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
山木林間,随處可見,未退的積雪,此時還未冬眠的小動物,在樹木殘枝上蹦跳,戲弄那停靠樹下的行人,折騰的人哭笑不得。
“撲哧”又是一個糟了戲弄的人,惹笑了在旁看熱鬧的月瑤。
綠衣見着小娘子這一笑,掃去了眉間多日的愁思,嘴角也帶上了一絲淺笑,上前幫其緊了緊身上的披風,試了試身上并未涼着,才又推到一旁安靜候着。
紫芸剛跟了主子,就得了出門的機會,可是讓雲錦閣內的一衆人羨慕得緊,不過她卻似是毫無所覺,收起那張能說死活人的小嘴,乖巧的并不多舌的聽話跟了出來。
側臉看了一眼,微微低頭安靜跟着的紫芸,月瑤心中甚是滿意她的聽話,看來那紅萼也不是個簡單的,若有機會卻是可以将人要過來伺候。
“今兒難得出來,咱們也去寺院後面的林間轉轉。”只透過那高牆上的露窗看外面,月瑤哪裏能滿足,這不剛在寺中可供婦孺清淨上香的禪房,背了兩篇經文,就被外面的景色吸引,說道。
月瑤話說完,就先移步出去房外,倩娘雖是應下月瑤出府,但怎能只讓兩個丫鬟陪着,只是唯恐驚擾佛堂清淨,這才都守在門外。
三名高壯漢子,穿着得體的厚衣裳,見着小娘子出門,忙跟在兩名丫鬟身後,頭雖微低着,可餘光卻仔細打量着周圍可有危險。
月瑤選的禪房,離着後院林間最近,只需出去一道木門,就身處寺廟後山山林之間。
為着閨譽着想,他們一行人都是避着人多的地方走,片刻過後就再聽不到人聲,難得尋到個清淨地方,月瑤看着殘枝枯樹,也心情頗佳的看着。
“小娘子,咱們出來有些時候,再往前去就是深林,不若就往回去吧?”綠衣看着越發高深的枯草,唯恐出岔子,忙上前半攔着說道。
被拘的狠了,月瑤在心裏搖頭苦笑,就是她明知道古代閨秀應該如何,難得出來一次,還是如脫了缰的野馬,遲遲不願回去再被束縛手腳。
擡頭看着天色确實不早,不願家中娘親父兄擔憂,還是點點頭應道:“回吧。”
“噠噠噠”月瑤話音剛落,就聽見輕快的馬蹄聲響起,這冬日毫無美景的山林深處竟也有人前來。
不等丫鬟漢子護着月瑤,想匆匆離開避開來人,月瑤好奇的向着馬蹄聲發出的地方一看,竟見着是一匹無人乘騎的白馬。
空間崇文館內,所學不止科考的四書五經,還有許多閑書,平日閑時月瑤也會那本書,坐在館內池水邊,拿練習尚食所做的吃食,碾碎了邊喂魚邊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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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于相馬更是為了兩位兄長,将崇文館內關乎于此的都翻了個遍,這馬一看就知曉絕非凡品,只是那雙明亮有神的眼睛,看見她就帶着似是委屈的淚光,卻是怎麽回事?
“咦,這馬有鞍,為何沒有主人在身邊?”年紀比着小娘子虛長兩歲,卻也是一團孩子氣的紫芸,看着月瑤眼中的疑惑,順着看過去後好奇說道。
這話讓衆人匆忙的步子頓了下,轉過後看着那跟在他們身後,明明有着馬鞍馬镫,好奇的看着那駿馬。
月瑤似是被那白馬眼中的委屈吸引,轉身想要走過去細看,可還未走出一步,就被回過神來的綠衣攔下,看着那怪馬勸說月瑤,道:“小娘子,這馬古怪的緊,看它有馬掌也有馬鞍,該是有主的,那主人家此時不在身邊,想來不用片刻就會尋來,咱們還是早早離開為好。”
知曉綠衣說的對,可難得見着如此有靈性的白馬,月瑤還是想靠近看個清楚,看着綠衣的眼中帶着無聲懇求。
府裏能受得了小娘子如此看的,還真是找不出一人,綠衣又哪裏受得住,可心中挂念小娘子的安危,也怕那看着就是寶馬的主人,是那等無賴霸道地,若讓小娘子的閨譽有損,她就是萬死也難贖其罪,轉過臉不去看,不輕不重的拉着人,就想要趕緊離開。
月瑤不舍的轉頭看着那白馬,見着它被兩名壯漢擋着,無法跟上前來,急的嘶吼連連,可還是不願傷着阻擋它的人。
就在綠衣紫芸并着一漢子護着月瑤離開,那攔着白馬的兩個漢子,還未來得及脫身離開,自另一旁的粗壯大樹後,白馬嘶吼将主人引了來,身穿華貴寶藍長袍錦衣的少年在前,見着那攔着白馬的兩名壯漢,以為是搶馬賊,揮手就讓身後的仆從上前,想要将兩人拿下。
杜府家丁,見着馬主人現身,也并不反抗的讓人圍住,只那白馬無人阻攔,就撒蹄又要向着自家小娘子離開那裏跟去,還好被那少年硬是上馬拉緊缰繩阻攔,兩人這才松了口氣。
丁大拱手抱拳,躬身對着那公子施禮,不卑不亢的開口道:“實在是誤會,奴等乃府中家丁,這馬突然出現,唯恐吓着家中小娘子,這才上前阻攔,還望主人家見諒。”
騎在拿上的俊俏少年,一身貴氣逼人,只是眼中的冷意讓人看着心寒,丁大話說完,就低頭躬身不語。
一雙冰冷刺人的眼睛,盯着身下寶馬,本以為它老實臣服,沒想到竟也是個奸猾的,若不是因着稀奇,就它這幅想要逃開的樣子,就夠宰殺它幾次有餘。
“誰家。”模樣就已經很是冰冷,這聲音更是要凍死人。
被問到的丁大身子一顫,定定神恭敬回道:“萊國公府上。”
果然是杜家的,少年下手看似輕飄的拍着馬頭,那白馬卻被拍的一點一點,只見委屈的愈發狠了的低頭,卻再不敢亂動。
丁大見着那少年公子,聽他如此回話,竟半天不見聲響,只以為是與家中老爺交惡之人的晚輩,與身後半步的兄弟對視一眼,對方眼中的擔憂,卻都不是為己,只挂念小娘子是否逃脫,萬萬不要再回來尋他兩人。
“走。”不知過了多久,似是對那不再言語的兩人厭了,擡手一揮就帶着衆人離開,道。
如兵将舉止利落的身着家仆衆人,聽見少年一聲令下,就如無聲前來一般,又小跑着跟在那少年身後,自前來那條路離開。
“呼,哥,那公子比着這冬雪天還要冷上幾分,回去定要讓嫂子幫着熬些姜湯驅寒,若是在有星點吃食,配上壺酒壓驚就更好了。”丁二見着人離開,誇張的輕吐口氣,湊到丁大身旁說道。
本因煩惱思量那人是誰的丁大,聽到自家兄弟如此言語,氣笑的擡手輕煽了他一下,說道:“你就惦記着吃喝,不知丁三護着小娘子是否安好離開,快些跟上去看看。”
聽自家大哥說起小娘子,丁二收起一臉嬉笑,正色的點點頭跟了上去。
“公子,聽這話他們兩人該是未曾說謊。”高大林木後,本應該離開的衆人,竟藏身不遠處的樹叢間,見兩人離開才顯出身形,一身兵将氣質的高壯漢子,将兩人話語聽得最是清楚,來到那公子身邊禀道。
感覺到身下白馬,見着那兩人離開,焦急躁動的模樣,那冷面公子不曾開口,只将手上的缰繩用力往身側一拉,揮鞭騎馬跟上離去的兩人。
被扔下的衆人,面上絲毫不見異樣,該是向來被如此對待慣了,只快步跟上前去。
那白馬似是知曉丁大丁二對它甚是防備,盡跑那被雪水化濕的泥土,如此哪裏能被心中挂念小娘子的兩人察覺,如此跟了三炷香的時間,見着兩人進了寺門,少年騎馬停在牆窗旁看着院內。
而還未察覺到的兩人,進了院子就見着一臉擔心的丁三迎上來,不等他開口,就先問道小娘子如何。
“我無事,你們可曾傷着?”月瑤在聽到門外動靜時,就起身走出屋外,正巧聽見兩人擔憂問話,就開口道。
丁大丁二見着小娘子衣衫整齊,想來是未曾受着委屈,可想着林中那白馬的主人,還是早早離開為好,拱手俯身開口勸說道:“小娘子,那寶馬主人似是與府上有惡,雖未曾看得上奴等,策馬帶着一衆仆從離開,可今日小娘子未曾多帶幾人,不若就先行回府可好?”
綠衣一路護着小娘子回來,心中就惴惴難安,暗惱未再多帶幾人,聽丁大此言,更是慌忙附和勸說道:“小娘子,咱們出來也有些時候,經文也已抄寫完交給方丈開光,不若就待幾日後,請小郎君前來幫着取回。”
見着衆人都一臉擔憂,月瑤雖覺得那白馬該是見過,再說她也不是手無縛雞之力之輩,若真是與府上交惡之輩,她正好可以給他點顏色看看,但想着家中雙親兄長,不願他們挂心擔憂,還是點點頭應下,回去禪房內将前來所帶的東西收拾妥當,萬萬不能漏下小娘子的貼身之物,綠衣紫芸再三看過,才跟在月瑤身邊,由着那丁家兄弟護着去到前院,與方丈告辭離去。
只上轎前,月瑤眼中神色不明,向着寺院一角看了一眼,不過眨眼間就被落下的轎簾掩住。
作者有話要說:應該沒人會猜不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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