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4
宋姣的眼淚來得太快太突然。
許今朝沒有任何心理準備,眼睜睜看見淚水落下,在那張美麗小臉上滾出兩道亮痕,也讓她一瞬慌了神,大腦當機,手足無措。
Omega哭得悲慘極了,她圓睜眼睛,不肯讓睫毛眨動,卻仍阻止不了大顆淚珠滾連成行,沿蒼白臉蛋下滑滴落。
許今朝從沒見誰有過這麽猛且狠的淚水,又快又急往外湧,像要把過去人生中被迫攢在心裏、沒外現過的淚水一次性流出,抽幹整個人也在所不惜。
這勢頭把許今朝給吓壞了,她忘記自己右手背還紮着針,擡手傾身試圖去抱宋姣。
這時反倒是已經崩潰到不行的Omega還惦記着這事,快虛弱的許今朝一步,把她右臂又壓回去。
按着許今朝手腕的小手那麽涼,砸在她赤|裸小臂皮膚上眼淚卻滾燙,對方哽咽斥責:“你幹嘛,護士才幫你紮好針!”
宋姣撲在病床上,不讓她亂動,許今朝心亂如麻,高高腫起的左手蓋住她手背,語無倫次勸說:
“別哭,姣姣,你別哭。”
眼前人曾經帶着遺憾與落寞告訴許今朝,說自己是個怪人,做不到為什麽事悲傷流淚。
許今朝那時替她覺得酸楚,現在卻只希望小妻子不要哭了,別流淚了,自己心髒都因為她的淚水而抽動發疼,喉嚨裏灌了岩漿似的燒灼作痛。
可宋姣無法控制自己的眼淚,它們完全不聽使喚,想來就來,争先恐後往外湧。
她哽咽道:“我不知道怎麽停,我心裏難受,我不想離婚……”
Omega訴說着委屈與不解,說起離婚她反倒更難過,哭得越發不能自已。
許今朝不得不用謊言哄她:“我們不離婚,我剛剛瞎說的。”
這話非常有效,宋姣終于肯稍微鎮定聽她說話,坐回床邊去,手掌反捉住許今朝左手的手指,緊緊牽着,生怕她突然從身邊溜走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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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姣現在的模樣比許今朝剛才還要狼狽得多。
她依然管不住淚水,它們還在不時大顆往下掉落,眼眶這會兒已經有點紅腫,看上去可憐無助極了。
許今朝都說不清自己心裏頭是什麽感受,她被深刻的負罪感與迫不得已的苦痛折磨,卻又見不得Omega慘兮兮的淚眼。
理性和情感兩種力量在撕扯她內心,往兩個方面拚命拉拽,要把血肉做的一顆真心撕成兩半。
她竟然在這些不斷發作的裂痛中冷靜下來,催促宋姣:“擦一擦眼淚,幹在臉上不好。”
宋姣還有點生理性的小抽噎,反駁說:“你自己的臉還沒有擦幹淨。”
盡管這樣講,她還是松開攥住救命稻草一樣緊握的手,打開濕巾包,先抽出兩張給許今朝。
許今朝則抽了紙巾遞給她交換,室內短暫安靜,先後失控的兩個人忙着低頭整理自己,也各自借這時間思考對策。
宋姣方才驚慌失措,聽到許今朝說要離婚,還在那裏安排財産,這些日子的各種憂心不安一并發作,讓她不由痛哭起來。
這會兒Omega終于能稍微從崩潰中恢複些理智,她想着許今朝絕不會無的放矢。
許今朝不久前分明還擔憂過分離,問她“我們是不是會永遠在一起”,不可能忽然間改了主意,莫名就不要她了。
宋姣飛快在心中列出常見的離婚原因,又迅速一一排除,這些都不可能。
她一時沒有頭緒,卻也打定主意,絕不離婚,死也不跟許今朝離婚,哪怕用不光彩的道德綁架手段,也要把她留下。
許今朝是先打理完儀表那個人,看向還在低頭擦着臉的Omega。
她真就像小貓洗臉一樣不斷擦拭,還好已經換成了濕巾,應當不至于讓幹紙巾擦到臉蛋泛紅,脊背委屈又提防地弓起,渾身上下寫着害怕和戒備。
許今朝默默等待着她,在腹中調整自己的措辭,希望能盡量婉轉地說清楚,不讓宋姣過分傷心……可又怎麽可能呢。
她自己都無法從時間沙漏正在以三個月為期、不停倒計流逝的恐慌心情中脫離,只能暫時強壓住鈍刀切割而過的苦痛,何況是現在連哭泣都控不住的宋姣。
等對方擡起頭,許今朝看到她的表情已經不再過分慌張激動,平靜下仍透着隐隐的焦慮與不安,牙關咬着決絕,似乎銜住了無形獵物的咽喉,怎麽也不肯松口的。
許今朝知道她有多倔強,沒有直接再說離婚的話題,而是告訴她:“我不是[許今朝]。”
這是她想好用來破題的話之一,本以為Omega多少會感到震驚或不解,誰知竟沒引起半點波瀾。
這下吃驚的人變成了許今朝,宋姣則開口驗證了她心裏隐約升起的猜測。
“我知道。”
宋姣告訴她:“你和她差別太大,是完全相反的兩個人。雖然你在努力演繹過度,可我早就有感覺,後來又驗證确認下來。”
許今朝不禁問:“什麽時候?”
宋姣想起紙面上沖畫外微笑的中年夫妻,情緒有少許低落,那是許今朝日夜思念的親人,可她卻無力圓Alpha這份想念。
“在雎洲,你喝醉之後畫了真正父母的肖像,告訴我,這是你爸媽。”
許今朝恍然,不覺低語:“原來是那時候啊……”
她還以為自己糊弄了過去,沒想到早就暴露了,宋姣一直假裝不察而已。
許今朝沉默半晌,輕聲對宋姣說:“我不知道自己是怎麽到這裏來的,這不是我的世界,我一直以為我會永遠留下,可現在,祂又要把我帶走了。”
Omega手足開始發冷,她被簡直吓到身體顫抖了,不知道許今朝說的ta是誰,驚慌問:“誰要把你帶走?”
她和許今朝對視,看到對方眼中的悲哀與無奈。
“我也不知道祂是誰,世界的意志?某個神明?先前我在長椅上昏過去,再醒已經站在一條走廊裏。我在那兒只能往前走,不可以再回頭。”
Alpha喘息兩口,輕聲敘述。
“祂讓我本能地知道了,穿過走廊,打開盡頭的門就可以回去,可我……我又放不下你,我問祂到底為什麽,為什麽帶我來,又突然要我走。祂卻只告訴我,我還有三個月。”
許今朝想到在長廊上無法回頭、被不可抗力推着前行時的感受,不由開始戰栗。
她完全記不清祂聲音的任何特征,卻回憶起了在足夠扭絞毀壞整個世界的力量下|體會過的深刻恐懼。
宋姣察覺到了Alpha的異樣,對方瞳孔在陽光下劇烈放圓。
這讓宋姣都跟着驚懼起來,卻仍立刻伸手握住對方手指,努力把正在發顫的指尖攥緊。
許今朝大口深呼吸,拚命穩住心神,過了半晌,她才逐漸安靜身體,放平呼吸,慢慢說:“我醒來後,祂又強調了一遍時間。”
“祂說,還有三個月。”
宋姣幾乎感受到了與許今朝同等的絕望,她茫然睜着眼睛,自言自語:
“……三個月?”
這不是針對許今朝的問句,而是在問自己,能跟許今朝在一起的時間,只有短短三個月了?
宋姣不敢相信,不能相信。
就在今天出門前,她還快樂想着要怎樣玩耍,怎麽對許今朝暗示喜歡,給Alpha拍下的大笑照片正保存在她手機裏。
膝碰膝擠在小摩天輪中,自己終于在四下小孩子的笑鬧聲裏鼓起勇氣,委婉示愛。
雖然沒獲得答覆,可她以為兩個人起碼還有四五十年的未來啊,她們一起的人生進度條也就走了不到5%,還有大把時間可以揮霍才對。
怎麽就,只剩三個月啊?
她拚命讓散掉的眼瞳重新聚焦,看向許今朝,試圖找出一點撒謊的痕跡。
宋姣發瘋般希望對方能突然微笑,告訴她自己是開玩笑的,只是吓唬她一下。
根本沒有世界意志,沒有神的提示,更沒有什麽倒計時。
她肯定會撲在許今朝懷裏,大聲罵她讨厭,怎麽可以拿這種事情玩笑,把她吓壞啦。
可什麽都沒發生,Alpha的神情仍舊悲傷,看上去已經傷心到快麻木,自己曾無數次觊觎的漂亮嘴唇在發顫,許今朝看上去要哭了。
宋姣很想安慰她,可張開嘴巴,卻說不出話。
她覺得自己是個行将就木、要死去的人,已經無力做任何事,只能躺在窄小的一方天地裏,等待頭頂敲響喪鐘。
她最終喃喃道:“……啊。”
這是Omega現在僅能發出的聲音,她好像啞掉了。
許今朝終于落下淚來,她也很想安慰宋姣,然而兩個人溺在同一片水域裏,誰都拉不了誰上岸,一起在其中無望地掙紮。
宋姣機械地扯來抽紙,給她左擦右擦,試圖擦掉兩邊滾落的淚水。
她聽到許今朝哽咽說:
“我不想的,我也不想的,姣姣,可是我不知道三個月後會是什麽樣,不确定[許今朝]是不是會回來,到時候這段婚姻又會成為你的麻煩。”
直到此時,宋姣才從那種瀕死的狀态抽離,她敏銳意識到Alpha要重提離婚的話題,這讓宋姣散成一片的心弦重新繃緊。
不,她絕不。
既然自己跟許今朝真就只剩這點時間,她理應立刻緊迫起來,去跟許今朝告白,和她在一起,然後把每一分鐘當一小時過,而不是如許今朝所願去規劃什麽未來。
宋姣已經可以預感到灰暗重新降臨的樣子,自己絕對會瘋癫掉……她無法忍受再變回孤單一個人。
Omega忽然打斷道:“不要哭,許今朝,你會哭壞眼睛。”
這聲音冷靜極了,許今朝含着眼淚看過去,見到對面人自己也紅了眼眶,眼底浮着水光,卻堅定說:“別哭啦,我們流淚沒有用處,祂會因此心生憐憫,讓你留下嗎?”
當然不,許今朝在意識長廊中拼了命抗拒哭泣,也沒能讓祂改變主意,只冰冷通知出最後期限。
許今朝心底的悲傷和疼痛逐漸化成敵意,Omega先前怎麽擦都擦不完的淚水不再往外流淌了,她咬住牙齒:“不會。”
她從宋姣臉上看到了與自己鏡子映像般的恨意,這些情緒流淌在她血管中,給這具原本疲弱的身軀灌入了力量。
許今朝開口詛咒起來,把自己知道的全部惡語都送給傻逼世界,送給随意擺弄操控人的那個祂。
宋姣也被帶動燃起憤怒,她想起自己與許今朝過的第一個生日,吹熄燭火後的祈禱。
該死的垃圾神那時是不是正瞧着她們的熱鬧,笑她愚蠢?
是不是已經期待着把許今朝帶走,看她兩個人絕望痛苦來取樂?
Omega恨到發抖,往狠毒裏揣測着祂的想法,緊緊拉住許今朝的手。
“祂就等着看我們離婚,在我們身上找樂子呢,我偏不如祂的意,我要……我要好好的,我不要和你離婚。”
這些天始終不能吐出的愛語就纏繞在咽喉中,宋姣深吸一口氣,等許今朝宣洩完怒意、掏空腹中最後的罵詞,才慢慢開口傾吐:
“我好喜歡你啊,許今朝,我覺得我是愛你的,你喜歡我嗎?你對我有一點喜歡嗎?”
她懇切真誠的望向Alpha,把心中所想盡數說出。
許今朝說她已經完全正常,什麽都不缺乏,那大概也代表,她對許今朝的愛意同樣是正常人定義裏的愛了?
宋姣再管不了更多,她再不能拖下去,必須要跟許今朝正面告白出來,晚一天都會是一天的遺憾。
她重複着最後那句:“你對我有一點喜歡嗎?”
宋姣還是不敢奢求太多,她只要許今朝一點對戀人那種喜歡就夠了。
現在所有亂七八糟的情感都從她心湖裏被沖刷走,只留支撐她表白的巨大愛慕和忐忑不安。
許今朝沒有再逃避Omega的視線,盡管她心中矛盾重重,反覆掙紮,明知道不會有将來,可她無法對宋姣撒謊,她也無法對自己的心撒謊。
宋姣太心急了,這些急切放緩了她世界中的時間流速,她感覺已經過了一個世紀那麽長,可還沒獲得許今朝的回應。
她不由失望起來,更有委屈在浮動:你就這麽吝啬,連一點點喜歡都不肯給我?
宋姣覺得又要有淚水從眼眶中掉落了,嗚咽出聲:
“我只能擁有你三個月了,你就不能勉強下自己,稍微愛一愛我,讓我快樂90天嗎?”
她心裏湧出新的絕望,這種難受可能只比要跟許今朝分別稍微弱一點。
假如不能讓Alpha愛上自己,那她之前所有的期盼羞澀和自我感覺良好真就過于可笑了。
就在宋姣要在心底遷怒咒罵起令她難堪的世界意志時,許今朝掙開了她的手。
宋姣一瞬通體冰涼,以為這是許今朝在委婉地拒絕。
可在Omega的世界徹底灰暗下來前,對方向她伸出手,穿過散開的長發,攀上她的後頸。
那溫熱指掌柔軟地施下壓力,讓她不覺向前傾身。
在許多夜晚靜寐枕邊、讓她為之輾轉反側的那個人,忽然間主動貼近了。
落在頸後的手掌在上移,指尖探進她發絲間,溫柔按住了後腦。
宋姣覺得腦海空白一片,她含在眼中的委屈淚水已經不受控滑落下去,與來自許今朝的親吻混在一起。
她們之間真正的第一個吻被眼淚染上鹹苦,不過這差勁滋味很快就又被沖淡、消失在舌尖。
Omega感受到心悸與眩暈,她像被過山車抛上雲巅,心髒在柔軟與甜美中怦然躍動,越跳越快,讓她手足發軟,覺得一切都好到不真實。
她只好被動享受唇齒間突然恩賜而來的蜜糖,無措被帶動着勾纏。
直到隐約感覺對方想要脫離,才突然反應過來——
不,不能就這麽結束!
許今朝原本還在猶豫該怎麽回應宋姣,她怕太過熱情,會讓未來的分別變得更痛苦。
沒想到宋姣會誤以為她不喜歡自己,傷心到委屈質問,眼淚打轉。
她沒有辦法,只好先用行動證明自己的感情,別讓她再流淚。
當用手指撩起Omega長發,觸碰到她頸間軟玉似的肌膚,許今朝才意識到,或許自己一直在忍耐,在欺騙,在逃避。
她對她有感覺,很有感覺。
後面的事情變得順理成章,許今朝都不知道自己這麽有天賦。
她都不知道自己怎麽就敢撬開對方并沒怎麽設防的唇齒,給剛告白就流淚的小貓一個熱|吻,封住她可憐的嗚咽,不讓她再哭泣。
許今朝覺得自己從沒這麽大膽過,可她也覺得好極了,一切前所未有的美妙。
等她想要結束、跟宋姣談一談時,懷中越來越軟的Omega卻忽然行動起來。
她可沒有許今朝一手還拖着吊瓶的別扭束縛,直接熱切地抱來。
先緊緊摟住肩膀,又松開往上攀,穿插發間、最後轉為用力捧住許今朝的臉頰,拚命加深這個吻。
許今朝從她動作裏感受到執着的愛意與一點癫狂,心中熱甜酸澀,自己心裏也清楚所剩時日無多,放任宋姣來吻,溫柔回應瘋鬧的小貓。
宋姣恨不能吻過地老天荒,直到永恒,別讓她和許今朝分開,別拆散她們一對眷侶。
可再長的吻也會結束。
當她終于放開Alpha臉頰,看到許今朝泛紅的眼眶、鼻尖,被自己唇舌摩挲染紅的嘴唇,看到對方複雜欲泣的神情,宋姣告訴她:“我好愛你,我不後悔。”
她們全在不知不覺間愛到發瘋了。
雖然瀕臨放棄理智,宋姣卻仍注意着許今朝的點滴藥瓶,看到藥液已經只剩一小截。
兩個人再度各自平複心情,整理儀表,這次再對視時,表面已然沒有了方才緊張到弓弦拉緊、窒息不安的氛圍。
但她們也都清楚,懸在頭頂的達摩克裏斯之劍正在緩緩下降。
許今朝不願在吻過她後重提掃興的事情,她輕聲對宋姣說:“我也愛你,我也不後悔。”
這是回應宋姣的愛語,盡管她想到眼下的甜與相伴有個短暫期限,心髒就像被狠狠攥住似的發痛,卻不後悔對宋姣傾吐心聲,不後悔對她動真情。
她努力微笑,心想,我或許要靠這三個月的回憶過餘生了。
宋姣按鈴叫護士為許今朝起針,兩人誰都沒有說話,陷入長久且癡熱的互相凝視裏,而是當真把每一分鐘當最後一分鐘來過。
等護士收走藥瓶與長點滴針管,宋姣才開口問:“要吃點東西嗎?”
許今朝搖頭,她的胃袋空空,可現在什麽都吃不下去。
Alpha昏迷這幾個小時裏,宋姣也沒吃午餐,只喝了點水,同樣食不下咽。
她坐得離許今朝更近了些:“那就和我講講你。”
許今朝當然明白宋姣的意思,她想了想,告訴她:“我的世界裏,沒有ABO第二性別。”
這顯然颠覆了宋姣的認知,許今朝看着Omega略睜大的眼睛,對她笑了下:
“我在那邊是純女性,取向也是女性。嗯,我和[許今朝]的外貌年齡基本沒有差別,而且我想,你吻的人應該還算是我。”
許今朝不覺伸手觸碰後頸的阻隔貼片,這底下有顆小紅痣,水筆落在肌膚上那麽小一點,是[許今朝]記憶中沒有的。
她道:“我父母生育我時年齡挺大,他們都是大學教師,現在已經退休啦,兩個人常年在外旅行,我自己獨居。”
許今朝簡單帶過父母相關的話題,轉回自己身上:
“我大學是油畫專業,目前算是有一點小名氣的畫家,我的性格……就是你現在看到的性格。”
她輕快自我介紹着,說到最後指了下自己的臉,示意日常展示給宋姣看的就是她真實性格。
這動作逗笑了Omega,讓她露出今天下午第一個真正的笑容來。
許今朝看到她笑,心頭松暢不少,沖她眨了眨眼睛:“這就是大概的我了。”
宋姣:“唔,我有個問題。”
許今朝爽快道:“問吧。”
宋姣注視着她,慢慢開口:“你和多少個人接過吻?”
許今朝:“……”
媽的,送命題。
許今朝選擇誠實:“三個。”
這數字讓宋姣意識到了什麽,漂亮小臉頓時拉得老長:“哦,你之前跟我說過三個曾經很重視的朋友,看來是你的前任了?”
宋姣倒不覺得許今朝來到這裏前還在持續和誰交往,以Alpha的道德水平,根本就不必懷疑,許今朝壓根不是能安心腳踏兩只船的人。
但她依然對此感覺妒火中燒。
宋姣嫉妒壞了,她簡單的小腦袋瓜裏只思考了許今朝會不會喜歡自己這個問題,完全沒想過老婆的野前任。
美麗又溫柔的許今朝招人愛,這事太正常不過,之前萬物通裏就有過明顯對她有好感的女O。
這也是宋姣隔三差五跑過去彰顯主權的原因。
她想起許今朝對這三個人的描述,特別最後那個背叛者,一度影響到了Alpha的自信心,恨不能一爪子拍爛醋壇子。
宋姣心裏酸極了,許今朝很快就會被垃圾的世界意志帶走……以後她會不會再交別的女友,她心裏會不會再住進除自己之外的人?
一想到這個,宋姣就難受,她盯着忐忑的許今朝,很想讓對方保證回家後封心鎖愛,不可以再跟別人交往。
但她又怎麽舍得許今朝以後孤單沒有人陪,Omega最後艱難開口。
“你現在最好騙一騙我,說點好聽的話,告訴我這輩子只愛我一個人。”
她強忍着酸楚,警告許今朝:“你回去後,不許把我講給你的下任聽……”
許今朝聽了覺得心酸又滑稽,不知自己該哭還是該笑,無奈問宋姣:
“你幹嘛替我構想根本不會有的其他人啊?”
她捧住宋姣臉蛋,認真在對方嘴唇上親了親:“你不跟我分手,我就沒有下一任。”
這比方才的愛語還讓宋姣覺得高興,她抱住許今朝,把自己短暫的幸福摟在懷裏。
Omega恨恨想:
那什麽讨厭的世界意志,肯定是個看不得別人談戀愛的單身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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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話要說:
中,中箭了,但沒完全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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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外挂,就自己創造外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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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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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詩人?”
“對,你也是我的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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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來會恢複記憶又如何,他已經抓住了全世界最好的珍寶。
感謝魏爾倫!
你舍得抛棄的搭檔,現在是我老婆!
【麻生秋也CP蘭堂(法文名:蘭波)】
我永恒的靈魂,注視着你的心,縱然黑夜孤寂,白晝如焚。
——詩歌《地獄一季》,蘭波。
★主攻文。秋也攻,攻受不會改變。
★蘭波是二次元的異能強者,三次元的法國詩人。
★雙向熱戀,結局HE,讓這場愛情的美夢用烈火焚燒,燃盡靈魂的狂熱。
內容标簽: 綜漫 穿越時空 婚戀 文野
搜索關鍵字:主角:麻生秋也,蘭堂(蘭波) ┃ 配角:魏爾倫,亂步,中也,太宰,森醫生,紅葉,夏目三花貓,澀澤美人,晶子 ┃ 其它:港口Mafia小職員
一句話簡介:兩個人的故事,三個人的名字。
立意:橫濱這麽小,世界這麽大,該走出去看看。