車,害琴兒摔下去,險些喪命,如今他竟然還敢不聽慕容雨的命令,琴兒當真是怒火中燒,各種訓斥的話,像竹筒倒豆子般潑灑出來:
“呂進,記住你的身份,你只是名奴才,公然違抗大小姐的命令,不死也會去掉半條命……”
“把缰繩給我!”慕容雨将手掌伸向缰繩,輕柔的聲音中,暗藏着無須質疑的命令口吻!
“大小姐……”呂進擡手将缰繩遠離慕容雨,目光躲閃。
“你想抗命!”慕容雨似笑非笑:為了張姨娘許諾的利益,連命都不要了麽?
“奴才不敢!”呂進微低着頭,慢慢将缰繩遞向慕容雨。
在慕容雨的小手剛剛觸到缰繩時,呂進眸光一變,猛然拉動了缰繩,快馬長嘶一聲,突然轉了方向,慕容雨被甩向車外。
“大小姐!”琴兒眼明手快,緊緊抱住了慕容雨的胳膊,慕容雨在車邊停頓下來,車下的地面飛速遠離,慕容琳的馬車近在咫尺,慕容雨心中明了:
自己從這個位置掉下去,不會摔死,只會摔傷,無論自己摔斷了胳膊還是摔瘸了腿,又或者摔花了臉,都不能再參宴,慕容琳便可堂而皇之的代自己進宮赴宴。
就像前世那般,名門閨秀,高門才子,皇室皇子們的目光全都集中到慕容琳身上,從她那裏旁敲側擊,捕風捉影,八卦自己的狼狽與不堪。
張姨娘為了慕容琳真是用心良苦,可是,自己又有什麽錯?只因為占了侯府嫡女的位子,就要稀裏糊塗的被她們設計陷害嗎?
相隔一條街的大道上,謝輕翔與歐陽少弦并肩前行,身後,十多名侍衛相随,警惕的打量着四周。
“世子真的打算今天離開?”今日皇宮有賞花宴,他竟然不想參加。
歐陽少弦面容冷峻:“本公子在京城呆的夠久,是時候離開了。”若非楚宣王過世,他絕不會在此停留超過三天。
“那你什麽時候回來?”皇上曾說過,楚宣王之位等他來繼承。
“再說吧!”京城已沒有值得他留戀的人和事,或許終其一生,都不會再回來了。
急促的馬蹄聲傳來,歐陽少弦微微皺了皺眉:“去看看發生什麽事了!”
“是!”一名侍衛領命而去,片刻之後,回來複命:“回世子,是馬匹驚了……”
“這裏是京城,道路平坦,又沒有兇猛怪物,怎麽會驚馬?”謝輕翔不解。
“這個……屬下不知,不過……看車上的标記,是忠勇侯府的馬車……”
“什麽?”謝輕翔驚呼一聲:“難道是雨兒?”
話未落,侍衛們只覺眼前一陣急風吹過,謝輕翔修長的身影已在幾米外:雨兒參加皇宮賞花宴,肯定要坐馬車,再算算時間,出事的一定是她……
與謝輕翔認識這麽久,歐陽少弦從未見他如此失态過,輕沉着眸光,跟了上去,侍衛們自然是緊随其後走向出事的街道……
馬車上,琴兒用力将慕容雨拉向車廂,可馬車太颠簸,她才剛剛将慕容雨拉過來一點兒,慕容雨頃刻間又被颠到了邊上……
“呂叔,你快去幫忙救姐姐。”慕容琳的馬車不知何時與慕容雨的并駕齊驅了,她從窗前探出頭,對着呂進大聲命令,滿眼關切。
“奴才只是一名卑微下人,不敢碰大小姐的千金之軀……”不知是有意,還是無心,呂進推脫着不肯上前救人,馬鞭狠狠打在馬背上,使得馬車更加颠簸。
“人命關天,還計較這些繁文缛節幹什麽,快去幫忙!”慕容琳怒吼,雙眼冒火:“先保下姐姐的性命,其他的,以後再說!”過了今天,慕容雨再無資格與自己相提并論,自己可是侯府小姐,要做王妃的人,豈能讓她這個賤人天天壓着,毫無出頭之日。
“好吧!”呂進等的就是這句話,眼底亮光閃閃,卻裝作為難的模樣,慢吞吞的靠向慕容雨。
慕容雨無聲冷笑:若呂進在救自己的過程中,‘一不小心’扯壞自己的衣服,露出裏面的肌膚,那自己就非他不嫁了。
自己堂堂侯府大小姐,青春年華,竟然要下嫁給一名四十多歲的車夫,哈哈,慕容琳還真是好計策,夠精明,也夠狠毒,口口聲聲為救自己性命,實則是在除去自己這個絆腳石的同時,将她自己捧上天,真是一箭雙雕!
“大小姐,我來救你了!”呂進拿着缰繩的手快速伸向慕容雨的胳膊,同時,身體裝作站不穩的向慕容雨倒去,欲壓到她身上。
慕容雨眸光一寒,猛然翻身離開車邊,伸手搶過缰繩的同時,胳膊用力一甩,琴兒站立不穩,後背重重撞向呂進。
下趴中的呂進沒料到會有此變故,還來不及震驚,後背傳來的重力已将他撞下了馬車,掉落在地的瞬間,慕容琳馬車的車轱辘從他身上狠狠壓了過去……
慕容雨不會駕車,手中拿着缰繩,無論怎麽用,馬匹依舊跑的飛快,毫無停下的意思:怎麽辦?
“雨兒!”熟悉又焦急的呼喚在正前方響起,緊接着,一道修長的身影飛至馬車上,從她手中拿過缰繩,猛然一抖,馬匹擡起前蹄嘶叫一聲,停了下來,前蹄落地的瞬間,慕容雨由于慣性被甩飛出去:“啊!”
“雨兒!”謝輕翔眼明手快,伸手救人,大手卻擦着慕容雨的衣服邊劃過,只抓到了滿手的空氣。
糟糕!這次必死無疑!騰于半空,慕容雨嘴角輕揚起一抹苦澀的笑意:她剛剛重生不久,竟然又要死了,真是……
突然,腰間一緊,慕容雨落進一個散發着淡淡墨竹香的溫暖懷抱中,擡頭,疑惑不解的明亮目光正對上那人幽深、冷漠的瞳仁,呼吸瞬間一窒……
017二小姐的去與留
那是怎樣的一雙眼睛,如鷹隼般銳利、冷漠,又如幽潭般深不可測,眨眼之間,淡淡憂傷隐隐浮現,拒人于千裏之外的冰冷、尊貴氣息讓人不敢正視,卻又忍不住被他身上那種獨特的氣質深深吸引,不知不覺間,想向他靠近。
此人身份尊貴,卻十分危險,若不想引火燒身,有多遠,就離他多遠!慕容雨電光火石間已對歐陽少弦做出評價,雙腳着地的瞬間,她快速與歐陽少弦拉開距離:“多謝公子相救!”
慕容雨對他唯恐避之不及,歐陽少弦微微吃驚,瞬間已恢複正常。
“雨兒,沒事吧!”清風吹來,謝輕翔英俊的容顏現于眼前,眸底閃着濃濃的焦急與關切。
“多謝表哥,雨兒無礙。”若剛才沒有遇到謝輕翔,快馬停不下,慕容雨不死也會重傷。
将慕容雨上下打量一遍,确認她真的無礙,謝輕翔方才放下心來,目光轉向一米外的歐陽少弦,感激之情溢于言表:“多謝世子。”
歐陽少弦為人冷漠,更不愛管閑事,若非因為自己的關系,就算雨兒摔死在他面前,他也會視若無睹,絕不會飛身來救。
“你、我朋友一場,不必客氣。”這麽多年來,歐陽少弦是第一次出手救人。
“姐姐……姐姐……”慕容琳一襲梅紅桃花裙,下擺上綴着數顆碎鑽,随着她的跑動,在陽光下閃爍光芒。
慕容雨無聲冷笑:慕容琳早晨所着的是件十分普通的衣裙,上了馬車又下來,衣服就變的如此耀眼,連人也被襯的美了三分,看來她是早有準備。
“姐姐,你沒事吧?剛才吓死琳兒了。”慕容琳手拍着胸口,驚魂未定,對慕容雨說着關切的話,情窦初開的羞澀目光,卻悄悄望向謝輕翔與歐陽少弦。
謝輕翔是丞相府嫡長子,相貌俊美,氣質儒雅,文武雙全,是諸多妙齡女子心中的理想夫婿,慕容琳也對他十分愛慕,奈何,他每次去侯府,總和慕容雨有說有笑,對她不理不睬的。
她想了許多辦法,也未能讓謝輕翔多看她一眼,心中氣憤不已,便想進宮見皇子,做王妃,氣氣謝輕翔,讓他知道,自己也是很招人喜歡的,他不喜歡自己,是他的損失。
目光悄悄轉到歐陽少弦身上,眼底是掩飾不住震驚,隐有桃心紛飛:想不到世間竟有如此俊美的男子,氣質尊貴,氣勢冷漠,比謝輕翔強了十幾倍,剛才聽謝輕飛翔喚他世子,将來豈不是要做王爺,若自己能得他青睐,王妃之位,榮華富貴……
“多謝世子救了姐姐,慕容琳在此謝過!”慕容琳盈盈福身,含羞帶怯,袅袅婷婷。
“琳妹妹,你身上這件衣服很漂亮,什麽時候做的?”張姨娘都沒教過慕容琳察言觀色嗎?世子的臉色越來越沉,明顯是快要發怒了,慕容琳竟然還對着他矯揉造作。
慕容雨轉移話題不是想幫慕容琳,只是不想讓她這些愚蠢的行為,連累了整個忠勇侯府。
“姐姐的衣服可是比妹妹的漂亮多了……”無論是顏色,材質,還是裝飾,都比自己的尊貴許多,世子應該也是去皇宮赴宴的,他們真是有緣,竟然在宮外提前相見,不過,必須想辦法阻止慕容雨進宮,如此一來,世子的目光就能停留在自己身上了。
一侍衛來報:“謝公子,車夫受了重傷,需盡快醫治,否則将有性命之憂!”
謝輕翔擺了擺手:“送他回忠勇侯府。”馬驚是車夫之過,他護主不利,要受重罰,但車夫是忠勇侯府的人,他一名外人,不能随意處置,送回侯府,讓侯爺發落,是最好的解決辦法。
慕容雨勾唇一笑:呂進的命還真大,被馬車壓了,竟然還沒死,赴宴要緊,暫時先饒他一命,等宴會過後,他的好日子,也就到頭了。
“姐姐,雖說聖旨難違,不過,您坐的馬車,快馬受驚,車夫重傷,似乎不是什麽好兆頭。”今日你不宜出行,還是乖乖回府吧。
“快馬受驚是因車夫駕駛不當,姐姐的車夫,也只是摔下了馬車,妹妹的馬車可是将人壓傷了,車轱辘沾了血腥。”若以此來論,慕容琳比自己更不宜出行。
慕容琳被氣噎,小臉漲的通紅,卻又找不到合适的理由反駁慕容雨,胸中怒火燃燒,咬牙切齒:慕容雨!
“雨兒,時間不早了,我送你進宮!”謝輕翔騎術高超,對馬也有一定的研究,在他勒住快馬時便已知道,馬根本就沒驚,車夫墜馬,慕容雨險些喪命一事,大有蹊跷,他不放心別人送慕容雨進宮。
“我怕馬會再驚,連累翔表哥。”慕容雨知道馬暫時沒驚,但不保證車夫沒在馬匹身上做手腳,萬一突然間驚了,停不下腳步,害人害已。
“雨兒!”謝輕翔思索兩全其美方法時,溫柔的呼喚傳來,衆人循聲望去,一輛高貴的馬車停在不遠處,車簾打開,一名柔美的年輕女子探出頭:“時間不早了,雨兒怎還在此耽擱?”
“玉菲表姐!”慕容琳親親熱熱的稱呼一聲,眼底盈滿笑意:真是連天都在幫她。
“我的馬車出了問題,不能行駛。”柔美女子是張禦史的嫡長孫女張玉菲,也就是慕容琳的親表姐,前世,這名面容甜美,心如蛇蠍的表姐,可沒少給慕容雨下絆子。
“如果雨兒不嫌擠,就上我的馬車吧。”張玉菲淡淡笑着,溫柔的目光望到了慕容雨身側的謝輕翔與歐陽少弦,眼底一絲驚訝一閃而逝。
張玉菲倒是比慕容琳懂掩飾,也更難對付,不過,無論前世還是今生,慕容雨都不怕她:“既然如此,那雨兒就打擾了!”
“雨兒!”謝輕翔不認識張玉菲,更不知道她為人如何,有些擔心。
“玉菲的馬車既不是蛇穴,也不是狼窩,這位公子還怕玉菲會吃了雨兒不成。”張玉菲的話輕輕柔柔的,笑意盈盈,聽起來,她在開玩笑,實際上,她是十分高明的在嘲諷別人。
“玉菲表姐香車美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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