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
長安城的東市,雖不及西市駁雜,不論貴賤的東西,都能從那裏找到,可它在富貴人家眼裏,卻是平日尋物閑逛的好去處。
因着恰巧在長安城東門——春明門內,靠近着三大內(西內太極宮、東內大明宮、南內興慶宮),周圍坊內多是皇宮貴族和達官顯貴第宅,杜府就在其西南。
為滿足皇室貴族和達官顯貴的需要,裏面的物什奢華貴重不知凡幾,這些人家雖知曉西市珍貴之物也有,卻還是願在此選合心的。
有如此多的貴人在此,坊市內常見的着清秀俏麗的千金女子,跟着自家長輩或親眷玩出逛玩。
被抱着快要逛完府院前的錦繡彩帛行,也看了對面幾家印刷書舍,還有有幾家銀樓首飾和珍貴書畫玩物鋪子,就只是逛了九分之一的東市,就讓月瑤一路的眼睛忙不過來。
還好她記得自己并非真的是無知小兒,雖心中歡喜驚嘆,卻也并未驚呼多言,只拿着一雙杏眸東瞧西看,讓一旁陪着出來的杜構杜荷看着,甚覺比着那些珍奇古玩還要賞心悅目。
“咱家在此也有財帛錦緞的鋪子,雖不若旁人家打出名號所賺頗斐,卻也少了許多麻煩。”杜構懷中抱着月瑤,對着身旁跟着的杜荷說道。
杜荷不是第一次出門,自然對此處所見并無新鮮,不時聽着兄長所言,看上眼街道兩旁的鋪子,眼睛鮮少離開月瑤。
點點頭說其知曉,還未聽他多言,就聽月瑤在杜構耳邊催着,兄弟兩人相視一笑,也就聽命一家鋪子不漏的閑逛起來。
杜家人雖少,平日的花銷,僅靠着杜如晦的饷銀祿米、俸錢、職田和祿力等,也盡夠家裏花銷,府裏置辦的鋪子,也多是想着于己方便,何況鋪子閑置着也讓人心疼,可租出去又實在不值多少,賺個府裏下人花銷也就足夠。
不過這家錦緞鋪子,可不是杜家所有,實乃他與杜荷生母的嫁妝,除了這東市的一家錦緞鋪子,西市也有三家,只杜構鮮少去那混雜的地方,自都外租給了旁人,每年也能得個外出游樂的錢財。
既然有杜構的,那杜荷自然也有,只是如今年幼,盡數先都給了杜構看顧着,不過杜構性子也随了杜如晦,對這些俗物雜事,都不如誦讀詩書上心,更何況不願人覺得他借機獲利,就将鋪子一概都租了出去,只每年記着賬冊,等着杜荷如他現今一般大小,就将東西都盡數送還。
今日出來杜構杜荷只個人帶了德旺、興兒,只月瑤需得心細手巧的伺候,才多帶了兩個小丫鬟,不過此時說些府上私話,就讓四人遠遠墜了後頭。
說道自家鋪子,衆人定是要進去看上一眼,月瑤只要有的看就好,更何況她雖年幼,可抱着走這一趟下來,聽着大哥微微急促的呼吸,雖是還未逛夠,也還是安靜的抱着杜構的頸脖,進去那家教“芳華布莊”的鋪子。
鋪子裏的布匹也如別家一樣,貴重難得些的布匹都放在斜架的擋格中,平常所用就放于前面的略高些的櫃子上,雖就打眼一瞧,就被掌櫃讓進後面,可月瑤還是見着鋪子裏并未與旁家不同的布料,就是織染也并未有太過出挑的。
杜構将兩人并着丫鬟小厮放在屋裏歇息,想着難得來這一次,就跟着掌櫃前去看看賬冊。
Advertisement
月瑤被杜荷抱着,喂了些許清水濕了濕嘴,就用掩在桌下的小腳,提了二哥的腿幾下。
“好了,這兒不用你們伺候,先都去門外守着,不許閑雜人等,前來驚了小娘子。”杜荷不需看月瑤的眼睛,就知道她是何意,想着此處雖不是府中,恐防隔牆有耳,但鋪子該是沒有官家的人,就開口命衆人出去守着。
見着人都出去,月瑤就着急的趴在杜荷耳邊輕聲說道:“二哥,真的不需如此,我雖并不是妖鬼神仙轉世,也有不知何物庇護,自出生就曉通人事,可若是小心些,自然不會被人所知,但你要是如此做,雖将我脫身出去,你又該如何是好。”
杜荷見着月瑤話說完,就想要擡頭看他,手将其頭微微用力的按在肩窩,不願讓她看到自己眼中的恐慌,聲音聽不出喜怒慌張的小聲,道:“你雖是盡力隐瞞,可如此乖巧伶俐,還是已有閑話傳出,若有我在前幫你遮擋掩蓋其鋒芒,雖不至于讓你肆意任為,卻是不需你隐于人前,不過若是你所教,實在不是我等凡人能學,二哥再去想其他法子。”
又被說不是凡人,月瑤卻再無心思反駁,安靜的趴在杜荷肩窩,想着是否應下他所求,并不只為了讓其風光為己遮掩,空間內的詩書禮儀,醫學雜論,琴棋書畫等都有教授。
而她因着在其中所學,可增加智慧、靈巧和體質,想要學盡其中精髓也實在是難,可就算杜荷只學個皮毛,想要在這風氣頗為自在的大唐,有其些微建樹,就真的很是簡單。
更何況她沒忘記,史書上的杜荷是如何下場,若他能曉通世事,不知是否還是以前那般下場。
“我所知不是仙家之事,教與你并無礙,可若你是這般心思,我不願也不能傾囊相授,你一心為我,我又怎願害你性命,不過只教你些平常之事,讓你日後不需靠着父兄萌陰,算是小妹的一份心,當然有你和父兄庇護,我雖不能任性妄為,卻也可安穩渡過一生,也并無不好。”月瑤雖是想教,可杜荷若只一心為她,定是會自處張揚,如此就不是為他好,而是在害他,月瑤怎願如此,只這般說道。
杜荷聽着小妹為他思量的話,嘴角勾起淡淡的笑,眼中的惶恐也漸漸消失,不過月瑤小小人兒,就背負這麽許多,他雖信小妹并非仙人,畢竟哪有為了些俗世吃食,就對着他們兄弟又哭又鬧的仙人。
但看着這般乖巧,只為他們着想的月瑤,杜荷在一旁看的着實心疼,之前是他思量不周,雖月瑤是小小年紀,他又如何不是稚童,若他生出事端來,雖比之月瑤稍好些,又能好到哪裏,不過“父兄萌陰?”這次要好思量周全才好。
杜荷剛想開口再說些什麽,就聽到門外兄長的說話聲,拍了拍還趴在他肩上的小人,将其并起身言語,也就不做為難,平日在府裏就常抱着她在院子裏走動,此時将人抱起雖不輕巧,卻也并不作難。
杜構推門剛想開口笑問兩人又在說什麽悄悄話,就見着月瑤趴在杜荷肩上,似是睡着一樣,手上關門的動作也輕了許多,問道:“睡了?”
杜荷想着她不起身,雖不是睡着也該是累了,就對着兄長點點頭,說道:“該是累了,興兒他們剛出去,就趴着沒動過一下,此時弄醒最是難哄,不若大哥去尋個軟轎,我就這般抱着她回府吧。”
這幾日杜構被其父拘在府裏,抄寫孝經修身養性,可是見識了月瑤的乖巧和鬧騰勁,真是讓人又愛又無奈。
杜構沒做他想,就對着杜荷點點頭,着人去尋軟轎前來,兩人坐定等候,杜構想起剛剛出去,碰巧撞見三位好友,陪着兩個貴人前來鋪子,想來該是誰提起這家“芳華布莊”是他所有,才引得兩人前來。
雖不願露面,但唯恐出去時被人撞見,還是上前給兩人見禮一番,本想請人去後面小坐,此時雖說鋪子來人不多,卻還是唯恐沖撞着兩人。
不過兩人想來也就是路過,沒想到他剛巧在鋪子裏,并未有什麽話要說,就說了幾句閑話告辭離開。
杜構想着兩人身份,還是不願與其結怨,見着月瑤睡的頗熟,雖知道她睡着後雷打不動,還剩小聲的對着杜荷說道:“長孫沖、尉遲寶慶和程家長子,陪着太子和四皇子前來鋪子,正巧見着我在,就邀我等十日後前去郊外賽馬,那兩人都是任性的,我雖不願你前去,可太子相邀我等怎敢推拒,這幾日我先帶你去挑匹小馬駒,若你前去,切莫争強好勝,知否?”
如今杜荷早就不似從前,雖被兄長寵着,還有些稚子心性,輕重卻能分得,點點頭應道:“荷兒知曉,定不會任性妄為。”
杜構看着聽話乖巧的幼弟,心下卻是更為滿意,看來這日日照料小的,将他的心性默的沉穩不少。
太子,杜構在心裏也不好腹議,只是那被陛下寵壞了的四皇子,确實沒有他家荷兒懂事知禮,雖說樣貌圓潤喜人,所說話語只讓人覺的他可親,但那雙不安分的眼,和修行不足偶爾露出的不屑,讓杜構雖說不上厭惡,卻不願多與其親近。
只是他能看的分明,卻不願幼弟被其籠絡,開口對着杜荷不甚放心的囑咐道:“太子身為未來儲君,人雖冷了些,卻不是內外不一的人,但那四皇子,為兄見着不是個安分的,你萬莫與其親近,那日遺愛也該是會去,你們兩人結伴玩耍就好。”
杜荷對着兄長應下,還想問那四皇子的事,可正巧德旺在外禀說,軟轎已備好,也讓陪着小娘子出來的兩個小丫鬟,先有其一會去告知府裏,想着還有幾日的時間,總能尋到機會再問,也就閉口跟着一同出去鋪子,坐在軟轎內抱着月瑤會去府裏。
同類推薦

逆天毒妃:帝君,請自重
(新書《神醫小狂妃:皇叔,寵不停!》已發,請求支持)初見,他傾城一笑,攬着她的腰肢:“姑娘,以身相許便好。”雲清淺無語,決定一掌拍飛之!本以為再無交集,她卻被他糾纏到底。白日裏,他是萬人之上的神祗,唯獨對她至死寵溺。夜裏,他是魅惑人心的邪魅妖孽,唯獨對她溫柔深情。穿越之後,雲清淺開挂無限。廢材?一秒變天才,閃瞎爾等狗眼!丹藥?當成糖果吃吃就好!神獸?我家萌寵都是神獸,天天排隊求包養!桃花太多?某妖孽冷冷一笑,怒斬桃花,将她抱回家:“丫頭,再爬牆試試!”拜托,這寵愛太深重,我不要行不行?!(1v1女強爽文,以寵為主)讀者群號:,喜歡可加~

福晉有喜:爺,求不約
老十:乖,給爺生七個兒子。
十福晉握拳:我才不要做母豬,不要給人壓!
老十陰臉冷笑:就你這智商不被人壓已是謝天謝地!你這是肉吃少了腦子有病!爺把身上的肉喂給你吃,多吃點包治百病!
福晉含淚:唔~又要生孩子,不要啊,好飽,好撐,爺,今夜免戰!這已經是新世界了,你總不能讓我每個世界都生孩子吧。
老十:多子多福,乖,再吃一點,多生一個。
十福晉:爺你是想我生出五十六個民族五十六朵花嗎?救命啊,我不想成為母豬!
言情史上生孩子最多女主角+霸道二貨總裁男主角

鳳唳九天,女王萬萬歲
【本文一對一,男女主前世今生,身心幹淨!】
她還沒死,竟然就穿越了!穿就穿吧,就當旅游了!
但是誰能告訴她,她沒招天沒惹地,怎麽就拉了一身的仇恨值,是個人都想要她的命!
抱了個小娃娃,竟然是活了上千年的老怪物!這個屁股後面追着她,非要說她是前世妻的神尊大人,咱們能不能坐下來歇歇腳?
還有奇怪地小鼎,妖豔的狐貍,青澀的小蛇,純良的少年,誰能告訴她,這些都是什麽東西啊!
什麽?肩負拯救盛元大陸,數十億蒼生的艱巨使命?開玩笑的伐!
她就是個異世游魂,劇情轉換太快,吓得她差點魂飛魄散!
作品标簽: 爽文、毒醫、扮豬吃虎、穿越、喬裝改扮

有了讀心術後,王爺每天都在攻略醫妃
21世紀醫毒雙絕的秦野穿成又醜又不受寵的辰王妃,畢生所願只有一個:和離!
側妃獻媚,她各種争寵,內心:我要惡心死你,快休了我!
辰王生病,她表面醫人,內心:我一把藥毒的你半身不遂!
辰王被害,她表面着急,內心:求皇帝下旨,将這男人的狗頭剁下來!
聽到她所有心聲的辰王憤恨抓狂,一推二撲進被窩,咬牙切齒:“愛妃,該歇息了!”
半年後,她看着自己圓滾滾的肚子,無語痛哭:“求上天開眼,讓狗男人精盡人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