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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于岳母與羅氏說的話, 寧于硯不用想都知羅二叔這是将主意打到了他頭上,當初姜姨娘不就是羅氏二舅母做主送來的。
提到那位臉都快記不清的姜姨娘,寧于硯心底不由升起股怨氣, 帶着愠色的眸光掃過依依不舍不願起身的羅氏, 剛好被岳母劉氏瞧了個正着。
“你快跟着姑爺回侯府去吧, 日後有事切記不可瞞着姑爺,去吧……去吧!”
寧于硯心底的不滿劉氏不知,只以為是女婿不耐呆在這髒亂的小院之中, 忙拽着羅氏胳膊讓人起來。
“三弟我們先去門外等吧, 讓親家母與三弟妹說幾句體己話。”
見一向比自己活泛的三弟直愣愣地瞪着人家,寧于墨趕忙識相地拉着人先退出了屋子。
兩人往東走了幾步, 繞過全是泥水的院中, 走到東廂房廊下站定, 寧于墨這才調侃出聲:“羅家才落魄, 你這就嫌棄上了?”
寧于硯擡頭白了大哥一眼,目光掃過屋檐時嘴唇蠕動了兩下沒出聲。
“難道你真嫌棄?”寧于墨不依不饒地繼續追問, 寧于硯不語, 只是默默側了身子靠近牆壁。
啪叽——
醞釀許多的半融雪堆從屋檐滑下,不偏不倚地砸到寧于墨頭頂, 冰得他好一陣手忙腳亂。
“這就是亂說話的懲罰。”寧于硯抱着手臂看熱鬧,适時地發出聲冷哼。
他若是嫌棄羅家, 今日就不會親自來跑一趟,更不會容忍羅氏将萬兩銀子送回, 羅家的爛攤子說起來完全是咎由自取, 寧于硯一點都不帶同情。
他就是突然想起自己被羅家坑的不得已納妾的窩囊事。
寧家從寧于硯曾祖父起就沒納妾的習慣, 寧妨就算做了侯爺也沒動過其他心思, 四兄弟雖各自都有不小毛病, 但都不喜紅袖添香之事。
除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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誰能想到,這個妾室還是新婚燕爾的夫人趁他酒醉親自送上床榻,一覺醒來,竟莫名其妙地就多了個妾室。
為此,寧于硯沒少被兄弟們鄙視,他每每想起都覺着憋屈無處訴。
若是今日羅家再敢将注意打到他身上,寧于硯發誓不會輕易善罷甘休,當然,他也沒忘了要好好表現好回去要獎勵。
“大哥,可想好回去要何獎勵?”
“獎勵?”寧于墨拽出帕子擦拭着脖頸上的水,經寧于硯這麽一提醒,還真認真地考慮了下。
今晨出門時寧妨可說了獎勵可以由兩人自己提出,若是沒什麽選的,再由他選。
可想來想去,寧于墨覺着這世間的金銀在寧妨私庫裏的那些奇珍異寶前都黯然失色,他想進私庫親自挑選。
但也只是想想便罷,他可不敢開這個口,戒尺抽到背上的痛疼還是能避則避為好。
“咱們見機行事吧。”寧于墨下了決定。
“你是怕父親揍你吧。”寧于硯無情戳穿長兄的鼠膽,說完還故意斜了目光嘲笑道:“膽小。”
“那你提,反正其中有一半是你的。”寧于墨還巴不得躲在後面瞧熱鬧呢。
寧于硯:“算了吧,我也怕疼。”
“……”
母女兩不知在屋內又說了些啥,兩人等了小個時辰,羅氏這才掀開門簾抹着淚走出來。
而廊下的兩兄弟此刻……正在核對收回來的銀票。
寧于墨煩躁地将厚厚一疊銀票塞到寧于硯懷裏,不耐地表示:“你數吧,我數不清。”
“方才不是你主動提出要管銀票?”話是這麽說,寧于硯還是接過銀票老實清點起來。
萬一真出了錯,眼看要到手的獎勵可就泡湯了。
羅氏見怪不怪,走出來用帕子擦了擦眼角,幽幽舒出口氣後回眸望向羅氏:“娘,我走了。”
“哦……好。”劉氏看着兩兄弟。
羅家最輝煌時劉氏這個當家主母都沒見過如此多的銀票,而且她從女婿口中聽到的數目分明是以千字為結尾。
且看兩人神情,分明是一臉不屑,好似數着不過是白紙而已。
這南陽侯府的底蘊好似比她想得還要厚實。
不得不說,劉氏看得沒錯,就算寧于墨二人手中拿着的是十幾萬銀票,此時對他們而言也不過只是數字而已。
比起銀票背後的財物,他們更擔憂數目對不上借據,所以才會越想越不踏實後幹脆拿出來重新數一遍。
“不論以後遇到任何事,都讓你公公和女婿拿主意,可千萬別聽你二叔母的話,切記切記!”劉氏由加重了語氣。
坊間傳言劉氏多少也有所耳聞,南陽侯府的複起對女兒來說是好事,她不能任由弟媳再壞事。
就是……
再回頭望了眼像是水做的幺女,劉氏只得一聲輕嘆,歇了再交代的心思。
***
一行人穿過後院,由劉氏親自将女兒女婿送到了前院。
“岳母放心,您交代的事,小婿牢記。”寧于硯沉着臉,語氣已有些僵硬。
堂堂書香名門,不想着好好科考入仕,反倒盡鑽營些男盜女娼之事。
羅氏二叔母這回是直接将主意打到了寧妨頭上,他們竟然算計起了南陽侯夫人的位置。
別說劉氏覺着荒唐,就連寧于硯兩兄弟聽完都想罵句:不要臉。
這得臉多大,才會覺着他們兄弟會親手給自己找個繼母。
“哼!”寧于墨就直接得多,朝前跨了幾步走進前院,一進去就到處找:“辛未?”
“大爺,屬下在。”
抱劍立在前院拱門旁的辛未走出,寧于墨立即沒好氣地讓他喚門外的小厮們去牽馬。
辛未一離開,堂屋裏的人聽到動靜,沒多會就先後走出好幾個年輕男子。
羅二叔帶頭,笑眯眯地請寧于硯兩人留在這用飯,寧于墨挑了挑眉,一臉鄙夷不屑地嗤笑出聲。
“用飯?本大爺可不想吃完飯就多個小妾,這飯不吃也罷。”
說着朝身後的寧于硯一擺手,連連催促:“還不快走,父親還等我們回府用飯呢。”
二人不語提步離開,羅二叔一愣,臉上有些挂不住地幹笑了兩聲。
寧于墨這意思很明顯,羅家送出的女子給他們做妾都不配,還敢妄想侯夫人的位置,簡直是自不量力。
人既然都擺明了态度,羅二叔自诩還是有幾分讀書人的傲骨,當即就沒在出聲挽留。
可他不說,東廂房裏的人卻不這麽想。
寧于墨往連廊走了沒幾步,廂房門嘎吱一聲被拉開,一個身穿深蘭色雲紋的年輕女子甩着帕子袅袅娜娜地攔在了中間。
“欣兒見過寧大爺,見過四姐夫。”
女子俏臉含怨,淚珠瑩然,細細軟軟的嗓子硬是将人襯得風姿楚楚,妩媚動人。
她這麽一福,站在堂屋前的年輕男子們倒是先酥了心,齊齊望着寧于墨看他會如何反應。
可惜寧于墨正在氣頭上,一想到這女子想做他的繼母,恨不得一腳揣到她臉上,省得看到心煩。
“讓開,擋着本大爺的路了。”說完,直接繞過女子,繼續朝門外走去。
途中遇到從廂房內出來的幾個女子,還狠狠朝她們翻了個大白眼,用力得連眼皮都跟着抽動了幾下。
此時此刻,寧于墨不禁又想起了寧妨說的話。
在絕對實力面前,一切的陰謀詭計都不過是給他們撓了撓癢癢!
他大步流星地走出羅家,沒人敢多言,更沒人敢呵斥南陽侯府的無禮。
反正坐上馬車時,寧于墨舒爽得在車廂中擺了個大字。
過了好一會,寧于硯才掀開車簾走了上來。
“如何?那女子還糾纏你了?”寧于墨問。
寧于硯搖頭,拍拍車廂讓馬車啓動,而他踹了腳占據中間的寧于墨,自己也躺到了一邊。
他大哥腦袋瓜兒簡單,以為出言拒絕就能将此事揭過,可寧于硯觀那羅二叔母的神色,擺明了不會輕易放棄。
不過……
學着寧于墨閉上眼,寧于硯心底輕笑。
若是敢找上侯府,寧妨可不會如同他們兄弟那般只是不給面的拒絕,侯府這大門可不好進!
***
三月二十五,天氣晴。
街道上的積雪經由連日烈陽猛曬,已消失得無影無蹤,寒冬剛結束寧江郡就直接入了炎夏。
一大早寧妨就收到了三個消息。
一是建隆帝在宮中大發雷霆,下旨前往湖溪別宮療養因寒冬冷壞的身子,将朝中政事全權留給了杭之為代為處理。
二是靜國公羅詢送來的親筆信。
靜國公府用羅家軍軍印投誠丞相,杭之為沒收軍印,并且收回了布于國公府的十三個細作。其中包括……管理府中十幾年的總管。
為表明自己敬賢愛士,杭之為特地親筆寫下一封密令,至于其中內容羅詢未說,但也不外乎是善待羅家軍的承諾而已。
最後羅詢表示已将他們二人在書房中算卦之事禀上,至于後續如何得等杭之為定奪。
三正是來自杭之為的親筆信。
他明日将要啓程前往隴東郡處理貪墨軍饷一案,臨行前特地來找寧妨求上一卦。
信最末尾還特地闡明自己想求個平安而已。
“好一個平安。”寧妨看完信,只餘一聲輕笑。
想必這位丞相大人也知貪墨一案兇險無比,特意拿此事來試探。
不過寧妨還真是該贊一聲杭之為的時運好,今日這信不來寧妨也要送平安符過去,沒有符紙護身,他怕要脫層皮才能返回寧江郡。
“将這個荷包送到丞相府去,順便讓他們付一百兩銀子。”
寧妨将折成方形的符紙塞進荷包,喚來了嘴裏嚼個沒停的邱霜,将荷包丢給了她。
邱霜牢牢記下寧妨的命令,随手将最後一口饅頭塞進嘴裏,拱了拱手退下。
吩咐完正事,寧妨又将寧城喚了進來。
既然天氣轉好,他也該帶着孩子們出去見見世面了!
作者有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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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努力的!
47 第 47 章 ◇
◎出門助威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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