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抽到第一家的人主動站起, 捧着個箱子從左側第一的位置上緩慢行至中間站定。

不過短短幾步距離,硬是被此人走出了昂首挺胸的得意之感。

孝成國公府世子付鴻。

光看此府位置就知付家在朝中地位如何,可讓他們出名的不是其故太後娘家之身份, 而是府中出了位經商奇才——付雲平。

遍布南延國的[來福金樓]就是出自他手, 這位國公府小少爺不愛權偏偏愛財, 最大樂趣就是賺錢。

所以孝成國公府人人皆是財大氣粗,今夜想必用于競寶之物也是金銀玉器。

果不其然……

捧着一摞黃花梨木盒的小厮将盒子打開後,十幾件金光閃閃的女子飾物璀璨生輝。

“鑲雲簪, 乃是由百根金絲編織而成, 上鑲嵌着雲白寶石……”

随着付鴻一件件介紹完,夫人們的眼神也越發亮, 這幾樣飾物一件比一件精美, 且都是獨一無二之物。

特別是最後一支四玉金步搖, 薄如蟬翼的金片之上還鑲嵌了細碎的各色玉石, 付鴻拿起展示時,就像是兩只五彩蝴蝶在振翅高飛, 美得讓人移不開目光。

“這第一只鑲雲簪子五百兩銀子起價。”付鴻喊出低價。

五百兩銀子價格已算低, 廳中不少夫人都躍躍欲試地捏起竹條觀望,男子們則是興致缺缺繼續喝酒。

莫南顯然也是其中不感興趣的男子之一, 目光在廳中搜尋一圈,低聲跟寧妨嘀咕道:“今日雲安長公主以府竟沒來湊這個熱鬧?”

“應是有事纏身吧。”寧妨随口回到, 右手拾起細長竹條喊了句:“一千兩。”

最近雲安長公主府忙着找大師高僧進府驅邪呢,哪還有心思來這競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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寧家上下:“……”

“父親, 你買簪子作甚?”寧于墨不解, 寧妨淡淡地掃他一眼:“你來拍我出銀子, 回去送人。”說着, 把竹條扔了過去。

孫氏因寧詩雪貪涼拉肚子而未能同來, 寧于墨接過竹條眼中頓時大亮,迫不及待地又舉了下竹條:“一千兩。”

“南陽侯府加價到一千兩,可還有其他人要加價?”付鴻樂呵呵地環顧一圈,見沒人與之相争,便親自敲了下鑼笑道:“恭喜南陽侯拍得此物。”

“接下來的簪子咱們都拍,你還有幾位弟媳呢。”寧妨朝寧于墨擡擡下巴,然後從袖子掏出厚厚一疊銀票丢到了桌上。

寧于硯一看到銀票,立馬就控制不住自己的手,硬是擠到寧于墨與寧妨中間坐下。

等小厮送了簪子下來,就由他數着銀票送上。

“第二件……恭喜南陽侯府拍得。”

“第三件:恭喜南陽侯府拍得。”

有了寧妨首肯,寧于墨的小竹條舉得很是勤快,只要有看得上眼的飾物他都要拍下。

沒一會,南陽侯府身後就堆了十幾個盒子,竟全部是女子飾物。

廳內有人對寧妨的大手筆出言調侃:“寧侯爺買如此多女子飾物作甚?難道是南陽侯府要娶新夫人了?”

“哈哈。”

“那這聘禮可下了大本錢。”

就在這調侃中最後一件四玉金玉瑤擺上,夫人小姐們呼吸加重,神情變得鄭重起來。

“我府中可有四位兒媳,這區區幾件小玩意兒怎夠分?”寧妨偏挑在這個時候高聲開口回了他人不懷好意的調侃,接着指了指那件步搖:“我家老三媳婦今個兒受了大委屈,我這個做爹的不得拿下此物賠罪才行。”

說着挑眉一笑,轉臉讓寧于墨将竹條交給寧于硯:“咱們南陽侯府兒媳可不能讓人說戴得是贗品,你來拍。”

“一千七百兩。”付鴻饒有興致地插在中間喊了價。

“一千七百零一兩。”寧于硯連忙舉起枝條。

有人出一千八百兩,寧于硯就加到了一千八百零一兩,反正無論誰出價,他都只加一兩。

廳中大多數人不知在後院中發生了何事,只見到自家夫人猶如被燒紅了眼睛一樣拼命加價,最後這支步搖竟被喊到了上萬兩。

“一萬兩千兩。”勤勇伯府夫人恨恨地舉起竹條,手還未落下,放于桌下的右手就被人猛扯了下。

勤勇伯張謙陰沉着臉厲色地低聲呵斥道:“胡鬧。”

一萬多兩是伯府兩年的出息,今年雪災又捐出大筆銀子,這一萬多兩可是小半個公庫的現銀。

勤勇伯夫人臉色也為之大變,心中七上八下地看向寧妨。

她被那人故意挑釁的神情激得失去理智,心中只一門心思地想讓南陽侯府難堪以報方才教訓之仇。

沒想到這回南陽侯府加價的聲音竟然沒再出現,寧妨擺手制止了寧于硯的動作嘆息道:“本侯就不奪人所好,夫人請吧。”

“……”

發展完全出乎意料,信誓旦旦要拿下此物賠罪的寧妨就這樣放棄,而且他放下竹條後還做了件事,讓看熱鬧的羅詢都忍不住噗嗤一下笑出了聲。

寧妨拿起桌上銀票,數都沒數,轉頭直接遞給羅氏:“這裏還有萬把兩,你拿着銀票去金樓選些喜歡的飾物,當是為父的賠罪吧。”

當衆送給兒媳婦上萬兩銀票買飾物而不拍下金步搖,明眼人都知是寧妨故意為之。

“謝謝父親。”捧着銀票,羅氏感動得眼眶中又蓄滿淚水,望着寧妨的後背不由得也跟着吳晗樰換了稱呼。

“銀子就算是你的嫁妝,聽聞親家母最近身子骨不好,為父讓寧城備了些藥材,明日帶着這些銀票讓老三陪你回去走一趟。”

這句話說得很輕,确保只能寧家幾人能聽見,可羅氏卻再也無法控制不住心底酸澀,眼淚奔湧而出,無論吳晗樰如何安撫也無法停止。

啪——

“坐到後頭去。”寧妨一掌将寧于硯拍走,後邊終于安靜下來。

羅氏娘家清貴,壞就壞在這個清上。

建隆帝是何等荒唐之人,當年太子太傅最後落得個流放三千裏克死異鄉的下場。

朝廷六部中,禮部是最不受皇帝待見的部門,羅淼當年就因一句禮法不容,直接從禮部侍郎被貶至員外郎。

本就毫無背景的羅家一出事,瞬間就成了萬人踩,沒落不過須臾之間。

因雪災被搜刮一通後,這個親家的日子最近應該不好過。

“那就恭喜勤勇夫人獲得此步搖……”

“荒唐!”

勤勇伯夫妻作何表情寧妨沒看到,因為付鴻此時走到了他面前,笑眯眯地提出了個請求,而他手中正拿着方才得到的銀票。

“世子想買大氅和暖石?”

“正是,我府上共計四十二人,不知每人兩套大氅與靴子多少銀子才夠?”

寧妨擡眸掃了眼他手中的銀票,淡淡笑道:“這樣如何?我再額外贈你兩床暖墊,一共兩萬二千兩。”

這是連上了勤勇伯府的一萬兩千兩,一分沒少的将付鴻所得盡數倒出。

可付家別的沒有,就是錢多,一聽當即點頭,直接将還沒捂熱的一萬多兩放下:“稍後勤勇伯府的一萬兩千兩送到我就給侯爺送來。”

“本侯自是放心的。”

兩人愉快的結束交易,付鴻心滿意足地退回座位,經過勤勇伯府時候低頭說了幾句。

勤勇伯夫妻的憤恨眼神頓時又加深了幾分。

***

接下來的東西,皆是大同小異,只在兩名異域舞姬出來時引起了一小陣騷動。

而寧妨今天好似是專門和那些夫人作對,兩個時辰下來拍了大堆女子衣飾,足足在他們身後堆了座小山。

有人驚訝就有人豔羨。

別的不論,南陽侯府确實底蘊豐厚,眼都不眨地花如此多銀子給兒媳婦長臉,如何不叫未出嫁的姑娘們羨慕。

除此之外,寧妨只拍了兩套筆墨和十幾匹域外的彩紗便作罷。

至于讓男子們欣喜若狂的舞姬美酒和各類擺件,寧妨連眼神都沒一個。

空間中靈果釀的酒都不喜,一般的酒又如何能入他眼。

舞姬們帶來的香料味消散大半後,終于輪到了寧妨他們的順序。

哐——

箱子還沒搬到中間,其中一個小厮剛從寧妨手中接過就因太重砰一聲掉落在地。

沉悶響聲吸引了已有些疲倦的衆人視線,大家只見那小厮表情費力地抱起箱子,擺到了中間的……地磚之上。

“今日我只帶了四樣不值錢的物件兒前來競寶,衆位瞧上那樣買走便是。”

說着,寧妨挑開第一個箱子。

一箱子方才就被大家注意到的紫色葉片,而随着衆人目光聚齊,寧于墨領着幾個丫鬟進入廳內,依次給每人送上了杯涼爽冰飲。

再如何介紹,都不如親自喝一口來得有用。

“二兩銀子一片,每片可用四到五次。”

注意到衆人神色有了變化,寧妨當即抛出便宜價格,說完就靜靜等着大家出價。

“我要兩百片。”劉長旭最先喊道。

“那我要一百。”

“我要兩百。”

最先買下的都是寧于墨朋友,緊接着就有小姐們怯生生地舉起竹條表示也要買。

這玩意兒實在是涼爽,喝完喉嚨還有回甘,幾百兩銀子就能解決夏日酷暑,何樂而不為呢。

箱子別看不大點,卻能裝下幾千片寒烏葉,沒多會整箱子就全部賣完。

入賬七千兩。

銀子不多,可這不過是個餌而已,寧妨要得是将寒烏葉的名字打出去,侯府的鋪子以後還要靠此營生。

一旦感受到何種徹骨涼爽後,寒烏葉就會從可有可無變成必需品。

夏日解暑的必須品!

第一樣東西勾起大家興趣後,寧妨拿出暖石一展示,廳內頓時鬧騰起來。

早晨在前廳他們沒能從寧妨那一覽真容,這回終于能摸到暖石,家中有長輩孩子的,神色都正經起來。

42  第 42 章 ◇

◎通天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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