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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讨好,愛慕一番,慕容雨不想看那些倒人味口的事情,所以,慕容雨絕不會讓慕容琳進煙雨閣。
“我不相信!”慕容琳怒氣沖天:“我要進去搜查!”
慕容雨冷冷一笑:“琳妹妹,這裏是煙雨閣,不是你的月琳閣,哪能任由你說搜就搜,妹妹不會是酒還未醒,在說醉話吧……”
“我滴酒不沾,哪會喝醉,慕容雨,想設計我,也請你想個高明點的理由!”慕容琳聲音尖銳,險些震破衆人的耳朵。
慕容雨輕嘆口氣:“淩晨時,你對祖母也是這麽說的,看來,你的酒真的未醒,來人,送二小姐回月琳閣休息!”
“是!”慕容琳是主,嬷嬷們是仆,她們不敢對她用強的,可慕容雨是慕容琳的姐姐,又是嬷嬷們的主人,嬷嬷們要遵從她的命令辦事,當下便架了慕容琳向回走。
“你們幹什麽,快點放我下來。”銀屏、銀葉都是大丫鬟,十指不沾陽蔥水,力氣不大,說架,其實是拉着慕容琳走。
粗使嬷嬷們卻不一樣,天天幹活,練就了一身力氣,架着腳不沾地的慕容琳,快步向前奔,她想掙脫,都使不出力氣。
“你們這兩個狗奴才,居然敢以下犯上,我讓祖母将你們發賣,快點放我下來……”慕容琳又氣又急,對着粗使嬷嬷威脅利誘。
“二小姐,奴婢們都是遵主子命令辦事!”就算告到老夫人面前,自己也有理。
“慕容雨,我沒喝醉,你聽清楚沒有……”慕容琳回過頭,對着慕容雨大吼,冷風吹過,将慕容琳頭上的帽子刮開,露出她那古怪的模樣,恰在此時,慕容琳看到歐陽少弦居然走到了慕容雨身後,目光似乎向她望了過來。
“啊!”慕容琳快速轉過頭,驚聲尖叫,居然讓世子看到自己如此難看的樣子,真是丢死人了:“你們兩個快放我下來,我要把帽子戴好……”
原本,粗使嬷嬷直步趕路,沒注意慕容琳的容貌,聽她這麽一叫,擡頭望了過來,險些噴笑出聲,哈哈,二小姐這個樣子,很可愛嘛,啧啧,還戴什麽帽子,一路走過去,讓大家都觀賞觀賞豈不更好……
“二小姐,奴婢只有兩只手,顧不過來太多事情,您就委屈一下,回去月琳閣再戴帽子……”
“是啊,二小姐,大小姐特意囑咐,将您安全送回月琳閣,奴婢們可不敢停步,免得出差子……”
自己戴帽子,只為遮醜,回到月琳閣,這副模樣都被人看遍了,戴帽子還有何用:“你們這兩個狗奴才,等我禀了祖母,一定狠狠整治你們,讓你們求生不得,求死不能……”慕容琳凄厲的驚呼聲響徹整個院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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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容琳與粗使嬷嬷的身影漸行漸遠,直至消失不見,慕容雨收回目光,吩咐煙雨閣的丫鬟、嬷嬷各自去做事,回頭,正對上歐陽少弦深邃的目光,慕容雨的小臉又紅了起來:“世子要回去了嗎?”
歐陽少弦沒有說話,只是輕輕點了點頭,目光緊鎖着慕容雨美麗的小臉,嘴角隐隐輕揚起一抹淺淺的笑。
“那我送送世子。”歐陽少弦身份尊貴,做為主人,慕容雨必須親自送他出府才算禮貌周到。
雪後初晴的天空格外藍,紅通通的太陽自東方升起,金色的光芒照射大地,放眼望去,天地間白茫茫一片,折射着太陽的光芒,煞是好看。
慕容雨和歐陽少弦并肩走在小路上,遠遠望去,宛若一對神仙眷侶,十分般配,所過之處,下人們無不驚訝着議論紛紛:“那是楚宣王世子麽,真是英俊高貴……”
“是啊,和大小姐極是般配呢……”
“看來咱們侯府要出一位高貴的王妃了……”
想到剛才的事情,慕容雨還有些尴尬,正思索着要與歐陽少弦說些什麽話題,一顆大大的珠子遞了過來:“你的珍珠!”
呃,這珍珠慕容雨十分熟悉,正是她用來打慕容琳腿的那顆,不過,後現場面混亂,這珍珠也不知掉到了哪裏,沒想到居然被歐陽少弦撿到了:“多謝世子!”兇器找到,慕容雨再也不必擔心,會有人起疑。
“世子……”
“十五元宵,宮裏可以賞花燈,想去看嗎?”歐陽少弦開口打斷了慕容雨的話,慕容雨還未想好如何回答,一張華麗的請貼遞到她手中:“這個給你!”
“這是什麽?”慕容雨打開,快速浏覽着上面的內容,可以說,這是張入宮貼,可它書寫的內容,又不像普通的貼子那麽通俗,慕容雨總感覺它有些古怪,可究竟哪裏怪,她又說不上來:“世子,這是入宮請貼嗎?”
“是啊。”歐陽少弦點頭,深邃的眸底卻閃過一絲讓人說不清,道不明的笑意,仿佛詭計得逞:“十五元宵賞花燈,我派人來接你!”
“這請貼為什麽不是宮裏的人送,而是世子帶過來?”并且,請貼上也沒有書寫邀請人的名字,這是奇怪之一。
“元宵賞燈,太後也不知道請些什麽人好,便命人寫了些貼子,讓人随意發發算了……”歐陽少弦說的輕描淡寫。
慕容雨卻更加懷疑:入宮的請貼,哪能随便發,這貼子,一定有古怪!
“雨兒!”慕容雨正欲再次旁敲側擊,小手突然被握住,擡頭,正對上歐陽少弦深邃的目光,眸底,隐隐閃爍着莫名的情愫:“剛才的事情,我真的無意,不過,我……”
“雨兒……”歐陽寒風喜悅的聲音從旁響起,修長的身影也在瞬間來到兩人面前,手中晃動着一張貼子,與歐陽少弦送慕容雨那張一模一樣。
似乎沒料到歐陽少弦也在這裏,歐陽寒風愣了愣,目光更是不争氣的望到了歐陽少弦緊握着慕容雨的小手,興高采烈瞬間轉為濃濃的震驚與失落,嘴巴張了張,卻不知如何開口。
慕容雨從歐陽少弦手中抽回小手:“世子有事?”慕容雨還是姑娘家,既沒成親,也沒訂親,當着一個大男人的面,與另一名男子雙手交握,實在不妥。
歐陽寒風明亮的眼光瞬間暗了下去,勉強扯出一絲笑容:“沒事,我就來看看你……”大手垂下,手中貼子險些掉落在地……
“寒風也來送貼子?”歐陽少弦的聲音很平靜,可慕容雨總覺得,他好像是在做某件重要事情時,被打斷,心情非常不悅,卻強壓怒氣,話中帶話:“雨兒已經收下了我的貼子,只怕不能再收你的了……”
歐陽寒風輕輕的笑,笑容有些苦澀:“無妨,是我來晚了,想不到少弦這麽早就來了侯府……”
“我昨晚就到了侯府,與侯爺,老夫人,雨兒一同吃的年夜飯……”歐陽少弦的實話實說,猛然聽起來,沒什麽問題,可仔細一想,好像有刺激歐陽寒風的意思。
歐陽寒風不自然的笑笑:“是嗎?看來我真的來晚了!”
“計多事情,都趕早不趕晚,否則,誤了先機,可是會後悔一輩子的……”歐陽少弦意有所指,歐陽寒風好像聽明白了,慕容雨卻是一知半解:“世子,你這句話,是不是有雙重意思?”
拿貼子進宮賞花燈而已,用誰的貼子不是一樣?進宮之後慕容雨才發覺,大大的不一樣。
歐陽少弦輕輕笑笑:“雨兒,外面天冷,你身體弱,不能受寒,早些回去吧,我和寒風有件很重要的事情要談……”
“好!”歐陽少弦都已經明說了,他們的話,不想讓別人聽到,慕容雨自然是識趣的離開。
走出一段距離後,慕容雨回過頭,歐陽寒風和歐陽少弦還站在原地,歐陽少弦神情悠閑,雲淡風輕,而歐陽寒風,卻好像很激動,手中貼子猛然甩到地上,激烈的音符不時傳來,慕容雨離的遠,聽不清他在說些什麽……
禦史府氣氛低迷,整座府邸都被陰雲籠罩,淩晨迎新,主子心事重重,根本就沒給下人紅包,下人心中不悅,卻也不敢多說什麽。
一家人面色陰沉的吃了年夜飯,各自回房休息,張夫人看張姨娘不順眼,再次對着她指桑罵槐,張姨娘裝沒聽到,徑直走回了自己房間。
張姨娘賣掉了老夫人的陪嫁明珠,拿了八萬兩黃金,除去還給慕容雨的六萬兩銀子,還剩下大半。
張禦史曾救過皇上一命,皇上是名君,又懂得收賣人心,再加上,張元華并沒有幫助叛軍對付侍衛,也就是說,張元華是叛軍的可能性并不大,所以,皇上不會殺掉張元華,否則,禦史府早就被滿門抄斬了,哪還會等到現在還遲遲不動手。
但張元華畢竟是在現場被抓,又搜出一些相對的證據,若皇上直言放人,只怕難以服衆,所以,必須有大臣上書,為張元華澄清才行。
朝中大臣都是混跡官場的老狐貍,只怕早就猜出了皇上的意思,給張元華求個情,解了皇上的憂,又順了張禦史的意,一舉兩得,但前提是,要用銀子來疏通朝中的重重關系,否則,誰願意頂着風險為你求情。
張姨娘手中的銀兩,足夠幫忙的,若是以前,她肯定會毫不猶豫的拿銀子救人,可是現在,她看清了她的娘家人是多麽薄情,過河拆橋,又豈會再去自讨沒趣。
張元華在牢裏,自己可是在外面的,他的死活,與自己沒有太大關系,更何況,自己想重回侯府,也需要這些銀子做基礎,大幹幾件事情才行。
馬姨娘肚子裏的孽種很快就要出生了,自己一定要想想辦法,阻止它生出來,否則,侯夫人一位,自己就徹底沒戲了。
馬大人救洛陽王有功,皇上封其為從五品宗人府副理事,在京城來說,官職不大,也不算小,馬大人,楊氏,雷氏都笑的合不攏嘴,馬重舟尤其高興,若祖父的官職再高幾品,馬家也可算是貴族,自己就有資格娶慕容大小姐了。
“重舟,你最近總是心不在焉的,想什麽呢?”馬大人的府邸已經賜下,不過,還沒裝飾好,暫時不能住人,馬大人一家,還是住在忠勇侯府,準備着等馬姨娘生産了,他們再離開。
馬重舟回過神,拿着剛從書鋪裏買來的書本,笑道:“我在想,秋後能否高中狀元!”
“只是高中狀元還不夠,狀元的官職并不大,要像你祖父這樣,一步一步向上爬,做個大官,榮華富貴才能享受不盡!”走在大街上,望着滿街的繁華,雷氏暗暗嘆氣:來了京城才知道,自己那點銀子,都不夠買人家一塊衣角的……
“重舟,最近有沒有去見慕容雨?”她是貴族小姐,銀子肯定多的花不完。
馬重舟低下頭:“她最近都在忙,沒空見我……”
雷氏緊緊皺了皺眉:“她一名千金小姐,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有什麽好忙的,分明是在敷衍你,你怎麽這麽笨,連一名久居閨閣的小姐都對付不了……”
“太後在元宵夜準備了許多花燈,慕容雨忙進宮看花燈……”馬重舟的頭垂的更低。
什麽,元宵進宮賞花燈?雷氏心中一驚,那豈不是,就是今晚:“快随我回府!”能進到皇宮的,都是名門貴族,自己豈能放過這千載難逢的好機會……
雷氏拉着馬重舟急步向前奔去,他們剛才站過的地方,一名女子自小攤轉過身,赫然便是張姨娘,望望馬重舟那單薄的身體,嘴角微揚起一抹森冷的笑意,眸底寒光閃現:這人的身形,長的真是凄慘,活像半個殘廢男,他喜歡慕容雨,自己倒是可以考慮幫他一把……
經過半月調理,慕容琳的臉好了許多,摘下臉上的繃帶,對鏡打量雖然顏色還有些暗,但是多施點粉,基本看不出來。
慕容琳在自己臉上,這裏撫撫,那裏摸摸,光滑細膩的觸感,讓她十分滿意:自己的臉嘛,還是很給自己争氣的,被熱湯潑了,還能恢複如初,慕容雨肯定要氣壞了吧……
“二小姐,二小姐……”桃兒高呼着,一路急奔進月琳閣。
欣賞自己美貌的好心情被打斷,慕容琳緊緊皺起眉頭,怒斥道:“什麽事大呼小叫的?”
“二小姐,楚宣王府的馬車已經來了,大小姐要進宮了……”桃兒停下腳步,直喘粗氣:“咦,二小姐,你怎麽把繃帶摘了,府醫說至少也要戴二十天的……”
“我的臉都已經恢複如初,還戴這些煩人的東西幹什麽,等着被人嘲笑啊。”慕容琳狠狠瞪了桃兒一眼,更何況,自己今天要進宮賞燈,戴着繃帶,露着一只眼睛,還不得被人笑話死:
“愣着幹什麽,快拿我那件雲錦披風來,若是耽擱了時間,讓慕容雨搶先坐車走了,小心我扒了你的皮……”
桃兒快速打開櫃子,拿出那件雲錦披風,小心的披到慕容琳身上,扶着慕容琳快速向大門走去。
出了屋子,一陣冷風吹來,慕容琳只覺受傷的半點臉突然傳來一陣尖銳的疼痛,快速戴上了披風帽子,傷勢不能見風,無妨,自己戴着帽子去。
急步前行,不負所望,慕容琳來到門口時,慕容雨也剛到門口,正準備上馬車:“姐姐!”親親熱熱的招呼一聲,慕容琳快步走了過去:“在家裏好無聊,帶我一起進宮吧。”
“大小姐,二小姐!”雷氏帶着馬重舟也趕了回來,妝容濃烈的臉上,布滿汗珠:“你們這是要進宮啊。”
“廢話,坐楚宣王府的馬車,不進宮幹什麽,去荒山野嶺游玩啊。”慕容琳沒好氣的回答着:對馬大人一家,她怎麽看都不順眼,尤其是馬重舟,那相貌,氣質真叫一個普通,扔到人群中,根本找不到,居然還扮客人住在侯府,真真是糟蹋了侯府的名聲。
雷氏溫和的笑着:“重舟初來京城,沒見過什麽世面,也沒交到幾名朋友,你們能不能帶他一起進宮,見見世面,多認識幾個朋友……”
099 世子嚴詞拒絕自大女糾纏
“馬夫人,皇宮可是皇上、娘娘,皇子們的居住之所,高貴,神聖,必須是有身份,地位的人方可來去自如,若是随便一只癞蛤蟆都能蹦達進去,那皇宮和街頭人來人往的菜市場又有什麽區別?”慕容琳早就看雷氏,馬重舟不順眼了,如今找到嘲諷兩人的機會,豈會輕易放過。
原以為看在馬姨娘的情份上,再加上自己的三寸不爛之舌,慕容雨和慕容琳多少會給些面子,帶馬重舟進宮賞花燈,哪曾想,慕容琳想也未想就嚴詞拒絕不說,話還說的很難聽,雷氏非常不悅:“二小姐,大小姐在這裏,事情輪不到你做主吧!”上不得臺面的庶女而已,居然敢在自己面前如此嚣張,無法無天了。
“你……”慕容琳手指着雷氏,氣的說不出話來,依附侯府生存的哈巴狗而已,居然敢對自己出言不遜,敢情她覺得自己住在侯府,就是主子了,自己不好好教訓教訓她,她都不知道自己姓什麽了……
慕容雨輕輕笑笑:“馬夫人,其實,琳妹妹說的沒錯,皇宮身為皇上居所,戒備森嚴,盤查更是嚴厲,不是誰想進,就能進的,更何況,現在又處于非常時期,若是未以允許,便私自進宮,查出來,可是殺頭的死罪……”雷氏想讓馬重舟出人頭地想瘋了吧,私自進宮這種事情都敢做。
“那怎樣才能進宮呢?”皇宮宮宴,去的可都是厲害人物,若重舟能與他們結識,得到提拔,榮華富貴,高官厚祿,享受不盡。
“拿到這張貼子,就能進宮!”慕容雨晃了晃歐陽少弦給她的請貼:“馬大人已經是從五品官員,夫人可以找他問問,是否收到了這張請貼,若是有,馬公子便可拿着進宮了!”
“那勞煩大小姐稍等,我去問問馬大人有沒有請貼。”公公已經這麽大年紀了,做不了幾年官就得告老還鄉,他拿着貼子進宮,根本就是浪費,還不如将貼子給重舟,重舟年齡小,很有發展的潛力,結識各色達官貴人對馬家來說,是天大的好事……
馬大人剛到京城,府邸尚未建好,更別提豪華馬車了,所以,雷氏準備讓馬重舟搭乘慕容雨的馬車前去赴宴,慕容雨是侯府嫡出千金,身份高貴,馬重舟與她一起進宮,必定會引起人們的好奇,到時,說不定不必重舟厚着臉皮去認識別人,別人會主動前來結識他……
“馬夫人,男女不同車,即便馬大人有請貼,我也不可能與馬公子同車進宮,更何況,這是楚宣王府的馬車,等不等人,不是我說了算的。”
慕容修身為忠勇侯,都沒收到請貼,身為從五品官的馬大人更加不可能有貼子,慕容雨這麽說,是想讓雷氏和馬重舟知難而退,哪曾想,雷氏的臉皮比城牆都厚,無論她說什麽,人家都堅持讓她帶馬重舟進宮。
雷氏停下腳步,轉過身,望着馬車上繡的,皇室特有的标記,再看看馬車旁站着的,威武不凡的車夫及侍衛,暗暗吃驚:自己剛才只顧着說服慕容雨帶重舟進宮,居然沒注意到這馬車是楚宣王府的……
“慕容小姐,時候不早了,賞燈宴半個時辰後就要開始!”侍衛走上前來,沉聲提醒着,臨來前,世子再三叮囑,一定要對慕容雨禮貌、客氣,所以,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他卻強忍着沒上前提醒,但現在,時間真的不早了,再不走,就趕不及宴會了。
慕容雨沒有再多說什麽,前行幾步,準備上馬車:“姐姐,帶我一起去嘛!”慕容琳走上前來,不依不饒的對慕容雨撒嬌:“咱們都是爹的女兒,忠勇修府的請貼,足夠咱們兩人進宮的……”爹爹真偏心,居然把請貼給慕容雨不給自己,哼,等從宴會回來,一定吵死他。
慕容雨避過慕容琳伸來的手臂,輕輕笑笑:“這張請貼是楚宣王世子送我的,不是爹給的,如果妹妹想進宮,可向爹爹要貼子,然後坐侯府馬車前去……”
慕容琳胸中怒火燃燒,若非初一那天,自己出了事,少弦的請貼絕不可能落到慕容雨手中:“王府的請貼比侯府的更具威懾力,咱們姐妹兩人用一張并無不妥……”
“世子送我貼子時說,一張請貼,只能進一個人!”慕容雨微微笑着,收好請貼:“妹妹還是去找爹爹要請貼吧,否則,會趕不及賞燈宴的!”
簾子打開,慕容雨上了馬車,慕容琳本欲跟上去,可侍衛一記冷眼掃過,吓的她心髒狂跳,擡起的腳步,又放了下來,雷氏到了嘴邊的說服之言也沒敢說出,侍衛的氣勢和氣度皆帶着森寒冷意,一看便知不是好惹之人,雷氏不敢得罪。
車夫揚起缰繩,馬車絕塵而去,很快便消失在街角處,慕容琳強壓着胸中不斷翻騰的怒火,轉過身,大步向府內走去:先去找爹,拿請貼進宮再說……
雷氏也拉着未收回目光馬重舟,急步向府內走去,心中只有一個念頭:拿請貼,進宮赴宴。
無獨有偶,三人向府內奔時,幕容修和馬大人并肩走了出來,邊走邊聊,相談悅快。
慕容琳和雷氏皆眼睛一亮,快步迎了上去:“爹,你的入宮請貼呢?”
“公公,你已是五品官位,應該有請貼吧……”重舟的未來,全靠這張貼子了。
“什麽請貼?”慕容修和馬大人皆滿面疑惑。
“就是入宮賞花燈的貼子啊。”慕容琳焦急萬分:賞燈宴馬上就要開始了,自己再不去,就晚了。
慕容修瞬間明白過來:“那貼子除了皇室的世子,郡王外,只發給了三品以上官員家的,二十歲左右的年輕公子們,我都近四十歲的人了,哪裏會有!”慕容修是年齡大了沒有,馬大人不只年齡大,品級也不夠。
雷氏氣的牙癢,皇室太子,皇子,世子,郡王,三品官以上官員家的年輕公子,随便走出一個,都是厲害人物,若重舟能進宮,肯定前途無量。
重舟是感恩之人,他日飛黃騰達,定不會忘記侯府恩情,只是舉手之勞的事情,為什麽慕容雨推三阻四,不肯幫忙……
慕容琳也恨的咬牙切齒,慕容雨居然搶了自己大展風采,驚豔亮相的機會,真是可惡,可惡……
“姑丈!”好聽的男聲響起,謝輕翔快步走進侯府,英俊的臉上,洋溢着暖暖的笑容,無視在場的其他人,修長的身形直奔慕容修而去。
“是輕翔啊,找姑丈可是有事?”謝輕翔是謝府未來主人,性格脾氣,為人處事都很不錯,慕容修十分欣賞他。
雷氏徹底無語,暗暗嘆了口氣:這京城的世家公子,相貌,氣質都是如此出衆,相比之下,重舟這孩子,的确差了些……
如往常一樣,馬重舟低垂了頭,自慚形穢,不敢正眼看謝輕翔。
“雨兒在嗎?”藏在袖中的手裏,拿着一張請貼。
“雨兒進宮賞花燈了,你找她有事?”慕容修和藹的笑着,心平氣和。
謝輕翔眸底隐隐閃過一絲失落,瞬間已恢複正常:“不是什麽大事,既然她不在,那我就先回去了!”
謝輕翔轉身欲走,慕容琳眼睛轉了轉,快走幾步,擋在了謝輕翔身前,眸底,隐有淚水轉動,模樣煞是楚楚可憐:“表哥,你有進宮的請貼對吧?”自己喜歡的是世子,不過,世子的貼子被慕容雨搶走了,自己拿謝輕翔的進宮也一樣,只要能見到世子,打敗慕容雨,誰給的貼子都無所謂。
侯府未有繼室,謝梓馨雖死,卻仍是名義上的主母,所以,慕容琳也随着慕容雨,稱呼謝輕翔為表哥。
表哥這一稱謂從雨兒口中喊出,帶着親切與依賴,可從慕容琳口中叫出,怎麽聽怎麽別扭,尤其是慕容琳那副雙目盈淚的模樣,看到謝輕翔眼中不是楚楚可憐,而是矯揉造作,讓他有一種說不出的厭惡:“我的确有進宮請貼,不過已經送人了……”
看慕容琳那詭異閃閃的目光,謝輕翔就知道她沒安好心,請貼給誰也不能給她,更何況,這請貼可是有着特殊含義的,豈能草率行事,輕易送人:“我還有事,先走一步!”越過傷心失望的慕容琳,謝輕翔大步向外走去。
“這位公子英俊潇灑,氣質不俗,定是名門公子。”身份高貴的名門望族之人都有傲氣,不會随便與比自己身份低的人攀談,所以雷氏識趣的沒有上前自我介紹,而是望着謝輕翔遠去的身影,毫不吝啬的誇獎着,旁敲側擊。
慕容修禮貌的笑笑:“丞相府的嫡長子,豈會平凡普通!”心中忍不住暗暗嘆氣,若是岸兒還活着,也和輕翔差不多大了。
雷氏頓時驚若雷擊,丞相府的嫡長子啊,慕容修怎麽不早點說,自己也好讓重舟與他攀攀關系,套套交情,這麽好的機會,居然錯過了……
“馬大人,這件事情有些複雜,咱們去書房談吧,請!”
“侯爺請!”
送走謝輕翔,慕容修和馬大人客套着,前往書房商談事情,慕容琳和雷氏,馬重舟則垂頭喪氣的向回走去,沒有請貼,就不能進宮參宴,不回房間,還能幹什麽。
前行的腳步很輕,三人默不作聲,馬重舟還好些,拿着書本徑直向前走,慕容琳和雷氏很有默契般,相互對望一眼,兩人皆在對方眼中看出了濃濃的怨恨:若她好心一些,自己(重舟)就可進宮赴宴了,等她回來,自己定要讓她好看……
“你們看,那是什麽?”馬重舟的驚呼聲突兀響起,打斷了雷氏與慕容琳的沉思,兩人擡頭望去時,馬重舟已走到樹前,撿起一張請貼:“這貼子和大小姐那張很像……”
慕容琳眼睛一亮,快步上前,一把奪了過來:“我看看!”細細打量着,眸底,閃過一絲詭異:哪裏是像,分明就是一模一樣,這張也是進宮的貼子,不過,這麽重要的貼子,是誰不小心落在了這裏……
慕容琳并不知道,歐陽寒風與歐陽少弦談事情時,一氣之下将貼子扔進了雪堆中,雪是堆在樹下的,背陰,化的慢,半月過去,樹下的雪方才完全融化,貼子現了出來……
“二小姐,這是進宮的貼子嗎?”慕容琳拿貼子的姿勢十分有技巧,整張貼子幾乎被她護了起來,雷氏根本無法搶奪,只得語氣焦急的詢問。
慕容琳将貼子收好,擡起頭:“沒錯,的确是進宮的貼子。”
回頭,歡快的對着桃兒吩咐:“桃兒,命人備馬車,我要進宮赴宴。”
“二小姐,這張貼子可是我家重舟看到的……”理應由重舟進宮賞燈才對。
慕容琳不屑的嗤笑一聲:“馬夫人,你睜大眼睛看清楚了,這是忠勇侯府,發現的任何一樣東西,都是屬于侯府的,我是府裏的二小姐,有權處置這些東西,而你們,不過是暫住在這裏的客人而已,根本沒資格與我争搶侯府的東西……”
雷氏氣的牙痛,不過是小妾生的庶女而已,居然在自己面前如此嚣張,但慕容琳是主,她是客一事無法改變,雷氏不能與其争吵,眼睛急轉着,思索片刻,下定決心:“貼子畢竟是重舟發現的,否則,二小姐也進不了宮,我不求別的,只希望能讓重舟與二小姐一起進宮……”
慕容琳撇撇嘴:“馬夫人,你當我是傻瓜,姐姐曾說過,一張貼子只能允許一個人進宮,萬一我一時好心,讓你兒子與我一起前往皇宮,到了宮門口,他卻搶了我的貼子,我可就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了……”想騙自己的貼子進宮,門都沒有,更何況,馬重舟那相貌,氣質怎一個凄慘了得,自己帶他進宮,還不得被有笑掉大牙。
“可二小姐承了重舟的恩,卻一點兒不知回報,也太沒良心了吧……”雷氏已經降低要求了,慕容琳不但不肯答應帶馬重舟進宮,還夾槍帶棒,嘲諷他們娘倆,雷氏怒氣攻心,說話也沖了起來。
“我沒有良心?”慕容雨陡然提高了聲音,将雷氏和馬重舟上下打量一遍,怒火燃燒的眸底夾雜着嘲諷與不屑:“你們來京城多久了,每天吃我家的,住我家的,我可是沒收過你們一文錢,到頭來,你們不但知恩不報,還說我沒有良心,我看你們的良心才讓狗吃了呢!”
“你……”雷氏怒瞪着慕容琳,氣的說不出話來。..
“娘,咱們回去吧!”馬重舟知道慕容琳脾氣壞,又死不講道理,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他們吃住都在侯府,的确理虧,進宮赴宴的機會,就讓給慕容琳好了,正欲勸雷氏回去,息事寧人,慕容琳卻不依不饒起來。
“馬夫人,我知道你所做的一切,都是為讓你兒子出人頭地,可是你想過沒有,京城不是雲南,這裏的名門望族,能人異士不知比雲南多了多少倍,看你這自信滿滿的樣子,你兒子在雲南可能是頂尖的,但在京城,不是我挫你們銳氣,他根本就上不得臺面。”
雷氏面色陰沉,眸底怒火燃燒,馬重舟低垂着頭,一言不發,只有慕容琳喋喋不休的嘲諷話語回蕩耳邊:
“宮裏的是皇上,此次前去赴宴的又都是名門貴族的公子,你兒子懂得貴族禮儀嗎?知道如何與人交談嗎?了解名門公子都喜歡做什麽嗎?否則,他進了宮也只能做遠離人群的啞巴。”
“這些還在其次,你看看你兒子的相貌,氣質,普通的連大街上要飯的人都不如,扔到乞丐堆裏絕對找不到,身上的衣服,幾百年前的衣料了,還穿,被宮裏的人看到,肯定會笑掉大牙的,你兒子進宮赴宴,攀不到什麽高官,也得不到厚祿,成為衆人茶餘飯後的笑料,倒是極有可能……”
雷氏的臉色陰沉的可怕,幕容琳還在繼續嘲諷:“要我說,還是讓你兒子在家裏安心讀書,秋季參加科考,如果運氣好,得個倒數第一名,也上榜了不是。”
慕容琳眨眨眼睛,眸底得意更濃:“先從芝麻、綠豆大的跑腿做起,慢慢向上爬嘛,如果官運亨通,說不定在告老還鄉前,還能和馬大人一樣,做幾天從五品的官員,過過瘾……”
雷氏氣的咬牙切齒,全身顫抖,強忍着沒有發作:這裏是侯府,自己一定要冷靜,冷靜,千萬不能因慕容琳的瘋言亂了分寸……
“二小姐,馬車已經備好了!”丫鬟桃兒來報,慕容琳對着雷氏和馬重舟,得意又挑釁的笑笑:“馬夫人,馬公子,賞燈宴即将開始,我就先走一步了,若是你們有空,就等我回來,如果到時,我心情好的話,一定會将我在宴會上認識的名人,和發生的趣事告訴你們!”
楚宣王府的馬車在皇宮門口停下,慕容雨步行進宮,門口負責收貼子的太監,接過慕容雨遞來的請貼,打開看了看,擡頭望了她一眼,眸底閃着讓人說不清,道不明的情緒。
“慕容小姐,世子在賞燈的假山旁,請随卑職來!”護送慕容雨來皇室的侍衛并沒有離開,對她做了個請的姿勢,引領她前往假山水池邊。
元宵佳節,皇宮裏串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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