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 霸道

裴錦倒還是能想明白蕭姝的話，站在窗前看着裴戰離去的身影，有些心虛。

“算我欠他的，我以後大不了不挖苦他了。”裴錦強裝無事，對着蕭姝道，“你說裴炀真的會去告狀？”

“要是我我也去告狀，這占了理不告狀博一個長輩憐惜，那得蠢成什麽樣？”如今皇子皇孫都希望能夠奪的皇上的注意，今日這事裴炀妥妥的贏家，“你這嘴，你差不多收斂收斂，公主很了不起？你這麽任性，要是今日蘇珂當庭廣衆之下被你砸傷，你到時候就知道什麽叫文臣的力量了，你太天真了。”

“有那麽嚴重？”裴錦不能相信，“我推你下水，也沒見蕭丞相怎麽樣。”

“所以你很得意把我推下水沒有受到責罰？”蕭姝不給她好臉色，“你不過是因為皇上給你擦屁股了，不然我父親怎麽可能會查不出來？他要是知道是你，能日日去皇上那裏哭訴你信不信？最重要的，你給我記住了，那是本小姐我寬容，不跟你計較。”

蕭姝今日已經徹底沒有任何心思想要跟裴錦逛街了：“你還是趕緊進宮想辦法去，我要回府了。”

“我改日找你玩。”裴錦也知道必須要回宮了，不然被裴炀這狀一告，她指不定怎麽樣。

“可別了，跟你玩我要短命的。”

“瞎說什麽。”

“這是大實話，行了，我們兩個也散了。”

裴錦一回宮就直奔太和殿，果不其然看見裴炀候在殿外，索性蕭丞相在殿內跟裴垣議政未結束，這裴炀也沒占着先機。暗罵了一聲裴炀，裴錦叫來內侍給自己辦了個杌子坐下，任由裴炀在那裏站着候着。

“赈災的事情就全權交給愛卿了。”裴垣笑道，“朕這裏還有個私事想跟你說。”

蕭缙笑了笑道：“皇上有什麽事情盡管吩咐就是。”

“朕的兒子裏，你覺得誰可以堪得大任？”裴垣悶不做聲就扔了一個地雷，蕭缙聞言心裏暗罵，但面上卻裝作思考的樣子，過了許久才道：“皇上的兒子一個賽一個的出色，就是孫子輩也是比同輩人優秀，臣覺得皇上挑哪一個都挺好。”

“廢太子呢？”裴垣笑道，“你覺得朕複立太子如何？又或者是安郡王？”

“臣覺得不妥。”複個屁的太子，蕭缙心裏暗罵，你最優秀的兒子都被你玩廢了，你可別再糟蹋安郡王了。

“為何不妥？”裴垣有些不高興，他這幾天一直都在想廢太子的事情，以前覺得他籠絡了大半個朝臣的心，可現在再看其他三個兒子，比其他來更是居心叵測，各個都盼着他屁股下面的龍椅。

“大公子的确很優秀，臣不可否認。但朝堂上複立太子豈可兒戲？大公子只一個嫡妻，這膝下就只有一子，人丁不旺。”蕭缙心裏明白，裴垣今日是想借自己的口告訴那些要複立太子的朝臣，“臣聽說，郡王如今……”

“連你也知道了？”裴垣其實并不吃驚，蕭缙要是連這點本事都沒有，也不配做他的親信。

“皇上，您如今還正值鼎盛，并不用急于立太子。”蕭缙心想，最好到死也別立，他相信以裴戰的本事可必然名正言順的登基，如今麻煩的事情是，如何安排他成為自己的女婿而不被皇上猜忌。蕭缙最近真是為這事愁的頭發都白了。

蕭缙說的話一向是裴垣愛聽的，裴垣怎麽可能會不重視他。兩人閑聊了幾句，蕭缙就告辭了。裴垣知道孫子和女兒都在外面候着，便讓兩人一起進來了。

“你先說，可是又惹什麽事情了？”裴垣看了眼女兒，心裏猜到了八成，這今日是約了蕭姝去玩，這個點就回來了，除了惹事，他不做他想。不過他倒是覺得兩人應該不會鬧出什麽事情來，不然以女兒的脾氣，剛剛也不會和顏悅色的跟蕭缙問禮。

“女兒剛剛不小心在茶樓扔了個茶壺。”裴錦倒是經過蕭姝的提點，沒有把裴戰說出來，“再一個不小心，差點砸到跟裴炀逛街的蘇尚書千金。”

裴垣頭都要大了，瞥了一眼裴炀，裴垣心裏大致有了猜測，看着裴炀道：“你來見朕可是為了此事？”

被裴錦這麽一說，裴炀就知道自己失了先機。這會倒也是會看臉色，言簡意赅道：“孫兒就是覺得三姑姑欠蘇姑娘一個道歉，要不是反應快，那麽大個茶壺可是要出事的。再怎麽跟裴戰吵架，也不能這般任性。”

“跟裴戰有何關系？”裴垣看了一眼裴錦，他就喜歡聽裴錦說話，因為他知道裴炀肯定是會撒謊的那個。

“女兒說了，父皇可不能生氣。”裴錦一直對裴垣的喜怒哀樂比較敏感，知道他其實并沒有表面上看的這麽認真看待此事，便撒嬌道，“我和蕭姝在街上看見裴戰，就去跟他打了個招呼，一不小心，說話難聽了點，誰知道裴戰就拐着彎的罵我蠢。我一時氣不過，就沖動了些。”

裴戰會罵人？裴垣倒是不信的。那孩子是他教養的，什麽樣的他最是清楚。

“你說了什麽話？”

“就，就說了他現在可憐巴巴的，還能看上茶樓裏的茶，就稍微說了一下大哥大嫂，他就生氣了。”裴錦真心希望她父皇不要再問了，不然她真的不知道要怎麽編下去才能把裴戰給摘出去，“父皇，蕭姝也說我了，說我不該在外面如此不顧形象編排家裏人，我也知道錯了。我答應裴戰了，把我得的好茶給他送過去。”

“你怕原話不是這麽說的。”裴垣最是知道裴錦對裴戰的心思，聞言也是無語了，“你是當姑姑的人了，處處跟侄兒要強，成何體統？蕭姝說得對，你這不要不分場合的編排裴戰了。”

再怎麽樣也是自己唯一教養的孫子，裴垣可不想他在外面被人下面子，他再怎麽收拾廢太子，可裴戰如今卻是無辜的，更何況，他以後也不會有子嗣。想到這裏，裴垣對裴戰瞬間就多了很多憐惜，想着一會就讓人送點東西去安郡王府。

“那父皇，今日這事能不能不計較了？”裴錦道，“我跟蘇珂也算是兩清了，人家蕭姝都不跟我計較過失，蘇珂那個事情純屬是意外，這麽斤斤計較也太小氣了些。”

“回你宮裏去，最近再惹事，出宮的令牌就給朕交回來。”裴垣佯怒把裴錦趕走，見裴炀一臉不忿，心想到底是嫩了點。

“覺得朕偏袒你姑姑了？”

“孫兒不敢。”裴炀低頭生氣，今日這麽好的機會就這麽沒了，他真的是要氣死了。

“不敢就行。”裴垣可不會給裴炀解釋什麽，最近老三一家子太活躍了，對着裴戰下手一事就觸了他的底線，“沒事就回去。”

“是，皇祖父。”

裴垣稍後又讓人給蘇尚書府上送了些東西，算是了結了此事。而在家等着傳喚的裴戰倒是有些失算，到了夜幕降臨也沒等來面聖的旨意。心想裴錦到底不算太蠢，沒把自己扯進去。卻不知裴錦淡化他的作用只是因為良心發現。

如約按照時間進了空間，蕭姝已經在裏面候着了。

“今日那個包間屏風後是空心牆。”蕭姝早就發現了不對勁，“那個地方只要有心都能查到，我建議你改一下。不然日後有心人去一看就知道今日你單獨喝茶的貓膩。”

“已經着人去處理了。”裴戰從不給自己留任何把柄，茶樓就這一次，以後都不會再用了。只是沒想到蕭姝竟然當場就察覺到了，“你怎麽察覺到的？”

“不小心靠了一下。”蕭姝笑道，“我好歹是做文學創作的，這想象力還是比較豐富的。”

裴戰笑着點了點頭：“今日怎麽跟裴錦在一起？她就是個蠢貨，她所有的腦子都用在皇祖父身上了。”

“你以為我想？”蕭姝把自己落水一事的原由說了一遍，又把裴錦蘇珂當時落水的情況交代了，“她也算義氣，我把我仇報了又沒有惹腥。”

“她有什麽義氣？”裴戰嚴重有些懷疑蕭姝是不是話裏有水分，“她要是知情意，怎麽會大婚後還養面首？據我所知，驸馬對她挺好的。”

“這麽時髦的事情她都做？佩服。”蕭姝有些愕然，“我看她雖然不太靠譜，還是有點情義的，今天還跟我說以後不挖苦你了，這人是有心的。說不定養面首的事情有其他的原因在，女子在情之一字上可比你們男人忠心。”

裴戰聞言有些沉默，想着驸馬的為人，心裏有了其他打算。

“那你呢？”裴戰反問。

“什麽？”蕭姝不明所以。

“你也是女子，情之一字上，你對誰忠心？”

呃，蕭姝本想敷衍了之，可看着裴戰的目光，臉上的敷衍慢慢散去。

“我只忠于我自己的心。”她如果真的愛了，那麽自然會忠于自己的心。

“我一定會住進去。”裴戰略有些霸道的把蕭姝摟進懷裏，“我會像我父親對我母親那般，對你忠貞不二。”

作者有話要說：

三更真是要了我的老命，嗯，不安慰一下我嗎？明日繼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