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竟發生了什麽,讓老夫人動怒的同時,又如此小心……
“瑟兒,你們幾個,扶姨娘和綠錦回蘭園!”蘭園那出好戲,就是演給張姨娘看的,她不在場怎麽行。
上前扶張姨娘的,除了慕容雨的丫鬟,還有老夫人松壽堂的,她們好心的幫助張姨娘,并非尊重她,而是因為知道蘭園出了事,想借機前去看熱鬧。
張姨娘心知肚明,卻并未點破,因為她和綠錦的确傷的很重,沒有丫鬟們的攙扶,她們根本出不了松壽堂,更別提回蘭園了。
走在路上,慕容雨不時側目望向身側的張姨娘,嘴角噙着詭異的笑:“張姨娘,祖母如此動怒,蘭園可能出了不同尋常之事,等會兒,你可千萬要沉住氣才是!”
丫鬟們急着看熱鬧,走的很快,張姨娘身有重傷,被她們扶着急奔,腳步踉跄,冷冷開口:“多謝大小姐關心,就算天塌下來,我也會鎮定的。”自己剛才不在府中,已經人盡皆知,即便蘭園出了天大的事情也與自己無關,若慕容雨想趁機落井下石,陷害自己,她怕是打錯了如意算盤。
老夫人畢竟年老,腳步慢些,丫鬟們年輕,走的快,又一路急趕,慕容雨等人來到蘭園時,老夫人也才剛剛走到蘭園的院中。
現在是白天,蘭園的各個房間卻是門窗緊閉,讓人心覺蹊跷,老夫人一心只在所出的事情上,未察覺到身後來了人,在院中停下腳步,微微低頭,似在猶豫要不要進去。
“嗯……嗯……啊……”**蝕骨的嬌媚低吟自緊閉的房間內傳出,衆人先是一愣,随即明白過來,快速低下了頭,面色俱是一紅:除了幾名嬷嬷外,其他的丫鬟基本都是未出閣的姑娘,這種事情,都沒有經歷過,聽到這**的低吟,自然會害羞……
慕容雨冷冷一笑,悄悄望向張姨娘,該發飙了吧!
果然不出所料,張姨娘氣的全身顫抖,血氣上湧,眸底怒火燃燒,也不知從哪來的力氣,甩開扶她的兩名丫鬟,氣沖沖的走到門前,狠狠踢開房門,大步沖了進去……
“快進去看看。”老夫人反應過來:張姨娘怎麽這麽魯莽,當着這麽多人的面就往裏面沖,置侯爺的顏面于何地……
內室大床上,慕容修與綠燕還在劇烈運動,輕紗飄飛,香影浮動,男子的粗喘以及女子的嬌媚低吟不絕于耳,整個房間充滿了濃濃的**以及奢靡氣息……
“砰!”內室門被撞開,張姨娘怒氣沖沖的闖了進來,對着床上交疊在一起的人怒吼道:“慕容修,綠燕,你們居然敢背着我做出這種事情……”
擡腳将運動着的慕容修踢到一邊,張姨娘揪起綠燕的頭發,将身無寸縷,還陷在**中的她拽下了床,毫不留情的狠狠跺她光潔的後背:
“你這個小賤人,妄我費盡心機的栽培你,你居然趁我不在,勾引侯爺,我打死你,打死你……”張姨娘咒罵着,手腳并用,對綠燕連踢帶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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綠燕手護着頭,不斷哭泣着求饒:“姨娘饒命,饒命啊……”
望着混亂不堪的內室,老夫人氣的嘴唇哆嗦,怒吼道:“都給我住手!”
兩名丫鬟上前拉開了張姨娘,銀屏則拿了件外衣披到光着身體的綠燕身上,輕聲安慰着,整個內室瞬間靜了下來,輕微的鼾聲聽在耳中格外清析。
衆人順着聲音望去,慕容修半裸着身體,躺在被下睡的正熟,露在被外的錦褥上,一抹處子血已經幹涸……
慕容雨額頭隐有冷汗冒出:處子血幹涸,說明綠燕已**慕容修多時,慕容修已近四十,又喝醉了酒,不應該再不知節制的沉迷于女色,可為何衆人來到時,他們兩人還在……是不是綠燕對他做了什麽?
柴嬷嬷上前一步,用被子蓋住慕容修,輕呼喚道:“侯爺,侯爺……”
慕容修沒有絲毫反應,柴嬷嬷嘆口氣,轉過身吩咐小丫鬟:“吩咐廚房,為侯爺熬醒酒湯。”
小丫鬟領命而去,老夫人冷冷掃視着張姨娘和綠燕:“這裏是侯府,你們是姨娘,丫鬟,不是街上的潑婦,這般不分青紅皂白的打罵成一團,成何體統,眼裏還有沒有将我這個老夫人的存在?”
“老夫人,事情都是奴婢的錯,與張姨娘無關,您要打要罰,奴婢都不會有絲毫怨言……”綠燕蹲在地上,哭的凄凄慘慘。
張姨娘冷哼一聲,胸中怒火燃燒,若非有人攔着她,她早就跑上前去,将綠燕那張虛僞的面具撕成碎片:想不到自己花費了大量力氣,養的不是利爪鷹犬,而是白眼狼,自己的為人處事,綠燕學會了大半,沒有為自己除去敵人不說,還反過來對付自己!
自己真是偷雞不成蝕把米,賠了夫人又折兵!
可氣又可恨的是,綠燕口口聲聲将所有錯誤攬到了她身上,若張姨娘再打罵于她,老夫人定會覺得是張姨娘不通情理,事到如今,張姨娘總算知道,什麽叫做啞馬吃黃蓮,有苦說不出……
老夫人橫了張姨娘一眼,冷聲質問:“綠燕,究竟怎麽回事?你一名丫鬟,怎會爬到了侯爺的床上?”
綠燕定了定情緒,聲音還是有些哽咽:“回老夫人,侯爺在前廳喝醉了酒……張禦史命奴婢扶侯爺回來,奴婢将侯爺扶到床上,正打算去打水,哪曾想……侯爺将奴婢當成了張姨娘……奴婢本想推開侯爺的,可侯爺的力氣太大……奴婢推不動……”
言下之意,是慕容修強迫了她……
“侯爺身為忠勇侯,身邊不缺女人,什麽時候需要強迫一名下賤的丫鬟了?來人,去傳府醫!”望着衆人不解的目光,張姨娘淡淡解釋:“據丫鬟們說,侯爺一個時辰前就醉了,可剛才咱們來到內室時,侯爺還在……你們不覺得奇怪嗎?”一個喝醉酒的人,怎麽可能會有這麽大精力。
綠燕小臉通紅:“奴婢第一次……身體很疼,就在侯爺身邊多躺了一會兒,聽到外面的喧嘩,奴婢掙紮着起身,哪曾想,驚動了醉意朦胧的侯爺,所以……”
衆人低下了頭,面色微紅,張姨娘嘲諷的目光轉向綠燕,冷冷一笑:“你一名卑賤的丫鬟,與我根本沒有半點相似之處,侯爺怎會錯将你當成我?”張姨娘是內宅争鬥的高手,短暫的沖動過後,缜密的心思連成串。
“綠燕,說實話,你在侯爺身上做了什麽手腳,方才成功勾引了他?”
在高門貴族,若是主子強要了丫鬟,那是丫鬟的福氣,運氣好的,做通房丫鬟,生了兒子,再升為姨娘,運氣不好的,沒名沒份,繼續做丫鬟,因為已經失了身,前來求取的下人也會減少許多,運氣再差一點兒,會孤獨終身。
可若是丫鬟用卑鄙的方法勾引了主子,方才爬上主子的床,那就是丫鬟下賤,刑罰可是杖斃。
看來,張姨娘已經下定決心,要置綠燕于死地!
不過慕容雨暫時不打算插手此事,綠燕和張姨娘都是厲害角色,先讓她們兩人争鬥,讓張姨娘也嘗嘗被人背叛的滋味是何等痛苦,當然,綠燕還不能死,慕容雨要留着她來對付張姨娘,若綠燕真的不敵張姨娘,等她快要落敗時,再出手相救也不遲。
“綠燕自知身份低賤,不敢與姨娘相提并論,更不敢對侯爺有非份之想,若是正常情況下,侯爺的确不會認錯人,可侯爺喝醉了酒,神智不清,才會錯将奴婢當成了姨娘……”綠燕以手帕輕捂着眼睛,哭的梨花帶雨:“若是姨娘不信,可僅管讓府醫來查……”
“老夫人,府醫來了。”簾子打開,一名四十歲左右的男子背着藥箱走了進來:“老夫人!”
“府醫不必多禮,快去看看侯爺。”經張姨娘這麽一說,老夫人也覺得事情有些蹊跷,若真是綠燕設計了慕容修,老夫人絕不會輕饒于她。
府醫走上前,将藥箱放到一邊,細細檢查慕容修,衆人的目光也全都集中到了府醫身上,期盼,詢問,焦急,整個內室靜的出奇,彼此之間可以聽到對方的呼吸聲,氣氛有些壓抑。
慕容雨悄悄望向綠燕,卻見她面色平靜,神色如常:難道她真的沒有做手腳?否則,絕不會如此鎮定,可慕容修的異常,又要如何解釋?
一盞茶後,府醫停下了手中動作,在衆人期盼的眼神中說出答案:“禀老夫人,侯爺一切正常!”
“這怎麽可能?”張姨娘驚呼,眸底閃着慌亂:“府醫,你一定弄錯了,再仔細檢查檢查……”
“姨娘,卑職已經仔細檢查過了,侯爺只是喝醉了酒,沒有其他異常……”
“不可能,絕不可能,事情不可能是這個樣子的……”張姨娘心急如焚:“一定是哪裏弄錯了,肯定是弄錯了,府醫,麻煩您再檢查一遍……”
“閉嘴!”老夫人怒斥:“你口口聲聲侯爺不出事不正常,難不成侯爺出了事,你才覺得正常?”
“不是的,我不是這個意思,老夫人別誤會……”詛咒慕容修的罪名,張姨娘可擔等待不起。
“姨娘,現在可以證明奴婢清白了吧。”綠燕哭的梨花帶雨:“奴婢一直都很聽您話的,你說要将奴婢許給李管事的兒子做正妻,奴婢十分欣喜,可是如今,奴婢已是侯爺的人,斷不能再嫁給李管事之子,奴婢不求名份,只求能時時侍奉在您與侯爺左右……”
手帕下,綠燕睜開了眼睛,悄悄擡眸觀察老夫人,張姨娘等人臉上的表情,綠燕跟着張姨娘有段時間了,對張姨娘的為人處事非常了解,若張姨娘知道綠燕背叛了她,絕不會輕易放過綠燕,會找各種各樣的理由誣陷綠燕。
所以,綠燕**于慕容修後,并沒有起身離開,而是躺在慕容修身側未動,等老夫人來了,當着她們所有人的面,讓慕容修再要她一次,如此一來,她就是在衆目睽睽之下成了慕容修的人,誰也不能否認。
當然,綠燕只是盡力挑起了慕容修的**,并沒有對他做其他事情,她也不敢做,怕被精明的張姨娘發現端倪,所有事情就會功虧一篑。
老夫人掃了綠燕一眼,态度和藹了些:“地上涼,別蹲着了,起來吧!”
“奴婢有罪,不敢起身。”綠燕輕聲哭泣。
“是侯爺喝醉了酒,才會酒後亂……事情不怪你,起來吧。”老夫人輕嘆口氣。
“謝老夫人。”綠燕站起身,低垂着頭,一言不發,眸底閃過一絲算計的精光。
老夫人望了綠燕一眼,目光轉向張姨娘:“張姨娘,綠燕已經是侯爺的人了,不能再嫁給李管事之子,不如也将她擡為通房丫頭。”多個人服侍慕容修,侯府後代的希望就多一些,老夫人心中是欣喜的。
綠燕是張姨娘的人,老夫人要擡她為通房丫頭,多少要問過張姨娘的意思:“張姨娘,事情變成這樣,你也要負一定的責任,若非你背着我悄悄出府,綠燕也不會和侯爺……”
望着滿室的未出閣丫鬟,老夫人住了口,輕嘆口氣:“你的事情我可以不再追究,但綠燕,要做侯爺的通房。”
張姨娘眉毛微挑:這是在和她講條件了,若她答應讓綠燕做通房,老夫人不會再怪她私出侯府之事,若她不答應,事情就沒完沒了了……
“一切聽憑老夫人做主。”綠燕已經背叛了張姨娘,張姨娘斷不會留她在身邊,君子報仇,十年不晚,先過了眼前這關再說,綠燕心高氣傲,少不得會犯錯,以後有的是機會抓她把柄。
張姨娘點頭同意,老夫人的面色更加緩和:“來人,去前廳告訴順天府大人,侯爺身體不适,無法會客,改天定會登門道謝。”順天府尹只是京城的父母官,其地位與身為忠勇侯的慕容修根本無法相提并論,老夫人說會登門道謝,已經給足了順天府尹面子。
望着眼前的滿地狼籍,老夫人皺了皺眉:“侯爺醉的不輕,需要好好休息,你這房間亂了些,還是讓侯爺去馬姨娘那裏休息吧。”
老夫人親自下令,丫鬟們快速為慕容修穿好衣服,扶着他去往梨園,綠燕也唯唯諾諾的跟在老夫人身後回了松壽堂。
臨走前,慕容雨森然冷笑的目光正對上張姨娘怒火燃燒的眼眸,無聲嘲諷:這就叫聰明反被聰明誤,賠了夫人又折兵!
慕容雨和張姨娘的争鬥,已經由暗漸漸轉明,兩人都心知肚明對方會想盡千言百計暗算自己,索性也不再掩飾自己心中的情緒:想鬥是嗎?我奉陪到底!
當蘭園中只剩下張姨娘等人時,張姨娘徹底爆發,怒氣沖天的将房間的東西砸了個遍,綠燕居然和慕空修在這張床上做那種事情,這可是她的床,她的床啊:
“把房間裏所有東西全部扔了,我要換新的……”只要看到這些東西,她就會想到慕容修和綠燕在床上的一幕,真是可惡!
想想慕容雨臨走前那嘲諷,不屑的目光,張姨娘美眸中怒火更濃,瞳孔中的火焰越燒越旺:慕容雨,這件事情,一定和她脫不開關系!她倒是厲害,将許多事情都算計進去了,不過,自己也不是好惹的,她設計了自己,自己絕不會讓她好過!
綠燕的事情并未外傳,但整個侯府的人都知道了,畢竟,一名丫鬟,憑空的成了通房,肯定會有原因,綠燕嚣張跋扈,丫鬟們又喜歡議論是非,稍稍打聽,就得知事情的來龍去脈。
張姨娘受了重傷,又被連番打擊,整個人消沉了下來,沒再挑起事端,靜靜的呆在蘭園養傷,閉門謝客,誰都不見,當然,有些客人,是拒絕不掉的,比如禦史夫人。
“蘭兒,這是怎麽回事?”好端端的,居然讓一名丫鬟設計了。聽到這件事情時,禦史夫人比張姨娘還郁悶,養鷹反被鷹啄瞎了眼,還有比這更倒黴的事情麽?
“別提了,我只是一時不小心,陰溝裏翻了船。”這事是張姨娘的恥辱,她不想再提:綠燕是她的人,沒人比她更清楚綠燕的性格,她想扳倒綠燕,輕而易舉,只是缺少一個合适的時機。
“那你打算怎麽做?”禦史夫人暗暗擔憂。
“我身上還有傷,暫時不能分心去做其他事情,走一步算一步吧。”整治敵人的計策,她也在想。
禦史夫人輕輕嘆了口氣:“玉蘭哪,別說娘煩你,争鬥什麽的,可以暫時放在一邊,最主要的,是生個兒子出來,母憑子貴,只要你有了侯府的子嗣,老夫人和侯爺一定會多看你一眼,斷不會像現在這般,任憑一名小丫鬟欺負到你頭上。”
張姨娘眼中蒙上一層憂慮:“我又何嘗不想生個兒子。”可侯爺都不來她房間,她怎麽生。
“那個馬姨娘,再有幾個月,就要生産了吧。”禦史夫人不常來侯府,對侯府的事情,也是有一定了解的。
“還有四個月!”張姨娘沉下眼睑,眸底陰霾漸濃:慕容岸已死,馬姨娘的兒子就是侯府唯一的男孩子,即便馬姨娘不被扶正,那孩子也會養在老夫人身邊,成為嫡子……
“蘭兒,你也要加把勁,千萬不能讓那馬姨娘将你比下去。”張姨娘沉默不語,禦史夫人暗暗嘆氣,正欲再說些勸解的話,腦中突然閃過一道靈光:“蘭兒,我倒是有個生兒子的秘法,不知你願不願意冒險一試……”
“綠豆姐姐,來蘭園可是有事?”門外傳來小丫鬟的詢問,禦史夫人立刻住了口。
“老夫人發了月俸,張姨娘在養傷,老夫人便讓我順道帶了過來……”甜甜的聲音,是綠豆沒錯。
張姨娘氣的咬牙切齒,發月俸,不是松壽堂的丫鬟來送,而是煙雨閣的丫鬟順道帶過來,真是欺人太甚:“娘,你說的生兒子秘法是什麽?”母憑子貴是嗎?自己一定要生個兒子出來,免得再被這些勢力小人如此看扁!
煙雨閣小廚房,做飯的廚娘、丫鬟都被請到了外面,慕容雨一人,在廚房裏忙忙碌碌,丫鬟們竊竊私語:“大小姐在做什麽?”
“不知道啊……”
“聞味道倒是很香……”
“大小姐!”綠豆拿着一些新鮮花瓣走進廚房,按照慕容雨的要求,将花瓣放到水中洗:“奴婢剛才去張姨娘那裏了,禦史夫人來了……”
慕容雨不以為然,繼續忙碌:“張姨娘身受重傷,禦史夫人前來看望,也沒什麽好奇怪的……”現在的張姨娘,就是一只被拔光了利爪的野獸,空有一身力氣,卻施展不出,她翻騰不出多大的浪來了!
“奴婢聽到她們兩人的談話,好像很謹慎。”綠豆目光凝重,禦史夫人和張姨娘湊到一起,絕對沒有好事:“奴婢離的遠,沒有聽清楚她們究竟在說什麽,隐隐聽到一句,生兒子秘法……”
慕容雨猛然停下了手中動作,目光凝重:“生兒子秘法,你确定沒有聽錯?”
“絕對錯不了。”綠豆語氣肯定:“當時奴婢離的近,聽的十分真切……”
慕容雨雪眸微眯,難道張姨娘知道自己翻盤無望,便打起了子嗣的主意?真是聰明。
陣陣香味飄散,慕容雨瞬間回神,揭開爐蓋,一陣濃郁的香味撲面而來,廚房外的丫鬟們深深嗅食着:真香啊,這是什麽糕點,肯定很好吃。
綠豆遞上一只盛糕點的小籃,慕容雨将糕點裝進去,籃子小,裝不下太多,爐子裏還剩下一些。
慕容雨蓋上籃蓋,囑咐道:“剩下的雲片糕你們趁熱吃,涼了就會失去味道。”
“謝大小姐。”瑟兒提着籃子,慕容雨扶着琴兒的手走出煙雨閣,丫鬟婆子們一擁而上,将剩下的雲片糕搶了個幹淨:
“味道真好……”一人陶醉。
“比醉情樓的廚子做的都好……”一人誇贊。
“大小姐手藝真不錯……”
天氣轉冷,白天短了許多,上課的時間也推後一個時辰,昨天謝輕翔特意來傳話,說沈老太君想念慕容雨做的雲片糕,慕容雨便起個大早,趕在上課前做好了雲片糕,等謝輕翔來拿。
已經入冬,天氣寒冷,下人們都躲在屋子裏取暖,院子裏空蕩蕩的,陣陣冷風吹過,慕容雨緊了緊身上的衣服。
“小姐,亭子裏好像有個人。”瑟兒之所以會注意到那人,是因為他好像趴在亭中的桌子上睡着了,這種天氣,睡在外面肯定會感染風寒。
涼亭中石桌上睡着的不是別人,正是陸皓文,慕容雨走了過去,輕聲呼喚:“陸先生,陸先生……”
“嗯!”陸皓文睫毛動了動,慢慢睜開了眼睛,望着慕容雨關切的眼神,陸皓文猛然站了起來,不好意思的笑笑:“對不起,我有些累……”
陸皓文眼圈通紅,滿面疲憊,明顯是勞累所致:“若陸先生很累,可到客房休息,這裏太冷,被風吹到,會感染風寒!”陸皓文教書很輕松,不可能累成這樣,難道除了教書外,他還在做別的事情。
陸皓文沉下眼睑:“多謝大小姐美意,我已經好多了,可以上課……”
“陸先生真的沒事嗎?若是太累,咱們可休息一天!”反正這課,慕容雨上不上都無所謂,書上寫的內容,她早就學過了。
陸皓文輕輕笑笑:“真的沒事,讓大小姐擔憂了。”
“瑟兒,帶陸先生去洗把臉吧。”陸皓文現在的樣子,明顯很疲憊,根本不适合上課,既然他堅持,慕容雨也不再強求,讓他洗洗臉,清醒清醒。
“多謝大小姐。”陸皓文随瑟兒去洗臉,慕容雨則帶着琴兒向大門走去,昨天和謝輕翔約好,讓他這個時辰來拿糕點。
到得門口,慕容雨四下張望,不見謝輕翔的影子,望望天空,距離兩人約好的時間,差不多到了……
“雨兒,不好意思,我來晚了。”突然間,謝輕翔不知從哪裏冒了出來,大步走進侯府。
“翔表哥真守時,時間剛剛到。”慕容雨将手中的小籃遞了過去,陣陣香氣透過小籃飄出,讓人食欲大振:“我做了四五人的量,翔表哥和舅舅、舅母也嘗嘗。”至于謝雲庭,謝雲浮等人,與自己沒有太多血緣關系,這糕點自然沒他們的份。
“好,回去我就嘗嘗雨兒做的糕點,能讓祖母念念不忘,味道肯定極好。”謝輕翔打趣着,正欲告辭離開,瑟兒走了過來:“大小姐,陸先生說可以開始上課了。”
“我馬上就來,禦史府的千金們都到齊了嗎?”張玉菲怕冷,入冬後,除非天氣特別好,否則,她閉門不出,來侯府上課的,就只剩下張玉玲,張玉棋兩人,偏偏這兩人也隔三差五的有事情,于是,一般情況下,課堂上只有慕容雨,和謝秀杏,謝秀清幾人。
“只有張玉玲小姐來了。”瑟兒據實回答,慕容雨早已見怪不怪,暗暗搖頭,禦史府的人,還真是沒有耐性,不來就算了,反正這課堂也不是專門為她們開的。
“雨兒,最近你很少出門,不知道你家那位教書先生陸皓文,已經成為家喻戶曉的名人了吧?”謝輕翔語帶戲谑。
“翔表哥此話何意?”隐隐,慕容雨有不祥的預感:“陸先生很出名嗎?”
“他現在可是太子面前的紅人,無論是高官宴請,還是私下用膳,太子都帶着他,京城的名門貴族,無人不認識陸皓文,許多人暗暗猜測,他會被太子委以重任……”說出這句話時,謝輕翔眸底的戲谑更濃,聰明人都猜得出,太子這麽做,一定是有原因的,提拔陸皓文,只怕不見得。
“雨兒,這種事情,咱們管不了,你也別插手,以免惹禍上身!”謝輕翔的提醒,十分慎重,太子的事情,他們這些臣子臣女,的确管不了。
慕容雨點點頭,她還不至于會不自量力到與太子叫板,不過,太子的目的究竟是什麽,陸皓文只是一名寒門學子,無權無勢,還沒什麽特殊本事,他能幫到太子多大的忙?
慕容雨雖不了解太子,卻也知道,皇室沒有簡單角色,他們不做賠本的買賣,太子下了重注在陸皓文身上,就一定想從他那裏撈回翻倍的利潤,可慕容雨想破了腦袋也想不出,陸皓文究竟哪點值得太子如此看重……
“翔表哥,會不會太子只是單純的想要提拔陸先生?”慕容雨懷着一線希望。
謝輕翔嘆口氣:“雨兒,這個理由能說服得了你嗎?”騙騙三歲小孩還差不多。
望見慕容雨眸底的凝重與擔憂,謝輕翔安慰道:“事情還未出,我們都猜測不到接下來會發生什麽,或許,事情不像咱們想象的那麽糟糕……”即便陸皓文真出了事,也連累不到侯府,畢竟,他只是定時的在侯府教書,吃住都在別處。
學堂,陸皓文坐在桌前,輕按着額頭:昨晚忙事情忙到天亮,都沒怎麽休息,的确累了……
“陸先生可是累了。”一雙柔若無骨的小手輕輕按在了陸皓文肩膀上,陸皓文一個激靈,猛然站了起來,後退幾步:“張小姐請自重!”
目光望向四周,卻見室內空蕩蕩一片,只剩下他和張玉玲兩個人。
“陸先生,玉玲一直都很自重的。”張玉玲步步緊逼,小臉微紅,頻抛媚眼:“人家只是想幫您按按肩膀,緩緩疲憊,沒有其他意思……”
陸皓文額頭虛汗冒出,步步後退:“多謝張小姐好意,我乃貧賤之軀,不敢有勞張小姐……”
“先生說的哪裏話,你教我讀書,習字,是我的先生,我幫您忙也是應該的,您不再疲憊了,才更有精神教我學問啊!”張玉玲伸手揪住陸皓文的衣服,将他拖到椅子上,小手輕按着他的肩膀:“陸先生,這樣舒不舒服啊?”妩媚的聲音聽的人骨頭都酥了。
陸皓文身體僵硬,臉上浮現一絲不正常的紅暈,不停躲避着張玉玲的輕按:“張小姐,我已經好多了,您可以停下,停下了……”
“陸先生肩膀不酸了,那我再按別的地方。”不由分說,張玉玲的小手順着脖頸,快速伸進陸皓文衣襟中……
陸皓文心中一驚,抓着張玉玲的手腕,用力向外拉:“張小姐,請自重……”
“陸先生,可以開始上課了!”慕容雨走進課堂的瞬間,陸皓文和張玉玲也停下了手中的動作,只不過,張玉玲的兩只小手還放在陸皓文衣襟內,身體趴在他背上,一縷青絲垂下,輕拂着他的眼睛,陸皓文的大手抓着張玉玲的手腕,那姿勢,要多暧昧,有多暧昧。
“你們……”慕容雨也未想到課堂裏會上演這暧昧一幕,眼睛眨了眨,轉身向外走去:這種事情,眼不見為淨……
“大小姐,你聽我說,事情不是你看到的這樣……”陸皓文掙脫張玉玲,緊追出課堂,快跑幾步,擋在慕容雨身前:“大小姐,我……我……”
陸皓文想解釋,卻不知道從何說起,急的俊臉通紅:“我和張小姐之間,真的沒什麽……”說出這句話後,陸皓文又後悔了,慕容雨看到他們兩人在……他這樣解釋,只會讓人覺得他在欲蓋彌彰……
可他們這間,真的沒什麽:“我除了知道張小姐的名字外,連她長什麽樣子都沒細看過……她喜歡的發飾,衣服顏色,我也沒注意過……我們之間,真的沒什麽……”
望着陸皓文着急上火的模樣,慕容雨忍不住笑出了聲:“我相信陸先生是正人君子……”
張玉玲只是禦史府的庶女,将來嫁人,也是庶子,陸皓文得太子重用之事家喻戶曉,張玉玲也一定知道,趁着陸皓文還是窮書生時,将兩人關系定下來,等陸皓文金榜題名,步步高升時,她再做官夫人,這如意算盤,打的倒是不錯!
“真的,你真的相信我?”陸皓文焦急的眸底閃過一絲喜悅。
慕容雨輕輕笑笑:“我相信陸先生的為人,不過……”
慕容雨望了課堂內,整理衣服的張玉玲一眼,壓低了聲音:“你也要離那些庸脂俗粉遠一點兒,免得中招!”張姨娘是禦史府出來的,張玉玲身為她的娘家侄女,肯定也弱不到哪裏,以陸皓文的性子,絕不是她們的對手。
陸皓文愣了愣,茫然的點點頭:大小姐是在提醒他要小心張玉玲嗎?
“陸先生最近,很得太子重用啊。”慕容雨的笑容溫暖璀璨,陸皓文終于放下心來,眸底閃着濃濃的自信與向往:“我的文采只是一般,都是太子擡愛……”
“陸先生,福兮禍所依,禍兮福所依,無論是好事,還是壞事,都有兩面性,陸先生一定要小心謹慎的看清楚才是!”
看陸皓文的樣子,非常信任太子,對他的重用,提拔很是感激,若慕容雨在這個時候出言提醒他多注意太子,他肯定會當成耳旁風,說不定哪天一不小心,還會将慕容雨的話透給太子知道,到時,倒黴的可不止是陸皓文一個。
慕容雨不知道太子究竟想幹什麽,自然不知道要如何向陸皓文解釋,只得出言提醒一番,讓他清醒清醒,想想古人的名言:壞事會是好事的開始,好事,也會是壞事的開端!
潛意識中,慕容雨覺得,太子一定在計劃着什麽事情,京城,絕對不會平靜了!
謝輕翔提着籃子離開忠勇侯府後,并沒有立刻回丞相府,而是去了醉情樓,買芙蓉餅,沈老太君指名要吃雲片糕,謝輕翔覺得芙蓉餅也不錯,一并帶給去給她嘗嘗。
剛剛結完賬出來,迎面碰上了歐陽少弦:“世子約了人?”在謝輕翔的印象中,除非約人,否則歐陽少弦很少踏足酒樓,更多的時候,他是在相國寺與主持大師下棋。
歐陽少弦淡淡答應一聲,正欲走進醉情樓,一陣熟悉的香味飄入鼻中……
082 狗咬狗,張姨娘怒氣沖天
然停下腳步,歐陽少弦側目望向謝輕翔手中的小籃:“雲片糕?”
“是的。”謝輕翔點點頭,芙蓉餅是裝在盒子裏的,香氣溢不出來,為了讓雲片糕保持剛做出時的香軟與清甜,慕容雨選用的小籃子稍稍透氣,絲絲香氣遮掩不住。
“在哪裏買的?”歐陽少弦語氣微沉,眸光望着小籃中的雲片糕,幽深似潭。
“不是買的,是雨兒表妹做的。”沈老太君再三叮囑謝輕翔,雲片糕要吃慕容雨親手做的,不吃買的,謝輕翔哪敢違背她老人家的意思,買雲片糕敷衍。
慕容雨做的。歐陽少弦的眼眸瞬間變的深不見底:“能送我一片嗎?”
“呃,好!”歐陽少弦是楚宣王世子,每天山珍海味,享受不盡,為何突然想起來吃雲片糕了?更何況,這醉情樓裏的雲片糕想要多少有多少,他怎麽不進去點一份,卻向自己要一片?謝輕翔心中疑惑,卻并未多問。
小籃打開,陣陣香氣撲面而來,謝輕翔吃了一驚:味道怎麽這麽好聞,比醉情樓大廚做的都要好!剛才隔着小籃再加上他一路急走,只想着将雲片糕拿回去給沈老太君食用,都沒仔細聞過。
接過謝輕翔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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